璕玉痴 第八章

書名︰璕玉痴|作者︰清尊|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從何時起,他變得如此了?光亮從身上一點點的消失,心中一片寂然,總是相,他的容貌害人匪淺。大師兄現今生死未卜,一切的事都因他而起,他,沒有資格快樂……兩年前的他,是如何的呢?單純,天真,無憂無慮,笑口常開,唯一牽掛的便是彈一彈月大哥的「風玉琴」仿佛是很遙遠的事了呢?

「要喝口酒嗎?」遞給他琥珀杯,笑笑。

他接過來,盯著杯中的白色液體。

酒,他從未喝過。爹爹平日也從不沾酒。一直听師兄們說,酒是樂中仙,嘗嘗能解千愁。

真的嗎?

這種透明的液體能消愁?

與月大哥相處了幾日,發現他飯後必喝酒,一杯接一杯,慢慢地酌著,彷佛旱受,更在品嘗。

難道,他也有愁?

慢慢地將杯子貼近唇,伸出小舌舌忝了一下杯中的液體表面,淡淡的辛辣味在舌尖擴散,他縮回小舌,皺眉。

「怎麼?不好喝?」垂著的眼中閃著妖異的光,盯著他的唇。「不好喝就別喝。」

抽回他手中的杯,自個一飲而盡。

「等——」才開口,酒便被他給搶走了!他瞪著他,埋怨。「我又沒說不好喝——」

那雙明月般的漂亮眼中閃著慍怒,在生氣他自作主張?捏住他的小下巴,封住他的小口,將口內的酒慢慢地灌人他口中。

大眼睜得圓圓的,正在驚訝,但口內的液體不容他發怔,辛苦地吞下一口,喉嚨像燒起來一樣。

「咳——」

咽下一大口,漲紅了臉,不斷地咳著。白瀾月攬著他的腰,小心地拍著他的背。「小可憐,嗆得不輕吧?」

抓住他的衣襟,璇璇玉邊咳邊瞪眼。還不是……他害的!

難喝死了!

虧得他與師兄們都一杯一杯;亞地喝。

待他緩過氣,白瀾月抱他到床上。「該休息了,明天還要早點起來趕路。」

體貼地為他月兌靴,還有外套。

璇玉躲了一下,抓著衣服,頭暈暈地,「我自己來。

白瀾月點了一下他的鼻,見他雙眼迷蒙,兩頰紅潤,知他是醉了。「呵,難道月大哥想寵你一下,你卻不要?」

「寵?」璇玉歪著小腦袋,嘟起唇。「有很多人寵我了,才不要你寵我。」

「哦?不要我的寵,你要什麼?」月兌了衣,爬上床,將他縴細的身子拉人懷中。

璇玉半覆在他身上,支著下巴,鼓腮。「我要……月大哥的愛!」

「哎呀!要我的愛?難啊!」摟著他的腰,他笑。

「難?為什麼?速蒙的眼浮上霧水,湊上頭,頗為撒嬌地搖首。「月大哥愛我,好不好?月大哥……」

他煙霧朦朧,泫然欲哭,單純的臉,無邪的眼,純潔齟邪相交,融成了叩的吸引力。

白瀾月驚嘆。喝醉了的他,倒露出真性子。好可愛!他好惹人心憐。

「真是……哪有人像你這樣索愛的?」

「月大哥……小玉兒愛你!好愛好愛你!」小家伙眼淚答答而下,濕了他胸上的衣。

微張了口,望著淚眼婆娑的少年,心中那片孤寂之地在明亮。

「月大哥為什麼不愛我?為什麼……」他將臉貼在他胸膛上,淚全落在他的胸上,胸口一片濕熱。

「不是……不愛啊……古瀾月平躺著,撫模他的發。

「嗚嗚嗚……月大哥……夜中一陣嗚咽,好不淒慘。

白瀾月翻翻白眼。「我……還沒死哩,呵呵……」

懷中的人越哭聲越小,最終睡去,眼角仍掛著淚,他二將之吻去,憐惜地讓他貼在他懷中,摩著粉女敕的頰,嘆然。

「小家伙,你可知,什麼是愛?」

吻著他的唇,他邪笑。

「你以為……我便是你眼中的我嗎?呵呵……當發現我的真面目時,你……可還會愛我?小玉兒,你可還會愛我?」

有人跟蹤!

已經跟了半月余!

帶著默璇玉西行,去江湖人懼而遠之的「鬼煞宮」。走了一個月余,跟蹤的人也越來越多,顯聊貪婪之輩。但他用了一批又一批,而身後這一批可能是最後一批了?

這批人還不錯,甩他們甩了半個月,仍甩不掉!恐怕……是默家人?

思及此,飛揚的眉略下壓,抱緊璇玉的腰,在他耳邊低喃。「小玉兒有沒有飆過馬?」

「飆馬?搖頭。以前甚少騎馬,何況是飆馬了!這一個月來,由最初的不適到如自在。騎馬真的很累人,腰要挺,腿要夾緊,全身肌肉都處于緊繃狀態,一天下來,常常腰酸背痛。

「玩一下如何?目望去,是一片廣闊的草原,而遙遠處有片蔭郁的林子。

就到林子好了。

「啊,那個……」還沒個準備,白瀾月豐牢抓住韁繩,並要他雙手抓緊馬鞍,一夾馬月復,鞭子狠狠甩下,馬受了驚,拔腿就跑。

紅色的巨馬,載著兩名白衣男子,飛揚著紅色的鬃,如一抹紅霞劃過綠色的草原,顯得光彩奪目。

璇玉抓緊馬鞍,身子向前傾,更不斷地震動,耳邊有風在呼,他望著前方。

好快!

乘著風的感覺好棒!

仿佛有翅膀一樣,一劃而過,流暢而完美。

他微仰頭,讓急馳的風揚起他蠶絲般的長發,左半邊特意留長的劉海早巳翻飛,露出完美無瑕的精致五官。背後貼著溫熱的胸膛,隨著震動,他的臀和他的下月復不斷地沖撞,一股悶熱自體內升起,他張口,吸氣。

似乎白光一閃之快,又如細水長流之慢,二人已狂飆人林,白瀾月拉住韁繩,緩了速度。

漸漸地,馬改跑為踱步。

馬背上的二人氣喘吁吁;神采卻奕奕。

「好玩嗎?」耳邊一陣溫熱。

「——思!」興奮的臉上閃著愉悅的光,額上有細汗。「心,好明朗。」那乘風而飛的感覺如此鮮明。仿佛,天廣了,地闊了,世界只剩下他和他,貼著彼此,不斷地激昂。

「呵……」白瀾月輕吻了下他,抱著他的腰,翻下馬背。

璇玉不解,他神秘地一笑。將馬拴在樹干上,帶他坐于草地間,從包袱中掏出乾糧的水袋,道︰「快晌午了,吃點東西填填肚。」

璇玉接過乾糧,肚子配合地「咕嚕嚕」地叫,他窘紅了臉。

白瀾月不客氣地笑出聲。

璇玉無可奈何,掏出脆餅,大口地咬,一泄恨。見他那可愛的樣子,白瀾月笑得更大聲了。

「月大哥——」再也忍不住了,紅著臉,喝叱這個笑倒在地上的人。

「好好,我不笑便是。支著頭,白瀾月聳聳肩,黑眸一眯,掃向四周。

那些人……來得還真快。

「月大哥不吃嗎?」見他支著頭,便發問。

白瀾月慢條斯理地拿起餅,啃著。

耳邊,有風吹樹葉的「颯颯」聲,遠處溪水的流潺聲,林間鳥鳴聲。一切,都很安逸。喝了口水,吁口氣。

任微風撫過頰,揚起發角,漸漸地露出滿足的笑。

這樣……就夠了吧?

無論去哪里,身邊都有個人。

相隨……相知……相知?

兩人其實還沒到相知的地步吧?喜歡一個,會想接近他,了解他,觸模他。而他只是接近他而已……了解他?他能了解他嗎?

即使相處了一月余,卻模不清他的真正性格。

是他太會偽裝了?

還是……他對他的喜歡不夠多?

以袖擦著額際,一笑。

他呀……在月大哥面前總是特別脆弱,像個小孩子……會不會——月大哥只把他當小孩子看?

畢竟他們之間差了十三歲!

如果……真是如此該如何是好?

臉一白,咬唇。

如何……是好?

白瀾月背靠在樹干上,享受著煦暖的風,眼半眯,感知身邊少年變化的心思。

見他臉一白,他心驚。

他……在想什麼?怎麼突然神情凝重了起來?

這孩子……有時總把事情看得太重了,又愛自尋煩惱,在意出眾的容貌,難保有一天十會把自己逼進死胡同?

風猛動,樹葉顫。

他厲眼一掃。

來了——迅速地拾起地上的枯枝片,運氣四射,枯葉片剎時化為銳利的暗器,射向四周。

「月大哥?」默璇玉也感覺到了詭異的氣氛,凝神屏息,警戒四周。

白瀾月一把將他拉入懷中,道︰「別怕,這里有我。」

被壓在寬大的懷抱中,璇玉皺眉。他哪里有怕了?

四周有重物落地聲,同時,七八個黑衣人從暗處冒出,圍上兩人。

白瀾月星眸一掃,笑︰「我以為是默家的人,哪知……竟是氣火剎殿」的人!」

「火剎殿」?

默璇玉一凜。

那個「鬼煞宮」的「火剎殿」??

……淨靈師兄……就是被「火剎殿」殿主杜幽吟擄走的!

「月大哥,放開我吧。」他道。

「你乖乖地待在我懷里。」白瀾月攬著他。

「月大哥——」他冶了聲。

「杜幽吟不在其中,這些人只是些鼠輩——即使活捉了他們也沒用。」白瀾月臉上閃過一絲殘酷的笑。「因為這些人都是些不會思考,只听指令的——傀儡。」

說話問,攬著默璇玉,飛身于七八個黑衣人間。

風,呼呼,似乎飛馳在馬背上,氣流在耳邊刷過。

白瀾月仿佛變了個人,揚著鬼魅般的笑,手指間閃著帶藍光的毒針,每接近一個人便射出毒針,中者莫不倒下。

白衣翻飛,黑發刷過,如白煙一飄娘,七八個人全倒在地上,面如土灰。

立定後,收了夾在掌中的毒針。

默璇玉不可思議地抓著他的衣襟,從他肩上看過去,發現黑衣人全倒在地上了。

好可怕的速度!

包詭異的殺人招術!

懷中的人微顫,白瀾月拍拍他恍惚的臉。「怎麼了?」

默璇玉瞪大了眼,茫然地望著眼前這笑得陌生的男子。

「月大哥……是誰?」他喃喃。

「是誰?我是你的月大哥呀!」他還在笑,笑得很邪惡。

璇玉眯了眼,退開一步。「好陌生……」

「陌生?」白瀾月垂下眼瞼,妖異的光在眼縫間閃爍。才是真正的我啊……

「啊?」一抬頭,便撲捉到那妖異之光︰心頭一窒。

他長發飛揚,全身充滿魅惑之氣,立在陰暗的樹蔭下,揚著邪邪的笑,如一地獄里來的鬼魅。

「呵呵呵……」他低低地笑,陰冶地笑,笑聲如一張死亡之網撲向一臉震驚的默潯才是我啊!江湖上,我號稱「銀蟾毒君」呵,顧名思義,毒君便不是什麼好人。明白嗎?小玉兒?」

默璇玉握緊雙拳,直挺挺地立著。

「我……從來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你從小到大看到的都是一個偽善的我,怎麼可能知道我的真面目呢?不過,現在知道也不算遲,不是嗎?」

身子在發抖,咬唇。「……就算是這樣,但……月大哥告訴我這些有什麼關系?只要你還是你,我……一樣喜歡你啊!」

白瀾月搖搖頭,殘忍地道︰「小玉兒,你還不明白嗎?你連喜歡的人都不了解,如何算得上喜歡呢?或者,你喜歡的人只是你心中的那個幻想中的我?」

「連一個人的本性都不了解,怎麼談得上喜歡呢?」

嘲弄的語氣,殘酷的笑,事不關己,仿佛在看一則笑話。

「有……」

慘白的唇開啟,虛弱地問︰「有……什麼區別?」

「喜歡便是喜歡了,還要顧那麼多嗎?不管你是怎樣的一個人,可我喜歡你的心情是不變的啊!」

「哈哈……」白瀾月捂眼大笑。

璇玉緊牙關,眯了眼。

「難道不是嗎?」他大吼。「不管你的性子如何多變,可你只有一個人啊!這個身體只是一個人,就算在我面前,你的性子也是身體的一部分,不是嗎?我喜歡上這部分的你有什麼可笑的?」

「我的…一部分?」停下笑,白瀾月低喃。「那……是假的!假的我——知道嗎?」

他撫開額前的發,露出從不示眾的額,一個赤紅的字赫然入目。

「鬼」

璇玉一震。

白瀾月扭曲了臉,扯著魔魅的笑。「看到了吧?這個宇,這個字就是我啊!我——是——鬼!」

「一個只愛殺戮,只愛摧殘美好,只愛毀滅一切的——鬼啊——」

這樣的一個鬼,你——會喜歡——」

「不怕,被我吞噬?!」

如一只惡鬼,瞠著眼,陰冶地笑。

璇玉顫抖著身子,不知是害怕還是恐懼,不斷地抖,不斷地發顫。

餅往的種種,似乎一閃而過,然後……化成泡沫……男人溫柔的笑——是假的!

男人溫暖的懷抱——是假的!

男人熱烈的吻——是假的!

看啊,那個待自己時而溫柔時而嘲弄的男人——是鬼哦!

表哦……鬼在裝人……突來一陣媚香,妖魅的笑聲隨之而來,一道紫色身影插入這詭異的小天地。

來人優雅地舉止,妖中帶媚的臉上浮著蠱惑人心的笑容。

妖媚少年清而柔的聲音夾雜著慵懶。「不愧是「鬼煞宮」的「白鬼」,殘酷無比啊!」

「鬼煞宮」分多個殿,各殿有各自的殿主。但「鬼煞宮」風雲變化太快,殿主更換速度也很快。

自二十年前的一個「鬼王」殺了「白鬼」,「白鬼殿」也因此而消失了。沒有人知道「鬼王」為何要對「白鬼」深惡痛絕,以殘酷的手段凌遲死「白鬼」,以後,也不再有「白鬼殿」的存在。

但,隨著狐的消聲匿跡,「鬼煞宮」風雲再起,各殿殿主爭鋒相對,互相殘殺,選出下一任「鬼王」,各殿殿主也再次更新。在其後幾年間,「白鬼殿」恢復了以前的地位,而現任的「白鬼殿」殿主是——銀蟾毒君——白瀾月。

江湖上甚少人知道白瀾月便是「鬼煞宮」的「白鬼」!

「白鬼,別來無恙啊。」杜幽吟手執白色蘭花,媚眼一掃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再望向一臉震驚的默璇玉。「白鬼便是白鬼,出手毫不留情,本殿主依稀記得兩件剛你向我下的毒——那毒讓我痛了半月余。錐心刺之痛,使我記憶猶新啁!至于這素有金童之稱的「紫薇門爾弟子,依舊是貌美如玉,更見美麗了,呵呵……」

「那毒沒讓你下地獄,真是遺憾啊。」白瀾月扯著冷酷的笑,漸漸走向默璇玉,將他帶人懷中。「他,是我的!我「白鬼」的東西,誰也別想搶走!」

見他佔有的氣勢,杜幽吟輕咬著蘭花辦,丹風眼中流轉著夜色般的魅惑之光。「本殿主向來喜歡——擄奪!兩年前,敗于你手,今次我會所扭轉乾坤——殺你,擄玉!」

白瀾月冷笑。「一個只會張開腿讓男人騎的婬穢之輩,也敢大放厥詞!」

杜幽吟凶焰四起。「白鬼!不要以為我曾敗于你手,便逞威風!你我同是「鬼煞宮」

之人,一樣污穢!你也高潔不到哪里去!」

「不及你污穢。古瀾月擁著默璇玉,嗤笑。

杜幽吟轉眼,大笑了開來,‧寬大的袖袍一陣波浪,露出媚而妖嬈的表情。「是啊!我是污穢,污穢到想破壞一切美好與純潔!凡是刺了我眼的美好,我都想將之推入地獄!」

默璇玉從震驚中醒來,他推開白瀾月,面對上杜幽吟。

就是他——那魅惑少年擄走了他大師兄,更用藥弄昏了他,讓他失蹤了,卻不知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也是他——使他對自己過于美麗的容貌深惡痛絕。

明月般的眼一寒,清冶而犀利。

「把……我大師兄還來——」

杜幽吟細細打量眼前這一身的少年。發半覆著臉,遮去一半的容貌,但更讓人暇思。他一身精美之至的華麗綢緞,無不顯示了他出身頁,比兩只——棺高的個子,但依舊縴細,如溫玉般的臉無了兩年前的溫和,此時的他,凶光乍現,寒氣逼人,氣勢銳不可擋!

「倒是變了很多……」他低喃。「只要那張臉還在,其他都無所謂……」

「把淨靈師兄還給我!」璇玉再一次喝叱。

「不——還——」

手一揚,一道白色身影緩緩地自樹上飄下,默璇玉一驚。為何他未感覺出樹上有人?

白瀾月扯扯嘴角,了然地笑。

來人一身清爽,束發、著白袍,背負長劍,應是個意氣煥發的年輕俠客。然,他不是!

冰雕般的臉面鈕i表情,無神的眼漆黑一片,仿佛的深淵,冰冶而死寂的氣息自他身上徐徐地散發出去。

他來到杜幽吟身邊,杜幽吟含著媚笑,輕輕地倚星的胸膛上,柔弱骨的手爬上青年的胸,妖魅的頭靠在青年的肩上,丹風眼半瞌,點點碎光閃爍在兩道黑線中,以白蘭輕撫青年的唇,佣懶地道︰「看,淨靈乖乖的,我才舍不得還你哦!再說……他是我的,從來不是你的。呵呵……如果你也成了我的人,那就可以和淨靈待在一起了。」

默璇玉緊握雙拳,顫抖了兩肩,黑眸泛起紅色的血絲,憤恨之氣擴展到全身,咬牙切齒,凌厲陰鷥。

「你竟然……你竟然將那麼……桀傲的淨靈師兄弄成……這樣!餅分!餅分!包可惡!」

他大吼︰「絕不原諒你——把原來的大師兄還給我!」

白影一閃,白光自袖中飛竄而出,那白光含著犀利,帶著殺氣,隨著默璇玉深惡痛絕的神情,變化莫測。

就見那白光罩面而來,一道寒氣迎上。

「鐺——」

默璇玉一呆,視線投向手中的白金鏈——纏上在一把泛著寒氣的紫色長劍,而握劍之人是——羅淨靈。

「大……師兄…」他啞然,錯愕地望向如冰雕一般的羅淨靈。

他那雙空洞的眼毫無光彩,握著劍,鈕蕉點地望董即方,仿佛……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

「師……兄……」他哽咽。

他的淨靈師兄啊!那個一身傲然,潔身自愛,冰清玉潔的大師兄,如今……如今……杜幽吟偎在羅淨靈懷中,氣吐如蘭。「都要怪你哦!誰叫你當初不在「紫薇門勺‧讓你無辜的大師兄成了你的代替晶!所以,是你的錯!」

默璇玉心頭一震,身子搖晃了一下,身後突然一陣溫熱,人已落人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白瀾月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按在他頭頂,以做安撫,陰冶地眼掃向杜幽吟︰「所有的事,不都是你挑起的嗎?你若不婬穢,怎會有這樣的事發生?與小玉兒何干?」

「怎麼?心疼啦?舍不得這少年受傷害?」杜幽吟抱胸。「就算不是我杜幽吟挑起這事,也還會有另一個人!只要他有著仙童似的非凡容貌,便會禍及身邊的人!」

「只因為……我這張臉嗎?」默璇玉冶眼對,平靜的臉上沒有其他表情。「因為這張臉嗎?」

哀開額前的發,讓如玉的臉完全呈現在杜幽吟面前。

完美無缺的五官,精致之至,柔和的線條,雕琢般的精美。這張臉,潔白無瑕,純潔無垢!

「因為我有如此一張臉,所以引得眾人諸多遐思?」聲音中沒有任何波動,眼里波瀾平靜。「是我的錯嗎?錯在有這樣一張害人的臉?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眼一利,右手一振,收回白金鏈,握住白金鏈的尾端,尾端那發著寒光的鋒銳尖頭,森冶可怕。

「如果我沒有這張臉,你是不是不再糾纏?」他掃向杜幽吟。

杜幽吟微微皺眉。

他……想做什麼?

「說啊——如果我沒有這張臉,你是不是不再糾纏?」

望向他手中的鋒銳,眯眼。「你想毀容嗎?你舍得下手?」

「只要讓你死心——無所謂舍不舍得!」一閉眼,將鋒銳狠狠地劃向臉——有人比他動作更快,先一步扣住他的手腕,他一驚,抬頭望進一雙慍怒的眼中。

「別做無意義的事!」森然冶漠的語氣使他心頭一凜,慘白了臉,瞪著眼。白瀾月扯著惡魔般的笑,對上杜幽吟,杜幽吟心頭一寒。

他,想干什麼?

「杜幽吟……很早以前,我就想——殺了你!」冷中帶笑意,使人不寒而栗。

「你以為我會怕了你?」杜幽吟臉色變了變,偎在羅淨靈懷中。

「不妨試試?」放開默璇玉,一步步走向杜幽吟。「出招吧,讓我看看,兩年來你增進了多少……或是一直躺在男人的身下怠慢了武功?」

「你當真以為我怕了你?枉幽吟即使有再好的度量也無法忍受白瀾月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紫袍甩過,與白瀾月纏斗在一起了。

剎時,林中,殺氣騰騰。

默璇玉緩緩地走向羅淨靈,不斷地顫抖。「師兄……師兄…璇玉害了你啊……」

記憶深處,大師兄如親兄長一樣,教他練劍,教他打坐,常常笑得很開朗的師兄,寵他,愛護他,不讓他受一點麼好的大師兄,卻因為他……被妖邪之人弄成一個無血無淚安的傀儡?!

伸出手,想搭上他的肩時,一道寒氣在手心安劃過,刺痛立即使他變色。

呆呆地望著被利劍劃破的手,鮮紅的血自傷愛口冒出,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間,散出一朵朵赤紅的花。

「師……兄……」為什麼,為什麼……大師尹兄以劍指著他?淚,自眼眶中劃下。

「為什麼……為什麼啊?大師兄!你不認得渲我了嗎?為什麼?」

羅淨靈空洞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

「我的錯……我的錯……」喃喃,臉色蒼白,淚流不止。「一切的一切……全是我的錯!」

淚眼望向纏斗的兩人,他扭曲了五官,白影一閃,手滴血,卻握住白金鏈,加人打斗,帶著肅殺之氣,猛然地攻向杜幽吟。

「小玉兒——」

白瀾月驚訝。

默璇玉化為一縷白煙,全身凌厲,招招致命,寒聲吼著︰「即使是我的錯,也是你這妖邪挑起的——只要殺了你,只要殺了你——淨靈師兄就會好——」

杜幽吟錯愕連連。

他以為,「鬼煞宮」的武功高深莫測,精華之至,江湖上無多少能與「鬼煞宮」的人匹敵,但想不到這少年竟如此之厲害,招招凌厲無比,無一破綻,更是銳不可擋!

一個「白鬼」已夠厲害了,再加一個默璇玉……他明顯敗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