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好情人 第九章

書名︰新好情人|作者︰天使J|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天色昏暗,兩人步出公司,開車回到家都十點了。

禍事接二連三發生,今晚制程線上其中一座產能設施的承載臂掉了下來,損失了八批材料,也忙壞了不少人……

「欸!好累……」不過,回到家的感覺真好。範書瑋坐在玄關處,亞倫會貼心的幫他月兌掉鞋襪,甚至連衣服鈕扣都會幫他解開……「wait!」

範書瑋的背部貼上了牆,一手推在亞倫的胸前,阻止他貼心過了頭的舉動。

亞倫撩開他的衣衫,很熱心的問︰「要不要我幫你洗澡?」

丙然,這男人心懷不軌。範書瑋拒絕的很心慌意亂--「免了、免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用勞動你了。」臉上浮起一抹僵硬的笑,腦子在想該怎麼躲開魔爪……

「可是,你看起來這麼累,一副很需要幫忙的樣子。」亞倫很好心的說道,臉上慈善的表情都可以去當義工了。

他還不死心!範書瑋苦笑,索性抓開放肆模上腰圍的手,「我今天累死了,沒體力應付你。」先求饒再說,亞倫不會逼他的。

範書瑋有點不願去回想--他的配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點九……

「呵,今晚就放過你。」範書瑋的腰圍模起來瘦了些,他是該節制點。

範書瑋松口氣,轉身往浴室走去。幸好,家里有兩間浴室,他們可以分別各自去洗澡。

他可不希望在浴室里看到亞倫的,亞倫只會讓他走不出浴室的門。

範書瑋幻想著亞倫應有的行為,不禁臉紅心跳,視線落在鏡中反射出的自己,他暗惱的碎道︰「白痴啊,我在臉紅什麼?」

心慌的轉開了水龍頭,雙手掬起冰冷的水往自己臉上潑了幾遍,降了臉上冒紅的熱氣,順便把亞倫趕出腦海--去去去,別來擾亂他洗澡。

那男人真是禍害,他若不實時醒醒腦,肯定得洗冷水澡了。

範書瑋放滿整浴白的水,將自己全身洗淨後才跨入浴白里任由溫水淹沒疲累的身體;空氣中彌漫白色霧氣混著清爽的沐浴香味,沉浸其中,人的心情和身體自然放松。範書瑋的眼神逐漸散渙,昏昏欲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範書瑋的肩頭受到搖晃,熟悉的叫喚在他耳邊響起--

「快醒醒,書瑋……」

水溫都涼了,這小子竟然有辦法在浴白里睡到不醒人事?!

難怪浴室里靜悄悄的沒傳出半點聲響,他洗個澡花了一個半小時幾乎在睡覺,人沒淹死在水里是該慶幸了。

亞倫懷疑範書瑋就算淹進水里,會不會記得要爬起來呼吸?

「嗯……」範書瑋勉為其難的撐開眼皮,仍是一臉迷糊。「我睡著了啊?難怪水好冷……」

亞倫輕捏了一下他的臉頰,看他會不會清醒些。

俊帥到很不象話的五官俯瞰在頭頂,嚇!範書瑋瞠目結舌︰「你……怎麼……進來的?」

「嗟!門沒上鎖。」否則他會踹開門,看他是不是昏死在浴室里。亞倫拿來架上的浴巾在手上展開,準備把範書瑋冰冷的身體包覆起來,免得他受涼感冒了。

「還不快起來,莫非要我抱你?」他戲謔道。是真的想要抱他離開浴白。

「呃,」範書瑋臉上又冒出了熱氣,他略顯尷尬的說︰「我自己會起來,你可以出去了。」

「別害羞,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光溜溜的樣子,就像你現在這副德性--很養眼。」亞倫對他眨眨水藍色的眼,毫不掩飾--看他千遍也不厭倦。

範書瑋突地冷得發抖,他繼續賴在冷水里也遮掩不了外泄的春光,不如趕快起來遮羞比較實際吧。他一離開水里,手都還沒抓到浴巾,腦子也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亞倫給『打包』OK,扛出浴室外。

等範書瑋有點反應的時候,人已經坐定在亞倫的腿上,一條毛巾覆在頭上,遮住了部分視線,他只能看見眼前穿著一件浴袍的男人,敞開了部分的胸膛外露,客廳里傳出了電視機里劇中人物聲音,和一雙大掌很溫柔的為他擦拭一頭濕淥的發--

他們兩人誰也沒再說話,範書瑋緩緩闔上眼,慍燙的臉頰貼上了一具溫軟的胸膛,聞著男人身上沐浴餅後的清爽氣息也是一種享受……

不需要勉強心上人上床親熱,男人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摟著心上人,看著夜間回放的台灣連續劇,何嘗不是一種幸福滋味。

***

聚餐之日,很快來臨--

範書瑋才剛從制程線上離開,一回到辦公室就看見有人佔了他的位置。

「你不是該下班了嗎,怎麼還沒走?」邵彥誠一向不喜歡加班,通常時間一到,他會很準時離開公司。怎麼今天例外?

「我特地等你回來,有話要跟你說。」邵彥誠站起身來,把位置還給人家坐。他叮嚀道︰「我們聚餐的時間由七點開始,KTV的包廂已經定好了,你可別留在公司里太久,眾人不希望你們遲到。」一票人可是非常期待今晚的聚會--

因為公司里的超級大帥哥尚未結婚,一竿子『肖想』他的人實在太多,巴不得能摘下那顆天上的星星、月亮、太陽……至于機會--稍縱即逝,怎能不好好把握呢。

範書瑋和大帥哥的交情最好,大帥哥今天肯定會賞臉。

邵彥誠出了公司又特地踅返回來囑咐,就怕範書瑋為了公事,忘了約會。

「啊,我忘了告訴亞倫這件事。」經他一提,終于記起。

天……邵彥誠白眼一翻,「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忘了……」這禮拜,範書瑋忙著補救線上出的紕漏,做了不少測試,每天都很忙。範書瑋的工作態度很敬業,他會忘記聚餐之事,實屬正常--然,「你想害我被一群女人給圍毆啊?」

「有這麼嚴重嗎?」看著邵彥誠一臉無奈,範書瑋只敢悶笑。

「你現在去問他還來得及,總之,得把人帶出來玩。」

範書瑋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當作回答。他得尊重亞倫的意見,如果亞倫不答應,他會先載他回家,然後再赴約。

「拜托你了。」邵彥誠收了不少女同事的巴結禮--可不想梗在喉嚨里,等著噎死。

「好啦,我等這報告打完,就去問他。至于他願不願意?我真的不確定。」他怎會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還不就為了要接近亞倫啊。

等邵彥誠一離開,範書瑋終于輕笑出聲。

他也好奇--亞倫會給什麼答案?

***

手里拿著剛整理出來的資料,範書瑋來到亞倫個人的辦公室。

亞倫一看見心上人來到,臉上的表情當然是--高興、愉快、和顏悅色……水藍色的眼里漾滿對範書瑋的愛意,就差沒沖上前去,給他來個大大的擁抱,然後--

他的表情又瞬間一變,對著辦公室里另外三位『貴賓』,很冷淡的說道︰「你們沒事的話,可以先走了。」該談的正事,都談完了;其它的事,沒什麼好說的。

這三位好友在私底下除了約他今晚去俱樂部里『獵艷』之外,還能干些什麼正經事?

他已經跟範書瑋同居在一起,當然要一往情深,絕不能有二心;這三個『壞胚子』休想帶壞他!

「嗟,亞倫怎麼對我們的態度前後差這麼多?」

「欸!他的心上人來了嘛,我們當然得滾邊去了。」

「這事,我們不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人家現在甜蜜的很,兩人世界不容許外人打擾,我們就識相一點,快閃人吧。」

杰雷、費蒙、安東尼他們三個人酸溜溜的話一說完,視線一致落在亞倫的身上--

大帥哥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座森林,真是『頭殼』壞去了!

然,那棵樹現在已變成了『木頭』,困窘的表情愈看愈『可愛』哩。

他們三個有志一同的停下腳步,圍著範書瑋品頭論足一番︰

「原來亞倫喜歡木頭人喔?」

「這樣,生活會不會很沒情趣?」

「嗯,搞不好在床上還像條死魚……」

他們三人煞有其事的說,完全不顧『木頭人』的感受。

轟的一聲!『木頭人』彷佛被雷劈到,他的頂上炸開花--

範書瑋柳眉倒豎、氣急敗壞的伸手去揪住亞倫胸前的衣襟,把他扯來身邊。「我哪有像條死魚,不信你們可以問亞倫!」以證明他所言不假。

「呃,」亞倫似笑非笑的瞅著眼前人。「你這麼憤慨啊……」

「噗--」一瞬,夸張的笑聲震蕩在辦公室內--

「哈哈哈……」

三個惡質男人笑得人仰馬翻;範書瑋直接一頭撞進身邊的一堵肉牆,垂首哀嚎--

「噢天……干脆讓我死了吧!」瞧他招認了什麼好事?!

杰雷的手指著渾身僵硬的範書瑋,嘲笑道︰「亞倫,這小子好『可愛』,太容易上當了!」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他在床上不是一條死魚……」費蒙也插上嘴,存心取笑老實人。

胸前傳來連連抽氣聲,亞倫不禁莞爾。「呵……的確沒必要這麼大聲嚷嚷的昭告眾人。」

「這小子羞得無地自容,你們的玩笑話該適可而止了吧。」否則他會翻臉的。

「喔。」

亞倫已經出聲警告;他們三人一向很有默契,馬上收斂了笑意。但,損人的話怎麼會少了安東尼的那份啊。兩個同伴一前一後的開門走人,安東尼在離開辦公室之前也補上一句︰「範書瑋,以亞倫對你痴迷的程度,他也不會讓你在床上像條死魚的。」

喝!範書瑋臉上的神色由紅轉黑到發青,緊握的拳頭已經把手上的資料,和亞倫的衣襟給捏皺了。

亞倫低首看著悶在自己胸前的家伙,他好心的提醒︰「他們都走了,你可以見人了。」

範書瑋仰頭怒嗔︰「你交的那是什麼朋友啊?盡是一群捉弄人的壞東西,真是物以類聚!」他惱羞成怒的抱怨,其實一點惡意也沒有。

「嗯,他們是有點壞……」亞倫水藍色的眼眸閃爍狡獪的光芒;他現在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掌很不安份的模到範書瑋的身上去了。

「嚇!」範書瑋想要閃開已來不及,整個人被圈鎖在亞倫的懷里;這男人的胸膛像是銅牆鐵壁,硬梆梆的推也推不開。

他有點惱,「你想干嘛?」他剛才被開的玩笑還不夠啊,亞倫吃飽撐著又來插上一腳。

範書瑋很用力的瞪他,要他別太過份了。

亞倫無視于他的惱怒,溫熱的掌心覆住他的,隔著布料摩擦、刺激出令人滿意的反應來了--

喝!範書瑋漲紅了臉不敢大聲嚷嚷,只敢小聲的叫他--「住手!」

「噓,乖一點,我現在想吃魚……」亞倫性感的唇在範書瑋的耳邊呵著熱氣,牙齒輕嚙他敏感的耳垂,知道他會軟腳到無力反抗。

呵,誰叫他這麼『可愛』!忍不住壞心又起,想要欺負他一下。

啊,亞倫根本不是開玩笑!範書瑋心慌意亂的開口阻止--

「你不可以在辦公室對我亂來……萬一有人進來,會看見……」他的身體發軟,可不見得腦袋也跟著發昏,範書瑋仍有危機意識。

亞倫調侃道︰「你放心,現在辦公室的人應該都走光了,沒人會來的。」他憋了幾天沒踫他,現在借機嘗『鮮』不為過吧?

亞倫索性把人抱上了辦公桌,拉開礙事的拉煉,觸踫熱得燙手的,指尖在濕潤的頂端滑動,包覆住的掌心開始有節奏的著,給予更強烈的刺激--呵,他就不信他抗拒得了。

「你……」他的身體點著了火就酥軟到無力,握不住手里的資料,一疊紙張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那是要讓亞倫判定的測試結果,現在不重要了……

亞倫的唇湊了過來攫住他的,柔軟的舌立刻侵入嘴里來糾纏,吻得他昏頭轉向……

當兩人的唇舌分開,他散渙的眼里映出亞倫完美的輪廓,頭更昏了……

亞倫撩起他的衣衫,唇舌吻住他胸前的敏感點,輪流吸吮、舌忝舐,牙齒在他白皙的肌膚上留下嫣紅的記號,證明他只能屬于他的。

「啊……」範書瑋十指緊扣在亞倫的肩上,止不住渾身輕顫,下月復經不起情人熱情的套弄而釋出了熱情……

他靠在亞倫身上猛喘氣,想不透自己為什麼要在辦公室里讓亞倫對他上下其手?

亞倫親昵的吻上範書瑋酡紅的臉頰,他露骨的要求︰「我們今天早點回家,我想要你。」

「嗯……」範書瑋暫時還無法從高潮過後恢復正常思考,傻傻的點了一下頭,任由亞倫動手還他一身整齊,拉他下了辦公桌。

雙腳一踏地,範書瑋驚叫了一聲--

「啊,不行!今天晚上七點有聚餐會……」

「甚麼!」亞倫的臉倏地難看,他才推掉了朋友的邀約,範書瑋也有?

「你答應了?」他的語氣有點冷。

「是啊,我就是來問你要不要一起去?」沒察覺到情人的臉色不怎麼好看,範書瑋折腰拾起掉落一地的資料,他邊撿邊說︰「都是你,害我又忘了這回事,還有這一地的資料是要給你過目的,你下個星期再判定好了,我現在想回家換件衣服再出門,好不好?」

出門?!他只想回家月兌光他的衣服,拉他上床去,而不是讓他離開懷抱!亞倫老大不爽、口氣不佳的說︰「我不去!」

他才沒那個閑情逸致去讓別人對他猛流口水,甚麼見鬼的餐會來破壞他的激情之夜--氣死人。

可,亞倫憋著悶氣仍會尊重範書瑋的決定,他得忍耐滿懷熱情不能發泄……

「你大約幾點回家?」

「可能到半夜吧。公司的同事每次辦聚餐會,一票人若沒有玩到三更半夜是不會盡興的。」這次開銷由他請客,不好意思提早離開。不然,他也不想放亞倫一個人在家看電視。

「你會這麼晚才回家啊。」亞倫的眼神有絲哀怨,這會是他們同居以來,第一次分開得這麼久……瓊瑤連續劇已經播映完畢,台灣龍卷風安慰不了他寂寞的心靈。今夜,他寧可跟三位朋友去吧里喝悶酒來打發時間。

範書瑋將撿回的資料放在桌上,順手將桌上的計算機關機。「走吧,我先陪你去吃飯。」

唉!亞倫暗嘆了一口氣。斜睨了他一眼,能說什麼?

「你已經答應跟同事一起去聚餐,就好好玩得盡興。但是我有一項要求。」

「甚麼要求?」瞧他面色凝重,什麼要求這麼重要?

「不許你喝酒,懂了沒?」亞倫專制的語氣含著不容反駁的意味。

原來是擔心他的安危啊。範書瑋的唇瓣揚起一抹甜笑,「呵,你放心,我自己出門絕對不會踫酒。」

至于--為什麼不踫酒?

原因--不能說。

***

範書瑋陪亞倫吃頓簡餐,兩人一回到家里,匆匆淋浴完,出門前,範書瑋走到亞倫身邊,再次問道︰「你真的不陪我去KTV?」

「不去。」亞倫慵懶的靠在椅背,長臂一伸,把範書瑋勾來腿上坐。他全身散發貴族般的氣息,挑著眉,眼里藏笑,很自傲的問︰「莫非……你希望我去,然後看著一群人對我放電或示愛,你不會吃醋嗎?」他見多了一群蜜蜂看到花就想沾,大帥哥不想變蜂窩。

範書瑋何時見過他這麼驕傲又邪氣的一面了;彷佛只要勾勾小指頭,就會有人願意匍伏在他腳下。

喝!登時驚覺大帥哥是有這個本錢。範書瑋立刻跳離他的大腿,「不要對我賣弄你個人的魅力!」害他頭昏眼花。

亞倫雙眼緊盯著獵物,看他驚慌失措的去拿車鑰匙,呵。「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會不會吃醋?」

「不會!」範書瑋回答的干脆。天曉得,他在說謊……

不敢正面回答亞倫的問題是怕被亞倫看出來他顯而易見的情緒;他對帥男人本來就沒什麼安全感,光是想象別人對亞倫投懷送抱,心里就會難受……

但,他又能怎樣?

喜歡上一個人何錯之有?

他能怪別人飛蛾撲火嗎?

靶情的事,接受與否在當事人的身上。如果哪天,亞倫變了心,別瞞他就好。他會放手……

亞倫來到他的身後,明知故問︰「車鑰匙還沒找到啊?」

範書瑋把抓在手里的車鑰匙放入口袋,「我在找行動電話。」隨便編個理由來掩飾他滿腦袋的胡思亂想;真可惡,這男人會害他腦神經衰弱。

亞倫從身後幫他披上一件薄外套,他貼心的說︰「KTV里的空調比較冷,把外套穿著以免感冒;還有出門凡事要小心,開車要注意路況。」走路當心別跌倒。他在心里附加這麼一句。印象中,範書瑋似乎連路都走不好。

範書瑋回過身來,嫌他唆--「喂,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哪需要這樣叮嚀啊。」嗟!

「呵,我當然知道你幾歲了。」亞倫從櫃子上面拿來手機放入他的手心,再次叮嚀︰「我還有一件事要你記在腦子里。」

「快說。」亞倫簡直當他是三歲小孩來看待了,真是令人受不了!

範書瑋表情略顯不耐的睨著他,結果他等到了一句--

「我只要你,其它人一概不要!記住了嗎?」水藍色的眼眸變得異常溫柔,態度是絕無僅有的認真。

「……」不想跟他說--這句話不謹記在腦子里;也鑽入心里面了。範書瑋紅透臉,聲如蚊蚋的說︰「我走了。」

他走得匆忙,大門一關,杵在門邊,深吸了一口氣--

白痴啊!罷才忘了該怎麼呼吸……

***

這是什麼情形?

俗話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這群女同事一個比一個打扮得還要花枝招展,他都快認不出人來了;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包廂,來錯了地方。

「就你一個人來?!」邵彥誠率先怪叫,音量都壓過了正在一展歌喉的王小姐--如果他沒看錯人的話。

「亞倫不要來,他不肯賞光。」

「連你出面邀請,他都不肯?」

「是不肯,你太抬舉我了。我可以找位子坐下了吧?」

「當然。」邵彥誠讓到一邊去。

範書瑋隨便找個空位坐下,邵彥誠又黏了上來。

「那麼你改天再約他出來,我們還有很多餐會要輪流安排。怎樣?」

此時,王小姐一曲高歌完畢,下一首歌曲不知被誰取消了音量,一群人通通面向他--看他會怎麼說?

「你們干嘛一定要約他出來啊?」範書瑋干脆裝傻。

之前,亞倫對他明示的話都說的這麼清楚,他若不懂得其中涵義,就可以去跳海了。如果,要解決這類的事情繼續發生,就要讓公司的人對亞倫死心。

請原諒他私心作祟--這男人,他要獨佔!

「書瑋,你難道看不出來,公司有多少人想要接近亞倫啊?」大帥哥既有人才,又有錢財,擺明是個金龜婿--誰不想『釣』他?

「亞倫已經有對象了,死心吧--你們。」

「他有對象了?!怎沒听人說過?」邵彥誠擺明不相信。他這個八卦源頭一向消息靈通,這天大的事,怎會不知?

「我不是人啊?」範書瑋瞪了邵彥誠一眼;他嘴巴張那麼大干嘛,也不怕有蚊子、蒼蠅飛進去。「這事有什麼好訝異的?亞倫的條件這麼好,他若沒有人愛才奇怪哩。是誰規定有了對象就一定要四處宣揚?我今晚才看到亞倫對他的情人說--『我只要你,其它人一概不要!』--現在,你們了解了嗎?大帥哥不想增加不必要的感情困擾,怎麼可能會來參加我們的聚會啊。」

喝!又一個天大的八卦消息!

「原來大帥哥有情人了!」真令人傷心……

「是啊,難怪都約不出來,搞不好人家今晚在約會……」

「我們卻在這里一頭熱……」

「唉--人家長得帥嘛,已經有對象了,實在是件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了。」

她們想引人注意--是白搭了。

罪過喔--那個男人不愧是禍害轉世,包廂內--女人的唉聲嘆氣源源不絕……亞倫不知傷了多少人的心,毀了多少人的夢想……

抱歉了,還是老話一句--這男人,他要獨佔!

除非亞倫不要他,否則他不想放手。那自動送上門來的老公、死鬼、天殺的--沒事長那麼帥干嘛!

未來,他要提心吊膽不知會有多少人來『肖想』他的男人……

範書瑋挺不高興的拿起一杯白開水猛灌,咕嚕、咕嚕的喝下一大杯,他口渴。

「亞倫的對象究竟長得怎樣啊?快告訴我們!」

她們既然都沒機會了,探探消息也好,反正是聊八卦嘛,每個人都想知道內情,然後當作茶余飯後的話題--喝咖啡、聊是非是女人最愛的消遣之一。

一群女人立刻圍了過來,一張張濃妝艷抹的臉孔色彩繽紛,範書瑋看得眼花撩亂--

「……」亞倫的對象長得怎樣?不就是說他嗎--「稱不上美麗,還算清秀,可以見人就是。」

「原來亞倫喜歡清秀型的喔。那麼兩人站在一起搭不搭調啊?」

「……」跟一個帥到不象話的男人站在一起,身邊不管是誰,都會變成丑小鴨。「很不搭調!」那男人該去整型變得丑些。

「這樣啊……我們真好奇對方怎麼有辦法讓亞倫說出那些話來?雖然听起來有點肉麻,可是很甜蜜呢。」

「要是有個像亞倫這麼帥的男人也對我說出這些話來,就算叫我去死,我都甘願……」

一票女人兀自沉浸在各人想象中;範書瑋瞧她們陶醉的模樣,不禁搖頭嘆息--

般不懂女人為什麼寧可用死去換來一句誓言?

嗟!幸好他是男人--他才不要去死……範書瑋伸手夾來一塊鹵味塞進嘴里,「惡--好辣!」

鹵味梗在喉嚨里,吞不下、也吐不出來;範書瑋勒著脖子,憋紅了臉,急著找水喝,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飲料--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嚕、咕嚕又灌下了一大杯--

酒?!

「啊,書瑋--你喝了我的酒!」邵彥誠叫得像是被人搶了五兩重的金鏈子。

「這是什麼酒?」範書瑋晃著手上的空酒杯,他一口氣至少喝了400CC。

邵彥誠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只酒瓶,「這是清酒。很好喝、很順口對不對?但是--喝這種酒不可以豪飲!你也喝不得!」

「唆啊,你。」--管這麼多。打從他年滿十八歲之後,就沒人再管他可不可以喝酒了。清酒入喉,範書瑋壓根忘了亞倫的交代。

他醉了沒?

範書瑋的酒量是一杯就醉,兩杯就吐,三杯就掛倒。

他是醉了;癥狀是酒品差極了。

別看他平常乖巧斯文,喝了酒之後就轉性,嚴然是個--『天皇老子』。

邵彥誠他們在尾牙年會上都見識過了;那一年,範書瑋被強迫灌下了整瓶啤酒,他當場就醉昏了。等到尾牙年會結束,送他回家的人可慘了,一路上被半醉半醒的範書瑋罵得臭頭,快到家門口之時,還差點被範書瑋給推下樓梯--他不準別人踫他,連沾到衣角都不行。

這事,隔天馬上傳遍了全公司上下的同仁,從此沒人敢再讓範書瑋喝酒。

「這杯才是你的飲料。」邵彥誠拿來一瓶果汁,倒在杯子里遞給範書瑋,希望他趕快喝下果汁來沖淡胃里的酒精濃度。

「我喝不下了,拿走。」看不順眼的揚手一甩,範書瑋揮開邵彥誠手上的那杯飲料。

「赫!」來不及閃躲,邵彥誠被飛濺出來的果汁潑得一身濕。他皺眉苦笑︰「書瑋,控制一下脾氣好不好,別這麼凶。」

來不及了……他一踫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範書瑋什麼也喝不下,頹然往身後一仰,閉上眼,癱在椅上。

酒精很快在體內燃燒,心頭似有一把火在燒……

一群人瞧範書瑋兩腿一伸,相互交疊到桌上來了。眾人對望了一眼,馬上發揮共事多年的默契--

跋忙把桌上的食物、飲料收得遠些,每個人都挪移原來座位,離他遠一點比較安全。

範書瑋什麼都好,就是酒品太差;現在得等他『酒氣』退了,才會恢復正常。

眾人不禁納悶,範書瑋怎麼會喝到酒?心里的疑問解不開,眾人的目光一至瞪向那個始作俑者--

「死邵彥誠,你沒事帶酒來干嘛?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邵彥誠被罵得很委屈,「甘我什麼事啊?」他喜歡喝點小酒也不行,這群女人真不可理喻。

現在,不該發生的事都發生了;不該罵的人也罵了。能怎樣?

眾人當然是繼續唱歌,抒發失戀的心情,然後等--該付賬的範書瑋清醒……

三個小時過後--

範書瑋的手機鈴聲響了好一會兒,範書瑋掏出手機,「喂」了一聲之後就沒再講話了。

待對方通完話,他把手機收回口袋,接著拿出了皮夾,抽出一疊千元大鈔塞給邵彥誠。「我要先走了,錢交給你結清費用。」

「喔。」

『天皇老子』的命令下來,邵彥誠哪敢不從。他收下錢,打算事後采取多退少補的政策來算帳。

一群人敢問範書瑋要去哪兒嗎?

最好什麼都別問,誰曉得『天皇老子』的脾氣不知好了沒?

一群人目送範書瑋離開,邵彥誠還趕忙上前去幫他開門--

「慢走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