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武君璽偕同步曳鈴到達酒會現場,他們還是遲到了。
不過,現場好像沒有任何一個人在意,尤其一些認識武君璽的人,只是忙著和他寒喧、握手,情況好不熱絡。
此時,步曳鈴也見到了武君璽的另外一面。
他在面對那些政商名流的時候,仿佛在自己的周遭劃分出一道明顯的線來,將他們排拒在外,冷漠且疏遠地防備著,並且虛浮應對。
但是,他的手卻緊摟著她的縴腰不放,並且不時將目光投向她,好似能夠跨越這一條線的,只有她一個人。
步曳鈴知道自己充滿了優越感,也感動得幾乎刺痛了眼。
也許,武君璽是一個公子,用下半身思考的時間比用上半身思考的時間多,但在此刻,她願意相信,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會傷害她。
她可以相信他,不用再害怕了。
武君璽帶著她,靈巧地周旋在眾人之間,並適時地介紹她,然後像平常一般,大咧咧地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步曳鈴紅著臉,只能微笑默認。
孰料,武君璽臉上竟帶著愉悅的神情,頻頻俯下腰來親吻她,害得她羞赧得幾乎不曉得該將雙手放到哪去。
不一會兒,武君璽他們終于找到了同樣被人群包圍的駱耀是,而羅哲嗣竟也赫然在列,對他們舉起酒杯。
「君璽,你終于來了。」駱耀是像是喘了一口氣,露出微笑。
武君璽來到他的身邊,然後以他們三個人能夠听到的音量,故意調侃駱耀是,「是呀,你的狗鼻子還好嗎?」
老是對味道這麼敏銳,駱耀是根本像只狗。
駱耀是聞言,撇了撇嘴角,好像脾氣好得不會發火似地道︰「我感冒了,所以我想,今天我應該可以撐久一點。」
也就是說,他今天決定留下來看戲。而且他還听說那三個姐妹也要來,他不留下來怎麼行呢!
武君璽省了他一眼,對他臉上特有的賊笑揚起了一邊的眉毛,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竄上他的背脊。
步曳鈴則是為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微笑,覺得他們這種相處方式相當的有趣。
羅哲嗣卻在此刻插了話進來,自以為和駱耀是混熟了,趕忙問道︰「駱先生,那麼代理權的事情……」
駱耀是故意瞥了武君璽一眼。「哦,我方才不是說了嗎?大老板沒有來,我也不敢自作主張。」
「那麼他今天晚上會來嗎?」另外一個人問道。
很顯然,包圍在駱耀是身邊的這些男人,全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而來的。
「當然。」駱耀是滿臉笑意地答。
「那太好了,請你一定要幫我引見、引見。」
「是呀!請務必幫忙引見。」
這時,步曳鈴忍不住望了武君璽一眼,當她瞧見他似乎也在享受游戲的時候,不由得笑了出來。
他們兩個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壞心,明明知道在場的人都會大吃一驚,還這麼玩弄他們……
尤其是羅哲嗣,到時候他的臉色一定會很難看。
丙然,在大家都異口同聲地要駱耀是引見後,他立刻神色自若地道︰「沒問題,我現在就為大家引見。」
「咦?」
「在我身旁的這位武君璽先生,就是波塞頓集團的副總裁,波塞頓飯店的半個主人,凱瑟琳服飾的出資人,我的大老板。」
頓時,眾人一陣鴉雀無聲,全都膛目結舌。
羅哲嗣更是險些將嘴里的酒給噴了出來,一張臉難看的扭曲起來,定在原地宛若一個石像。
步曳鈴這個時候,又有一點可憐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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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武君璽和步曳鈴才月兌離了熱鬧的酒會,兩個人躲到無人的小陽台去透口氣。
柔和的月光伴著悅耳的海潮聲,的確是滿詩意的。
「好了,你想告訴我什麼話,現在都可以說了。」武君璽還是把她摟在懷里,好像摟上了癮。
「咦,在這里?」步曳鈴吃了一驚。
「當然,這里又沒有人,不會有人听到的。」
「但是……」
武君璽卻邪氣地道︰「不用怕,因為海邊風大,你要是想說什麼‘我愛你’之類的話,里面也听不到。」
「你在胡說什麼呀!誰要說這麼惡心的話。」步曳鈴忍不住捶了他一拳,臉紅到耳根子去了。
「那不然你想提什麼?」
真是的,害他稍稍失望了下。
不過步曳鈴迎著海風,還是準備開始說出過去的事。「君璽,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麼對錢那麼反感?」
武君璽凝視著她的雙眼,仿佛了解她似地,不再戲笑,嚴肅地點了點頭。「你現在願意告訴我了?」
當時他雖然也感覺到,這似乎是跟步曳鈴過去的感情生活有關,但並沒有追問下去。
因為他相信,步曳鈴會愛上他的,也一定會親口告訴他。但是倘若他現在這麼說的話,一定又會被她說是胡說八道吧?
「嗯。」步曳鈴輕輕地點頭,開始細說重頭。「其實,就像隨處都可以听到的故事一樣,我曾經失戀過。」
「哦?是誰那麼笨,放棄了你?」
步曳鈴見到武君璽又將濃眉挑起,立刻伸手撫了下他的眉頭。「那是以前啦!你不要生氣。」
而武君璽雖然對于步曳鈴精確掌握了他的情緒吃了一驚,不過他隨即便漾出笑容,覺得兩個人之間更加親呢了。
「好,那我就先听你說完。」
然後他會想一個辦法,在她雪白的身體上印滿他的吻痕,讓別的男人再也無法覬覦她。
「咳,那個……我以前喜歡過一個人。」步曳鈴再度開口。「那個時候,我才大學畢業剛出社會,什麼事都不懂,而他在工作上處處照顧我、體貼我,我想,我是因為這樣才開始喜歡他的吧……然後,他開始接近我,說要跟我交往,我也信以為真了。但是……」
「但是?」
「他要的只是我的身體……」步曳鈴流露出悲傷的眼神道。
她還記得,當時她的心有多麼痛,仿佛腳下的世界在一瞬間崩壞,然後什麼都不剩
「他拿錢買你的身體?」武君璽的墨瞳里,閃著不可錯認的怒意。
步曳鈴聞言,更加偎進他的懷抱里,希望他身上的暖意能夠溫暖她,讓她將這件事說出口。
「沒錯,因為我覺得兩個人必須要互相了解,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礎再發生親密關系才好,但是他卻不這麼認為。」
步曳鈴至今,仍對他的話難以忘懷。
「他說,如果我喜歡他的話,就讀跟他上床,否則太浪費他的時間了,不如就拿錢買我的身體好了。」
當時,羅哲嗣拿了一疊千元大鈔丟在桌上,要她立刻把全身的衣服月兌光,否則明天就不要到公司去了。
她當然忘不了……那個時候的她,無助地呆站在他的面前,眼神茫然、不知所措。
痛苦,像蛇一樣纏住了她的脖子,讓她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為什麼?
她問了自己很多次為什麼,但是卻沒有任何的答案。
不過惟一可以知道的是,他並不愛她,他要的只是她的身體,其他的他根本不在乎……
然後,當羅哲嗣忍不住,自行走上前來對她上下其手時,她連哭也哭不出來,只能用沙啞的聲音呼叫。
但是……誰也沒有來。
沒有人來救她……
而她的心就像廉價品一樣被重重摔在地上,有了難以抹去的傷痕。
當時,要不是她不曉得是哪來的力氣掙月兌他逃開,她可能傷得更重,重得不曉得該如何再去愛一個人。
武君璽伸手拭去了她盈滿眼眶的淚水,「我不會的,我要你的身體,也要你的心……」
現在,他終于了解,為什麼步曳鈴一開始老是對他避之惟恐不及,也終于了解,她為什麼對錢這麼敏感了。
懊死的!要是他早一點認識她就好了……他會替她把那個男人打得滿地找牙,讓他以後絕子絕孫。
但是如今,他也只能夠緊緊地抱著她,不斷地親吻她的唇、她的睫、她的額,將自己的心傳達給她。
步曳鈴攫住了他的手,將它貼在自己的胸口上。「我喜歡你……雖然我不曉得自己可以喜歡你多久,但是我現在喜歡你。」
武君璽凝視著她那晶瑩的大眼,緩緩拉開唇角。「我也是。不過,我可是有把握你會一輩子都愛我一個。」
聞言,步曳鈴嗤的一聲,破涕為笑。
「笨蛋!」
「什麼笨蛋!」武君璽突然又一臉色色地道︰「走,現在就跟我到我的房間去。」
他拉痛了她的手,讓步曳鈴嚇了一跳。
「去你房里做什麼?」
「當然是把生米煮成熟飯!」
「咦?」步曳鈴臉立刻紅得像隻果。「你在發什麼瘋呀!」
「我沒有瘋,因為我現在已經忍不住了。我要你,我要讓你知道,我有多麼想要你!」武君璽在她唇上啄了一吻。
但是步曳鈴拼命地掙扎,心里也有一點慌張。「君璽,你又在胡說八道了!放開我的手!放開!」
不過武君璽向來是視扎教為無物的男人,他干脆將步曳鈴扛上肩,就這麼將她給扛進會場里。
天呀!好丟臉……
在這種情況之下,步曳鈴只好選擇了鴕鳥心態,用雙手遮住自己的眼楮來躲避別人的側目。
否則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巧不巧,另一陣騷動正由會場的門口傳了進來。
「放開我,我要進去!」
「君璽就在里面吧?我要去找他!」
闢家三妹妹如駱耀是的預料,準備硬闖會場來見武君璽一面,因此跟安排在會場門口的侍者起了沖突。
「小姐,你們沒有邀請函不能進去!」
但三妹妹還是長驅直人,剛好踫到了正扛著步曳鈴走出會場的武君璽,一群人就這麼在門口遇上。
「君璽!」
「親愛的!」
「璽!」
三個人同時巴上了武君璽,武君璽這才不得不將步曳鈴給放了下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我不是要你們別來找我了嗎?」
「但是君璽,我真的好想你,好想見你……嗚……」
「我也是……」
「我愛你呀!我根本沒有辦法放棄你!」
武君璽見狀,額上青筋跳了出來。
不過這倒是步曳鈴第一次見到這三位對武君璽情有獨鐘的姐妹,也對她們一個擦著眼淚,一個貼在武君璽的身上,另一個直搖著武君璽的手而有些吃醋。
「君璽,她們是誰?」她忍不住問道。
武君望感到大事不妙,立即摟著她。「沒什麼,只是三個女人……」他垂下頭想吻她,但是被她躲開了。
包糟糕的是,那三位姐妹竟擠了過去,把步曳鈴給擠開了。
「君璽,不要丟下我們不管!」
「我們還是決定要一起嫁給你!」
「對,請你趕快娶我吧!」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你們,快放開我!」武君璽冷酷地將她們推開,但是三姐妹似乎是想出對策,直粘著他不放。
步曳鈴當然很不是滋味,轉身跑開了。
「曳鈴,曳鈴!」武君璽像身上背了三個大沙袋一樣想追過去,但是沙袋太重了,他跑不動。
于是今天活像是武君璽的十三號星期五,不但讓他欲求不滿,還讓剛剛才承認自己心意的心愛女子給跑了。
天呀!他是招誰惹誰了呀!
這簡直就是鬧劇!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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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會會場另一端。
駱耀是笑眯了眼,很沒義氣地看著好朋友在女人堆里掙扎、呼喊。
而這時候,就連酒會里一些暗戀著武君璽的女人也跑去湊一腳.因此大門口可熱鬧得很。
「嗯,不錯,現在空氣變好了。」駱耀是啜了口酒道。
在武君璽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時,他終于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把桌上的那一些點心搜刮一空。
畢竟一個男人那麼喜歡吃甜點,說出去可能會被人家嘲笑,因此他不趁機多吃點東西怎麼行呢9
但是沒有想到他才坐下,嘗了第一塊蛋糕,才發現他身邊竟坐了一個短發的可愛女子。
他不經意地瞄了她一眼,而她也瞄了他一眼,然後兩個人一起微笑,一起分享一桌子的點心。
而門口的混亂,則是持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