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游戲惹的禍 第四章

書名︰都是游戲惹的禍|作者︰藍剎|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西門睿滿面愁容的瞅著滿桌的西式早餐,雖說自打萊昂利一干人等搬進來,他從此算是月兌離了頓頓吃外賣的日子,可任誰吃了兩個多少月的西餐也會膩啊?!尤其是自幼吃慣了花樣百變味美價廉中國菜的西門睿更是如此?

「天啊,你們就不能變變花樣?都吃了兩個多月了,快要膩死人了。」有氣無力的趴在餐桌上,西門睿痛不欲生的哀哀叫道。

「睿少,早餐不合您胃口嗎?」瞅著桌上色香味俱佳的早餐,站在萊昂利身後的費爾南多困惑的問。

「不是,不用嘗看那色澤與外觀就加道味道定會很好,還真看不出來,言行舉止優雅得好像英國紳士的你,廚藝竟會這麼好。」單手支著下顎,瞟了費爾南多一眼的西門睿,神色慵懶的答道。

「謝謝您的夸獎!」面對西門睿的稱贊,神色依舊泰然自若的費爾南多彬彬有禮的微躬身。

「只是……」掃了一眼眼前的風梨火腿蛋焙果、隻果苜蓿芽手卷、草莓薏仁優格、各種精致的小點心,新鮮的水果拼盤,散發著濃郁香味的熱牛女乃……

如此品種繁多的早餐,盤盤碟碟擺了整整一桌子,不但色味俱全,還營養均衡,可惜對于自幼吃慣了中國菜的西門睿,再美味的異國佳肴偶爾調劑一下還可以,經常吃他可受不了。

「我想喝粥吃咸菜,我想喝豆漿吃油條,要不來張油餅或餡餅也可以,再不來碗牛肉面或者餛飩也成!」口水泛濫的西門睿,一臉饞相的說。

「……」愕然的瞅著西門睿,活了上千年的費爾南多,活動的範圍多半在歐洲,只會做西餐,根本就沒接觸過中餐。

再說他廚藝之所以會如此高超,也是他借此打發漫長歲月的各種樂趣之一而已,只不過族里人大多數還都是以血為生,罕有人願意捧他場,如今遇到西門睿自然是使盡了渾身解術,想讓其滿意,可未曾想西門睿竟然吃不慣,因此打擊過大的他,大腦當機中……

「那個,睿啊!費爾南多只會做西餐,不會弄中餐啊?!」對此知之甚詳的萊昂利,開口替他答道。

「我也沒讓他做啊,可以叫外賣嗎?」興沖沖的西門睿從餐桌下層翻出一疊宣傳單,扔給一旁端著酒杯悠然品酌的萊昂利。

「你不是不喜歡吃外賣嗎?」萊昂利清楚地記得,當費爾南多接管了家一切事務的時候,西門睿歡呼著終于月兌離了天天吃外賣的痛苦日子。

「就算吃外賣,也比天天吃西餐強啊?!」西門睿一臉認命的答道。

「要不,你將就幾天,讓費爾南多學著做中國菜?!」萊昂利有些遲疑的道。

「行!我這里有各種菜譜,按上面的步驟學著做就可以。」西門睿從餐桌下層又拽出五六本半新的菜譜,丟給站在萊昂利身後的費爾南多。

「……」瞅著手上花花綠綠六七本不是家常小菜大全,就是川魯薈萃,滬粵特色,京湘美味等等,的確里面的照片是各個讓看的人垂涎欲滴,可下面介紹的制作方法及步驟,全都是密密麻麻讓他一陣陣眼暈的方塊字,基本是人家認識他,他不認識人家。

「那個……」一臉尷尬的費爾南多不好意思的抬起頭瞅著西門睿,小聲的說︰「睿少,你能不能找幾本我能夠看得懂的菜譜?」

「……」瞅了瞅滿臉無辜的費爾南多,西門睿才恍然想起除了萊昂利其他人全不懂中文,其實就連萊昂利也不算精通,可以說是那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悠的主。「……我下課去書店找找,看有沒有英文版的。」

「不必了,你先用早餐,這事我會處理的。」輕輕晃動手中酒杯,萊昂利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他可不忍心讓晚上九點多才放學的西門睿,拖著疲憊的身體滿街找書店。

「哦!」愁眉苦臉的西門睿,好像吃毒藥似的,略微沾了沾盤子里的鳳梨火腿蛋焙果,在一口喝光了杯子里香醇的牛女乃,如此早餐算是被他解決了,放下刀叉抽出盤子地下的餐巾優雅的印了印嘴角,站起身說道。「萊昂利你慢用,我吃飽了,上學去了。

「等等……」萊昂利連忙叫住起身準備離開的西門睿。

「干嘛?」側身回頭,西門睿一臉詫異的問。

「別忘了拿費爾南多給你準備的午餐、間餐,晚餐?」

「不必了吧?我可以去吃食堂的。」

「你不是說食堂的菜飯都是豬食嗎?」微挑眉,萊昂利好奇的問。

「呃!其實偶爾吃一兩次,也別有一番風味的。」西門睿小聲的辯解道。

「可……費爾南多忙了很久給你準備的。」萊昂利有些為難的說。

「呃!我帶就是,我上課去了,我們晚上見,還有各位再見。」認命了的西門睿背上雙肩書包,再接過費爾南多遞過來好多層的大飯盒,先是有氣無力的向面前一坐一站的萊昂利及費爾南多告別,再回頭向身後直挺挺肅然站成一排的眾位酷保鏢瀟灑的揮了揮手。

「等等……」

「……」還有什麼事?西門睿回頭瞅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萊昂利,用探詢的眼神望向他。突然眼前一暗,隨後他感到唇上傳來一抹柔軟溫暖的觸感。

「早點回來……」

「你……」不知所措的西門睿,呆呆的瞅著笑吟吟的萊昂利,雖然這些日子以來,臨出門前萊昂利總會有些個親熱的舉動,可平日不過是摟摟抱抱,最多也就是額吻或頰吻之類的,今兒個竟然得寸進尺的襲擊他的唇。

「再見,路上看著點車,下課後早些回來……」萊昂利笑得像偷了腥的貓,將表情陷入呆滯狀態的西門睿推出門外,笑眯眯的向他道別,再叮囑一番,旋即關上房門。

「……」

西門睿從懂事起就很少有人會抱他,他母親活著的時候大多時間部沉浸在自怨自憐的世界中,常常會無視他的存在,而他父親西門擎在他小的時候就很少在家,等他稍大了一些,就已經不知道怎麼跟他這個早熟兒子打交道,待他一如平輩之交,哪里會想到去抱抱他,親親他。

可從萊昂利來了以後,火熱的肢體語言,讓難以招架的西門睿手足無措不像一縷溫暖的陽光,讓西門睿凍結了近十多年的心,緩緩的融化,慢慢的復蘇。

只是平日擁抱、頰吻,額吻,都還在他勉強能夠接受的範圍內,可是唇吻……

對于保守的東方人而言,唇吻,早已經逾越了朋友應有的界線,照說西門睿應該會很生氣,未經他允許竟然敢侵犯他的……

可偏偏他心里除了惱火不甘外,還有那麼一絲沁入心底的甜蜜,一抹暖暖地,讓其回味無窮的溫馨,以及暗暗的欣喜。

天啊?!他到底是怎麼了?!

望著在眼前合上的房門,大腦已經失去了思考功能的西門睿,踩著機械步伐迷迷糊糊的走下了樓,順著上班的人潮向學校走去……

◇◇◇

「吾主,您的早餐。」西門睿離去沒多久,費爾南多單手托著精致銀盤,上面放一個水晶杯,里面注滿了紅色的液體。

「不要告訴我,這……還是微波食品吧?」萊昂利一臉的嫌惡,撇了撇嘴問道。

「是的,主人。」手依然穩穩的端著銀盤,費爾南多畢恭畢敬的答道。

「唉!算了,撤下去吧!我沒胃口。」萊昂利皺著眉,不耐的揮了揮手。

「可吾主,您已經一個多月沒用餐了,身體恐怕不能……」費爾南多,神色緊張的道。

「沒關系,我一年兩年不用都沒關系,反正我們在這里也待不了多久,回去以後再說。」打斷他未完的話語,萊昂利不以為然的說道。

「吾主,我們準備起程了嗎?」不說周圍年齡尚幼的族人,就連歷來沉穩的費爾南多都忍不住興奮的追問道。要知道,自從他們抵達這里,為了不引起東方地下勢力的注意與誤會,他們一直深居簡出,莫說狩獵了,連去醫院血庫偷血都不敢動用法術,日子過得實在是窩囊。

「嗯!這里的確是風景秀麗、景色怡人,可這里地下勢力交錯縱橫,實在是太密集了,就算我們有密制的魔法器,能夠遮蔽我們血族特有死亡氣息,但還是太危險了,前些日子睿回來身上帶了個香囊,里面裝的道符,就差一點讓他們幾個顯出原形。」抬手指了指站在身側幾個能力較淺的手下,萊昂利無奈的說道。

「睿少帶回來的?」瞳孔微縮,費爾南多溫和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無比。

「不要緊張,它與睿無關。」瞟了費爾南多一樣,萊昂利漫不經心的解釋道。「睿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個怪人,說他身上有妖氣,送他香囊闢邪免災,睿覺得看起來做得很精致,就帶回來送給我的。」

「……」見萊昂利手上吊在一個小巧精致的紅色香囊,費爾南多以及原本筆挺的站在萊昂利兩側的侍衛隊,瞬間從飯廳消失無蹤。

「你們干嘛那麼緊張啊?」搖晃著手上的香囊,萊昂利慢吞吞的說。「里面的符咒已經讓我破解了,對你們是不會有任何影響的。」

「……」小心翼翼靠近萊昂利,在他身後站定發現沒有任何危險,費爾南多暗自舒了口氣,但身體依然保持最高警戒。沒辦法,他們親王大人在血族中是出了名邪惡,他所說的話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不可信。

「真是的,我的話,你們竟然不信?」萊昂利食指上的香囊不斷旋轉,偏頭瞅著在飯廳門外探頭探腦的手下,以及雖然站在自己身邊,卻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費爾南多,不滿的抱怨道。

「吾主所言,屬下等又豈敢不信。」費爾南多恭敬的垂下頭,掩飾微微抽搐的嘴角。

「哦!那……送給你。」停下搖晃的手,萊昂利將香囊遞給站在身後的費爾南多。

「……」面色微僵的費爾南多,直勾勾盯著像鐘擺一樣左右搖晃的香囊,就好像看著一枚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炸的手榴彈。

「你怎麼不接啊?」偏頭瞅著費爾南多,萊昂利有臉的天真無邪。

「謝吾主的賞賜。」覺得喉嚨有些干,費爾南多有些顫抖的伸手接過,躲在飯廳外萊昂利的侍衛隊,全都偏了偏頭,一副不忍卒睹的表情。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後,手上的香囊一直沒有什麼變化,費爾南多提到胸口的心慢慢放了回去,輕吁了口氣,可當他將香囊放在眼前仔細觀察時,香囊瞬間變成一團一尺高的火焰將其吞噬,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後,一個新出爐的非洲人出現在飯廳,身上冒著白煙的費爾南多,臉和手黑得像鍋底,根根豎直的頭發像刺蝟。

「噗……咳咳……」強忍著笑意,飯廳外咳嗽聲一片。

「哈哈……一直就很想這麼試試看,只是沒什麼機會。嗯!看起來真的好像非洲人啊!炳哈哈……」無所顧忌的萊昂利,肆無忌憚的狂笑道

「……」

◇◇◇

「吾主——」半個小時以後,換了身衣服,壓平了炸起的發絲並將自己打理干淨的費爾南多出現在書房,在離萊昂利三步之遠的地方站定。

「嗯!」一手操縱一台電腦,正用自己的號帶西門睿的號練級的萊昂利,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請問返程機票,準備訂在哪天,比較適合?」費爾南多恭聲詢問道。

「機票?!訂機票干什麼啊?」手停了下,無比詫異的萊昂利,側頭瞅著費爾南多不解反問道。

「您剛才不是說,準備啟程了嗎?」心往下沉,費爾南多暗自嘆息,這種偷偷模模的日子,恐怕還得繼續下去。

「哦!大概再等上幾天吧!」憶起來的萊昂利,轉身繼續玩游戲,隨口的答道。

「……」眼楮一亮,費爾南多算是按下了心。

「其實……只要睿點頭,我們隨時都可以動身。」隨後,萊昂利又補了一句。

「呃!您打算帶睿少一起回去?」費爾南多驚訝的問。

「當然,他是我老婆呀!」萊昂利一副理所當然的道。

「……」那是游戲好不好?費爾南多苦笑的暗忖。

「對了,費爾南多,你找一下睿的護照,我記得他曾提過前年是在法國過的聖誕,簽證應該還沒有過期,實在不行,就趁著元旦假期將他騙上飛機。」略微沉吟了一下,萊昂利吩咐道。

「……吾主,您不會是真的打算將睿少帶回族里吧?」略微沉吟了片刻,費爾南多小心向前走了半步,輕聲探詢道。

「當然,我說過很多遍,他是我老婆。」游戲中的萊昂利,有些不耐煩的答道。

「可是……他是人類啊?!」費爾南多急忙的說。

「那又怎樣?」萊昂利不以為然的道。

「身為人類的他,是不可能適應亡者的世界。」滿臉不認同的費爾南多,神色謹慎的說道。

「唔!」眉頭緊蹙,萊昂利陷入沉思,隨後揮了揮手,就像下了最終決心似的,開口說道。「不適應,那麼就讓他加入。」

「加入?難道……是後裔嗎?!」盯著滿不在乎的萊昂利,費爾南多無比錯愕的問。

「嗯!」點了點頭,萊昂利繼續追殺四處逃竄的怪。

「可睿少……他並不符合後裔的條件啊?」斟酌了半天言辭,找不到適當理由阻攔的費爾南多,翻出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企圖打消萊昂利不成熟的念頭。

其實血族擇選後裔的條件,並不怎麼苛刻,甚至也並不絕對,參考的意味遠遠高于刻板的要求。不過它還是比較強調後裔的人選重點放在無親無戚的孤家寡人身上,要知道沒有血緣的羈絆,才能夠更容易的適應黑暗與永恆。

當然心死如灰的人也可以列為重點觀察對象,因為只有對人生充滿了無盡的絕望,才能夠在死後徹底遺忘前生,從而得到浴血重生。

只有這兩點比較重要,其他的小細節基本上都可以忽略不計,可就算這般簡單的要求,西門睿也沒有一條合格的。的確西門睿是有些自閉內斂傾向,可這並不代表他有厭世的可能,再加上他出身一個親戚朋友多的堪比天上星星的大家族,因此費爾南多不認為他能夠適應黑暗與永恆。

只不過,他們家親王素來以挑釁固有規矩為樂,破壞一切合理與不合理族規為己任,這次也不知道打算干些什麼荒唐事?!揉了揉眉心,費爾南多無聲的嘆了口氣,默默祈禱。呃!希望族里那群性情古板的老家伙們,不會被任性的主上給氣吐血!

「條件?哼!」睥睨了費爾南多一眼,萊昂利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聲,傲然的答道。「我所選定的人,是不需要任何條件的。」

「……」天啊!萬能的魔王陛下在上。

他怎麼會忘記,他們的主上是血族所有親王中最是喜怒無常,同時也是最難纏,最叛逆的那一位,本來就視規矩如無物,喜歡踐踏一切規範為樂,更何況那所謂的條件本身又是破綻百出、可有可無,自然會被他毫不猶豫的選擇忽視。

其實費爾南多也並不是不喜歡西門睿,雖然他性情稍微有些冷淡,又不喜與人親近,但卻很符合血族似近而遠的習性,若只是簡單的後裔,他倒也不會反對。可偏偏主上有選他做永恆伴侶的意圖,就算對此他還有些渾噩不知,可早晚有有天會變成現實。

親王非女性的永恆伴侶被尊為掌控者,與親王地位平起,擁有與親王平等的權利,掌控著族中的一切生殺大權。很明顯西門睿,根本就不適合,或者更確切的說,他不適合成為掌控者,可親王大人需要一位精明干練的伴侶為他解憂分難,幫他打理族內上下瑣碎的事務,就像前任親王的另一半一樣。

只有這樣阿爾提斯一族才不會被敗家成性的親王給弄得傾家蕩產、一貧如洗。而西門睿,明顯對金錢沒什麼概念,雖不至于花錢如流水,可似似乎也同樣不善理財。

因此他們兩個湊到一起,可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這麼簡單,就好像前任親王與現任親王的母親在一起的時候,那可真是一場沒有盡頭的災難啊,他們在短短的兩百年之內,竟然敗空了阿爾提斯萬年積攢的財富,那可不是銀行里面的幾個零,而是堆積如山的無盡財富……

唉!看起來,阿爾提斯未來的前景,實在堪慮啊!一想起他們親王決不妥協的脾性,再想想阿爾提斯才剛復蘇的經濟……眉宇間又憑添了幾條皺褶的費爾南多,莫可奈何的暗暗苦笑。

「……」毫不理會費爾南多皺得像包子褶的臉,萊昂利飛快的移動著滑鼠,繼續在游戲中努力奮戰與廝殺。

「吾主,您可否听屬下一言?」費爾南多還是忍不住,想再做最後的努力。

「講!」被怪包圍的萊昂利,一邊按著快捷鍵,一邊移動著滑鼠,還不忘給一旁當肉牌的號加血,手忙腳亂的他連頭也不回,簡潔有力的答道。

「這事兒,您跟睿少提過嗎?而睿少,對此是否沒有異議?」費爾南多當然知道正面反對毫無意義,何況以他身份是沒有質疑上位者的資格,他只好采用迂回的辦法提醒,再祭出讓萊昂利也退避三舍的盾牌。

陰晴不定的萊昂利可以說是十三源族中最難纏的親王,他任性自我、隨性放肆,說一不二,容不得他人半點的質疑與違背,喜怒無常得簡直讓人頭痛。

可誰也想不到,在西門睿面前萊昂利就像老鼠見了貓,對其百依百順,任其連踢帶踹,不但不還手反而隱約還有樂此不疲的跡象,讓眾人不禁暗暗懷疑,他是否有被虐的傾向。

「你……」心里一驚,手頓時一滑,脆弱的法師因血沒有及時補上而委頓在地,啊!他百分之十的經驗啊?!他辛苦了好幾天的成績,就這麼飛了。

暗自心痛不已的萊昂利,撿起掉落的裝備,展開回程卷瞬間飛回系統主城,隨後快速的退出游戲,旋身靠在桌沿雙手抱胸,嘴角勾出一抹冷冷的弧度,要笑不笑的斜睨著費爾南多。

「……」殺氣?!費爾南多覺得背脊涼颼颼的,銳利的眼神化作一道道利刃向他飛射而來,似乎要將其活剮凌遲才舒心。

「費爾南多,你似乎話中有話,意有所指?」萊昂利微垂眼簾。長長的睫毛覆蓋雙眸,讓人看不清此時他眼底閃過的那抹陰冷的寒芒,低沉壓迫的嗓音冰冷得讓人喘不上氣來。

「屬下不敢,只是屬下有話在心中不吐不快,還請吾主允許?」頭皮發麻的費爾南,雖然看不到萊昂利眼底的冷芒,可周圍宛如實質的寒氣,還是讓他感到噤若寒蟬、膽戰心驚,隨著越來越強大的壓迫感籠罩整個空間,恐慌像藤蔓緊緊的勒住他喉嚨奪走他呼吸,感覺快要窒息的他,連忙在萊昂利徹底爆發之前?開門祈求道。

「……說!」吝嗇的萊昂利,僅僅吐出一個字來打發他,隨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依在桌沿,微撩眼皮斜睨了費爾南多一眼,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淺笑。

「……」好……好可怕的笑容啊!被萊昂利雙眸射出的利刃瞬間穿透胸膛的費爾南多,忍不住暗自戰栗,他真的好想從這棟房子中消失,並迅速逃離這座城市,或者干脆劈開空間躲到另一個時空去。但是他心里明白就算天大地大,在他們主人絕對力量面前,也沒有他可藏身之地。

「費爾南多,你到底想說什麼?」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費爾南多的冰藍色眼眸,就好似大海般幽深難測,又宛如萬載寒冰般的冰冷,萊昂利好像冰珠般凍入骨髓的話語,從他紅艷的唇中吐出。

「吾主,屬下……屬下並不想反對您,對睿少加入吾族,更是由衷的祝福與贊同,只是……」從頭涼到腳被徹底凍僵的費爾南多,苦著臉哆哆嗦嗦的答道。

「只是什麼?」萊昂利臉色微緩,繼續追問道。

「只是睿少年紀還尚幼,未曾經歷過太多風雨,就算因幼年喪母而性情有些冷淡,但終究還是少年心性。他樂觀開朗,朝氣蓬勃,如此似一張白紙的他,又怎麼可能適應得了黑暗、冰冷,死寂的亡者世界?」一再偷瞄面色陰暗不定的萊昂利,費爾南多恭聲說道。

「……」眉頭緊鎖的萊昂利,張口欲言又止。

「雖然轉生儀式是以您為主,被施術者是沒有任何質疑的余地,可以睿少的脾性,未經他允許就擅自行事,定會激發他雷霆之怒,那可就不是屬下以及您……」故意頓了頓,見萊昂利臉色一變再變,暗自竊笑的費爾南多,故作正色的說道。「……所能承擔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性情冷淡的西門睿,莫說面對不熟悉的旁人,就算他父親西門擎,他都一副不冷不熱的表情,唯獨在萊昂利面前,脾氣像六月的天,陰晴莫測,時而春風化雨,時而暴雨恣肆,似乎比在血族中享有盛名的魔君萊昂利還要喜怒無常。

正所謂眾生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就連萊昂利本人也搞不明門,為什麼面對柔弱人類的西門睿,本來猙獰凶猛的野獸也會瞬間變成溫順的家貓。

「因此,屬下認為,您是否應該先跟睿少談一談,然後再下決定呢?」見萊昂利沒什麼反映,費爾南多試探的拋出一個問題。

「……」跟睿談?!怎麼談?難道告訴他,自己是高貴的暗夜血族,問他有沒有興趣加入?呃!他確信,睿一定會打電話叫救護車,將他直接塞進精神病院。

「……」瞅著陷入無言沉思中的萊昂利,早就將他剛剛的出言不遜,拋擲腦後忘了個干淨。

其實……睿少加入阿爾提斯,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最起碼他會是一個絕對堅挺的靠山以及合格的馴獸師。無法無天,肆無忌憚的主上,在他手中定會被馴得服服貼貼,老老實實。暗自竊喜的費爾南多,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了這麼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