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壞家伙的愛情 第8章(2)

書名︰好家伙壞家伙的愛情|作者︰單飛雪|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她慢慢地站起來,但失去活下去的。她放棄生命,連命都拋棄就什麼都不怕了。她的懦弱畏縮,此刻因強大恨意全消失了。她、目光冰冷,異常冷靜。她不能放過陸玄武,絕不。她不但要把投資的錢全討回來,還要讓他身敗名裂下地獄去。

「沒關系……」她對莊凱文微笑,那冰冷的笑容卻教他一陣寒冷。「真的沒關系,詐欺也好、利用也好,我會加倍跟陸玄武討回來,就算要花光我的財產,這一生我都不會讓陸玄武安安穩穩的吃飯睡覺,我會讓他後悔。」

魏靜雅拿出當初莊凱文為了讓她跟愛慕的崔佑德相見,特地買的白色露肩的雪紡洋裝。當時她換了新衣裳,盛裝打扮而憶起亡母。導致在電梯里恐慌癥發作不能自已,失去行為能力——

但這次,她毫無懼意的換上新衣,穿上高跟鞋,讓莊凱文化上美麗的臉妝。艷麗的彩妝覆蓋了往昔蒼白懦弱的小點點,鮮艷如血的口紅,抹去了習慣吃虧退讓不懂反擊的良善嘴唇。魏靜雅冷冷看著穿衣鏡中,美艷動人的自己。她從來好好看過這麼漂究的自己。她對鏡中這個女人感到非常抱歉。

這一生她渴求不到來情,也渴求不到愛情,她習慣一個人,但並不是真的喜歡自己才一個人。她是太害怕沒人喜歡她、愛護她,才不得已的關住自己。但她從沒有一天,欣賞過自己、珍惜過自己。直到又一次被那些卑鄙的家伙重傷,才徹底清醒。

我——魏靜雅,再也不準任何人傷害我!任何教我痛的,我都要加倍舉還。原來……愛,會讓人勇于改變,走出自卑心理。恨,也會讓人雙腳充滿力量,站得又直又挺。

多諷刺?她笑了。她也可以充滿自信啊!

莊凱文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贊嘆。「你其實很漂亮,雖然發生這麼多倒霉的事,但是……我們也不是都沒有收獲,說不定這里面有什麼意義。」

沒錯,意義就是要報復這些人,要她反擊,她再也不要是被挨打的一方,她要反擊,戰到底。

魏靜雅搭電梯下樓,看見鏡中自已,因憤怒眼眶泛紅,黑眼珠異常璀璨。此刻,內心沒有一點溫柔,只剩熊熊燃燒的怒火。她把手機錄音打開,放進銀色手拿包里。陸玄武,等著瞧吧!你以為自己真的聰明絕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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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武在包廂等待。他感到煩躁,一直喝水,覺得空調不夠冷。他彎身,撫過香奈兒紙袋,里面放著禮物,是剛剛精心挑選的手套款式,不知道魏靜雅喜不喜歡?

跋過來的路上他接到阿肥的電話,得知崔佑德爆發丑聞。他不安地想著,不知道魏靜雅看見新聞沒?

陸玄武忐忑,她要是知道了,會很難過吧?不管她有多痛,陸玄武決心陪著她。他不知道自己哪來這些豐沛的情感,像這樣坐著等她出現,感到焦躁又很幸福,有時喜悅滿足,有時惶恐不安,他變得沒自信。拿著送她的禮物,又不安地揣摩著要拿什麼當理由送給她,才會送得很自然,不會令自己顯得很蠢……

門推開了。光彩流泄進來,隨著光影進來的女人,令他瞠目、驚艷,要不是雙手熟悉的黑手套,差點認不出她的身份。

「魏靜雅?」一向遮蓋秀麗臉龐的長發,蓬松柔軟的綰在腦後,只垂了幾縷發絲,撩撥著的肩頸,更顯性感嫵媚。

她身上雪白的無肩洋裝,之前他見她穿過。那次她失態了,而這次,洋裝柔密的包覆她骨感縴麗的身軀,散發誘惑男人心醉的魅力。

她臉上那雙習慣回避別人目光的眼楮,此刻定定的直視他,眼瞳璀璨亮麗。這次,換成他不敢直視。

「等很久嗎?」她說,在他身旁坐下,她舉措自信,口氣堅定,教陸玄武暗暗吃驚。她好像變了個人。

魏靜雅落落大方地說︰「叫東西來吃吧,我很餓。」她將手中的銀色包包放桌上,方便錄音。

陸玄武按下呼叫鈴,侍者很快進來服務,為他們點菜,再恭敬的退出包廂。

「你……還好嗎?」感覺她好像有什麼事,整個人不太一樣。

「我看到新聞。你也知道嗎?崔佑德的事?」她說。

「唔。」他低頭,嘆氣。「我知道你很喜歡他……不過這種事在我們圈子很尋常,在演藝圈要出頭很不容易,誘惑很多,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太難過。」

「我還好。」她微笑,偏著臉龐,凝視他。「我比較擔心你,畢竟是因為我堅持,你才用他當男主角。現在丑聞鬧這麼大,戲還拍得下去嗎?可是你怎麼看起來這麼平靜啊?」我倒要看看你虛偽到什麼程度。魏靜雅故意問,審視他的表情。

他回避她的目光,拿起水杯,喝了幾口。「當然……對劇組來說是很大的傷害,不過……拍片有時就是要承擔這種風險,這也是沒辦法的。你不要內疚,我們不會怪你,不要自責。」陸玄武心虛地說著,臉頰熱燙,感覺慚愧。他設計她,而她竟然擔心他?他不敢看她,但感覺她的目光定在他臉上。侍者進來上菜,陸玄武熱心地幫魏靜雅添飯布菜。

「來……不聊這些掃興的,先吃飽再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先吃飽再煩惱。」

她接過碗筷,卻一陣反胃,同樣是這個人,但感覺再也不同了。

他的話,他的行為,全讓她惡心,激起更大的憤怒。陸玄武看她呆呆的沒動口。「怎麼了?不是說很餓嗎?」

魏靜雅放下碗筷。「忽然覺得惡心,這些菜看起來都很膩,我不想吃了。」

她果然很傷心。陸玄武看著滿桌精致菜肴。「也難怪你沒胃口……崔佑德的事讓你很煩吧?這時候要吃的不應該是這種菜……」

「哦?」她覷著陸玄武。「不然……這時候該吃的是什麼?」

「如果是我,我會做簡單的家常菜,比方煎個荷包蛋淋一點醬油膏在上面,炒一大盤翠綠油亮的青江菜。新鮮甜脆的小黃瓜,還有開脾胃的腌漬白蘿卜……」

「听起來很棒。」,

「可惜這里又不是我家……啊,你等我一下,這些材料廚房一定有,我去跟這里的廚師商量,借他們的廚房弄給你吃,很快的——」

「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你也見識過的,我做菜就像閃電那麼快。給我半小時,還有這個……」拎出桌下的紙袋,拿出香奈幾盒子放桌上。

「這是禮物,拆開來看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我拿去換,等我。」他慌亂地給了禮物,匆匆離開。這樣也好,不用再想什麼借口送禮物了,給她就對了。

魏靜雅打開盒子,里邊絨布上,躺著一對黑色皮手套,手套尾部,用碎鑽瓖著蝴蝶圖騰、教原本黯淡的黑色,添上燦爛晶光。魏靜雅眼眶殷紅……月兌下手上的手套,將蝴蝶手套小心翼翼套進雙手,舉高,在燈下打量。蝴蝶閃爍,很美麗,很耀眼,刺痛著她的眼楮。他注意到她始終戴手套,所以特地買了一雙美麗手套送她。

她微笑,笑得難以自已。他真用心,他真的用盡心機,來討她歡心。這也是為了得到好處吧?這時候買禮物,是怕崔佑德的事,後續資金不能拿到嗎?

對啊,後面的資金沒到手,《警長英明》要怎麼繼續拍下去?

要找新的金主比買雙手套給她更麻煩曬?好聰明的陸玄武。眼淚滴在手套上,跟碎鑽一起閃爍。她褪下手套,放進盒子,換回熟悉的舊手套。她,不需要這種虛偽惡心的禮物,他就像媽媽哄她吃飯,然後再狠心殺害她。他們都一樣,自私自利,騙取她的信任。

什麼是愛?哼,全是騙人的東西。門推開,陸玄武跟侍者端菜進來。

「弄好了……很快吧?」陸玄武像個等待被夸獎的男孩,忙著跟服務生擺好菜肴,服務生離開後,他將碗筷塞給她。「快吃吃看——」

「真厲害,看起來真好吃。」她虛情假意地贊美。

「不只看起來好吃,嘗起來更厲害,快吃。我還煮這個,蛤蜊絲瓜湯……因為你是總統套房的貴賓,所以主廚才讓我用廚房,你面子還真大。」

她不開動,端著碗筷,凜著臉。

他擔心地說︰「還是不想吃嗎……真的這麼傷心?不要這樣,再難過都要吃飯。記得剛認識你時,你瘦得像鬼,現在好不容易氣色變好,一定要保持下去。」

他拿起碗,然後像哄小孩挾了一小塊荷包蛋,湊到她嘴邊。

「啊——這樣,張嘴吃掉好不好?」他哄她。

她轉過臉來,盯著他看。她陰沉的臉色,教他不安。

啪!

魏靜雅拍開他手,碗筷跌落地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忽然她站起來,將桌巾用力一拽,整桌菜連湯全潑灑地上,一連串尖銳的破碎聲,像她碎裂的真心,再也拼不完整。陸玄武愣在座位。

「你做什麼?」

「這個——」她拿起禮物,打開盒子,抓出手套。「我、不需要你的禮物。」

她奮力扯爛,碎鑽從她憤恨的指尖彈落,手套破爛,她擲在他臉上。

「魏靜雅!」他猛地站起,扣住她手腕。「你干什麼?」

「《警長英明》會去巴黎出外景吧?《警長高明》刪掉的那些重要場景,《警長英明》都有吧?真難為你了,派那麼多人跟金主演戲,假裝尊重她的意見安排一切,成全她所有指示。那些人表面尊重我,背後全在笑我愚蠢,對吧?我投資的戲根本不會上檔,你拍假的給我看?還狠狠地踐踏我的自尊心,這算什麼?你在對待一條狗嗎?逗它高興,拍拍它的皮毛,讓它圍著你高興的搖尾巴,被你耍得團團轉?我是狗嗎?我是狗嗎?」她吼叫,恨得眼楮紅透,她用盡全力咆哮。「你比崔佑德還可惡佣了我的錢不知感激,還使這些壞心眼騙我,你算什麼?你還是人嗎?」

陸玄武臉色驟變。心虛,難堪,由著她唾罵。

「怎麼?不吭聲?做的丑事被發現了,連跟我道歉的勇氣都沒有?」

他不能道歉,他痛苦地看著她。他如果道歉,就證明是真的騙她。他不能道歉,不能低頭,當初就想過事情被揭發的時候,他代表玄武制作,他會死不認帳,他要理直氣壯,昧著良心,為了他的制作公司。看著魏靜雅憤恨的臉,他知道他已經失去這個女人,他們不可能有未來。既然已經得不到愛情,難道,連事業都要賠進去嗎?陸玄武的理智告訴他必須死不認錯。他說︰「我確實有拿你投資的錢,用在你指定的主角崔佑德拍的《警長高明》,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不滿?」

魏靜雅眯起眼,用力呼吸,氣得快爆炸了。真狡猾,被拆穿詭汁還這麼冷靜?

這才是陸玄武的真面目吧?而她竟然喜歡他?

「你當我白痴嗎?我要看預算表,還有費用支出細目。」

「可以,我立刻叫助理送來。」

「不,不對。」魏靜雅笑了,淚淌落。「你這麼聰明,應該早就浮報預算了,送給我的資料也都是假的,我真是笨蛋——魏靜雅真失敗。被崔佑德玩弄,再被你這個了不起的大制作人戲弄,沒錯,我是白痴。」

陸玄武眼眶泛紅,心好痛,感覺快窒息了。他不能承認,他要保護自己,保護公司,保護整個制作團隊,他要犧牲眼前的女人,他必須自保。這是他苦心撐起經營多年的制作公司。他不承認,絕不,不管她看起來有多痛心——

但是,她流下的淚,痛苦的眼神,像刀刃割著他的良心。

她深吸口氣。「陸玄武,我不要看預算表,我要你親口承認,我……受夠虛偽。」她閉上眼楮,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丁點打擊,她身體顫抖。「拜托告訴我實話,就說你欺騙我,我要听實話。」

「我們沒有騙你。」

「我受夠了!」她吼,蹲下,握住破裂的杯子,瞬間抵近他的胸膛。狠瞪他,激動吼叫︰「跟我說實話,這是詐欺。詐欺!你老實地說,不然我殺了你,我會殺了你,我真的受不了啊——」她歇斯底里怒吼,很想捅進他的胸膛。

陸玄武震驚地看她緊握破裂的杯子,尖銳的玻璃裂口割裂手套,扎入她的掌心,鮮血不斷從她掌心淌落,她竟毫無痛覺,只是瞪著他咆哮。

「快放下來!」他吼,搶下杯子扔掉,抱住她,擁抱她,感覺她憤怒地顫抖。他心碎,他好恨自己。他怎麼忍心傷害她?

「我說實話,我都承認。你不要這麼激動我怕你受不了,我都承認,我挪用你投資的錢拍攝《警長英明》,沒錯,這是我卑鄙的陰謀,全都是我做的,我欺騙你,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求求你冷靜下來,不要弄傷自己,你不痛嗎?」

這點痛,算什麼?

魏靜雅推開他,看著他,冷冷的對他笑著。她流血的手,拿起桌上的銀色包包,打開,取出手機,看著他。

「陸玄武,你的話全被錄下了,我們法庭見。我不但要拿回資金,還要毀了你的公司,讓你去坐牢。我要請最厲害的律師告死你!你惹錯人了,把我當狗耍,你不知道狗發瘋的時候會咬人啊?陸玄武,我要一口一口的,咬死你。你等著——到死為止,我會讓你後悔認識我。」

她說完,跑出包廂,頭也不回。

陸玄武怔在原地,被魏靜雅唾棄的眼神跟憎惡的言語擊潰。他……從沒把她當狗耍,他來不及說,盡避表面看來他確實混蛋透頂,但是,他愛她。最後,他輸在——

他愛她。

深夜,陸玄武忽然跑到弟弟們的住處,把三個弟弟嚇壞了。他不回自己的住處睡覺,反而趕弟弟們去睡覺,說要整頓家里。然後從深夜到天亮,他把家里打掃得一塵不染,連堆在書櫃的三千多本書,都重新分類歸納好。

「看來——這次不是普通的嚴重。」老二驚恐地跟老三說。早餐,桌上擺滿中西餐。

「連滿漢全席都出來了?」老麼玄歌震驚。玄齊對著怔在座位發呆的哥哥說︰「想不想看上次我跳的英雄舞啊?你看——」玄齊搞笑地扭動身體,另外兩個弟弟也配合地扭腰擺臀亂跳一通,但是哥哥連看都不看一眼,不像上次,還會哈哈大笑。茲事體大,玄兵問︰「哥,是不是發生什麼很嚴重的事?」

陸玄武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然後轉過臉,看著弟弟們,他們全關心地望著他。

「我……覺得……我真的是……很差勁。」他說,然後在弟弟們震驚的目光中,眼眶泛紅。

「這是什麼?」玄齊發現哥哥右手一直握著個東西。陸玄武打開掌心,是一塊黃澄澄的琥珀,里邊還有一只被凝住的蚊子尸體。

「是琥珀。」想到魏靜雅送他這個,希望帶給他吉祥,讓他拍片順利,陸玄武就更難受。他完蛋了,他發現被魏靜雅唾棄後,他就像這只蚊子,被她的恨意凝結,他不知道要做什麼,也失去任何打算。他的公司,他的前途,他的理想抱負,忽然間全都離他好遠,他像個局外人,看著自己,一切都失去意義……

玄歌抱住大哥。「別這樣——哥,你從來不會這樣的,別嚇我們。」

「對啊,說什麼很差勁,你是最棒的大哥,你把我們養大,到哪里找這麼負責任的哥哥?」玄齊跟玄兵也摟住扮哥,安慰他。然而陸玄武在弟弟們的溫暖擁抱里,卻想到魏靜雅,想到她無依無靠,只有一個人。現在又遭到雙重背叛,她撐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