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攢錢不要命 第7章(1)

書名︰福晉攢錢不要命|作者︰香彌|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九月初八這一天,拂春穿著大紅喜服,在出嫁前先去看了弟弟。

她握住弟弟的手,舍不得地道︰「常臨,姊姊今天要成親了,往後會住在玹郡王府,沒辦法再住在咱們府里頭,不過你放心,姊姊會常回來看你。」

常臨目不轉楮的看著她那身喜服,還有打扮精致的妝容,也不知有沒有听懂她的意思,張口吐出了四個字,「姊姊,好看。」

拂春漾開粲笑,抱了抱弟弟,「以後姊姊不在府里頭,你要照顧好自己,若有空,多去陪陪阿瑪和額娘,我出嫁了,阿瑪和額娘就只剩下你陪在身邊了。」明知道對他說這些他定然听不懂,可她還是忍不住叮嚀道。

他沒有回答她,瞥見白貓從窗外爬進來,便轉身去模貓了。

站在一旁瞧著弟弟,她明白他約莫一輩子都不會懂得人情世故,可無妨,他是她的弟弟,只要她活著一日,就會照拂著他,她希望他能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小姐,時辰差不多了,花轎要過來了。」英兒上前催促道。

拂春輕點螓首,提步越過門坎,走回寢房。

不久,迎娶的花轎來了,她在永玹的陪伴下拜別了父母,坐上花轎,嫁進玹郡王府。

完成繁復的迎娶儀式後,永玹屏退所有下人,喜房里只剩下一對新人。

永玹雙眼含笑的走向他的新娘子,「咱們終于拜堂成親了。」

一整天忙下來,比練一整天功還累,拂春揉了揉酸疼的肩膀,隨口應了句,「說得你好像盼了很久似的。」

他走到她身後,替她揉捏著肩膀,「是很久。」從她十二歲盼到如今。

她以為他拽的是賜婚聖旨下來到成親這段期間,沒好氣地回道︰「不過才幾個月罷了,哪里久了。」

知她誤會,他也沒多解釋,牽著她的手走向喜榻。

明白接下來將要發生何事,拂春的心跳陡然加快,指著桌上的喜燭說道︰「那個……咱們先把燭火熄了再睡吧。」

一想到待會兒要與他果裎相見,她實在難掩緊張。

永玹應她的要求,吹熄了幾盞燭火,只留一盞,再走回床榻旁。「今晚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燭火不能全熄了。」

見屋里沒那麼亮堂了,她點點頭。

他兩手撐在床榻旁,將她圈在懷里,俯吻住她的唇,須臾,他逸出笑聲,「別用力咬。」

拂春的身子有些僵硬,兩只手一開始有些慌亂,不知該擱在哪里,但咬了他幾次之後,她漸漸學會了怎麼吻他,兩手也不自覺抱住了他的頸子。

屋外月色如水,喜房里羅帳不知何時已放下,遮住了滿室的春光。

「你好好畫,別畫歪了哦。」清晨時分,拂春坐在雕花圓凳上,微微抬起臉,叮嚀自家丈夫。

她平日鮮少畫眉,是他想畫,她才勉強讓他畫一次。

永玹自信十足的道︰「你放心,我定會畫得很好。」他拿起調好的畫眉墨,仔細描繪著她的眉。

她的眉又濃又長,正所謂眉不畫而黛,但他想享受畫眉之樂,因此在新婚第三日一早,向她提出這個要求。

他專注的畫了片刻之後,俊眉微攏。

「畫好了嗎?」

「再等一下。」他沾著畫眉墨再細細描繪她的眉毛。

拂春又等了好半晌,見他停下手,她旎即看向鏡子,錯愕的瞠大雙眼,「你畫的這是什麼鬼東西?」她原本那對好看的黛眉,竟被他畫得又粗又長,簡直像個妖怪。

「要不我幫你擦掉。」永玹沒想到畫眉沒他以為的那麼容易,以至于畫成那般,他抬手便往她眉毛抹去,不料越抹越糟,把她半張臉都給抹黑了。

拂春跳了起來,氣得都笑了,決定要回敬他,拿起畫眉墨便要往他臉上涂去。

「讓你把我弄成大花臉,我也要把你涂成大黑臉。」

他笑著閃躲,她追著要往他臉上畫。

「你別跑!」

「不跑的是傻子。」

兩人宛如孩子般在房里追逐著。

嬉笑聲傳到了房外,讓過來的巴顏氏听見了,她陰沉著臉,怒斥道︰「里面是在做什麼,鬧成那般!」她旋即命人將房門打開。

房門未栓上,巴顏氏身邊的婆子很快推開房門,巴顏氏走進去,恰好瞧見兒媳婦拽著兒子,拿著畫眉墨往他臉上畫,氣怒地喝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在玩鬧的兩人嚇了一跳,回過頭,瞧見巴顏氏不知何時來了,而且滿臉慍色。

拂春尷尬的放開永玹。

永玹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額娘怎麼來了?」

「瞧瞧你們這都成了什麼鬼樣子?」巴顏氏瞧著兒子臉上被畫了幾道黑線,繞過兒子,厲聲指責媳婦,「拂春,你怎麼能對永玹做出這種事來,太不象話了!」

拂春無辜的回道︰「是他先畫我的。」明明她的臉也被畫花了,婆婆卻只罵她,令她有些不平。

「額娘,這是我與拂春的寢房,您突然闖進來,可是有什麼事?」永玹望著額娘,臉上已沒了適才的笑意。

「我等了你們大半天,遲遲不見你們來請安,這才過來瞧瞧。這大白天的你們就在房里胡鬧,也不嫌丟人!」巴顏氏不悅的瞪向拂春。

「我與拂春是夫妻,只是在閨房里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也沒讓人瞧見,不知哪里丟人了?反倒是額娘,不敲門就突然闖進來,似乎不太妥當。」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悅。

「你這是在怪我?」巴顏氏揚高了嗓音。

「孩兒不敢,只是希望額娘下次有什麼事,差個下人前來傳喚即可,用不著親自過來。」言下之意是希望她下次別再冒然闖進他的寢房。

「你這是娶了媳婦,連額娘都不要了?」

拂春不明白婆婆是怎麼听話的,插口解釋道︰「永玹不是那個意思,他是希望您下次別這樣突然闖進我們的寢房。」

巴顏氏何嘗不明白兒子的意思,但被拂春這麼一說,她更生氣了,「你給我閉嘴,我同我兒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分!」

永玹的臉色沉了幾分,「額娘,她是我的福晉,不是下人。」

「我不過是說她一句,你就這麼急著護著她?」當了他額娘這麼久,也沒見兒子這般對她,如今卻對著一個剛娶進門的女人百般呵護,教她又氣又妒。

不想額娘再拿這事糾纏下去,永玹緩了神色,溫言福「拂春是我的妻子,是您的媳婦,她才剛進門幾天,還望額娘能多多寬容,別為難她。」

「我哪里為難她了?好,既然你不想見我,那額娘走就是了。」臨走前,巴顏氏還瞪了拂春一眼。

她離開後,拂春訕訕的走到面盆前把臉洗干淨。

永玹也跟著把臉洗淨,接著走到她身邊柔聲道︰「方才的事你別往心里去。」

「額娘似乎不太喜歡我。」嫁來才三天,她已經能感覺得到這位婆婆不太待見她,每次見著她都是冷言冷語,挑剔一番。

好比說昨天她去請安敬茶時,婆婆就沒給她好臉色看,婆婆讓她親手替她沏杯茶,她依言沏了茶端過去,豈知婆婆嫌燙,當著她的面摔了那盞茶,還責備她存心想燙傷她,要不是永玹替她解圍,婆婆還不知道要刁難她多久。

也不曉得她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讓婆婆看不順眼了。

「你別想太多,額娘的性子是有些嚴厲,不只是對你,她對我也常常不假辭色。」他安撫道。

他不是沒察覺到額娘對拂春的不喜,但一邊是自個兒的額娘,一邊是妻子,一家人日後要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他希望兩人能和睦相處。

她有些懷疑他的話,適才明明她和他臉上都畫花了,他額娘罵的卻是她,就連走的時候還狠狠剜她一眼,彷佛她搶走了她什麼寶貝似的,唉,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

唉從外頭回來,拂春便被叫到巴顏氏的院子里。

「額娘您找我?」

巴顏氏沉著臉質問道︰「你今兒個又上哪兒去了?」

這媳婦嫁進來這幾天,一點都不安生,天天往外跑,簡直不象話。

「我回娘家去了。」早先回去看了額娘和弟弟,再去了鋪子一趟,不過永玹先前曾同她說過,不要讓他額娘知道鋪子的事,所以她沒有提起。

巴顏氏怒斥道︰「你都已經嫁進來了,還老是往娘家跑,成何體統!」

「我嫁過來時,永玹答應過我,可以常常回去探望我額娘和弟弟。」這事她早與永玹說好了。

巴顏氏沒想到兒子竟會答應她這種事,更加不滿了,「就算永玹那麼說了,你也不該這麼常回娘家,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是在咱們這兒受了什麼委屈。」

拂春看出婆婆擺明了就是想刁難她,不論她怎麼說,她總是有辦法挑剔她,看在她是永玹額娘的分上,她忍住要發作的脾氣,說道︰「要是有人因此誤會,我會一個個上門解釋清楚。」

听她這麼說,巴顏氏一時也沒能再罵下去,下一瞬她想到另一件事,又道︰「我听說你弟弟是個傻子?」

「他不是傻子。」拂春不喜歡有人這樣說她弟弟。

「他平日里不是听不懂人話嗎,這不是傻子是什麼?」

「我弟弟不傻,他只是不懂得人情世故。」

「那同傻子有什麼兩樣?有這樣的弟弟,以後你少回去,免得日後生下的孩子同他一個樣,那可是家門不幸。」

拂春無法忍受疼愛的弟弟被說得那般不堪,再也按捺不住的駁斥道︰「我弟弟比這世間的人都還要善良單純,能有這樣的弟弟我很興,還請額娘口下留德,若沒其他的事,我先回房去了。」說完,她也不等巴顏氏答腔,忿忿的走了出去。

巴顏氏被她氣得將擱在幾上的茶盞揮落,痛罵道︰「反了反了,你們瞧瞧她適才是什麼態度,她竟然叫我口下留德,我說錯什麼了嗎?」

一旁服侍的嬤嬤和丫鬟見主子一臉怒容,也紛紛應和著——「福晉怎麼能對您說出這種話來,太過分了。」

「您可沒說錯,她那弟弟就是個傻子,這大學士府約莫也是嫌他丟人現眼,所以從不讓他出門見人呢。」

「听說福晉出嫁前脾氣就不太好,據說還曾和她阿瑪吵了架,離家出走呢。」

「都是咱們王爺太寵著她了。」

巴顏氏屋里的下人們為討好她,你一言我一句的罵著拂春,這些拂春自是沒听見,她很努力的憋著滿肚子的氣不要發作,她可以忍受婆婆責罵她,但她竟然那樣說常臨,常臨是她護了十幾年的寶貝弟弟,她哪里受得了有人那樣說他,換了旁人,她皁就狠狠痛揍對方一頓。

可惡!

她氣呼呼的正要回去她與永玹住的跨院,有兩個人的交談聲傳到她耳里——

「喏,文賬房,這三十兩銀子是那間脂粉鋪半年的租金,同先前一樣,你別入到府里的帳,入到王爺的私帳里去。」

「好咧,對了,楊管事,我日前才听說原來那脂粉鋪幕後的東家竟是咱們福晉,可有這事?」

「沒錯,王爺在娶福晉之前,私下以別人的名義,用每月五兩銀子的租銀將那鋪子租給了福晉,不過福晉之前並不知情,成親後也不知王爺同她說了沒有。」

「原來如此,我就說呢,那鋪子王爺怎麼只租了五兩,這跟白送沒兩樣。」

听到這里,拂春訝異的走向正在談話的兩人。

兩人見到她先是一詫,接著連忙行禮。「見過福晉。」

她直截了當地問道︰「我剛才听到你們說脂粉鋪的事,那鋪子是永玹的?」

聞言,兩人緊張的面面相覷,皆不敢搭話。

「你們愣著做什麼,我問你們那鋪子可真是永玹的?」

楊管事知曉此事再也無法隱瞞,只得點頭,「沒錯,是王爺的。」

「那他為什麼不告訴我?」拂春納悶的問。

「這……小人也不知。」楊管事暗忖王爺先前不告訴她,多半是想暗中幫她,又或者有其他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見她蹙著眉似是在想什麼,兩人趕緊行禮離開,「福晉沒其他吩咐的話,小人先告退。」

拂春一邊想著,一邊走回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