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愛吃醋 第七章

書名︰愛人愛吃醋|作者︰季葒|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鄰座的男人微微仰高俊魅的臉龐,露出一抹令人屏息的笑容,他從一名風姿綽約的空中小姐手中接過一張紙條,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那張小紙片折好,像寶貝似的將它收進西裝口袋里。

範絲蓮斜眼看著他的動作,胸口積著一股化不開的郁悶,眸子里燃起一簇莫名的火焰。

這時男人低垂的眸子突然一揚,對上了她的。他深邃的眼底隱含著幾絲笑意,看著她駭然一驚的模樣。

她頓時覺得尷尬不已,迅速把視線移開,溜溜的大眼「咻」地看向窗外,眺望著機艙外那一片湛藍無垠的天空。

被他發現了嗎?他到底是有……還是沒看見呢?!範絲蓮心里不安地揣測著。

還想逃?太慢了!這是他第三次逮到她偷窺他。

不過,他並不急著拆穿她,只是氣定神閑地瞧著她泛起了可疑紅暈的臉頰和耳朵。

看什麼看?!身旁投來的熾熱視線,讓範絲蓮思緒一片慌亂,不敢回頭。可是一股莫名的燥熱卻從心口曼延到頸子、耳朵和雙頰。

「外面有什麼好看的?」瞧她看得這麼入神。

他一開口,她便一陣心慌意亂,下意識地想躲開他,臉幾乎快貼到機窗上了。

「啪」!他的手卻直接伸過來,放在機窗上面。

「我無聊,所以隨便看看。」窗外的景物被他一手遮住,逼不得已,她只好瞪著他攤開的大手。

「隨便看看……也包括看看我嗎?」他低聲笑著,震動的胸口踫觸到她縴細的手臂。

手臂熱熱的,敏感地起了一陣騷動,直達心口。「我才沒有看你呢!」她立即否認,驟然回眸迎上他炙熱的凝視。

「沒有嗎?那是我看錯了嘍?!」他迷戀地將她的每一分美麗印記在腦海里,藏在心底。放在窗戶上的手不著痕跡地溜向她的手臂,輕輕握住那擺在扶手上的柔荑。

他的偷襲舉動令她的嬌軀微微一震。「對!是你看錯了,我對你口袋里裝了幾位空中小姐的電話號碼紙條完全不感興趣,我才——」喔,真是的!說溜嘴了。

歐傳倫咧嘴笑了開來,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要是你沒注意我,怎麼知道我口袋里擺著幾張紙條,嗯?」不打自招了,小蠢蛋一個。

「我……我不小心瞄到的。還有,你和那幾位空中小姐聊天的聲音那麼大聲,我就算是捂著耳朵也听得見,你——吵、到、我、睡、覺、了!」她鼓著腮幫子,理直氣壯地撻伐他一頓,掙月兌了被他掌握在手中的細腕,縮在背後。

「原來我口袋里擺的電話號碼妨礙到你的睡眠了,真是對不起。」他開玩笑地對她說道。

「不是電話號碼妨礙到我,是你和那些女人的談話聲吵——」

「我和別的女人聊天,你心里感到相當不是滋味?」他打斷了她的話。

「才、不、是!」大聲極力否認,「你和女人打情罵俏才不關我的事。」她愈說愈氣,臉蛋脹紅。

「你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了,否認也沒用。」薄唇笑了開來,劃出一個性感無比的弧度,「原來你這麼在意我啊!那我可不能傷你的心,和這些女人交往。這樣吧,我就把這些電話號碼當著你的面全撕了。」說著,就從口袋掏出那幾張紙條,毫不遲疑地撕了。

她驚訝地看著他的舉動頓時說不出話來,那些精致的紙條此刻全成了碎片。

半晌之後,她終于找回自己哽在喉嚨的聲音。因為他的這個舉動,竟然使得她胸口那股悶窒的感覺瞬間化為烏有,「你、你沒必要這麼做,我說過了,我才不在乎——」

「別否認了。你的眼楮騙不了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相當在乎我,你、在、吃、醋!」他斬釘截鐵地說道,笑得得意又自負。

她當場愣住,杏眸覷著他那張狂妄又自以為是的邪魅臉龐,真想甩他一個「鍋貼」。

「歐傳倫,我必須告訴你,你的眼楮恐怕出了問題,才會看走了眼。我建議你,抵達T市的時候最好撥空去看一下眼科醫師,治療你這嚴重的眼疾。」

她氣憤地反擊,很滿意這番話所發揮的效果,瞧他的笑容都僵住了。

「借過。」她倏地站起身來,未等他的反應,高跟鞋毫不客氣地踩上他的昂貴皮鞋。

「你——」他痛得悶哼一聲,俊顏呈現鐵青色。

範絲蓮往走道移動,最後消失在洗手間門後。

幾分鐘後,她回來了。而他戴著耳機,正閉著眼凝神專注听著音樂。

「借過。」她再次如法泡制,又踩了他一腳。

歐傳倫扯下耳機,俊顏仰起,黑沉的眸子迎上她企圖挑釁的冶艷臉龐。

「你別太過分了。」低沉的聲音透露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失禮了,總裁大人。」她敷衍地扯了抹笑,優雅地入了座,拿起耳機戴上,目光看向機窗外,擺明不再理他。

歐傳倫看她一眼,沒有再說些什麼,重新戴上耳機,閉上了眼,嘴里哼著歌。

耳機里傳來夏奇拉美妙的歌聲——

UnderneathYourClothes

There’sanenddlessstory

There’SthemanIchose

There’smythingsIdeserve

一絲異樣的感覺從內心深處升起,範絲蓮扯下耳機,緩緩轉過頭來,目光再度落在他的身上。

這低沉又富有磁性的歌聲,她曾經听過——是妮娜的堂叔……

一雙瑩亮的眸子睜得特大,她不敢相信她所听見的歌聲,事情不該如此巧合吧?!他和那位赤身露體的堂叔不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絕對不是!至少在年紀上就不可能吻合。

她慌張地移開視線,把耳機握在手中,一顆心既驚又疑。

歐傳倫輕輕掀開眼皮,斜睨著地,薄唇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

漫長的飛行終于結束。當兩人搭乘公司派來接機的車子抵達T市市區時,已經是接近深夜了。

「歐先生,範小姐,飯店到了。」司機說道,同時也打破車內一片凝滯的氣氛。

飯店門口的服務人員迅速前來打開車門。

從熟睡中醒來的範絲蓮,勉強地睜開眼皮說道︰「歐總裁,一路慢走,不送了。」

飽含睡意的嗓音,听起來格外性感誘人,她手掩著櫻口,打了個小小的呵欠,並沒有打算下車,漫長的飛行讓她累壞了,她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回家癱在柔軟的床上呼呼大睡。

歐傳倫瞥了她一眼,然後下了車進入飯店,一名服務生推著他的行李,迅速跟上他的腳步。

自從在飛機上話不投機後,兩人就不再交談。為免自討沒趣,索性閉上眼,睡覺補眠。

「哦,對了,歐先生,明天早上九點鐘飯店大廳見,我會親自過來接你到公司去拿房子和車子的鑰匙。」尚余幾分酣甜睡意的俏臉探出車窗外,補上了一句話。

包雷爾很大方地替這位剛走馬上任的執行總裁準備了一間結合了工作室與住家功能、坪數寬廣的房子,和一輛性能極好的雙B房車,供他在海島這段期間使用。

聞聲,歐傳倫前進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轉了回頭,來到範絲蓮的車前,長臂抵在車窗邊沿,身子微向前傾。

「有事麼?」她以迷蒙的眸子仰望著他,銀白的月光灑在他的發上、肩上,眼前的他是如此邪魅惑人。

瞬間,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兩拍。

「親愛的蓮,晚安。今晚我會想念你的。」他撩起一綹芬芳的發絲,纏繞在修長的指間,倏地俯下唇,吻上她嬌女敕的臉頰,「看你累的,快回去睡個覺養足精神,明天可別遲到了。」

任由她柔細的發絲從指間滑落,昂藏帥氣的身軀在月光下,瀟灑轉身,闊步走進典雅氣派的飯店大廳。

「晚安。」晚風拂過,範絲蓮臉上的睡意全消失了,可是一顆心卻更迷惘了,禁錮在心底的情意瞬間被釋放了。

直到她回家躺在床上,激動的心情仍無法平復,直到夜好深、好深了,才愛困地睡著,在夢里也思念著他。

***

棒天一早,範絲蓮比約定的時間提早了半小時來到飯店。

她把車子交給外場服務人員,還沒踏進飯店大廳,就听見身後有人喊著她的名字。

她翩然回身,見著了她的「舊情人」——褚翰錫。

「嗨!大忙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才回來的,今天就被你逮到了。」她上下打量著這位好朋友,看褚翰錫滿面春風,教人不嫉妒都不行。看他手上提著公事包,她問道︰「你來開會嗎?」

「是啊,不然我怎麼舍得一大早就離開被窩到這里來?」要不是今天的會議非得由他親自出席不可,他絕不會這麼早起,寧願躺在床上和愛人耳鬢廝磨,享受甜蜜的晨光。

「看來你中愛情的毒中得太深了,真奇怪,我們兩個在一起時,為什麼就不曾有這種感覺呢?」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是奇妙。她對褚翰錫甭說心動了,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自從她遇見了歐傳倫之後,一顆心卻總是悸動不已。

「沒辦法,我們的個性都太強悍了,根本不適合在一起。」當初要不是因為父母長輩們老是想說媒、湊合他們,他和範絲蓮也不會老是打著「親密愛侶」、「即將論及婚嫁的男女朋友」名號欺騙世人。

「听你這麼說,我應該找一個比自己更強悍的男人嘍?」

「你需要的是一個強勢,卻又不吝展現溫柔的男人。」當愛情來臨時,男人就會展現出他溫柔的一面,這是褚翰錫遇見沈檸之後所得到的體悟。

「你說的似乎挺有道理的。」範絲蓮偏頭思索著他的話。

她所遇見的歐傳倫,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有時強悍,有時卻又溫柔得讓她無從招架。這陣子她嘴里雖然不承認對歐傳倫的好感,可是心卻被他一寸寸地佔據了。

「我現在對愛情可是相當有研究的。」因為他正沐浴在幸福的愛情海里頭,樂不可支,「我開會的時間還沒到,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可以用餐,你現在有空嗎?我有件事情想請教你。」他和沈檸決定在兩個月後步人禮堂,因此想趁現在問問範絲蓮對結婚禮服的意見,他相信她的眼光。

「好吧!我也還有時間。」她爽快地答應,和褚翰錫並肩走向飯店的餐廳。

***

「刷」地拉開窗簾,溫暖的冬陽透過落地窗灑入室內,照得室內一片燦亮。

一夜好眠,掃去了一身的疲倦。歐傳倫穿著一套鐵灰色的英國式窄肩合身三件式西裝,頭發利落地往後梳齊,露出飽滿有型的寬額。

他拉整好西裝衣角,瀟灑從容地離開客房,準備到一樓大廳和範絲蓮會合。

歐傳倫提早五分鐘下樓,踏出電梯,在氣派的大廳尋找範絲蓮美麗迷人的身影,他想約她一起享用早餐。可是他在偌大的大廳內繞了幾圈,卻不見佳人的蹤影。

歐傳倫來到櫃台交代了幾句,請服務人員轉達範絲蓮,他人在餐廳等候她。接著離開櫃台,往一樓附設的餐廳走了過去,在等她一起享用早餐之前,他需要一杯咖啡來打發時間。

誰知才一踏進餐廳,他就看見原本和他約好在大廳踫面的人兒。她優雅地坐在角落的落地窗旁,沐浴在燦亮的晨光之中,穿著一套合身的珍珠白套裝,長發束成了漂亮的馬尾,整體的感覺既利落又迷人。

她細白的柔荑捧著冒著熱氣的骨瓷茶杯,側著臉頰,絕美的臉上神采奕奕,那笑靨足以讓所有男人臣服在她腳下。

歐傳倫眯起眸子注視著她,她的笑容總能迷惑他的心、勾動他的。不過,他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相當難看,因為她的對面坐著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而他就是讓她開心地綻放笑靨的男人。

懊死的!他在大廳尋找她的蹤影,而她卻忘了他們的約定,躲在這里和不知名的男人共進早餐。

這一幕實在令人難以忍受。歐傳倫臉上倏地蒙上一層陰霾,胸口悶得難受,他好嫉妒那個男人。

他深邃的黑瞳燃起了兩把憤怒的火焰,直勾勾地射向那個該死的男人。

***

「本公司旗下的法國時裝設計師Paul推出了幾款春夏婚紗禮服,質料是雪白的絲緞,設計重點在于其魚網狀的曳地長裙,很適合沈檸縴細的身段和飄逸的氣質,我相信你和沈檸一定會喜歡的。至于晚宴服,我建議以耀眼的金橙色為主,款式可以選擇較有古典風味的旗袍。」

「你的建議真是不賴,眼光也十分獨到,我和沈檸就把服裝的事交給你全權負責嘍!」

「真的嗎?不過你別忘了,敝公司旗下的幾個品牌,價格都不便宜哦!」雖然她和褚翰錫交情深厚,但還是得把賬算得清清楚楚。當然,她絕對會給予他相當優惠的折扣。

「只要能幫我打造一個美麗的新娘子,花多少錢都無所謂。」身為知名的跨國集團總裁,這點小錢他才不在乎。

「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張羅好一切,再通知你們來試禮服,當然所有的費用也會詳細地列一張清單奉上的。」

「OK!就拜托你了。」範絲蓮和褚翰錫兩人邊用餐邊閑聊,達成了協議,二十分鐘很快地就過去了。

開會時間就要到了,正當褚翰錫打算先行離開時,一抬眸卻對上一雙黑沉的眼,那雙眼的主人是個氣勢不凡,卻神情陰冷的英俊男人。

那男人凌厲的目光,筆直射向褚翰錫。

莫名其妙地被人瞪,褚翰錫左思右想,確定他並不認識這個陌生的男人,更甭說是得罪他了。可是對方為何以一雙快要冒火的眼神瞪著他看,像是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似的,十分可怕。

「絲蓮,你認識那個男人嗎?」他納悶地收回目光,低聲詢問範絲蓮。

「哪位?」範絲蓮隨著褚翰錫所指的方向轉頭一看——「喔,老天!」乍見歐傳倫神色陰沉地杵在餐廳的人口,她才猛然想起自己一大早趕來飯店的任務——她是來接人的。

看見他,範絲蓮「刷」地從坐位上起身,一臉緊張的模樣。

「你認識他?」看那男人一臉醋勁十足的表情,褚翰錫在心里暗暗揣測起來範絲蓮和這個男人的關系,「他是你的……男人?!

只見她一張俏臉轟地染紅,「才、才不是呢!」她斷然否認。

「那他是……」褚翰錫手撫著下巴,思索著這句話的可靠性有幾分。

「他……他是我的上司,你可別胡亂猜想。」範絲蓮嬌斥道。

她的強烈否認引起褚翰錫更大的懷疑,「僅只是這樣嗎?」

「當然。不過我這下慘了,竟然把他給忘了。」她迅速起身,離開前不忘回頭交代著︰「錫,記得替我告訴沈檸,禮服的事包在我身上。拜拜!」說完,她趕緊走向歐傳倫,他陰鷙的神情看來挺可怕的,令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緊張了起來。

「我會替你轉達的。」範絲蓮肯替她張結婚禮服,沈檸知道了一定很高興,「絲蓮,你等一下——」靈光一閃,褚翰錫突然從座位上起身,喊住她。

範絲蓮停住腳步,回頭說道︰「有事改天有空再聊,我現在沒空。」

「我只耽擱你幾秒鐘。」褚翰錫帶著一臉奸笑,大步追了過去,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摟進懷中。

「你要做什麼?,」小手驚詫地抵在他胸前,範絲蓮抬起狐疑的小臉,迎視褚翰錫那張充滿了算計的奸佞笑臉。

他要報復!誰叫範絲蓮之前曾經很沒道義地陷害過他,害他和沈檸的感情差點告吹。現在他不過是想以牙還牙、小小地報復範絲蓮一下而已。

「我只是想送給你一個小小的回禮。」他對她眨眨眼,一手扣住她縴細的腰肢,臉龐迅速俯下,雙唇蜻蜓點水似的貼上她的唇。

他這麼做,目的是故意要讓那個一雙眼楮瞪著他猛看的男人瞧瞧——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從那男人充滿強烈佔有欲、醋意橫生的表情和妒恨的目光看來,他和範絲蓮的關系應該不僅只于上司與下屬之間。

「不——」範絲蓮驚呼出聲,她想阻止他,可是褚翰錫的動作快得讓她無法反應。

歐傳倫正在看著呢!他怎麼能……

「拜拜,我親愛的蓮,祝你今天愉快。」褚翰錫偷了個香,放開她,發現歐傳倫正握拳朝他走過來。喔哦!不過是向她討了個小小的吻,他就動氣了,看來他的猜測沒錯。

在歐傳倫接近他之前,褚翰錫早就轉身溜了。

「褚翰錫,你——」她知道了,他是故意的,故意「表演」給歐傳倫看的。範絲蓮紅著俏臉,生氣地跺腳,心里有些不安地想著,不知道歐傳倫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簡直不敢回頭看歐傳倫。

不用等到她回頭,下一秒歐傳倫已經用力地將她納進懷中,大手緊扣住她的腰。

「歐傳倫,你、你這是做什麼?」被轉得一陣頭暈的範絲蓮,低呼一聲,緊張地出口威脅道︰「這里是餐廳,你可別想亂來。」

「我絕不允許你的唇染上別的男人的味道。」他盯著她女敕唇上的口紅失去了一點光澤,黑瞳充滿了醋意,狂妄地對她說出這句話後,立刻霸道地邁開長腿,將她帶離餐廳。

他要洗去那個男人留在她唇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