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好好玩(上) 第八章

書名︰竹馬好好玩(上)|作者︰筱恩|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以常理而言,人一遇到困難時,最先想到的必定是去找個人來共謀解決之道,特別是那種有「一肚子拐」的人是為上上選。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形,即使是聰明的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說這是人類的本能。

找人協商的出發點是挺不錯的,問題是,那些看起來一臉就長得像是專在幫人出主意的人「或許」壓根沒遇過相同的困難,是否真的能幫得上忙,並沒有誰能出面為他們背書。

但是,熱心鼎力相助的他們總會擺出把一切都包在他們身上、只要有他出馬萬事就迎刃而解般的神情,不論是哪門子疑難雜癥,他們總會提供各式各樣普通人想破頭都想象不到的怪法來說服人相信。

因此,通常病急亂投醫的情況就會出現。

現下季生遇上了個前所未有的大困難,而且身邊數數能幫得上忙的著實少得可憐,他又不想找個不懂的來嚇自己,所以身為正常人的他,會找上卓文君求助,這是可以理解的。

他可是抱持著「同是天涯淪落人,說什麼卓文君應該都會指點他一條明路」的信念去找人。

要不是有著這個閃爍萬丈金光的執念,那能讓在家花了十天日思夜想仍無法跳出泥潭的季生模上了武王府的屋頂,找到遠看像條蟲、近看像只貓的卓文君呢?!

「你說我該怎麼辦?」季生屈著腳坐在屋頂上朝著躺在他身邊作日光浴的卓文君大吐苦水。

卓文君眯起眼,有那麼一點不太想理會這個打擾他曬太陽的不速之客。

「明明我已經努力了這麼多卻一點都沒有得到回報,後來我說服自己要提得起放得下好順應天意,可是……可是……可是為什麼我會那麼不甘心?為什麼人要長大?不長大又不會怎樣!」季生握緊拳頭恨恨地問。

嘆了口氣,卓文君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這句話他已經听了不下一百次,他又不是傻子,講一次听不清楚,補充一次就夠,大不了講個第三次加重語氣受話者就會謹記在心。

講一百次既不能換獎品又惹人煩,有什麼用呢?

「廣安要我想,我不是沒想,我是真的有想過啊!然而……

他卻不等我想完就已經做好決定了,你不覺得他這樣會讓我很難過嗎?」季生很沮喪。

「吶!」卓文君在自己的耐心快沖破臨界點之際出聲。

「嗯?!」季生偏過頭。

「我跟你說個故事好嗎?」心里冒出玩人念頭的卓、文君半眯著眼懶懶地說。

「什麼故事?」季生被挑起一絲好奇。

卓文君慢條斯理地說︰「很久以前,在我的家鄉那邊有個很聰明的和尚,他啊!整天有空時就是喜歡說故事給別人听,我記得他有說過一個故事,他說,從前有個地方的人相信香花可以帶來幸福,而且可以有病治病、沒病強身,可是這地方卻出了個很喜歡臭東西的人,所以大家都看不起那個喜歡臭東西的人,認為他與眾不同的愛好一定會為周遭的人和他自己帶來不幸,某天那個很喜歡臭東西的人走過一家賣香花的攤子時,突然之間他想起家里人跟他說,喜歡臭東西一定會招來不幸,為了避免不幸最好是讓自己喜歡上香花,到小攤逛了一圈,那個喜歡臭東西的人決定把香花給買下來,因為他想所有人都說喜歡是可以培養的,只要他早晚都聞到香花的味道,他總有一天會喜歡上香花,他花了筆錢把香花擺滿家里,希望能得到幸福。」

「然後呢?」季生見卓文君停下來馬上催促。

「然後當他家很香之時發生了一件事,那個喜歡臭東西的人,他的身體卻慢慢的虛弱下去,有一天,當那個喜歡臭東西的人在家里頭走著走著的時候,他居然昏倒而且躺上床後都一直沒醒,他的家人很著急地拿各種香花放在他的鼻子下讓他聞,可是他卻看起來更嚴重了,最後,剛好有個四處跑的咸魚小販打從這地方經過,看到有人因昏迷不醒四處求醫,賣魚的馬上就知道該怎麼做了,毛遂自薦的咸魚小販從自己的魚箱里翻出一小鞭他自制的陳年腌魚醬放在病人的鼻子下,魚醬的味道又腥又咸又臭,站旁邊的人都掩了鼻子怕自己吐出來,沒想到很快地,那個昏迷不醒的人馬上醒過來了,就是這樣,故事講完了。」

「咦!講完了?」听得入迷的季生不明白地驚叫。

怎麼會講完了呢?明明還沒有完不是嗎?

「是講完了啊!真的沒有後面了。」卓文君很肯定地回答。

「那……所以呢?」季生不解。

「什麼所以?」卓文君問。

「就……所以啊!你後面應該好像有話要說不是嗎?」季生焦急的解釋。

卓文君一听,瞧瞧晴朗無雲的天,看看不知在想什麼的季生,心里飛過一只烏鴉。

「我跟你講故事,你沒注意听嗎?你心里頭沒有任何感想嗎?」卓文君對一臉迷糊的季生嘆氣。

罷剛說的故事居然是對牛彈琴,說者有心听者卻不知神游何處……這叫他怎麼接下去呢?

「我很專心在听,只是……感想啊!在有感想之前,我听不明白啊!」季生努力地裝出很誠懇的表情。

「你不明白什麼?」卓文君問。

寓言故事有那麼難懂嗎?季生到底是哪里不明白?

「我想問……為什麼那些人會迷信香花呢?」季生求教。

「天!我的重點不是在香花和迷信上頭好不好。」

「不然呢?這個故事有什麼我沒注意到的重點嗎?」季生反問。

「跟你說這個不是叫你鑽牛角尖的。」卓文君翻了個身沒好氣地說,「你是不明白我跟你說故事的原因嗎?吶!我這樣說吧!有時候呢!其他人都一致認為是正確的、對你最好的事,不見得真的完全適合你去做,就算真的適合你去做,做完也不見得對你有好處,你這樣懂我的意思嗎?」

卓文君抬起手遮了遮耀眼的陽光,玩歸玩,有些話還是要說,季生是單純了點,配那個奸險得跟廣宣有得比的廣安……

真是羊入虎口。

「懂……也不懂。」季生點點頭後又搖搖頭。

「還不懂喔!那麼我翻個東西給你看,我前些天看到那一段。」卓文君把他墊在頭下當枕頭的論語拿出來翻開。

「哪個?」季生把頭靠過去。

「找到了,子路篇,在這里,子貢問日︰‘鄉人皆好之,何如?’,接著他的老師孔子就回說,子日︰‘未可也!’,然後子貢又問,‘鄉人皆惡之,何如?’,最後,這里寫著說,子日︰‘未可也!不如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卓文君指著一段文章說。

「那所以呢?」季生看看文又看看似乎有話要說的卓文君。

中土的那位孔聖人的學說和剛剛的和尚故事有任何相關嗎?

他怎麼一點都沒听出來?

「我沒有聖人的腦袋,所以別叫我解給你听,我要說的是你們這些古人腦子里真像都裝了石頭,為什麼非得要為著別人的話、順別人的心過日子不可呢?」卓文君搖搖頭。

「咦!是這樣嗎?」季生模模自己的腦袋。

罷剛那個論語里面的內容和腦袋里裝石頭有關嗎?

為著別人的話、順別人的心過日子……的那個人是指他嗎?

「什麼叫‘天意’呢?天上的神在天上寫過字昭告過天下嗎?你有親眼見過嗎?我從外地來孤陋寡聞沒看過,那些廟祝、和尚、尼姑、大官、術士、道長……等等的,他們有看過天意嗎?好啦!也許真有人看過,問題是他真的有看懂嗎?真的知道意思嗎?不會因為一己之私而亂改嗎?」卓文君小小聲的反問。

「啊?!」季生當下被一連串的問題考倒。

「先說了,我不是在挑起紛爭,我只是提出我個人的問題,因為我只是個不知道答案的小人物,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你就是你自己,在現行法律管制下,要怎麼活都是你自己的事,只要你不違反法令,活得好活得不好都是你個人的問題,若是有人說因為你而他過得不好,別理他!餅得不好那是他家的事,你沒有強迫他過那種生活,人其實一點都沒有像你想的那麼偉大無私,這樣,你總該懂了吧!」卓文君說。

「呃!你可以說再簡單一點嗎?」季生把頭晃了好半天後不好意思地請求。

「再簡單一點啊!我想想嗯!有了,吶!假設我手上的包子是豆腐,一塊放太久長霉發臭的豆腐,若是有個小娃一早拿著這長霉發臭的豆腐吃,看到的老人家會想到什麼?」卓文君從身邊的小包袱里拿出兩顆包子。

「豆腐是誰給的?」季生盯著包子瞧。

「不是!」卓義君搖頭。

「小娃吃了多少?」

「錯!」

「小孩是誰家的?」

「……"

「都不對嗎?那你跟我說啊!老人家會想到什麼?」季生抓著頭叫。

「一般來說,老人家會想到,先該把豆腐拿起來,不然小女圭女圭會因此鬧肚子。」卓文君直想翻白眼。

「啊!對對對!沒錯沒錯!我真是笨,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季生點頭。

「既然你也知道這回事,這就等于是不成文規定的常識,沒錯吧!好!那我再問你,我記得有市集時你挺喜歡吃白姥姥豆腐攤的臭豆腐,很多老人家也很喜歡吃那種長了白毛還臭得要命的豆腐,可是問題來了,白姥姥活了一大把年紀怎麼會那麼沒常識把長霉發臭的豆腐賣給別人吃?這樣難道不怕吃的人拉肚子?而吃了這麼多年的你怎麼沒病死?白姥姥為什麼沒有因為賣長霉發臭的豆腐而被抓進牢里?」卓文君問。

「這個嘛!呃!我沒想過這個。」季生歪著頭苦思後說。

「所以,我要說的就是你要活出自己,不管你怎樣,那些喜歡說些‘天意’的人絕不會因為你而有任何旦夕禍福,這樣你懂了吧!」卓文君做出總結論。

「那……你是要我怎麼辦?」季生露出憂愁的表情。

「你是在問我要怎麼過你的日子嗎?季生,其實我真的覺得你沒有那麼笨的,你要怎麼活就怎麼活,喜歡就喜歡,不用問別人你該怎麼做,反正你又不是要當聖人,從出生就想一路聖到你進棺材,何必問別人該怎麼活呢?讓別人來玩弄你的人生你覺得比較快樂嗎?」卓文君搔搔臉。

「並沒有。」季生坦誠。

世上那有傻瓜喜歡被人玩弄呢!

「那你就繼續當你的季生吧!」卓文君燦笑。

「說實話,我覺得你講的東西很有意思,天人果然很厲害。」季生甘拜下風。

斜斜看了季生一眼,卓文君慢慢地爬起身坐直。

「你真以為我是‘天人’嗎?」卓文君用手撐著下巴問。

做為一個身世被上天開了個惡意玩笑的代表,「天人」這個稱號著實是不折不扣的超級諷刺,況且,若是「天人」都像他這般,天神一定是怠堡很久了。

「你不一直都是嗎?廣安是這麼告訴我的,他說自從你被救出宮後就被仙人帶回仙境養大,等你學會武功下山闖蕩江湖還很威風地擠進武林高手的前十名,後來為了達成已故容華娘娘的心願更是拉段到武王府求助,接著在大家的相助之下你和皇帝相認以及你因為大師兄拋下榮華富貴,這些我都知道啊!你別謙虛啦!當‘天人’有什麼不好讓人知道的呢?」

季生皺眉反問。

愣愣地看季生的嘴巴一張一合,卓文君有著想撞牆的沖動,原來謊言力量大,能夠連廣安都被唬得深信不疑,那位把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王爺大人可真是行啊!等會兒他非得好好向他討教討教。

「你真相信這種說法?」卓文君覺得季生的腦袋結構著實不可思議。

添油加醋過的版本果然比原始修正版還來得勁爆萬分,卓文君還以為身邊的這些人都是只會看天過日子而已,沒想到居然這麼「現代化」。

看起來挺樸實的古人到底是把此等豐沛的想象力藏在哪?

「難不成你不只是‘天人’而已?吶!版訴我好不好,‘天人’愛上凡人是怎樣的感覺?」季生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怎麼辦……他真的好想知道。

「‘天人’愛上凡人不就是那樣,愛就愛了還有什麼不同嗎?」卓文君不解。

「你和我們都不一樣,當然應該會不一樣啊!」季生講得十分理所當然。

「你舉個例子我听听,到底是哪里不一樣?」卓文君搖搖頭問。

「我不是‘天人’,說不定我講的是不對的,你可別笑我,嗯!你第一眼看到你愛的人應該有那種‘很反常’的感覺,接著,你跟大師兄一定是私定終身的,然後你背後一定會有天上的神仙們反對你們,所以你會和大師兄一起對抗惡勢力,最後你會回到天上去,咦!不對啊!你沒有回天上去反而是跑到鄉下開客棧,我知道了,一定是天兵天將要來捉你,所以你才為了不連累大家,嗯嗯!一定是這樣,我越來越佩服你了。」季生邊講邊扳手指頭。

卓文君身為被黑色效果線畫得滿臉都是的當事人,想反駁也不知從何說起。

因為一個小謊所以用了太多謊來修飾後演化出來的版本太匪夷所思,講了一定沒有人信,張口閉口兩三次後,為了不要浪費時間,卓文君決定放棄自白的機會,不然這一解釋下去沒三天三夜一定講不清楚,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他又不是整日都很閑,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這道理他還是知道的,而且季生剛巧自動送上門來,不善用機會的絕對是傻子。

「我……我……唉!這檔子事跟你講不通,你就當目前是這樣好了,等我和廣宣討論出個所以然,我再找你更新數據,不說這個,咱們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再說,既然我拐彎你听不懂,那麼,我直接一點問你,廣安有了未婚妻,你其實很不高興吧!」卓文君瞪著季生問。

「你!你……你怎麼會知道?」不安的季生悄悄的把身子往後挪三寸。

「除此之外,你還打算把廣安打成白痴是嗎?」卓文君再問。

「你!你……你……你是從何得知?」二度受驚的季生流下一臉的冷汗再往後頭挪三寸。

他是想過……也有實驗過沒錯,只是第一次他緊張得半死,心里又擔心萬一下手太重會把廣安打到死去,基本上還沒「打到」他就已經先抽腿,而且那次廣安根本啥都沒看見,所以是未遂啦!未遂!

「你其實比你自己想象的還愛著廣安,是不是?」卓文君又問。

「你!你你!你……你……」

用顫抖著的食指指著卓文君,剎那間失了一點小平衡的季生差一點就滾下屋檐。

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這些事不都是他藏在心里、不可告人的事嗎?

怎麼……怎麼會被知道去呢?

這叫什麼?看透人心?未卜先知?

這就是傳說中「天人」的能力嗎?

不管是被人冠上什麼偉大的外號,看起來每天都像只會睡的小卓弟弟有如此神能怎麼廣安沒跟他提過,啊啊!那不就是說……小卓弟弟連他很久以前為了比大小曾經偷看過上官仕洗澡的事也知道?!

嚇!不成……絕對不成,此事絕不能讓小卓弟弟講出去,不然傳進廣安的耳里他就慘了。

「小卓弟弟,親愛的小卓弟弟,我跟你很好對吧!我們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伙伴對吧!你既然知道,那我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告訴別人啊!」季生馬上爬回來求饒。

鱉異的一笑,卓文君裝出很白痴的表情。

「為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啊?」卓文君問。

「因為我不想帶給廣安煩惱,他的事已經夠多了。」季生低下頭小聲地說。

「唉!季生,我覺得你真的怪怪的。」卓文君伸手槌了槌季生的肩。

「我哪里怪?」季生皺起眉。

「我是不知道你怎麼想,但是,你這樣子不累嗎?」卓文君嘆氣。

「你在說什麼?」季生再次抓不到重點。

「我說,你愛著廣安卻打定主意不讓所有人知道,可是又怕廣安把你忘了而四處捅簍子要廣安幫你善後,另外你還瞞著大家以偷香之名暗中處理掉所有暗戀廣安的女人們,甚至跟那群女人成了手帕交……不是嗎?你總是習慣性的把廣安身邊清空只剩你一個,偏偏想吃卻膽子小,明明就很想和廣安雙宿雙飛卻在緊要關頭想到一些有的沒的,這一回就連標準情敵出現,在無法趕人的情況下你竟然會想到把廣安打成白痴,最後還來找我問說你放不下放不下……這樣,你不累嗎?」

卓文君耐著性子扳起手指頭,一樣一樣地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一次講完整。

季生听得花容失色,白了一張臉,他真的有這樣嗎?

不是的!

他才沒有這樣!

真的沒有嗎?

呃!不想承認不行嗎?

季生血氣沖頂,馬上想到轉身逃離身上掛了光圈的卓大仙。

「唉!你先別急著想要跑掉,是好友我才會跟你說這些,如果你覺得我說的是錯的,你可以反駁我。」眼疾手快,卓文君拉住想跑路的季生。

用袖子抹抹臉,季生很不自然地說︰「你們當‘天人’的非得要那麼直接不可嗎?」

「也不是每個都像我一樣,你可以把我看成曠世奇葩,我一點都不會介意。」卓文君笑道。

「你……詭異的花……確實是有點像啦!」季生勉為其難地嘟嚷。

「別逃避,我和你是一國的,你的問題我可以幫你解決,看你和廣安這樣胡搞一氣,我看了也覺得很拖戲啊!所以給我幾個時辰,我就教你怎麼做。」卓文君拍拍胸口保證。

「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連我自己都搞不懂的事,你又怎麼會懂呢?」季生難得地露出符合年紀的成熟。

「吶!愛這種東西雖然很難懂,不過,我跟你說,如果你把它藏在心底,那你就算是等著廣安等一百年,等到死廣安都不可能知道你愛他,這樣你了吧!」卓文君拍拍季生的背。

同樣的道理,那個打算等季生先開口的怪癖惡徒,若是再放縱季生玩下去,的確是有可能等到變成化石。

「你不用說得那麼明白吧!」季生冷顫了一會兒。

便安真的不會知道嗎?

一百年……人生有幾個一百年?真的到死廣安都不可能知道嗎?

便安有可能這麼笨嗎?

「不言而喻」是多麼好的成語,話不必說得那麼明嘛!

「你在懷疑我說的話嗎?我告訴你我在這里的一個重要大發現,很多時候人都是靠忍耐渡日子的,特別是過得越聖人的,他的忍耐力就越高,他們為了名聲每天都用盡心力想營造出和平快樂,堅持著維護‘萬事和為貴’這塊掉下來會砸死人的金字匾額,在我看來,你也是啊!忍忍忍,一直忍,你難道不會肚子疼嗎?」卓文君語帶笑意地說。

「我……我並沒有……肚子疼……」季生脹紅著臉。

「能忍則忍」不是從小到大耳熟能詳的話嗎?

怎麼听起來忍太多是件挺奇怪的一件事呢?

「我的確是不了解你在顧慮什麼,唯一知道的是你並沒有從中得到快樂,這樣說好了,以我為例子,明明可以繼續閑雲野鶴下去,可是我卻為了五斗米折腰,最後居然和廣宣在一起當‘夫夫’,這說出去會嚇倒多少衛道人士、驚倒多少銅牆鐵壁咱們心里有數,但是,我們很快樂,而且重點是雖然回不去而讓我有點不滿落後的環境,但是待久了就習慣這樣悠哉的日子,至少我還沒有太後悔我的新人生。」卓文君捧著自己的雙頰。

「噢!」想著這一串話的意義,季生有點頭昏眼花。

「就照你的意思好好活下去吧!別想太多,若是真打算要下手就快一點下手別拖拖拉拉,能一棍子完成的事最好不要拖成十幾棍,萬一你的廣安被你亂棍打到沒命,你千萬別來找我哭,好了吧!」卓文君做了結論。

「……」季生半晌講不出話來。

罷剛,似乎是听到了一些秘密,可是……秘……在哪?

好像腦袋里有閃過一絲亮亮的東西,是什麼呢?

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