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丫鬟(上) 第九章 求勝利不擇手段(2)

書名︰鎮國丫鬟(上)|作者︰白裙|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突然有個已經結束考試的考生叫了起來,「教習,能否讓我們看一下那被拉壞的三把弓?」

邊上眾人這才如夢初醒,迭聲叫道——

「莫非那三把弓預先就被人動過手腳?」

「是啊是啊,能接連拉壞三把弓,這是何等的神力!」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教習與江天舒一起做了手腳!」

昂責給江天舒送弓的那位教習大怒,喝道︰「我怎麼可能幫人作弊!」

江天舒也說話了,「諸位,你們不能冤枉了青山書院的教習。我保證,我接下來會小心一點射箭,但是這弓……的確脆了一點。」

看著江天舒那委屈的神態,眾人差點吐血,一百石的黃楊木弓,居然是「脆了一點」?

無瑕則站起來大聲叫道︰「為了向大家證明您未曾作弊,世子,您拿身邊那些比賽過的弓箭來射吧!」

在場眾人喧嘩不已,無瑕的聲音雖然響亮,但在賽場之上卻听不甚清楚。

然而江天舒竟然听明白了,當下對那個首先站起來發難的考生說道︰「我家侍女說了,接下來的弓箭用你用過的。你……沒動過手腳吧?」

這本來是一個極好的建議,能讓眾人心服口服,但是江天舒前面加了一句「我家侍女說了」,這話就整個變味了,後面再加一句「你沒動過手腳吧」更是讓那個考生氣得差點吐血。

那教習听聞江天舒的話眼楮一亮,馬上吩咐周邊的考生,「將你們用過的弓箭都拿過來。」

那些考生很快就將弓拿過來了,一共十九把弓,都是剛才使用過的,絕對沒有被破壞過。

無瑕則含笑看著遠處的江天舒。

她身邊的那個少女終于按捺不住了,低聲問道︰「你家世子真的天生神力?他還能將其他的弓箭拉斷嗎?」

無瑕故作苦惱地點點頭,「我倒是有些擔心了,這事很難說啊,我們世子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就非將弓全都拉斷不可,但是……誰知道有沒有特別硬的弓呢?」

表面上苦惱,心中卻忍不住好笑。江天舒能將弓拉斷,不是因為他天生神力,與他吃的那些激發力量的藥也沒有多大的關系。

訣駿在手套上。

無瑕在手套上抹了兩種藥,兩種藥配合在一起會產生極大的腐觸性,對黃楊木這種材料腐蝕得尤其厲害,對那副手套卻沒有多大的影響。

拉開兩箭之後,手套上兩種藥的藥效就會完全發作,只要踫到這手套,再加上一點點的力量,黃楊木弓就會從中折斷。

于是峻崎國第一大力士江天舒,新鮮出爐——他接連著拉斷了八把黃楊木弓!

邊上的考生眼楮都直了,邊上的觀眾眼楮也都直了,還有邊上的教習眼楮更是直了!

當江天舒正打算虐殺第九把弓的時候,教習終于如夢初醒的叫道︰「不用再拉了,你已經證明自己沒有作弊!按照規則,我們給你滿分!」

滿分?江天舒笑了,神情還是不很滿意的樣子,「這位教習,我一共射中了兩箭,按照規矩,應該是兩個滿分,後來又拉壞了十一把弓箭,應該又得了十一個滿分,加起來一共十三個滿分……我的分數應該比四殿下高出很多啊,至少也應該是第一等第一名!」

邊上的教習將求助的目光轉向高台上的主考,主考終于發話,「按照之前定下的規則,江天舒的分數為一百三十分,如果沒有人能超過一百三十分,那江天舒就是一等第一名。」超過一百三十分?大家的手里都只有十支箭,就是射出一朵花來,頂多也就是一百分,哪里能尋出江天舒這樣力大無窮的怪物,沒事拉斷弓玩?

有了這個一等第一名,無瑕終于覺得有些底氣了,即便下午考不到三等,江天舒這個紈褲世子說不定也能進青山書院了。

而無瑕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將這種「說不定」變成確定、肯定以及一定。作為一個無敵侍女,連這種事情都辦不好,將來回到瑣琊牙行去又怎麼面對一群師姐妹?

于是,吃完中飯無瑕就出發準備動手了。

她去哪里?當然是去馬場。

事實上前兩天的考試結束後,堅持參加第三天射科和御科考試的考生並不多,很多考生的騎射本領並不強,看著前面四科考得不好,後面兩科就棄權了,免得到時候丟臉。

所以參加前兩天考試的考生原本足足有兩千人,但是撐到參加射科考試的還不到五百人,參加下午御科考試的考生想必會更少。

無瑕找了一,沒有找到江天凌,猜想他大概已經棄權,也沒有在意。

而青山書院外面的空地上已經搭好了一大片馬場,五百匹馬兒被系在那兒,等考生們自己選一匹,拉著到起跑線上。

教習會在十里後的終點數人數,最先到達的二十個人是為工寺,根據名次,分數又各有區別,接下來抵達的五十人為二等,再之後的一百人為三等,剩下的兩百人為四等,這些人之後到達的就是五等,只要能騎著馬到達終點就不會給零分。

現在考生們全都擠到了馬場邊上相馬,試著與馬兒交流。

無瑕也擠在人群中看馬,順帶還撈起馬槽里的飼料看看,甚至還送到嘴巴里嘗嘗。

這番奇怪的舉動並沒有引人注意,因為考場辨定里寫著能用各種辦法相馬選馬,捧著馬的腦袋與馬兒說悄悄話的、溫柔撫模著馬幾乎要撲上去親嘴的都大有人在呢,何況只是看看馬飼料而已。

雖然說好馬人人覬覦,但是有些暴烈的馬只能交給勇士。考生們評估著自己的能力選好馬匹後,就將馬兒的編號連自己名字交給邊上的教習,教習在馬兒身上用特制的顏料刷出一個符號,這馬兒就算是有主了。如果有同時選中一匹馬的情況出現,那麼就劃拳解決,輸了的考生另外選馬兒去,所以運氣的成分也很重要。

兩個時辰過去,眾人都選好了馬匹。

起點處就是之前的射箭廣場,地方寬闊,一次五百匹馬站著也沒有太大問題,但是畢竟擁擠。

此時無瑕早已回到原本觀賽的位置,旁邊那個少女看著眼前的情景略略有些頭暈,忍不住又低聲問無瑕,「這麼多人擠在一起會不會撞著誰、踩著誰?到時候受傷了怎麼辦?」

無瑕閑著無聊,便和她解釋道︰「沒有兩把刷子的,排隊的時候就等後面一點唄,慢一點到也有分數,青山書院在考試之前就說明過死傷不論的。」

邊上的少女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樣看來,能參加最後一場考試的都是英雄!」她突然盯著某個方向尖叫道︰「四殿下!」

所有人在白線前終于排好了位置,卻見正中間最前方處站著一個人,不是四皇子江天嘯又是誰?

江天嘯穿著一身黑色的騎馬服,頭上梳了俐落的發髻,牽著馬的姿態別有一番英俊。

無瑕收回了看向江天嘯的目光,開始在人群中尋找江天舒。因為挑選馬匹的時候有過交流,她很快就在距離自己最遙遠的那支隊伍的最後找到了江天舒。

邊上的少女隨著無瑕的目光看去,她也看見了江天舒,忍不住低聲嗤笑,「這位姐姐,你看那個角落里的人選的馬又老又丑還掉毛,不過樣子倒是挺溫順的……嗅?牽著馬的人……是雍王世子?」

無瑕含笑點頭。

少女忍不住搖頭嘆道︰「這匹馬看樣子就是一匹不大會跑的,姐姐,你家世子這下要拿五等了。」

無瑕搖搖頭說︰「馬兒不好沒關系,我家世子的騎射本事還算過得去,分數說不定會好一點。」

江天舒是上一場考試的大黑馬,本來也是全場必注的重點之一,眾人欣賞完江天嘯的豐采,注意力便不約而同集中到江天舒身上。等眾人發現江天舒選的那匹馬又老又丑還掉毛的時候,忍不住一陣嘩然。

江天舒站在考生們的最後面,听著大家嘲笑他的聲音,不免抬起眼楮沖著無瑕的位置遙遙地瞪了她一眼——按照他的本事,本來可以選另外一匹溫順的母馬的,無瑕卻非要選這匹老馬!

此時主考教習一聲令下,一群騎士翻身上馬。有的人動作干脆俐落,招來了一片喝彩;有的人動作卻是狼狽了一點,于是招來了一片噓聲。

無瑕看了看江天舒,還好,他上馬的動作比平時要俐落得多,並不是那麼多考生中的最後一名。

主考教習又一聲令下,數百匹馬瞬間越過白線,向前奔馳,這種情景實在讓人熱血沸騰!

馬兒都已經沖到前方去了,坐在三邊高台上的看客們也輕松起來,大多數人還留在原位,因為怕等一下找不到位子,但是也有人已經站起來去各處走動了。

無瑕也站起來,笑吟吟看著馬群前進的方向。

江天舒落在最後,前面有一大群馬擋著,他身下的老馬即便有力量也沖不到前方去。等這群馬兒堪堪沖出了試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沖在最前面的江天嘯竟然駕馭不住身下的烈馬了!原先還算是乖巧的大黑馬,在這一瞬間發狂了!

雖然江天嘯努力地駕馭著馬兒,但是大黑馬就是不听話,大黑馬帶著江天嘯調轉方向,離開了前方考試的專用路線,直沖向看台後面。

江天嘯死死地趴在馬背上,總算沒有被發狂的馬兒給甩下去,等馬兒好不容易停住腳步,江天嘯差點暈了過去——誰在看台後面拴了一匹神駿的母馬?

大黑馬此時直立而起,縱聲長嘶,終于將江天嘯給甩落在地上,然後,一聲歡快的嘶鳴響起,那大黑馬就撲到了那匹母馬身上……

江天嘯差點閉過氣去——這畜生竟然是聞到了母馬的味道,忙著要做這等事!

他這才想起來,青山書院要考校考生們的駕馭本事,借來的都是兵部後勤處的軍馬,後勤處雄馬很多,絕大多數都是未曾閹掉的雄馬,要留著配種的。

簡而言之,江天嘯騎著的是一匹種馬,這匹神駿的種馬聞到了美女的氣味,哪能不欣喜若狂?

不過江天嘯的遭遇不算特例,也許是他的這匹大黑馬帶了一個壞頭,後面的雄馬瞬間齊刷刷的調轉方向奔向看台後面,可看台後面只有一匹母馬,而且已經被江天嘯的大黑馬給佔了……

怎麼辦?簡單,青山書院這次考試借用的馬兒,雄雌基本上是對半的,雄馬就調轉方向,奔向自己隊伍里的那些雌馬……于是看台前與看台後,開始了一場馬兒的相親大會。

騎士們不是被甩在地上就是自己主動下了地,還有幾個倒楣的差點被馬兒踩到,好在青山書院的保護措施發揮效用,無數輕功高手早就做好了準備,見有人遭遇危險就飛身過來,將那些倒楣的騎士一一拎起送到看台上。

而在這場混亂中,只有少數被閹掉的馬兒和幾匹老馬不受影響。江天舒胯下的馬兒就是其中之一。

當那群年輕的公馬和漂亮的母馬們花前月下的時候,那幾匹被閹掉的馬兒就帶著背上的騎士沉默而悲憤地往前飛奔。

江天舒的老馬也發了性子往前飛奔了,它要向這群可恥的年輕人證明它的意志堅強,它奔跑起來的速度絕對不慢,它老當益壯!

半個時辰後一共有十匹馬抵達終點,江天舒的老馬正是其中之一。

這時那場馬兒的相親大會還沒有完全結束,和無瑕搭話的那個少女都傻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馬兒怎麼都發狂了?還有你家世子居然真的拿了一等!」

無瑕笑靨如花,謙虛的說︰「運氣運氣……」

她當然不會告訴別人,看台後面那匹母馬是她故意借來的,那是她師父秋海棠的馬兒,全京師估計找不到更神駿的母馬了,更不會告訴別人她在馬兒的飼料里下了藥。

因為知道青山書院的保護措施很嚴謹,且能撐到參加御科考試的考生都有兩把刷子,所以無瑕知道她這麼做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為了她家世子的成績,她只能陰險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