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婦是前妻 第7章(1)

書名︰情婦是前妻|作者︰有容|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岳衢穎一進到飯店附設的酒吧,遠遠就看到楚明君向他招手。他邊走向好友,邊不著痕跡的探看同一桌的位置是否還有其他人。

沒看到那抹縴細的身影,他有些失望,但亦松了口氣,幸好她沒出現。

最近他真的矛盾到令自己有些厭惡,打從某個女人再度出現後,他就無法控制自己既想她又恨她的心。

「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塞車。」在好友對面的位置坐下來,他隱約嗅到酒味。看來明君喝了不少。

「你不是打過電話,說會遲一些?」楚明君笑了,一點也不在意。他們兩人都是很有時間觀念的人,除非意外不然很少遲到。

見岳衢穎的發尾還有些微濕,不禁困惑。

「你什麼時候開始有健身運動的習慣?不得了,上回在辦公室看你襯衫下有賁起的肌肉,我還以為是我眼花,三年不見,你果真是月兌胎換骨。」弱雞變猛男。

岳衢穎身高一八七,但體重卻過輕,原本樣子真的太瘦了,說是男版林黛玉都不為過,現在這樣才剛好。也不知是不是體質變好,氣質也會有所不同,他現在不但保有原本貴公子的貴氣斯文,眉宇間更多了霸氣和男人味。

「運動不錯啊,能讓體力變好,體質也改善許多。」

「理由這麼單純?」

侍者送來了檸檬水,岳衢穎順道點了自己要的飲料。「不然呢?」

「無論男女,模樣打扮上會改變,不是失戀就是戀愛了。」楚明君戲謔的看了他一眼。「什麼時候,也讓我見見三年多前無緣見面的小嫂子?」好友結婚時低調又倉卒,僅發了通簡訊通知他,即便後來他有回國處理一些事,也都因為時間太匆促而無緣見到面。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好友可能會娶那個纏功出名的建築師千金鄧鳳鳴,沒想到最後卻大爆冷門,與一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女子閃婚。

「我現在單身,你要說失婚也可以。」

楚明君怔了下。「今天不是四月一日。」

「我的樣子應該不像在開玩笑吧。」岳衢穎正經反問。

「三年就玩完了?」還以為好友是那種不結婚則已,一結婚就從一而終的人。

「三年啊……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失婚滿三年了。」

一口威士卡差點沒噴出來,硬吞的結果嗆得自己眼冒金星,咳聲連連,噴了兩滴淚。他一只手指了老半天才說得出話,「咳咳……你、你……」

「結婚滿三個月,我們就離婚了。」岳衢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呢?大情聖的你,對一個女人猛攻,三年還沒能佔地為王,這倒是罕見。」

明君對女孩子一向很有辦法,異性緣極佳,常有一堆女人主動示好、倒追。但也許是因為到手太容易,從沒見他對誰認真過,想不到第一次認真就苦戀三年?!必靜海還真是了得。

「Alice……不一樣。」

岳衢穎端起熱茶的手頓了一下,慢條斯理的說︰「情人眼中出西施。」

「不,我們有著很特別的緣分。」

「每個人在身陷情網時,都覺得自己與對方是注定要相遇的。」因為想持續付出,便得如此說服自己。

楚明君不急著爭辯,只是說︰「衢穎,你還記不記得大學聯考放榜時,因為班上成績亮眼,我們又辦了一次謝師宴。那個晚上,你不是在暗巷救了一名差點被性侵的小女生?」

「嗯,怎麼了?」話題干麼又轉到這上頭?

當年他把小女孩交給明君和班導後,因為發燒就先行回家,由他們送小女孩去醫院和報案。班導跟他說過,到警局去的時候,為了避免打擾生病的他,就由他們轉述他先前說明的事發經過。

那夜之後,他又連著幾天發燒,待身體好一些,就听說這件事有社會局介入。

既然有個圓滿的結果,他也就沒去在意了。

「多年後,我和這個女孩再重逢,她已是個亭亭玉立的美大新鮮人。十八歲的小女生對當年的救命恩人既感激又崇拜,所以我們就交往了。」

美大生?岳衢穎的心忽地跳亂了半拍。

「不過,那時的交往只維持了一年……是我不好,重傷了她。」嘆了口氣,楚明君又說︰「若干年後,我和Alice在美國重逢,那時她正搬著一幅剛表好的畫過斑馬線,我因趕著開會闖號志燈,雖然千鈞一發煞住車,卻也撞壞了她剛表好的畫。一般女生在那種情況下,不該都是嚇得軟腿大哭嗎?結果那女人……嘖嘖,一回神就拿起撞壞的畫往我擋風玻璃砸過來。」一思及往事,他不禁笑了。

「原來你喜歡悍婦型的女人。」岳衢穎詫異地挑高眉。命運真的好好玩,他才是關靜海的救命恩人,卻因為陰錯陽差,恩人成了明君。

那件事……明君並不算隱瞞事實,何況在關靜海的認知里,他才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無道理。

「我也是遇上她才知道。」大概是多喝了些,楚明君侃侃而談,說出自己心底的話,「她那一砸不但砸破了擋風玻璃,也砸進了我的心,開啟我苦戀的日子。」他自嘲的苦笑道。

「怎會三年都沒什麼進展,Alice心里有人嗎?」

「一個……即使她不是寶石而是石頭,也能改欣賞石頭的男人。」

岳衢穎聞言心一震,看著好友透著酸味和懊惱的神情,他不禁有些恍惚。

「三年來,我隱約知道她心里住著另一個男人,可卻從來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子,憑什麼讓她這樣心心念念?感覺上,我就像在跟一個無形的敵人打仗。」招來侍者,楚明君又要了杯威士卡。「幸好,這樣的僵局最近似乎有些轉機了。」

黑眸倏沉,岳衢穎轉著手上的杯子不語。

「今天吶……大概是這三年來令我覺得最有收獲的日子,我覺得……Alice在軟化了,似乎是想給我機會。看來我要找個適當的時機再告白一次,也許她會答應跟我交往。」

「她回應了什麼?你這麼確定?」

「她……不能說。感動只要一分享就會減少。」幾許醉意讓平時精明外露的楚明君難得笑得有些傻氣,他拍拍好友的肩,有些臭屁的說︰「你啊你,也該好好去談場開開心心的戀愛了。」

侍者端來的威士卡才放下,岳衢穎便拿了過來一飲而盡。

楚明君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空了的酒杯。「喂?朋友,你行不行啊?不是不太能喝?」還記得以前他一瓶罐裝啤酒就能醉倒。

「偶爾為之死不了。」他口氣微慍地說︰「Alice呢?不是和你一塊住飯店,怎麼沒看到她?也不知道回應了什麼,讓你感動成這樣?她應該在這里,看看自己讓你這個情聖愛得有多卑微!」

「卑微?呵,反正這輩子我也只打算對自己未來的老婆這樣子,沒什麼大不了的。Alice不住飯店了,她住到一個姓董的手帕交家里去,本來我反對,但我這幾天要回美國一趟,沒辦法照顧她。嘖,本以為可以待到下禮拜,還是得先回去處理事情再過來。」像是想到了什麼,楚明君又說︰「Alice和孫老師的畫展,可不可以請大總裁撥空前往?那天我可能沒法子去了。」

「我會去的。」

「謝啦。」

「不必謝,我是為自己去的。」

「咦?」

「新房子缺了幾幅畫,我想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兩人又待了一會兒,岳衢穎才先離開。

上車後,司機問他,「岳先生,要直接回去嗎?」

「嗯。」手肘抵著後座的扶把,他臉上神色不豫,心里反覆想著好友的話——

今天吶……大概是這三年來令我覺得最有收獲的日子……

Alice在軟化了,似乎是想給我機會。看來我要找個適當的時機再告白一次,也許她會答應跟我交往。

岳衢穎的眼眯了眯。那女人做了什麼回應?承諾了什麼?為什麼明君會那麼高興?

是他牽她的手,她沒有反對?還是他抱住她,她沒閃躲?

懊不會是他吻她的額、她的臉……如果他吻她的嘴,她也沒避開,那她就死定了!

他的手用力抓住扶把,關節都泛白了,額上青筋浮動著,大掌隨即一拍——

「掉頭!我要去問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司機怔住。她?哪個她啊?「岳先生,我們要去哪里?」

「去算帳!」可惡的關靜海,你別想逃!

***

牆上的花型時鐘指著十一點三十八分,關靜海耳邊傳來時而抱怨、時而憤怒無助的哭泣聲,這帶著負面情緒的垃圾話語,對方已經傾倒了近兩個小時。

听著師母在電話里哭哭啼啼講述的內容,她十分訝異。「師母,你先別哭,我想會有辦法的。」

先前她就有感覺不對勁,但一直到今晚師母打了這通電話,她才明白老師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敝不得那天洗塵宴上,她老覺得老師和師母雖然高興她回來,但神情間卻像是瞞著什麼似的。

「還有什麼辦法?你那個笨老師跟朋友講義氣,傻乎乎的替人作保,有了前些年的教訓還學不了乖。現在可好,退休金賠光也就算了,連房子抵押了還不夠,更惹上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下錢莊……

「嗚……我真的很擔心,他這幾天都睡不好,也不敢出門、不敢接電話。昨天早上我要出門買菜時,還發現牆上被人噴了紅漆,寫什麼欠錢不還全家死光光……嗚……這些人真是不讓人活嘛!五天後就是畫展開幕日了,我真的很擔心那些牛頭馬面又會去展場鬧事……你們老師說他自己被找麻煩就算了,如果拖累了你,就真的太對不起你。」

必靜海輕輕的嘆息,安慰道︰「事情還沒發生,先別擔心這個。」正想多說些什麼,門口的電鈴聲突地大響。「師母,有人找我,你稍等一下。」

「你去開門吧,時間也晚了。不好意思,你難得回國卻讓你為我們操心。」

「師母……」

「你早點休息,我也要準備就寢了。」

「嗯,好。」

幣上電話後,電鈴聲仍是持續不休,不!外頭那位訪客的手根本從來沒放松過壓在門鈴上的力道。

是哪個人這麼沒有功德心?都快十二點了還打擾大家安寧,多少應該顧及左鄰右舍的感受吧,真是沒禮貌的人!

「來了來了,別再按了。」由門上的貓眼望出去,她立刻倒抽了口涼氣。

岳衢穎?

他……他怎麼會來這里?他是知道她住到這邊來,才特地來找她的嗎?

「開門!我知道有人在里面!」他左手按著電鈴,右手重重槌在鐵門上。「開門!」

必靜海想裝傻不回應,但是不行,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吵到鄰居。拜托,這里是茗菲的住所,雖然茗菲最近有事暫時不會回來,所以她才借來暫住,可也不能因為她而害好友惹鄰居抱怨。

她不甘願地開了門,臉色難看。「岳先生,你吵到別人了!」門一拉開,迎面而來的是隱約的酒氣。這個人以前滴酒不沾的,怎麼會跑去喝酒?

「不這麼吵,你會開門?」

她皺了下眉。「岳先生,時間不早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到這里找我,有什麼事,明天我和明君再跟你約時間好嗎?」

「我是來找你的,干他什麼事?」連出現都得出雙入對嗎?

「那明天我們再約時間,現在請你回去吧。」

誰知岳衢穎直接閃進門內,反手將門關上。「我要不要見誰、什麼時間見,一向都由我決定。明天你有空我沒空,所以現在這個時間、地點最剛好。」他大剌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