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逗情 第一章

書名︰猛男逗情|作者︰慕楓|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中美洲瓜地馬拉中美洲的熱帶雨林其實是一個不適合人居住的地方,糾結的林木遍布山野,面經常性的傾盆大雨更是將土壤沖刷成瘠土。

在叢林的深處卻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部落——齊穆族。

此時,一名黝黑的年輕男子手持長矛,健步如飛地奔向一間門前掛有許多花花草草的屋子。

他在門前停住,抬手敲了一下。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傳出,「誰呀?」

「神女,我是吉卡爾,酋長在這兒嗎?」黝黑的男子以恭敬的語氣詢問。

齊穆族人尊稱巫女為神女,神女在族里的地位僅次于酋長。

而後,一個低沉有磁性的嗓音響起,「進來。」

酋長果然是在這里!吉卡爾依言推門而入。

屋內,一個有著鑿刻般的俊美輪廓、卷曲的長發,和古銅色結實健美體魄的男子斜靠在床上,身旁有個果著上半身的美艷女子依偎著。

這個男子即為齊穆族的酋長——阿瑪迪,而美艷女子便是吉卡爾口中的神女。

「什麼事?」阿瑪迪投去一瞥。

吉卡爾趕緊稟報,「有個外地來的男人說著一些听不懂的話,可是我們听見他提到酋長的名字,所以猜想他可能是來找酋長您的。」

有外地人找他?

「是幽冥?」不對,他來過一次,吉卡爾應該會認得他才是。阿瑪迪隨即推翻自己的猜測。

「是個陌生的人。」吉卡爾回答。

阿瑪迪略一思忖,「帶他來見我。」

「是。」吉卡爾領命而去。

陌生的男子會千里迢迢跑到這里來找他,必定有什麼重要的事,而他和外界唯一的聯系是同母異父的哥哥——御極。

莫非是他出了什麼事?

阿瑪迪陡地坐直身體,推開依偎在身旁的神女——娜亞,下了床坐到椅子上等著。

不一會兒,吉卡爾便領著一名外形頹廢性感,提著一把中提琴的男子回到屋子里。

「你就是極的弟弟,阿瑪迪?」男子以流利的英文詢問,性格的眉宇之間盤踞著憂心。

「你是誰?」阿瑪迪面無表情的問。

不過,他這樣也算是默認了身份。

「柴孤鷹,極的伙伴。」男子報上名字,隨即不贅言地導入正題,「極目前身受重傷,生命垂危,正在巴黎進行手術,我奉命來接你過去。」

生命垂危?阿瑪迪的心頭一震,面色凝重,「怎麼一回事?他怎麼會受了重傷?」

「時間緊迫,如果你可以立即動身,路上我再把詳細的情形告訴你。」他對二少的醫術有信心,但是老實說,極此次受的傷太重了,誰也不敢保證他會沒事。

所以,四少才會派他來接阿瑪迪。

「好。」阿瑪迪立即應允,隨即吩咐吉卡爾,「立刻去把尤庫多找來。」

「是。」吉卡爾領命而去。

「酋長,可以讓我陪在你身邊嗎?」娜亞想要同行。

阿瑪迪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絕,「不必了,你留在部落里幫助尤庫多處理事情。」

「可是……」她還想說些什麼。

阿瑪迪冷冷地打斷她的話,「不要質疑我的話,更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听清楚了嗎?」

「清楚。」她打了個寒顫,不敢再討價還價。

「很好。」他冷哼了一聲。

而後尤庫多來了,他迅速地把重要的事交代清楚。

約莫一個小時後,阿瑪迪和柴孤鷹已經在飛往巴黎的飛機上了。因為分秒必爭,阿瑪迪並未換上的齊穆族服飾,就這樣上了飛機,一路上非常引人側目。

坐在頭等艙里,阿瑪迪的存在仍舊相當醒目,即使是見多識廣的空姐也不禁偷偷地打量奇裝異服的他。

阿瑪迪還是一貫的漠然,對于其它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完全不在意,「極為什麼會受重傷?他是個知名的指揮家,生活再單純不過了,怎麼會遇上這種事情?」他始終想不通。

極每隔兩年便會回齊穆族部落待上三至五個月,也會帶回一些和外面世界有關的新信息,所以他雖然不曾離開部落,但至少還不至于與社會月兌節。

他知道極是個名指揮家,經常要到很多地方去巡回演出。

柴孤鷹看了他一眼,壓低嗓音開口,「除了世界知名的指揮家外,極還有另一個身份。」

另一個身份?阿瑪迪揚起眉。

柴孤鷹的聲音更低沉了,「他還是冬火保全集團旗下幽靈組員的組長。」而他也是組員之一。

冬火保全集團?不就是「四季盟約組織」旗下的四個集團之一嗎?阿瑪迪對這個組織雖然了解不多,但是,他卻知道「四季盟約組織」是一個很龐大的組織,涉獵相當廣泛。「什麼是幽靈組員的組長?」

柴孤鷹作了更加詳細的說明,「冬火保全集團旗下有一個神秘組織,沒有名稱、沒有資料,直接受命于總裁火四少,職業是殺人,外界以幽靈組員統稱之,而極是組長。」換言之,他們全是令人聞之色變的頂級職業殺手。

阿瑪迪的神情上掠過一抹訝異,隨即恢復原狀,「那麼,你和冥也是。」他用的是肯定句。

「正確答案。」柴孤鷹坦承不諱,「極這次受傷也是因為執行任務時出了一點意外。」他又不經意捕捉到另一名空姐臉上怪異的表情,只可惜他此刻笑不出來,因為極仍生死未卜。

「找最好的醫生來救他,不論得花上多少代價。」他不要極死。

在齊穆族的部落里藏有許多價值連城的寶物——不過這是對外界的人而言,在齊穆族里卻一點用也沒有。

「這個世界上找不出醫術比二少更精湛的人了,要是二少救不了極,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來也沒轍啊。」

他……真的會死嗎?阿瑪迪問不出口。

他曾經恨過極,想要親手殺了極,因為極奪走了他應享有的母愛,但是,他終究是下不了手,極是他同母異父的兄長啊!這世上僅剩極和自己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柴孤鷹伸手拍拍阿瑪迪的果肩,「放心吧!我們應該要對二少的醫術有信心才是。」極不會有事的。

阿瑪迪沒有開口,胸口上像壓了塊沉甸甸的巨石,有點喘不過氣來,心情也焦慮了起來,有些坐立難安……那是一種很陌生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擔心一個人的感受嗎?

雖然他不曾喊過極一聲大哥,但是,在他的心底,其實已經接受極的身份了。

他要他活著。

一下飛機,柴孤鷹和阿瑪迪立即搭車直奔隸屬于夏火國際集團旗下的四季醫院。

問明御極住在哪一間病房之後,他們迅速搭乘專屬電梯直上三十三樓不對外開放的病房。

一跨出電梯,阿瑪迪立即瞧見幽冥和一名額頭正中央有四簇霸道狂狷的紅色火焰紋印、長相邪魅而俊美的男子在談話,兩人一般的出類拔萃,俊美出眾。

柴孤鷹也瞧見了,「冥你見過了,站在他身旁的人就是冬火保全集團的總裁火夕,火四少。」

火夕似笑非笑地掃了他們一眼。

幽冥則是瞪大眼楮,阿瑪迪該不會就穿這樣搭飛機吧?真是……勇氣可嘉哪!只是可憐了孤鷹兄。

隨即,他上前去搭住了阿瑪迪的果肩,「極已經沒事了,我們晚點再來看他。」

聞言,阿瑪迪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落了地。

火夕唇畔的笑擴大。冥是不想有人在此時去打擾極和令京吧!

「阿瑪迪,這位就是極和我們的頂頭上司——四少火夕,也是她派孤鷹兄去接你的。」幽冥仍是一派吊兒郎當的調調。

火夕噙著笑,「幸會,極經常提起你。」

「彼此。」他沒有料到領導一個偌大冬火保全集團的人竟會是這麼一個斯文俊美且年輕的男子。

見阿瑪迪打量的目光,幽冥的眼中閃著壞壞的光芒,「四少她是女人。」他等著看阿瑪迪大吃一驚的模樣。

「女……人?」阿瑪迪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地震愕住。

眼前這麼一個俊美的男子……怎麼會是女人?!

火夕依然面帶淺笑看著他。

柴孤鷹也揚起嘴角,「沒錯。」

阿瑪迪腦中混亂成一團,怔怔地瞪著眼前的人,他怎麼也沒辦法將火夕和女人畫上等號。

幽冥咧大笑容,「很難相信吧?不過,這可是鐵一般的事實喔,很多人都可以證明。」

火夕笑著,輕易地將話題轉移,「等極醒來的時候看見你,他肯定會很高興。」

阿瑪迪肯定比他自己所願意承認的還要在乎極,畢竟是親兄弟嘛!

「他高不高興不關我的事。」阿瑪迪輕哼。

「難道你不希望他早日康復?」火夕故意問。

阿瑪迪沖口而出,「我當然希望他早日康復……」聲音嗄然而止,他意識到自己不經意地表露對御極的關心,古銅色的俊臉上迅速掠過一抹不自然。

火夕輕描淡寫地化解了他的尷尬,「關心自己的兄弟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比身上流著相同血液的親人更親,你們是親兄弟啊。」

親兄弟……阿瑪迪的臉上迅速地閃過一抹什麼,快得讓人來不及解讀,隨即隱沒。

火夕微笑著,「來醫院的途中,你們一定都沒有進食,現在也該餓了,一起到餐廳去吧。」

柴孤鷹挑了挑眉,「我現在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

阿瑪迪還來不及表示意見,幽冥便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肩,吆喝道︰「走嘍!走嘍!」

一行人就這麼前往醫院的餐廳。

四季醫院里有兩個餐廳,分別在五樓及三十樓,前者對所有人開放,後者則只有住二十八樓以上的人才能進入。

他們一行人才出現,經理立即恭敬地迎了上來,不敢稍有怠慢,「四少,這邊請。」

雖然這是他頭一次見到二少以外的其它少爺,但是那分毫不差的俊臉和額上霸道狂狷的四簇火焰讓他能夠輕而易舉地辨別來者的身份——四少火夕,而能和四少同行的人勢必也不是泛泛之輩。

呃!這人怎麼穿得如此怪異?經理的視線轉到僅著一條色彩鮮艷的短裙,足下蹬著一雙皮靴,有著性感健美的古銅色肌膚的偉岸男子身上,臉上迅速掠過一抹怪異的神色,隨即恢復正常,若無其事地為他們帶路。

一路走來,阿瑪迪都是吸引眾人目光的焦點。

其它人的偷偷打量、竊竊私語,他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也懶得去理會,他一向我行我素慣了,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雖然極得休養好一陣子才能完全康復,不過,相信敵他會還給你一個完整無缺的兄弟。」火夕動作優雅地以餐巾拭了拭唇,端起酒杯啜飲了一口,散發精光的眼像是可以透視人心。

阿瑪迪渾身不自在,有種被看穿、無所遁形的感覺。

他並不習慣關心別人,即使那個人是他同母異父的哥哥。

靜默中,幽冥起身至一旁,在手腕的通訊表上按了幾個鈕,而後等著。

一片極薄的液晶體屏幕升了起來,里頭出現的是玩世不恭的農夫,「極醒了?」

「還沒。我要幾套衣服。」幽冥直接說出目的。

「衣服?」農夫挑起眉打量了幽冥幾眼。

「不是我要穿的,是極的弟弟。」

「OK,他的尺寸呢?」農夫一口應允。

幽冥的目光在阿瑪迪的身上兜了一圈,「大概和極差不多,你自個兒斟酌一下就行了。」

「知道了,待會兒就送過去。」

「就這樣,沒事了。」幽冥打算中斷通訊。

「等等。」農夫出聲喊道。

幽冥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還有事?」

他一直想要極當他的模特兒,穿他設計的衣服走上伸展台,只可惜極沒興趣兼差,既然極的弟弟身材和極相去不遠……「幫我問問極的弟弟,看他有沒有興趣當我的模特兒。」

「待會兒你親身問他吧。」他待會兒不是要送衣服過來,干麼多此一舉地要自己代問?除非他根本不打算親身送衣服過來,那麼這會兒他老兄又身陷哪個溫柔鄉、美人窩嘍?八成、肯定、絕對是那樣。

農根本就是采花賊!

農夫在幽冥邪魅的眼眸中瞧見譴責的意味,趕緊道︰「好吧!我等一下親身問他。」

幽冥嗤哼了一聲,「有獸性沒人性的家伙。」他又再一次證實農是那種用下半身來思考的男人。

農夫一臉委屈,「這麼說不公平,極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我才會、才會……」

幽冥替他作了結語,「橫豎你就是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男人。」

農夫還想抗議,卻被幽冥的下一個問題堵得啞口無言。「你的身邊現在有沒有女人?」他太了解農了,答案當然是有。

「感覺如何?」火夕率先走入病房內。

躺在病床上的御極全身多處受傷,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及肩的黑發披散在白色枕頭上,和蒼白的臉形成強烈而令人心驚的對比。

「四少,除了全身都在痛以外,沒有其它感覺了。」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听得出此刻的他身體仍然十分的虛弱。但是,他的心情卻很愉悅,因為索令京接受了他。

火夕難得地斂起笑容,「我可以想象被心愛的人摒棄的痛苦,但是你不應該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真的死了,令京就成了間接害死你的凶手,要她情何以堪?」

御極朝索令京投去充滿歉疚的一瞥。

尾隨在火夕身後的是柴孤鷹和幽冥。

「自殺是懦弱的行為。」柴孤鷹瞪了御極一眼。

幽冥則惡狠狠地瞅著床上的御極,陰惻惻地吐出話,「要是你比我早死,我肯定會鞭你的尸。」他一向說到做到。

「對不起,讓大家為我擔心了。」御極微微擰起眉,雖然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可他的心卻是暖洋洋地盛滿了大伙對他的關心。「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我保證。」

火夕的嘴角揚起,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還有一個人也不遠千里來看你哦。」

誰?御極朝門口方向看去。

柴孤鷹和幽冥各退開一步,讓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御極能夠瞧見門口的阿瑪迪。

那個身影,獨一無二的鮮艷短裙……是阿瑪迪!御極幾乎懷疑這是自己的幻覺,「阿瑪迪?!」

他怎麼會在這里?

阿瑪迪的雙腳像釘在原地似的動也不動。

御極激動地撐起身體,不顧身上的傷和手臂上的點滴,「我很高興你來看我。」

這樣的行動不就代表阿瑪迪對他的關心?

阿瑪迪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制止,粗聲粗氣地道︰「受了傷的人就好好休息。」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是阿瑪迪頭一遭離開中美洲叢林深處的齊穆族部落,若阿瑪迪不關心他的話,又怎麼會離開叢林來探視他?

御極躺回病床上,呼吸顯得有些紊亂濁重,冷汗自額際冒了出來,眉梢、眼角、唇畔卻悄悄地布滿了笑意,一抹精光忽地疾速自他深邃的眼眸中掠過,心中一動。

或許他多年來的心願——將阿瑪迪帶入文明社會一同生活,即將有實現的一天了。

「看在我受了……傷的份上……」御極喘了口氣,乘機提出要求,「你是不是肯答應我一件事?」

雖然全身的傷口都像火在燒似的抽痛著,他咬牙忍痛地伸手抓住阿瑪迪不放。

阿瑪迪並沒有揮開他的手,任由他抓住,「說吧!」語調完全和溫和搭不上邊。

「你是答應我了?」御極的冷汗冒得更多。

「嗯。」阿瑪迪不怎麼情願地應了一聲,不解極受了那麼得的傷,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怎麼不好好休養,淨是□□嗦嗦的?

而且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答應他任何事,不過……算了,看在他受了重傷的份上,答應他一件事也無妨。

听到阿瑪迪的允諾,御極皺起的眉間舒展開來,「咳……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德國。」

阿瑪迪一愕,沒有料到他竟是要自己和他一起生活!「我是齊穆族的酋長。」他對族人有責任,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剛剛你已經答應我了。」御極明白他的意思,也早已替他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你可以在兩個地方各待上半年的時間,如何?」

聞言,他沉吟了會兒。

御極喘息了一下,抬手拭去額際冒出的汗,神情里有掩飾不了的疲累,顯然是受了重傷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更多的時間休息養傷,「當然,你也可以反悔,不遵守諾言,但是,我一直很希望咱們兄弟可以住在一起。」

阿瑪迪瞪了他半晌,「既然我已經答應你了,就沒有反悔背信的道理,就照你的方法去做。」他不在部落的半年,就由長老尤庫多代理酋長,管理部落內一切大小事情。

「叩叩!」敲門聲忽地響起。

「請進。」

農夫提著大包小包走進病房里,「極,你好多了吧?」

「嗯。」御極的目光停佇在農夫手上的袋子。

農夫將袋子放下,「這是要給你弟弟……的。」他的眼神里有驚艷、贊賞和滿意。

眼前這混合俊美外表和狂野氣質的獨特男子,眼神中還帶有一絲野蠻的氣息,沒有人比他更符合自己心中超級名模的形象。

就是他了!

阿瑪迪冷冷地拍掉身上游移的手,「我不喜歡男人對我上下其手。」

「當我的模特兒吧!」農夫立刻開口,已經要定他了。

「沒興趣。」他一點也不猶豫地拒絕。

「不嘗試看看怎麼知道沒興趣呢?」農夫開始展開游說的工作,他不會輕易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