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活動如火如荼展開,電視里的主持人興高采烈地倒數,萬眾期待的燦爛煙火瞬間飛天墜落。
他們手端著法國香檳區所產的香檳酒,坐在沙發上,輕敲杯緣,在跨過嶄新一年的那一瞬間擊杯飲入。
在他們身後,餐桌上滿是吃剩的大餐,食物已冷,卻仍能飄出精心烹調的香味。
「感謝去年,讓我重新遇見妳。」東方賦率先飲光杯中物,將酒杯放到桌上後,雙手環抱著她。
「我也是。」可縈將手中的空酒杯交給他,等他傾身,放妥酒杯後,立刻窩進他懷里,在他寬闊的懷里,找到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安頓自己。
「知道剛才妳沖回家時,我在想什麼嗎?」他又把她擁緊了一些,小心移動她的臀部不踫觸到要命的部位。
他想跟她談話,尤其在發生過剛才的誤會後,他想先跟她聊過,免得在她心中又埋下不可知的陰影。
等確定剛才的小插曲沒有令她難過後,他才能放心,跟她共有纏綿熱烈的一整夜。
可縈搖搖頭,信任的目光迎視他。
「我好怕自己又讓妳心碎一次。」他看向她的眼神帶點憂傷。
「我沒有。」她伸出雙手圈住他脖子。
「妳確定?」他又問一次,專注眼神直勾勾看著她。
「我知道一定哪里出了差錯,但那時候我只是不想現場談,萬一對方是你的前女友,或是……我希望等你處理完,再過來跟我解釋就可以了。」她信任他,但不代表她願意待在現場看他「處理事情」。
「可是妳看起來好沮喪,又好像在生氣。」東方賦雙掌捧起她的臉,慶幸她現在已經拋開那些情緒。
「我沮喪是因為又發生這種事,生氣是怪你居然還把女人帶回來處理。」可縈在他懷里,聳聳肩。
「我身邊已經沒有這種需要『處理』的女人,不過家族里的親戚倒是不少,扣除我媽,還有一大堆有的沒的。」東方賦申吟。
想到這些,他就頭痛。
「哪有人像你這樣形容家族成員。」她輕笑。
「絕對有,尤其當這種所謂的家族成員,多到令人憤怒又無奈的時候,我反而會羨慕妳。」
他沒有在開玩笑,也不是單純的安慰。
「羨慕我身邊都沒什麼親朋好友?」她挑高眉。
「至少耳根比較清靜,最恐怖的是,我的老婆還差點因此跑回『娘家』。」東方賦知道她釋懷了,便開始拿她剛剛的反應調侃她。
可縈噗哧一聲笑出來,「我還沒嫁你,哪來的娘家?再說,那只是我的房間而已,不是『娘家』。」
東方賦雙手改為一手托住她臀部,一手護在她背後,以免她不小心滑跌下去。
未料,可縈在調整位置時,女性陰柔的部位不小心擦到他陽剛的象征,一瞬間,他馬上有了原始反應。
「對我來說,事情嚴重的程度跟那差不多了。」東方賦臉色猛然一變,咬緊牙根,盡量語帶輕松地開口。
「大驚小怪。」可縈輕斥。
她不看他,整個人舒服地蜷縮在他胸前。
「我很慶幸自己大驚小怪的功力越來越好,六年前,我就是對所有事情太過自信,才會讓妳有機會從我身邊溜走六年。」顯然,他並不認為大驚小怪有什麼不好。
「你的自信實至名歸,雖然我從你身邊離開,但心卻一直停在那里,想要愛其他男人也不可能。」她坦承。
跨年的夜,極冷,她一面說,同時往他懷里又動了動。
東方賦無聲的倒抽口冷氣,下半身的反應越來越堅硬明顯,想要她的欲望那麼強烈。
如果不是顧忌著他們還有話沒談完,他一定會馬上將她壓向沙發,為兩人狂烈卻又溫柔的一夜拉開序幕。
「這一點,我們倒是默契十足。」他從牙關里擠出這幾個字。
「其實我很羨慕你有個大家庭。」
可縈的話題一轉到這里,東方賦立刻在心底痛苦申吟。
看來一時半刻無法結束談話,他必須咬牙跟體內勃發的欲望奮戰。
「不用羨幕,遲早我頭頂上壓著的那些重擔,也會落到妳肩上,光是記親戚名字,就夠妳瞧的。」這不是威脅。
「听起來好像很可怕。」她接收到了。
「其實也沒那麼可怕,通通叫親愛的,輕而易舉也可以打馬虎眼過去。」他放在她臀部的手掌正在遲疑著,是否應該把她壓向自己。
「我不喜歡打馬虎眼。」
「那我就在妳耳邊小聲提醒,畢竟我已經陸陸續續記這些人的名字三十多年,純熟度妳絕對可以信任。」他不希望她因此感到負擔。
「賦,怎麼辦?」可縈突然在他懷里扭了一下,仰首,一眼望進他正小心隱藏痛苦的眸子。
「什麼事?」聲音低啞。
「伯母她……我給她的印象一定很差……」這就是她最擔心的事。
同一時間,可縈一看見那雙痛苦又壓抑的迷人黑眸,馬上知道他的狀況,尤其當她不經意踫到他的硬挺後,還能清楚察覺他渾身猛然一震的力道。他的自制力無法不令人佩服。
「不關妳的事,是她自己沒打聲招呼就跑過來攪局。」事實上,東方賦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有權表達不滿的受害者。
「可是我剛剛……」
「妳剛剛的表現沒有不對,除了不听我解釋那部分比較傷人之外,吃醋純屬可理解範圍。」他努力扯開一道無害微笑,自嘲道︰「萬一妳不吃醋,我覺得我的麻煩會更大。」
「我知道自己吃醋似乎讓你覺得很樂,但是我擔心的是你母親對我的觀感。」她還是很擔心。
「妳完全不用擔心。」
「為什麼我就是沒辦法像你這樣樂觀?」可縈看著他逐漸黯沉的眸子,暗自感嘆這男人的自制力。
到最後,她甚至有些搞不清,到底是他的自制力太好了,還是她的魅力根本不夠大?
「因為妳忘記她『老人家』剛剛臨走前交代的那句話。」東方賦因過度壓抑,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出薄汗。
「什麼話?」
「暗示我們應該『增產報國』的話。」
「東、方、賦。」可縈揚聲警告。
「找我有事?」他眼中充滿戲謔。
「我想告訴你,我要回『娘家』了。」才說著話,她就假裝想要站起身,移動之間,還故意很不小心地輕輕擦過他的下半身。
「妳願意答應嫁給我了?」不然哪來的娘家?
他不讓她走,一手扣住她手腕,輕扯,輕松讓她再次跌進自己張開的懷抱里。
「這是一種形容,你自己剛剛說的。」她連忙撇清。
東方賦皺起眉,黑眸中布滿痛楚,她分不清里頭壓抑欲望的痛苦多一點,還是她暫時不考慮結婚的回答影響多一點。
「可縈,真的不考慮嗎?」
「我會考慮,但是等我這陣子把工作忙完,不然至少也要告一段落,好不好?剛拿下獎項,最近很多Case指定找我。」她試著分析。
「我知道。」末了,他嘆氣。
「抱歉。」可縈滿懷歉疚。
「妳永遠不用對我說抱歉,不過——」東方賦看著她的眸色轉深,隱忍了兩天的欲望正在啃食他所有理智。「妳要補償我。」
「我不會煮飯。」她臉上浮現出微笑。
「我有自己的廚子。」現在他總算知道,這女人其實很清楚他現在快要爆炸的狀況。
「我不會洗衣。」她還再說。
「我有專人幫忙打理。」
「我——」她還想說。
「妳只要安分的永遠愛我就好,可以嗎?」東方賦不理會她未完的話,決定今晚忍耐極限到此為止。
他伸手,將她牢牢壓向自己,傾身,在她敏感的頸項間輕吐熱氣,感覺她不自覺輕顫了一下,一抹壞笑瞬間爬上他嘴角。
「如果你……你也可以做到這點……我就可以……」可縈努力把這些話說出口時,已經忍不住嬌喘連連。
東方賦沒有再浪費時間,迅速朝她所有敏感帶進攻,直到她癱軟在沙發上,他站起身,將半果的她輕松抱起。
他抱著她,直接走進浴室里,在放下她之前,貼在她耳邊低喃著——
「我愛妳……此生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