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巧龍 第3章(2)

書名︰奸巧龍|作者︰梅貝兒|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姑母!」

就在這時,白晉氣急敗壞地推門進來,他才剛回到家門,就忙不迭地過來了。「姑母!璐兒也在,那再好不過了。」

見到兄長的二兒子行色匆匆,白母連忙開口問︰「發生什麼事了?」

「昨晚我跟幾個朋友到城南的倚春樓……」覷見姑母和表妹不贊同的表情,白晉有些心虛。「你們不要這樣看我,等我把話說完,就是我在那兒見到江大銓了……原本還以為是認錯了人,那麼忠厚老實的男人怎麼可能會上青樓?想不到江大銓看到我馬上拔腿就跑,確定是他沒錯。」

听了二表哥的話,白璐垂下螓首,沒有說話。

白母一臉不敢置信。「真的是大銓?他……上青樓……」

「絕對不會錯!」白晉說得信誓旦旦。「我還去問了老鴇,才知道江大銓迷上里頭的姑娘,每天晚上都會跑去找她,不但出手大方,听說還要幫那姑娘贖身……哼!真是看不出來,大家都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璐兒……」白母擔憂地看著女兒。「這事你怎麼看?」

她澀澀一笑。「娘,我不會嫁給大銓哥的。」白璐真的無法原諒大銓哥打從心底看不起母親,那些話真的太過分了。

白晉也大表贊成。「當然不能嫁!雖然說男人上青樓不算什麼,我也沒有資格說他,可是之前他在咱們面前口口聲聲說心里只有璐兒一個,只想娶她為妻,裝得那麼有誠意,背地里卻是另一個樣子,等爹娘回來,也要把這事告訴他們,姑母,我先出去了。」

待房門再度關上,白母望著女兒。「璐兒,或許你先听听大銓怎麼說,說不定只是一時糊涂……」

「娘,已經不需要了。」白璐听過他說的真心話,不想再听江大銓滿口的謊言和狡辯。「以後我也不想再見到他,親事就請娘幫我回絕了。」

白母也只能嘆氣。「怎麼會變成這樣?」

第二天,白母便差了人到江家表明要拒絕這門親事,江大銓听到這個消息,猜想多半是因為被白璐的二表哥撞見,跑回去告狀,就算他想來解釋,也是不得其門而入,只能望門興嘆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白璐還是因為這件事,心情一直很低落,連從小就認識的朋友都不能信任,這點讓她很灰心。

★★★

這天晚上,敖浪又來了。

「走吧。」見到白璐還是很沮喪,敖浪想著該怎麼讓她開心起來,想要取悅她,這種心情也是過去不曾有過的。「不過今晚的雲層很厚,看不到月亮。」

「那麼要去哪里?」白璐關上房門問。

敖浪輕扯了下嘴角,故意用施恩的態度回道︰「之前不是說過了要帶你去我住的地方。」

「真的可以帶我去嗎?」其實她也很好奇。

他佯哼一聲。「別人自然不行,不過你就例外。」

白璐羞赧地笑了笑。「因為我比較特別嗎?」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敖浪才不承認她對自己的確是特別的,即便心里是這麼想。

她不禁調侃地說︰「想不到應龍大人也學會了咱們這些凡人出口成章的本事了,真是太了不起了。」

「你這是在取笑我?」他陰陰地問。

「當然是在奉承。」白璐腦子也轉得很快。

敖浪哼了一聲,算她會說話。「上來吧。」

不消多久,他們便來到了目的地。

這也是他們相識這麼多年以來,白璐第一次來到他住的地方。

她張大杏眼,走進一座好大好大的府邸,里頭有好多座小山,耳邊還可以听到淙淙的流水聲,以及一座座的紅色拱橋,還有這輩子從來沒看過的奇花異草,半空中更有許多沒見過的七彩斑斕的蝴蝶在飛,雖然外頭是晚上,可是走進府邸卻發現是大白天,這是白璐想都沒想過的奇異景象。

「喜歡嗎?」敖浪可是花了點功夫才變出這些,就是想讓白璐開開眼界,可以高興點。

白璐用力頷首。「嗯,這里真的好漂亮。」

「既然你也喜歡,那就住下來。」他月兌口而出,恨不得白璐能留在這里。

她笑著搖頭。「不行,家里還有娘和姊姊,以及舅舅他們在,怎麼可以搬來這兒和你住?沒人會答應的。」

敖浪卻不以為這有多難。「只要你願意就行。」

看出他眼底的渴盼,白璐多少也能理解他為什麼會這麼提議,于是柔柔一笑。「應龍大人可以每天去找我說話聊天解悶,我也一定會陪你來這兒賞月,不需要非搬到這里來住不可。」

這樣不夠,他還想要更多更多!敖浪在心中大吼。

不過就算白璐願意住下來,正在閉關修煉的族長發現了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管,敖浪可不想有第三者來破壞和她之間的關系,這麼一想,才稍稍冷靜下來,不讓自己太過沖動。

待白璐走過一道紅色拱橋,還可以看到掛在天邊的彩虹,不過放眼望去,沒看到半個人影,總覺得好冷清、好安靜,彷佛天地之間只有應龍大人一個,如果換成是她一定會受不了。

「應龍大人除了晚上喜歡賞月,不閉關修煉的時候都在做些什麼?」她想要多了解自己心里喜歡的人。

敖浪貪看著她眼底的柔媚,在不知不覺中多了女子該有的嬌態。「自然是找一些妖力強大的妖怪來練練拳頭,然後再看著他們哀聲求饒的樣子,好玩又能消磨一下時間。」

「萬一打不過呢?」白璐擔心地問。

「怎麼可能會打不過那些妖怪?除非是天上的神只,不過也沒幾個是我的對手就是了。」敖浪不想被她看扁了。「對了,我忘了讓人去準備茶點。」說著,他的右手一揮,剛剛那些翩翩飛舞的蝴蝶瞬間變成了好幾名婢女來供他差遣。

「哇!」白璐看得目不轉楮。

「這麼一來,要多少人伺候都行。」敖浪炫耀地說。

她好笑地潑了盆冷水。「她們又不是真的人。」

「你現在的膽子變大了,還會跟我頂嘴,愈來愈不怕我了。」敖浪擺出凶惡的模樣來嚇她。

「是、是,我會努力表現害怕的樣子,請應龍大人息怒。」白璐憋著笑,誠惶誠恐地說。

敖浪磨著牙,又拿她無可奈何,不知道該對這種被吃定的感覺生氣還是……高興才好,因為是白璐,他才可以稍稍縱容,否則依自己的個性,早就翻臉走人,連讓都不讓。

「咱們到涼亭里坐吧。」敖浪瞪了她的笑臉一眼,先往前走了。

她捂唇偷笑一下,才跟上去。

就在他們剛在涼亭內坐下,方才的幾個婢女也正好去而復返,而且還端來一道又一道精致可口的點心。

「這些東西是……」白璐看著堆滿整張石桌的茶點糕餅、各式小菜,在家里都沒吃得這麼豐盛過,難道是變出來的?

「我讓她們去你們口中的皇帝所住的地方拿回來的,現在這個皇帝在你們眼中算是年紀很大了,看他牙齒都快掉光,根本吃不了這麼多東西,我就不客氣地幫他了。」敖浪一臉理所當然。

「你叫她們去皇宮偷的?」她先是驚訝,接著笑了。

「是拿。」他糾正。

「對,是拿。」白璐笑到都嗆著了。

「心情有好一點了嗎?」見她笑了,敖浪也放下心來。

聞言,她靦地點了點頭。

「嗯,謝謝。」知曉他不希望自己再因為大銓哥的事難過下去,才安排這一切,讓白璐窩心又感動。

敖浪不禁看得痴了,稜角分明的面孔漸漸泛紅,甚至擴散到全身,往某個部位集中起來,這讓他開始坐立不安。

「應龍大人也一起吃。」她被瞧到面如火燒,連忙招呼。

他熱到滿頭大汗。「我不吃這些東西的,你一個人用就好……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話都還來不及說完,敖浪已經在眨眼間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居然對白璐產生?

恢復應龍模樣的敖浪,一口氣俯沖到山中的大湖內,想讓冰冷的湖水冷卻身體的躁熱難耐,在湖中待了好一陣子才起來。

當白璐見到去而復返的敖浪從頭發到袍擺都在滴水,不禁有些錯愕,也有些想笑。

「你……剛剛去哪里了?」

「咳,因為天氣太熱,所以我就跳到湖里頭,想讓自己涼快一點。」敖浪深吸幾口氣,要自己保持冷靜。

「還真像小孩子……」她掏出手巾,要幫敖浪擦去臉上的水滴。

「不要踫我!」敖浪因她的靠近,整個人又驚跳起來。「我還是好熱,想再去泡一下水……很快就回來……再等我一下……」

見敖浪咻地一聲又不見了,白璐愣在凳子上,看看天上。「都已經秋天了,有這麼熱嗎?」

而浸在湖水里的敖浪則是一臉挫敗,知道在體內的沖動消退之前,得先待在這里,他更想不透為什麼會突然想要抱住白璐,做那些以前從來不會想對她做的事,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

轉眼間,已經到了冬至,不過位在南方的京城還沒開始下雪。

在這個被稱為小年的節氣里,一個小小的風寒,卻讓白璐失去了母親。

已經十六歲的她穿著孝服,和姊姊一起在廳里守靈,而舅舅和表哥他們已經先去歇著了。

大了兩歲的白瑛只有面露哀淒,不像身旁的妹妹猛掉著眼淚,于是淡淡地開口道︰「你先回房睡吧。」

白璐嗚嗚咽咽地說︰「我想在這兒陪娘……」

「娘看到你哭哭啼啼的也會難過。」白瑛低斥地說。

「姊姊都不傷心嗎?」她緊閉了眼皮,豆大的淚珠不斷滾下來。

「傷心並不是非得要哭才行。」白瑛嘆了口氣。「咱們應該替娘高興,娘終于可以去找爹了,自從爹過世之後,娘就一直很想念他,現在他們終于可以見面了,只要這麼想就好。」

「嗯。」白璐也很清楚,爹雖然是招贅進來的,和娘卻非常恩愛,盡避明白這個道理,還是想掉淚。「那我先回房了……」躲起來哭就不會讓娘看到了。

當白璐紅著眼眶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見到在房門口等她的敖浪,淚水再次決堤了。

「嗚嗚……哇……」白璐大哭地撲進他的懷中。

敖浪接住一身孝服的她,生老病死本來就是凡人必須經歷的事,他從來不覺得難過或是一絲憐憫,可是想到白璐也會有這麼一天,才知道心原來是會痛的,他真的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

他該怎麼避免那一天來到?

懊如何讓白璐生生世世都留在自己身邊?

「今天……不能陪你去賞月……」她抽抽噎噎地說。

「我知道。」敖浪心不在焉地回道。

「娘身子一向不太好……可是太快了……」白璐將淚顏埋在他胸前,這時也顧不得害羞和矜持,只想有個人可以依靠。

「嗯。」他只能這麼回應。

「還好有應龍大人在我身邊……」她哭泣著,把傷心全都化為淚水。

這句話讓敖浪的心緊縮了下,因為該這麼說的人是他才對。

還好有白璐在他身邊……

敖浪不知道若是失去她,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他真的好想……永遠永遠獨佔她,就連閻王也搶不走。

對!只要白璐不會死,他們就不會分開。

這個想法讓敖浪心中一動,抬頭看著天上,想到天庭里多的是吃了可以長生不老的仙藥,只要讓白璐服下,就可以不用再擔心閻王來跟他搶人了。

他該早點想到才對。

此時的白璐並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沉浸在喪母之痛中,淚水沒有停過,一直到母親出殯的那天。

在一個白雪紛飛的日子里,她送走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