罪將 第七章

書名︰罪將|作者︰馮君|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此時,躺在石床上的後黥忽然眉一皺,痛苦的低吟出聲︰「好痛……」一直緊合的眼眸突然睜大,臉上瞬間布滿冷汗,「好痛!」

「黥兒!」重闇連忙沖到床沒坐下,「你怎麼了?」

後黥痛得無法回答,只是蒼白著唇,難受的抓緊重闇的雙臂。

「好冷!好痛!嗚……」他的心像要被刨出似的劇痛,還有身子,就像被兩股巨大的力量撕扯著,幾乎要裂開了。

「發作了……」狐王看著已痛得流淚的後黥,一線憐憫閃過心頭。

這種痛,肯定是極難忍受。

「救我、救我……」後黥已在重闇的手臂上抓下道紅痕,他快喘不過氣的哀求,臉上都是淚水與汗水,「救我……好痛!」

重闇也慌了,他多想分擔後黥的苦痛,卻無法可想,只能拭去他臉上的淚,安撫道︰「黥兒,很快就不痛了,你忍著點、忍著點……」

「給他喝妖血吧!」狐王嘆了口氣,勸著只是拼命搖頭的重闇。「總好過這樣痛苦。」

重闇依舊搖頭拒絕。「他會上癮,不行!」

狐王受不了的瞪他一眼,干脆用力抓住重闇的左手,將他湊到後黥的面前。

「來,很好喝喔!只要你咬一口,就不會痛了。」

重闇忙要縮回手,後黥早已順從的用力咬住。

「狐王你!」他連忙將手抽回,卻已來不及。「你是故意的!」

狐王只是笑了笑,「忍痛將你送給情敵,我可是很偉大的呢!」他拍了下重闇的肩,便往外走。「你可別太粗魯,我到外頭去,順便想想怎麼救人吧!」

不理會身後殺人般的目光,狐王走到石洞外,一揮袍袖,洞前便聚集一片足以遮斷視線的白霧,不讓在洞外探頭探腦的小妖看見里頭的情形。

洞內只剩不再哭喊的後黥,與始終不敢將目光落在他臉上的重闇。

被留在洞內的重闇只覺背上後襲上一團熱度,他身子一顫,後黥已將身子整個貼近。

「我還要……重闇……」他媚眼如絲的睇著他,撒嬌似的輕喃︰「闇……」

被這麼柔媚的聲音輕喚名字,重闇只覺喉頭一窒,金眸里已竄起兩道欲焰。才在心神蕩漾之際,後黥已將猶如抹上胭脂的唇畔貼近他尚汩汩流血的手掌,伸出舌頭輕吮著。

「黥兒……」

眸里的欲焰已成了燎原之火,重闇縮回手掌,用力將後黥按倒在石床上,瘋狂的啃咬他豐潤的唇。

實在不該讓一切走至這一步,卻又無法可想,不過……自己是妖啊,怎能像那群無聊的神刻意壓抑原始的?

「唔……唔……」

後黥逸出喉間的申吟讓這場得更加瘋狂、更加不可收拾,好比藥的妖血入肚,在月復中燃起的欲火奔騰至四肢百骸,讓他早已的張開雙腿,緊緊纏住重闇的腰。

橫在兩人之間的衣物皆被重闇泄憤的扯下,露出前日才被徹底愛過的身軀。

斑斑紅痕如條紅色小蛇般自胸膛一路爬住腿間,盤纏在這具充滿靈性的軀體上,尤其隱沒在大腿深處那抹紅,彷佛靈蛇吐出的蛇信,勾逗著、誘惑著,美得駭人。

「黥兒,我的黥兒……」

重闇著魔似的低喃並以吻膜拜,沿著先前的放縱痕跡一直來到最美艷之處,他身子的身子一顫,早已忍不住挑逗而釋放欲浪。

「唔嗯……唔……」

後黥喉間兀自發出放浪的吟哦,體內的火並未因此熄滅,他的雙腿被重闇整個岔開,任他玩弄,直到碩大一舉侵入,被褥濺上幾朵血花。

劇烈的疼痛讓後黥倒抽一口氣,手指牢牢抓住重闇因快感而緊繃的肩頭,抓出好幾道血痕。

明明是痛楚的,但是在體內催化、主宰的妖血卻凌駕劇痛,逼使後黥發出一陣又一陣抵泣般的申吟。

「嗚……啊……」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的緊纏著對方,違背意志,忘情索求。

「黥兒……」沈溺在這般銷魂快感里,重闇已不顧一切的沖刺起來。

他原來就是下賤又卑鄙的妖物啊……

身子被強大的力道撼得頻頻移位,吐出的吟哦更加媚人,眼角溢滿被快感逼出的淚水,後黥狂亂的喊著,讓在他身上逞惡的重闇更加不知節制的索求。

「黥兒,我是誰?你說,我是誰?」他要後黥知道,自己是佔有他的人。

「唔……嗚嗚……」迷蒙的眸中,重闇的身影已模糊不清。

「我是闇,乖黥兒,喊我的名字,來……」

「闇……我還要……還要……快……」後黥緊攀著壓在身上的軀體,嘴里不斷吐出妖嬈媚音。

一切都崩滅殆盡,世間一切原就沒有道理可循,只要順著最原始的呼喚就好。

重闇因他的話律動得更加粗蠻,渾然不察身下人的秘地已被他的野蠻傷得血流如注。

「黥兒,我給你,全都給你……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快感與劇痛相交,意識在朦朧中載沈載浮,就這樣放任自己墮落下去也好,至少殘酷的現實不會再逼他審視自己,然而,一切卻是身不由已。

重闇在後黥體內釋放了不知第幾回的欲浪,妖血的效力終于逐漸退去;後黥迷迷糊糊的揭開覆裹在外的被褥,血淋淋且令人作嘔的景象全呈現在他的眼前。

在他身上逞惡的是誰?是誰如此作踐他,是誰?

他明明想要死去,為什麼強迫他清醒的呼吸?

是誰?是誰?

後黥掩面尖叫一聲,怨恨、悲哀、淒慘……所有負面的情緒全都涌上,化作悲戚的淚水。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伸手一揮,已在重闇臉上劃出一道爪痕。

沈溺在快感的重闇只是親吻著他,喃喃低語︰「不,你不會死的,我的黥兒,你要永遠與我在一起……」

「不……」

身子仍被逞欲的野獸大力晃動,可恥的搖擺著。

他試圖掙扎、拼命怒吼、使勁抗拒、一心求死……卻沒人理會他。

「我愛你,黥兒,我愛你……」

「殺了我,讓我死吧!殺了我吧……」

依舊沒人理會他。

「你不能死,黥兒,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死了,我該怎麼辦?」

後黥在心中悲鳴,為什麼沒人理他……

***

見重闇總算踏出,坐在大石前與兔妖玩耍的狐王只是對他招招手。「在想出辦法前,咱們先換個地方。」

「為什麼?」

「剛剛鳥兒告訴我,有兩名神界的人正快速往這里接近……」睨向重闇臉上的一道傷痕,狐王忍不住掩嘴一笑。「里頭的人就算神智不清,還這麼潑辣啊?」

「你少胡說!」重闇臉色極差的回身走入洞內,將昏睡的後黥抱起,用被褥將他裹得密實。「走吧!」那兩名神界的人,應是來追查後黥的下落。

「那……就去東海之濱吧!」狐王起身跟上,看著重闇陰沈的臉色,又忍不住問︰「咦,我好心讓你嘗嘗甜頭,干嘛還端臭臉啊?」

首先回應他的,是一聲長嘆。

「中途,黥兒曾恢復神智……」抱住懷中人兒的手臂一顫,重闇的聲音變為低啞,「他……哭著求我讓他死。」他怎麼也忘不了絕望的眼神,還有心碎的嘶吼。

然而,自己卻是如此自私,只想永遠和他在一起……

「反正,你是不會讓他死的,不是嗎?」狐王聳聳肩,不想在這殘忍的話題上打轉。「剛才我想過了,若要將他體內的聖氣驅散,有個方法或許可行。」

「什麼方法?」一听可行,重闇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

狐王嬌媚的紅唇一彎,「我的不傳秘技,攝魂大法。」狐王指著自己,笑嘻嘻的繼續說道︰「首先,先施展攝魂大法,將他的三魂七魄全收在攝魂珠里,然後你再依先前的方法將他體內剩余的聖氣打散,並以妖氣注入,最後再將魂魄重新放回他體內,這就成了。如此一來,就不用怕他受不了你再強注的妖氣。」

「那……」

「等等!」狐王抬起手,搶在重闇前頭說道︰「我說了,我不能違逆天道,所以要我施展攝魂大法,是不可能的。」他也是只自私的妖,不會為了不相干的人錯失成仙的大好機會。

聞言,重闇氣怒的吼道︰「那你剛剛說那麼多是為什麼?」

重闇因為抱著後黥而不能給狐王一拳,他索性抬腳要踹,對方卻早一步閃過。

「哎呀,小闇這麼凶,那我就不教你了!」狐王說完就走。老挨打可不是他的習慣,定要讓重闇這霸道的家伙向他低頭一回。

重闇一听,立刻緊張喊道︰「等一下!」

將唇畔得意的奸笑斂去,狐王停下腳步回身瞅著他。「怎麼?」

「剛才是我不對,你快教我!」重闇連忙道歉。

這麼快就低頭啦?真不好玩!

狐王翻翻白眼,對于沒能將獵物逗耍一下就得結束游戲感到非常失望。算了!

這重闇啊,為了懷中的人,還真的什麼都不顧了。

***

轉眼間,他們已來至海濱的一處岩洞。

看重闇將後黥安置好後,狐王以難得認真的口吻囑咐︰「重闇,我受天動的時辰將至,現在就將方法教給你,以你的修行大概半個月可成,攝魂珠我放在狐洞,屆時你再自己去取。記住,魂魄離體不能超過一刻鐘,這點你要切記!」

重闇嚴肅的點點頭,將該注意的事牢記在心。

狐王突地走到他跟前,踮起腳尖在他唇上烙下一吻。

「雖然不甘,但你能找到真愛,我還是會祝福你們。」

唉,可憐自己苦戀了重闇數百年,最後還是落了流水無情的下場,成了獨自成仙的飄零落花。

看著眼前妖艷帶笑的臉,重闇這才發現狐王的眉宇間已帶著超月兌的仙氣,更顯出塵。

「謝謝。」他低首在狐王額上落下一吻。「我們永遠是朋友。」

唉!吧嘛這麼殺風景的提醒他!狐王皺皺鼻子,唇邊綻出一抹邪笑。

「在這之前,你就先用妖血幫他制住體內流竄的聖氣吧,還可以順便顧及生理需求,真是不錯……啊,好痛!」

嗚嗚,臭重闇,竟敢打他這救命恩人的頭!

***

帝昊與龍泉在憑虛坳撲了個空。

山洞里,哪有重闇與後黥的影子?

「龍泉,你在騙我嗎?」帝昊大怒的眯起黑眸。

白白浪費了五日,結果竟還是一場空!

「奇怪。」龍泉也皺起眉,目光在山洞里來來回回的梭巡,最後他走到角落,拾起一小片黑炭。「這里的確有人住餅……」眼尖的他瞄到一抹灰白身影,立刻沖到洞外朝那抹影子撲去。

「重闇呢?」落在他手中的,是一只正瑟瑟發抖的兔妖。

「不知道……」兔妖死命的搖頭,縱使身子已抖得不象話,仍堅決不吐實。

龍泉還要逼問,帝昊已不耐煩的掐住兔妖的脖子,手指用力一收。

「說!」

見對方兀自頑強的緊閉嘴巴,帝昊手一伸,硬是扯落兔妖的一只手臂將殘肢往旁邊一甩。幾攤鮮血伴著兔妖淒厲的慘叫灑落,讓參與過無數戰爭的龍泉心頭一悚。

帝昊陰沉著臉,不帶感情的啐道︰「再不說,我就再扯斷你一條腿,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嗚……嗚……」肩頭傳來劇痛令兔妖痛苦的哀鳴,但他還是有骨氣的不吭聲,不願出賣狐王與重闇。

最後,帝昊一惱,在龍泉尚未反應前,便將兔妖活活掐死。

「你!」龍泉瞠目看著血腥殘忍的一幕,腦海里浮現後黥曾說過的話。「龍泉,在人間為惡的不是妖,我們是受命來誅殺不願回黃泉的惡鬼,而非斬殺無辜的妖類。」

帝昊同樣貴為神祇,何以竟能不眨眼的將一只無力無擊的小妖活活捏死?這般殘忍的行徑,和惡鬼有何不同?還是說以神之名,便能濫殺無辜?

龍泉的長劍刷地出鞘。「帝昊,你怎麼如此殘妒忌?」這樣的人,不配待在後黥身邊!

絲毫不畏懼眼前的長劍,帝昊只是冷哼一聲,揚手便給龍泉一掌。「你想和那只下賤的妖類有相同下場嗎?」

龍泉連忙避過他的攻擊,脾氣一來,便掄劍攻了上去。「像你這種家伙不配待在天界,更不配踫將軍半根指頭!」

輕松避開他的攻勢,帝昊輕蔑一笑,眉間、眼底盡是森冷寒意。「你道顓頊是為了什麼派後黥下人界?」

「什……」他的話令龍泉一閃神,長劍就被帝昊徒手奪過,登時斷成兩截。

「哼!」帝昊只是冷笑,並不打算回答,反而以嗜血的目光看著他。「我不配踫他?」很顯然的,他被龍泉的話激出怒火。「要我告訴你,後黥在我身下是如何申吟、如何抓著我的背、如何哭著達到高潮嗎?」

听見心中最聖潔的神被如此侮辱,龍泉雙目赤紅,他暴吼一聲就朝帝昊撲去。

「我殺了你……啊!」

冷不防的被擊中月復部,身子便如斷線風箏飛出,重重摔在亂石堆上,他痛苦的嘔出幾口鮮血,委頓在地起不了身。

帝昊本要一掌了結眼前礙事的家伙,卻想起龍泉畢竟是天界之人,若真的將他打死,恐怕不容易善了,只得悻悻然的住手。

「憑你也配嗎?我呸!」後黥永遠都是他的,這是命定的、不可更改的,看上後黥,該感激、該覺得受寵若驚的,絕對不是自己!

想起重闇那只卑鄙的豹妖極可能染指自己的所有物,帝昊恨恨的朝龍泉吐了口唾沫,立刻又往其它地方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