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扣王爺 第9章(1)

書名︰相思扣王爺|作者︰巫靈|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事發那一日,東方毓突然想留下她的異常舉動,讓安于曼就算帶兵離開軍營後還是記掛著他的狀況。

但她只記掛了一會,便專心帶著士兵們沖鋒陷陣,暫時將他那不安的表情給拋在腦後,不去多想,免得出任何差錯。

她得好好保護自己,不只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毓,她現在不能只為自己而活,還得為他而活,不能有任何莽撞的行為,如果能快點結束戰事,她就能回去好好問他怎麼了,所以她必須專心,必須精準的速戰速決,避免任何耽擁。

「安于曼,接招!」

一名身穿普通兵甲的西邵士兵突然騎馬朝她沖了過來,安于曼馬上揮劍抵御,並不因為對方只是個小兵而有所輕忽。

兩人只對了三招,她就發現這位小兵身手真好,她仔細瞧著小兵的樣貌,不由得訝異,「席廣?」

怎麼會是他?據他們得到的消息,他不該在此處的,而且他竟然穿著普通士兵的戰甲,混在西邵士兵里,要不是她曾經和他對過招,她也認不出他來。

席廣並沒有用盡全力和安于曼對招,他和她對打的目的,只是想絆住她的行動,和她說話,「你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的年紀與生辰嗎?」

「呃?」她一訝,猜測他是在刻意設陷阱讓她跳,她不會上當的,「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並不想知道。」

「你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她再度一愣,他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事?他肯定是想要動搖她的心志!「這不關你的事!」

席廣還是不放棄,繼續說道,「你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成為孤兒嗎?你想知道是誰害你有家歸不得,甚至是家破人亡嗎?」

「住口!」

安于曼猛力揮劍,不想被他影響,席廣馭馬後退,避開她憤怒的一擊。

他知道她已經被他的話動搖了心志,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安于曼,想知道答案,除非你有辦法抓到我。」

他丟下話,立刻轉身撤退,安于曼明知這是他刻意設下的陷阱,她的手還是控制不了的拉起韁繩,追了上去。

「席廣,你給我站住!」

他到底知道些什麼?她非得逼他說出來不可,要是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她可饒不了他!

「安副將!」和安于曼搭配領兵的另一位部將見狀趕緊下令道,「快,快跟上去!」

安于曼緊追著前方的席廣,兩人漸漸月兌離主要戰場,背後跟上的幾名東邵士兵也緊追不舍,就怕跟丟了。

席廣引誘他們奔馳在雜草叢生的莽原上,突然之間,席廣竟然控馭馬匹高高一躍,像是在跳過水塘,但眼前根本就沒有任何障礙物。

當安于曼意識到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停下來了,她只能趕緊對著後頭追過來的士兵大喊,「有陷阱,別過來!」

「安副將--」

土地驟然一陷,後頭的士兵只能眼睜睜看著安于曼連人帶馬掉入又深又廣的坑洞中,塵沙漫天揚起,開始風雲變色……

當她從昏厥中再度恢復知覺時,她只感到全身異常的疼痛,像是有火在體內燒灼,痛得她頻冒冷汗。

她掙扎了好一會兒,終于從昏沉中蘇醒,但全身的痛楚卻依舊沒有減緩,她還是痛得幾乎無法動彈。

她到底怎麼了?她只記得自己連人帶馬跌入坑洞中,之後就沒有任何印象了,身上的疼痛恐怕就是跌入坑洞時所受的傷--

她勉強偏過頭,察看自己究竟身處何方,只見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

「你醒了?」同在房里的思蓉一听到安于曼的痛若申吟聲,便趕緊靠到床邊,「你受了不少傷,別亂動,免得傷勢更加嚴重。」

安于曼激動地抓住她的手,「這里是哪里?我又為什麼會在這?」

「這……」思蓉沉默了,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回答她這個問題。

她們現在在西邵的羅城,這里是席廣的威遠將軍府,要是她講出來,安手曼恐怕會不顧傷勢,就算用爬的也要離去。

「思蓉。」席廣此時突然進到邊里,「她的狀況好些了嗎?她已經整整昏迷五日了。」

安于曼錯愕的瞧著他,「席廣?怎麼會是你?」

「你可終于醒了。」席廣欣喜的來到床旁,好不容易終于等到她蘇醒,他有好多話想對她說,只是一時間太過興奮,反倒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我……」

「你把我抓來到底想干什麼?」安于曼憤怒的瞪著他,「要殺要剮隨便你,既然我已落在你手里,技不如人,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是不會殺你的。」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呀!」他終于說出口了,語氣難掩激動,「我是你的哥哥,親哥哥!」

她錯愕的瞪大雙眼,「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手上的胎記,你的年歲生辰,還有你身上的金鎖片,在在都證明你是我從小失散的妹妹,你姓席,叫做席瓔。」

當年大邵國分裂成東、西邵時,曾有一段時間的混亂,他的父親本是大邵國將軍,當然是效忠大邵皇室,也就是分裂後的東邵,但東邵內卻有人陷害他,說他和西邵掛鉤,逼得他不得不逃離東邵,轉而投靠西邵。

當年逃跑時,席父讓妻子帶著還在襁褓中的女兒及女眷們先一步撤往西都,他和兒子及男眷們最後才走,但沒想到席父帶著兒子順利逃到西邵後,卻發現妻子和女兒並沒有來到西邵。

後來才知道她們在途中遇難了,下落不明,恐怕凶多吉少,席父雖然之後曾多次偷偷潛回東邵尋找她們母女,卻一無所獲。

這麼多年來,她們始終沒有出現,席廣和父親從猶抱著一絲希望到最後心灰意冷,只能當她們倆已死。

只是沒想到十九年後,安于曼出現了,席廣在戰場上見到安于曼手背上的胎記時,就出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將她帶回西邵,不能讓她再繼續為東邵賣命。

因為就是東邵皇族害他們家破人亡的,他恨東郡皇族,東邵皇族和他們席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呀!

安于曼傻愣愣的听著席廣述說當年離散的經過,久久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席廣對于東邵皇族的恨,她感受不到,因為她對當年的事情根本就沒印象,她從小快快樂樂的長大,從來就沒有恨過自己為什麼會變成孤兒。

因為她有師父疼惜、有師兄寵愛,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對她來說反倒是件好事。

因此她根本無法接受席廣要她背叛東邵、背叛東方毓,她辦不到!

她就叫安于曼,不是什麼席瓔,是安、于、曼!

「別下床呀!」

安于曼不顧思蓉的阻止,激動的從床上掙扎起身,她的右腳才一踩到地,一股錐心的刺痛就從腳踩直傳到腦門,她忍不住痛倒在地。

「你、腳踝扭傷得非常嚴重,別再輕舉妄動了。」思蓉擔心的查看她的傷勢,安于曼身上的傷全是她理的,所以她非常清楚傷勢的嚴重性。

「讓我走,我要離開!」安于曼繼續死命掙扎。

「這里是西邵,你已經回不了東邵了!」席廣緊抓住她的雙臂,逼她面對事實,「況且大家都認為安于曼已經死了,從今以後,你就恢復席瓔的身份,回到席家來吧。」

「為什麼大家會認為我已經死了?到底做了什麼?」她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反正她遲早會知道,席廣也不打算隱瞞,「他們在戰場上找到偽裝成你的尸身,當然認為你已經死了。」

席廣這次的計劃能夠成功,思蓉功不可沒,如果沒有思蓉的巧手,照著安于曼的樣貌做出一張幾可亂真的人皮面具,貼在已準備好的尸身上,也無法順利騙過東方毓。

思蓉正是千變門門主呂易的孫女,她不想接任門主之位,而其它的師兄們忌憚她的存在,于是派人追殺她,不會武功的她才會落難被席廣所救,從此便芳心暗許,甘願跟在他身旁。

「你--卑鄙!」安于曼還是死命掙扎,「我要回去,我不要待在這,還有人在等我回去!」

她如果不回去,毓怎麼辦?她不能讓毓真的以為她死了,他會痛不欲生的呀!

席廣緊緊抓住安于曼不放,情急的瞧向思蓉,「思蓉,快幫我想辦法。」

「喔,好。」

思蓉拿出金針一扎,安于曼頓時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便立刻昏倒在席廣懷里。

席廣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卻開始苦惱起來,不知該如何讓她放棄安于曼的身份,放棄回東邵的念頭,「思蓉,你有辦法嗎?」

思蓉想了一會才回答,「我可以封住她腦門上的穴道,讓她忘了所有事情,這樣你想讓她重新以席瓔的身份過活,可能會比較容易些。」

「真的?」席廣欣喜的再問,「那會有什麼後遺癥嗎?」

「是不會有什麼後遺癥,只是如果受到刺激,被封住的穴道很有可能會再度打開,她就會重新想起以前的事,只有這一點需要特別注意。」

「那好,就這麼辦,讓她將過往屬于安于曼的記憶全都忘掉,以席瓔的身份重新開始在西邵生活吧。」

「嗯。」思蓉點點頭,只要能幫上席廣,讓席廣重視她的存在,她就很開心、很滿足了,就算她的心里其實有一絲絲愧疚不安,對安于曼感到有些抱歉……

席瓔猛然從昏迷中掙扎轉醒,冷汗遍流滿身,昏眩感依舊存在,但她卻不敢再閉上雙眼,就怕又會陷入沉睡。

她知道自己體內的藥性還沒退,隨時都有可能再度昏過去,所以她得想辦法讓自己保持清醒才行。

她踉蹌的跌下床,顧不得一身的虛弱疼痛,掙扎著來到桌前,將桌上的茶壺往地上一摔,刺耳的碎裂聲響起,茶壺應聲破裂。

她趴倒在地,撿起最大的一塊碎片,狠狠插向自己的大腿,讓強烈的疼痛驅趕她的昏意,終于勉強能夠保持清醒。

她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她當了十九年的安于曼,在失去記憶之後,重新以席瓔的身份活著,她身上流著席家人的血,席家和東邵皇族有著陳年舊恨,但這依舊阻止不了她愛上東方毓的事實。

怎麼辦?一邊是她至親大哥,一邊是她最愛的男人,她夾在中間,真的是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