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送行者 第5章(2)

書名︰紅顏送行者|作者︰春野櫻|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馬車車廂里,夏就贏癱軟在區得靜懷里,小臉紅通通的,眼神迷茫,兩只手不听使喚又不安分的撫模著他的臉、他的脖子,還揉著他的胸口。「好熱……好癢……」

她在他身上扭著、蹭著,雖是隔著衣物,他卻能感覺到她衣服底下的柔軟,他狠狠倒抽了一口氣,及時抓住她還想揉弄他胸口的手。

懊死!他在心里咒罵一聲。

不是罵她,而對她下藥的人。是哪個該死的家伙對她下了這麼婬邪的藥?她想必是趁著藥性還未完全吞噬她的理智之前,拚死逃出來的吧?看著她這模樣,他心疼又憤怒,真想將那個企圖傷害她的人大卸八塊。

「啊!你、你……」夏就贏捧著他的臉,眼神迷蒙的笑看著他,「你好漂亮,我想親你……」

區得靜眉心一攏,這藥可真夠厲害,居然能讓一個平時正直的姑娘家變得如此放浪。

突然,她抓著他的脖子,把他往下一拖,用力吻上他的唇。

他心頭一悸,卻沒有馬上把她拉開,任由她親著,直到他快不能呼吸……雖然他有過兩任妻子,但他只跟廖秋霜有過親密之舉,不過他們在房里也都是平淡的,她是個保守傳統的女子,別說是在外頭,就算四下無人,她也會因為他拉了她的手而急急掙開。

他不曾熱烈的渴望過誰,也不曾被熱烈的渴望過,夏就贏這火熱的一吻,讓他感到暈眩,他明知道他應該拉開她,可是小小的私心掌控了他的意志。

「熱……好癢呀……」夏就贏離開他的唇,整個人在他身上蹭著。

區得靜抓住她企圖扯開自己衣襟的手,「忍忍,就快到了。」

余慎用最快的速度駕著馬車趕到城南尚大夫家。

一經高大夫診斷,確定夏就贏是中了黑市流通的禁藥合歡散。

斑大夫將緩解不適癥狀的藥粉化于水中想讓女兒高慧心喂她服下,可是夏就贏卻手舞足蹈的一直鬧。

「爹,她實在不受控制。」高慧心一臉苦惱。

「這……」看夏就贏在床上又滾又翻,高大夫也無計可施。

區得靜神情凝肅,濃眉緊緊揪皺,露出猶豫又苦惱的表情,突地,他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大步上前,「慧心姑娘,把藥給我。」

斑慧心愣愣地將藥碗遞給他。

區得靜坐到床沿,自己仰頭喝下一大口湯藥,將藥碗放到一旁的幾上,正當大家疑惑他為何要這麼做時,他忽地將鬧騰著的夏就贏一把抓住,一臂扣住她的肩,另一手則捏著她的下巴,然後與她口對口,將解藥喂至她口中。

這一幕,讓余慎、高大夫、高慧心及一名藥僮都看傻了眼,高慧心還因此臉頰漲紅,羞得別過頭去。

區得靜用這樣的方式,一口一口的把解藥全喂給了夏就贏。

服下藥後她又鬧了一番,但過了一會兒,解藥開始生效,她也慢慢安靜下來。

區得靜見她終于冷靜下來,正想松開鉗制她的手,她卻反過來緊緊抱住他的腰,將頭枕在他腿上。

他一愣,下意識看著余慎他們,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

斑大夫笑嘆一聲,「看來區爺你暫時跑不了了。」

「可不是嗎?」區得靜低頭看著夏就贏的睡臉,眼底有著不自覺的溫柔。「我在這兒看著她吧。」

「也好。」高大夫頷首一笑,領著其他人離開了

夏就贏靜靜的躺在區得靜的腿上睡著,而他也靜靜的看著她,情不自禁的輕撫著她的臉。

她粉女敕的臉上有一些 傷和被野草劃出的傷口,看著令人心疼。

「幸好你沒事……」他喃喃說著的同時,眼底迸射出兩道肅殺的銳芒。

不管是誰干的好事,他都會揪出那個混蛋,好好懲戒一番,不為別的,只因她是他在乎的女人。

兩個時辰過去,夏就贏幽幽轉醒,她頭痛欲裂,像是有人朝她後腦杓狠狠敲了一記。

「唔……」她發出微弱的申吟,下意識按著後腦,而後她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肌在某個人的腿上。

她先是一驚,隨即整個人彷佛遭到電擊般彈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區得靜,她瞪大了眼楮。

「你……我……」

區得靜談淡一笑,「你總算醒了,我腿都麻了。」

夏就贏看看他,再看看四下,她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而且身邊只有他,甚至在她醒來之前,她似乎是緊緊抱著他的。

天啊,這到底是……忽地,她腦袋里一道電流誦過,教她頓時清醒,她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關于她爹、邵三德,還有那個李婆子。

老實說,她跟夏長壽雖名為父女,但其實她對他沒有什麼感情,她不覺得傷心,只是感到憤怒,她真想不到夏長壽居然會聯合邵三德對她下藥,這是什麼樣的父親?

「你全身是傷的逃到郊道上求救,我的馬車剛好經過……」區得靜沉靜的黑眸定定的注視著她,像是要喚回恍神的她般叫著她的全名,「夏就贏,發生什麼事了?」

夏就贏回過神,兩只眼楮直直的望著他。

「高大夫說你吃了合歡散,那是會讓人迷失心志的黑市禁藥,是非常婬邪的藥物……」他目光一凝,「是誰對你下藥?」

迎上他沉靜而嚴肅的目光,她的心抽了一下。

她當然希望邵三德那種敗類得到應有的懲罰,但逮到了邵三德,便會牽扯出夏長壽,而這個敗類是原主的爹,是黃娘的丈夫,是夏全贏的父親。

黃娘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女人,夏全贏也是個懂事上進的好孩子,她怎忍心讓他們因為夏長壽而遭到外人恥笑或輕視?再說,福全葬儀好不容易從谷底爬起,要是這件事曝光,恐怕又……不不不,她不能說。

「我不知道。」她毅然地回道。

區得靜眉心一沉,「你說謊,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知道是誰。」

「你會通靈還是讀心嗎,看我的眼神就知道?」她因心虛而有點慍惱的瞪著他,「反正我也沒事,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以她那嫉惡如仇、直來直往的性格,怎可能放過一個對她下藥的人?她不肯說,就只有一種可能,她認識下藥的人。

「你在保護那個對你下藥的人?」他不悅地問道。

迎上他像是要透視她一般的銳利目光,夏就贏不自覺倒抽了一口氣,「不關你的事。」

「當然關我的事。」他神情認真地道︰「不管對你下藥的是誰,都讓我感到憤怒。」

若在之前听見他這番話,她肯定感動得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可現在,她氣恨得只想想用力咬他一口。

他都已經要娶第三任妻子了,為什麼還要對她說這種會讓她誤會的話?他想享齊人之福,還是想腳踏兩條船?

沒錯,以他的經濟條件及家世背景,有個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之事,可她沒辦法跟其他女人共事一夫。

她要的愛必須很完整,她理想中的婚姻也絕對容不下第三人。

「你有什麼好憤怒的?」她沒好氣地問道。

「我憤怒有人想傷害你。」區得靜直視著她,眼神熾熱而真切,「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迎著他霸道、率真的目光,她的心瘋了似的一陣顫跳,可在那止不住的心悸里又夾雜著沸騰的怒火。

她霍地起身,兩只眼楮噴火似的瞪著他,沖口而出,「對我下藥的邵三德是個渾球,你也是個渾球!」說完,她下床想走人,眼前卻一陣黑,兩腿發軟。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摔跌在地時,區得靜的一雙勁臂接住了她,將她乏力的嬌軀納入懷抱里。

她羞惱得想推開他,卻被他緊緊抱住。

此刻,他胸口有一股從未有過的怒焰狂燒著。他听見了,對她下藥的是邵三德她都說邵三德是個渾球,那麼她為什麼要保護邵三德?又說他跟邵三德一樣都是渾球?

區得靜眼底冒著怒火,沉聲再確認一次,「真是他?」

「是又怎樣?」夏就贏懊惱的推開他,「不關你的事,不要表現出一副很在乎的樣子。」

「我是真的在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的情緒,「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覷見他眼底熾烈的怒焰,她是真的相信他在乎,她的內心也陷入無限糾結。不管他是出于本意還是迫于無奈,他在秋節後要娶第三任妻子是不爭的事實,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表現出一副在意她、關心她的樣子?他難道不知道他這麼做只會更傷害她嗎?

他讓她對他的感情有所期待,讓她產生了錯覺,他……他怎麼可以這樣?!

想著,她心頭一陣抽緊,淚水忍不住的涌出。

見她突然哭了,區得靜陡地一震,他還來不及出聲,她冷不防地一拳落在他胸口,然後拳頭如雨下的捶打著他。

「你這個大混蛋!為什麼要來招惹我?為什麼?」她憤怒又傷心,每一拳都在表達著她的心情感受,還有心意及感情。

「你怎麼了?」他擒住她的小手,低頭看著淚流滿面的她,一陣困惑及心疼。

她抬起淚濕的眼睫,幽怨地瞪著他,「你……你不是已經要娶第三任妻子了嗎?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什麼?」他一愣,什麼第三任妻子?

「我都知道了,是葛城石家三小姐。」夏就贏秀眉一擰,豆大的淚珠撲蔌蔌的直落。

「哪來的葛城石家三小姐?」區得靜蹙眉一嘆,一臉無奈委屈,「你打哪兒听來的?」

「是區太夫人說的,她說、她說你……」

不等她說完,他勾起她的下巴,寵溺又溫柔的注視著她,「難怪你說我是渾球,又對我這麼深惡痛絕的樣子,原來你是打翻了醋壇子。」

夏就贏猛地止住了淚,羞惱地拍開他的手,「誰打翻醋壇子?我只是……」

他一把將她撈進懷中,緊緊的抱住,低下頭在她耳畔低語,「現在的我,心里除了你,誰都容不下。」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清楚的響著,教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胸口發燙。

「我發誓……」區得靜的唇幾乎貼著她的耳朵,真誠地道︰「我所言若有半句是假,便遭五雷轟頂,萬箭穿心。」

聞言,夏就贏心頭一震,她往後退開,神情緊張地道︰「不要亂發毒誓!」

他一笑,「存心騙人才怕發誓。」

她驚羞的望著他,吶吶地問道︰「你真的不知情?」

他搖搖頭,「許是我祖母想造成你我之間的誤會,才故意對你說謊。」

「喔。」想到自己剛才可笑的反應及行為,她糗得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區得靜捧起她的臉蛋,深情地道︰「我這麼待你,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她哪里感覺不到呢?她只是信了區太夫人的話,才會誤會他。

「說吧,」他的笑意微微一斂,「你為什麼要護著邵三德?難道你對他……」

「不不不!」夏就贏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我並不是袒護他,而是因為我爹也是共犯。」

區得靜陡然一驚,「你說什麼?!」

「事情是這樣的……」她詳盡的將事情經過告訴了他,而後重重嘆了口氣,「為了不讓我娘難過,也為了不讓全贏丟臉,我才想著不要追究。」

他神情凝肅,不發一語,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他冷冷地說道︰「你不想追究,可我絕不會輕饒他們。」

夏就贏急忙問道︰「你想做什麼?」

「放心。」區得靜蹙眉一笑,輕撫著她受傷的臉,「我不會讓你娘跟弟弟受到傷害的,相信我。」

迎上他堅定而沉靜的眸子,她相信他的承諾。

「嗯,我信你。」話鋒一轉,她疑怯地問道︰「對了,我吃了藥後,是否有什麼月兌序行為?我沒干什麼蠢事吧?」

他一笑,「你吃下的是合歡散這種婬邪的禁藥,還能有多少理性?」

「什麼?那……」她急了,「那我到底……」

「你在馬車上對我又親又抱的,還模遍了我全身,佔盡我便宜。」

夏就贏羞得臉頰潮紅發燙,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懊惱又懊悔的低下頭,不敢看他。

「嘿,」區得靜勻起她的下巴,眉眼間盡是笑意的凝視著她,「你吃盡我的豆腐,是不是該做出一點補償?」

她害羞地問︰「如何補償?」

話音剛落,他勁臂一箍,將她鎖在懷里,低頭便要吻她。

她以為他要親她的嘴,羞得緊閉雙眼,卻感覺到他溫柔寵溺的吻落在她光潔的顏頭上。

她倏地睜開眼楮,羞澀地望著他。

他以愛憐的眼神注視著她,淡淡地道︰「走,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