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萌犬找主人 第3章(1)

書名︰流浪萌犬找主人|作者︰貞子|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馮馳一向奉行「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句話。

打從他開始當學徒的時候,他就習慣至少提早一個小時到工作場所做準備,做的雖然是洗菜備料之類的小事,卻有助于他有條不紊地展開一天的工作。

現在就算他當老板了,這習慣依然沒變,只是提早到當然不再是為了洗菜備料,而是思考今日的菜單跟一些現場堡作的細節,決定這些事需要花費的精神功夫不比廚房里的雜事少,所以餐廳十一點才營業,他通常九點就已經過去開門了。

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現在他住得近,走路十分鐘就可以到餐廳。于是他一路上優閑漫步,轉眼「FORK佛客」已經近在咫尺。

那些淡灰色的高牆獨樹一格,總能令他想起南法那家他最喜歡的莊園餐廳,每次回憶起在那里度假享受的時光,就讓他的心情不由得輕快起來。

心情輕松,他的腳步也不自覺加快一些。

很快的,馮馳來到墨黑色的鏤花拱門前面,就在他掏出鑰匙要開門的時候,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金色。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讓他做了一晚上惡夢的兩個字就飄進耳朵。

「叔叔。」

馮馳猛地把頭一轉,差點扭到脖子。

丙不其然,目露凶光的黑陣在下一秒就對上一雙水汪汪的棕色眼楮。

棕色眼楮的主人當然是年依依,她不知道從哪時候開始就蹲在那里,喊了他以後立刻就像一顆子彈一樣沖過來,差點撞進他懷里。

只是差點,因為他眼明手快扣住她的肩膀拉開兩人的距離,畢竟都還沒搞清楚狀況,他任她投懷送抱絕對是自找麻煩。

總而言之,這小表——不,是這女人怎麼會在這里?

敖近所有的店家幾乎都是中午才開門做生意,這時間在這條巷子里往往只有他而已,所以他根本沒有會遇上任何人的打算。但是今天不但冒出另一個人,這個人還是他以為再也不會出現的人。

頂著滿頭問號,馮馳居高臨下把年依依打量了一遍,看她穿著寬松洗舊的T恤跟運動褲,腳上穿著一雙人字拖,邇一副睡眼惺忪的楔樣,讓他心上的那朵疑雲迅速擴大。

她不會睡醒就跑來了吧?一個人?

左顧右盼,馮馳很快就證實自己的猜想沒錯,至少放眼望去這里就只有他跟她兩個人。

「叔叔。」年依依再喊一聲,馮馳的眼楮立刻被滿出來的凶光染得又黑又亮。

他惡狠狠地瞪著她,年依依卻喜孜孜地望著他。

她真的找到了!

今天早上她偷溜出來的時候,還以為她的計畫會失敗呢!畢竟她沒特別記憶這里的味道,很難憑著嗅覺找回來。

不過她在車子四周轉了轉,就發現車子的味道跟來這里之前不一樣了,多了一股奇特的花香,香氣不濃,所以她能順利找到這里可以說是相當幸運,而且她才剛到沒多久叔叔就出現了!

「誰是你叔叔?」馮馳終于忍無可忍地吼出來。

反正現在不是開店做生意,四下無人,他干嘛要忍耐?

都是因為她左一聲叔叔、右一聲叔叔,才害得他照了一整天的鏡子,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這麼「奧老」就連睡覺也仿佛還听得見她的聲聲呼喚,更恐怖的是只要他一閉上眼楮,腦海里就會立刻浮現她眨巴眨巴望著他的表情。

就像現在這樣!

「你就是我的叔叔。」年依依老老實實地回答。

他看起來好生氣,為什麼呢?

她以前都是這樣叫他的,他听了都會模模她的頭,笑得很高興,現在怎麼是這種反應?

噢!他當然听不懂狗言狗語,肯定不知道她那幾聲汪汪是在喊他叔叔。那麼是他討厭人家這樣叫他羅?那以後她不叫了,不惹他生氣。

年依依默默在心底這麼決定,不過她不知道已經來不及了,馮馳早就被她剛剛那一句氣得七竅生煙。

這女人害他,整晚睡不好覺,現在大白天居然也陰魂不散,像這樣「攀親帶故」到底是哪招?

「你是說我長得像你某個叔叔,還是我長得像個叔叔?」後面那個問題其實已經困擾了他一整晚,他一想到就臉色發黑。

看著他的黑臉,年依依直覺要小心作答。

「長得像個叔叔」是什麼意思她不太明白,但是第一個問題好像可以解釋她為什麼一直喊他叔叔還出現在這里,不然他會以為她腦子不正常吧——她現在才想到。

「嗯,像某個叔叔,很久不見,想看。」她斷斷續續地說,努力讓一切變得合理。

真的是遇到瘋子!

馮馳在心里暗罵一聲,然後拚命深呼吸,消滅掉一肚子髒話之後,終于可以很有禮貌地下達逐客令。

「那你可以回去問你爸媽那個叔叔在哪里,可能比較實際。現在請你回去吧!本餐廳還沒有營業,如果你是要用餐也請晚點再過來。」

年依依一听立刻急了,趕緊說︰「沒有要吃飯!來找你!」

她還不想離開他!

「我不是你叔叔。」

「知道了。」她現在已經明白不能再說他是她叔叔了。

「知道你還賴著不走?!」馮馳狐疑地眯起眼楮,腦筋飛快地轉。

他回想從昨天到現在,年依依對他顯然有著高度興趣,雖然一口一個叔叔讓他听得惡夢連連,但是難保這不是她倒追男人的手段。

听說現在很多年輕女孩都這樣愛搞怪,最起碼年依依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力了。

「你喜歡我?」他問得直截了當。

「嗯!喜歡你!」她點頭如搗蒜,棕色眼楮閃閃發亮。

這種反應遠遠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他以為她听他這麼問,應該會很緊張很不知所措,不然至少也要害羞一下吧?但是以上反應完全沒有在她身上出現。

她說喜歡他,就好像在說她喜歡吃魯肉飯一樣的坦蕩蕩。

但他又不是魯肉飯隨點隨有,她喜歡是她的事,他才懶得理她。

「謝謝你的青睞,但是我對你沒感覺,以後請不要隨意出現在我面前,我會很困擾,再見。」他說完就不再看她,自顧自打開餐廳的大門。

他冷酷的態度足以凍結任何一顆芳心,識相的都知道要撤退,可惜年依依就屬于不識相的那種女人。

「叔——」年依依才喊了一個字就趕緊踩煞車,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她居然又喊?!

馮馳惡狠狠地一回頭,哪里知道會對上一張欲哭的小臉,他的鐵石心腸居然迅速敗下陣,頻頻發軟。

不行!怎麼想都覺得這女人大有問題,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動機有問題,

他才不會上當。

這樣想著的馮馳一走進墨黑色的拱門里,立刻不客氣地反手關門,徹底阻絕年依依的靠近。

「啊!」

一聲慘叫讓馮馳急急回頭,脖子再一次差點扭到。

待他定楮一看,某只死抓著門框的蒼白小手已經被沉重的鐵門砸出一片觸目的血紅。

「你搞什麼鬼?」他迅速拉開大門。

「痛……好痛哦……」她顫顫巍巍地縮回手,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盡避如此,她也還是站在門外巴巴地看著他,絲毫不敢輕舉妄動,像是生怕不小心又惹他生氣一樣。

馮馳心尖一軟,滿滿的內疚立刻佔領他的胸口。

誰叫她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受虐兒,連叫痛都不敢太大聲,他又不是沒人性哪會無動于衷,所以他就算對她再有意見,看這情況也只好把人帶進里面包扎傷口。

「老實跟我說,你一大早到我店里找我到底有什麼目的?」馮馳擰著眉,雙手俐落地給年依依上藥包扎。

年依依好奇地看著繃帶一圈圈纏上自己的右手,听了他的問題只是不解地皺起一張小臉。

「來找你。」她實話實說。

「你爸媽知道?」他的動作停下來,抬眼盯著她的臉。

她吞吞口水,眼神四處游移,不過很快就擠出兩個字︰「知道。」

她怕說不知道他會要她立刻回家,所以只敢這樣回答,回答完了就趕緊把眼楮溜回右手上,長長的眼睫有意無意擋住馮馳凌厲的視線。

馮馳也沒再問,靜靜地將繃帶固定好就放開她的手。

他們本來就坐在同一張沙發上,馮馳不過稍微往前傾,兩人之間的距離就近得讓人臉紅心跳。

不過這兩個人誰都沒有臉紅心跳。

馮馳的臉色平靜,就只有嘴角忽然漾起的一絲壞笑,讓他剛毅的臉龐顯得分外魅惑,從他輕勾指頭一舉攫住年依依的下巴的舉動看來,他正在勾引她。

至于被勾引的年依依,宣稱喜歡他的年依依,卻是一動也不動地任他調戲,粉女敕女敕的唇角上是朵朵漂亮的笑花,這樣溫順的反應讓黑眸越發深沉。

「我幫你包扎好了,你要怎麼謝謝我呢?」

一听他這麼說,她笑得更開心了,眼神里隱隱透露著興奮。

馮馳的表情也是差不多的變化,只是他笑得更加邪氣,眼神里透出來的是凍死人的低溫。

這女人果然是在裝乖賣純!葫蘆里到底裝的是什麼藥?該不會是想來給他個仙人跳吧?

不能怪他小人,畢竟有她那種詐騙集團的爸媽,說不定就教出個青出于藍的女兒。

不然像他這樣忽然從抗拒變得親近,任何人都該起疑心保持距離,但是這個年依依不知道是假裝沒看出來,還是神經就這麼大條,她的手竟然迅速模上他的臉頰,然後迫不及待地把嘴巴湊上來。

虎目得意地眯起。

她果然對他別有居心,這麼快就投懷送抱,看他怎麼整她——咦?

馮馳的眼楮迅速瞠大,墨黑色的眼珠子死死瞪著近在眼前的小臉,想整人的念頭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這是在干嘛?這是在……舌忝他嗎?

馮馳的嘴巴一張一合,完全說不出話,然而年依依卻趁著這時候在他臉上亂舌忝一通。

「你這是在做什麼?!」終于回過神的男人猛地把幼犬化的女人推開。他狀似嫌惡地抹掉滿臉口水,下月復卻涌上一波波騷動。

他愣了一下,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她吸引。

這女人不就是前胸貼後背,看起來沒發育完全才能當超齡蘿莉?哪里值得他流口水?

「謝謝叔叔。」年依依不假思索地回答馮馳的問題,回答完畢就後悔了。她忘記不能再叫他叔叔了。

膽子一縮,年依依的棕色眼珠就涌上一層薄霧,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謝你——」對著她那張臉,他居然罵不出口?!

見鬼了!憑年常德跟歐惠敏那兩只豺狼虎豹怎能養出這種小白兔?根本就是歹竹出好筍的曠世鉅作。

「不準再叫我叔叔!」X的!他為什麼要一再重申這件事?

「那要叫什麼?」她噘著嘴,認真陷入困惑。

馮馳一听她這樣問,五髒六腑差點瞬間氣爆,但是年依依就像是天生要來克他的一樣,總有辦法讓他水深火熱又拿她沒轍。

就如同他對她的第一印象,她天生就有種純淨嬌憨的氣質,就因為這樣,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一次又一次催眠他她是世界上最無助的小動物,讓他就算認定她動機不良,也狠不下心踹她出去……

「主人。」

「什麼?」他又一次瞠目結舌。

「不叫叔叔,要叫你主人嗎?」年依依頂著純潔無辜的表情對他仰望再仰望,凝視再凝視。

純潔無辜個屁!謗本就是花招百出!

心神一凜,他現在可以說是萬分肯定、篤定加確定她絕對是居心叵測,不然哪有一個正常女人會對著陌生男人又是叔叔又是主人的亂喊?

重點是,他被她喊得渾身不自在,身為男人都會有的幻想跟全被她勾引出來了。

難道她真想讓他欲火焚身吃掉她,好讓那對詐騙集團的爸媽出來跟他追討遮羞費?

想著她把身體當工具,他就不再對她客氣了。

「原來你是特地跑來這里發情給我看?」他話講得很難听,不過是她自找的。

一般女人被他這樣一諷刺,早就羞得無地自容,不然也要氣得跳腳,可是她居然定定地看著他,好半晌才擠出一句︰「沒有發情。」

年依依雖然曾經是一只剛斷女乃的小狽,但她也看過「兒童不宜」的畫面,知道發情是怎麼回事,所以她可以很肯定自己沒有發情。

但是叔叔為什麼這時候要提到發情呢?

年依依頭一偏,不解地看著他,馮馳被她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看得忍不住移開視線。

他干嘛要心虛?干嘛要覺得自己像是帶壞小孩的怪叔叔?干嘛要覺得心癢癢,好想撲倒她?

X!他中計了!

血氣一往腦袋沖,馮馳立即下定決心不再跟她羅唆,大手一抓,狠狠扣住她的手腕就直接往門外拖。

「我管你要發情還是要玩什麼女僕游戲,老子恕不奉陪!再不走,小心我報警抓你!」馮馳冷冷警告被他拽出大門外的年依依。

棒著鐵門上一根根的欄桿,年依依小嘴一張好像還想說些什麼,可是馮馳轉個身子就進去餐廳里了,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沒過多久,馮馳就知道自己的恐嚇奏效了。

從虛掩的窗簾望出去,外面哪里還有年依依的身影?

哼哼,這個一開口就讓他頭痛的瘋神終于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吧?這會兒應該已經回去找她那對無良父母了。

這個發現讓他笑咧了嘴,心情大好。

馮馳的好心情維持短短不到兩個鐘頭就煙消雲散了,原因出在葛心妮的長舌。

「年依依很可憐?」

「是啊,難道你不會覺得年依依這人怪怪的嗎?」葛心妮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這年頭搞怪的人多了。」馮馳冷哼。

他心里本來還盤算著待會兒一定要把剛才的事情跟底下人交代一下,讓他們都防著年家人,防守的重點人物當然就是扮豬吃老虎的年依依,叫他們千萬不能被她那無害的表相給騙了,可是葛心妮居然一來上班就直呼年依依好可憐?

嘖嘖,果然只有他的眼楮是雪亮的嗎?

他正想反駁葛心妮,不過這時候已經十點半了,葛心妮話沒說完就得忙著點名。

「阿洋呢?他有說要請假嗎?」葛心妮很快就發現副廚的缺席。

「喔,他剛剛打給我,說他會晚點到。」馮馳一副忽然想起這件事的樣子。

「原因?」葛心妮在很多時候比馮馳更像個老板。

「他說到了再說。」馮馳聳肩。

老板都不在意了,還有誰敢在意?所以葛心妮翻了個白眼就沒再說了。

「你剛剛那樣說是什麼意思?」馮馳決定先听听看是什麼讓葛心妮的同情心大發,沒想到這一听就听到他下巴快要掉下來了。

原來年依依真的是年常德在外面偷生的,是他在法國搞外遇的意外結果。她的生母是個道地的法國美人,據說舉目無親,很小就得自食其力為生活奔波,大概因為這樣個性很好強,看年常德不想負責就毅然決然離開他,自己把女兒生下來教養長大。

在台灣逍遙自在的年常德本來以為這段外遇會成為一段神不知鬼不覺的回憶,哪知道紙終究包不住火。

他不知道他外遇的對象後來重病餅世,因為沒人曉得女兒還有一個生父,兩歲多的孩子只能先被送進孤兒院,而且很快就被一個華裔家庭給領養了。

可是命運真的捉弄人,她才剛剛被人收養不到一個禮拜,社工人員輾轉發現她母親其實有留下遺書,遺書上也載明年常德的聯絡方式,于是越洋找到了年常德。

年家自然為了這件事鬧得雞飛狗跳,可是年常德終究還是把女兒給領了回家,取名依依。然而他的妻子歐惠敏不是個什麼大度的女人,眼見丈夫偷吃不擦嘴,還把小三的孩子帶進門,心里當然充滿怨恨。這股怨恨無法發泄在死去的小三身上,倒霉的當然就是無辜的小孩了。

「你這些都是從哪听來的?」他听得目瞪口呆。

「網路啊!誰叫年常德跟他老婆這麼想紅,紅了就要付出代價,當然祖宗八代都被人挖出來啦!」葛心妮毫不同情那對惡劣的夫妻。

「那也是人家家務事,年依依好歹也活得好好的,還長得如花似玉,整天跟著有錢老爸吃香喝辣,哪里可憐了?」他這些話不知道是想說服誰,或許愧疚感就是他不想接受年依依身世堪憐的原因。

如果她不可憐,那他剛剛那樣對她也就不可惡了。

「哪有吃香喝辣?吃藤條還差不多吧。」葛心妮白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他膚淺只看表面。

在她比手畫腳的接力解說下,更驚人的真相才被揭穿。

本來在法國還活蹦亂跳的年依依在進了年家大門沒多久,剛剛過了三歲生日的她,居然一夕之間成了啞巴,不肯再張嘴說話了,後來給醫生診斷說是心因性表達障礙,也就是後天人為引起的,無藥可醫。

這個人為,用膝蓋想也知道會是哪些人。

好好一個小孩被嚇成啞巴,多可憐呀!

「那她現在怎麼又會說話了?」馮馳心底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他不單單只是對事情的真相感到震驚而已,年依依剛剛落寞難過的表情更在他腦海中不斷重播,愧疚感瞬間就把他的心窩啃得千瘡百孔。

「我看到有條新聞說上個月她被打到頭破血流躺進醫院,出院以後就忽然會說話了,但說得也不是很流利啦,就跟昨天一樣,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這里有問題呢!」葛心妮指指自己的腦袋。

「歐惠敏會打她?!」馮馳冷著臉問。當他回憶起昨天歐惠敏對年依依的態度,他就覺得自己是白問了。

馮馳不知道他現在是比較想揍年常德夫妻一頓還是揍自己一頓?或許兩個都想。

他如果耐心一點,或許就能更快察覺出她的異常,就不會那樣對她了……可惡!

「她打她有什麼奇怪的?我敢打包票,年依依之前會變成啞巴就是她害的!看那女人昨天對她這麼惡劣就知道了啦!」葛心妮冷哼。

「那還帶她來這里吃大餐?」他問完又被人給鄙視了。

「當然是為了掩人耳目啊!年依依住院的事情一被踢爆,她的身世處境也跟著連環爆了,听說除了不得已讓她去上學以外,就沒帶她出過家門一步耶!這不只是囚禁,根本就是忽視她的人權!那對老奸巨猾的夫妻一定是為了要挽回形象才勉強帶她出門。誰知道她給他們出糗,昨天回去搞不好又是一頓好打——哎呀!懊不會她又住院了吧?」葛心妮擔憂地直皸眉。

「反正她跟你非親非故,你難道要去探病?」他這樣說著,腦子里卻想著要怎麼打探出這個消息。

「嘖!你很無情耶!你不覺得她很面熟嗎?看她那雙濕漉漉的眼楮,金棕色的頭發,還有呆呆的表情……怎麼看都很像黃金獵犬剛剛生下來的小枸崽啊!你不是愛狗人士,怎麼對她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葛心妮自己也是愛狗人士,難怪她對年依依特別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