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女跌一跤 第8章(2)

書名︰驕女跌一跤|作者︰夏灩|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頸脖一帶的吻越來越重,重得令她懷疑會烙下痕跡,若被看見,可是比嘴唇腫了更難解釋。思及此,她微微掙動起來,想閃躲,卻被徐澐開一口咬住,疼痛之際又被牢牢制住了行動,就連雙手也不知不覺被按住,簡直就是手術台上的青蛙般任人宰割的姿態。

「快點……你說了,我就做。」

在這種不上不下的情形下,兩人都很不好受,曹菁雯拿他沒辦法,只得豁出去了。「說喜歡……」

「嗯?」

「說你喜歡我,很喜歡,非常喜歡,不說不給你做……」反正是他自己說的,說她怎麼說、他怎麼做。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得到的感情可信度比政客的保證還低,她還是很想听一次,就這一次,之後……隨他想怎樣都行。

這十足小女孩撒嬌的口吻令徐澐開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她感覺自己被嘲笑了,真想氣得大喊要說不說要做不做,徐澐開卻像已料到她的不滿,笑著拉過她的手,往自己胸口上貼。「你看。」

「呃?」

「有沒有感受到什麼?」

曹菁雯意識蒙亂,一頭霧水。「心……跳?」

「嗯,是跳得很快的心跳。」徐澐開贊賞似地笑了。

這代表什麼?她眨著濕潤水亮的眼。男人的手強而有力,摁著她去踫觸他胸腔里屬于生命的脈動,咚咚咚、咚咚咚的,不同于他心跳的迅疾,徐澐開臉上表情依然是那種教人有點不甘的從容。

這極大的反差令她一時有些想笑,而她一露出這表情,手心下的震動便越發顯得強列,悍然有力。她訝然抬眸,像是小孩子發現了一個新玩具,忍不住開始揉揉捏捏,果真听見了他隨之急促的呼吸變化。

她有些上癮了,動作逐步變得膽大起來。

徐澐開經受不起她這般折騰,立即以動作制止。

她抬起臉來正想抗議,卻听見他俯在耳畔,用一種壓抑的口吻嘆聲道︰「我喜歡你……」

「呃?!」

「很喜歡……非常喜歡……」說著,一個吻便猛然堵了下來。

這一次的親吻非常有力,而且長久,她背脊一陣陣的酥麻,本來就期望著被他好好觸踫、擁抱,如今他更親口說了喜歡,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足夠她開心了,是吧?

徐澐開嘆口氣,唇瓣抽離,抹過她眼角滲落的淚,額頭抵在她袒露柔軟的胸前,用力地將她摟進懷里。真的是……拿這樣的她,無可奈何。

「我是說真的。」不只是床第間的甜言蜜語而已。

他很意外自己體內居然存有這般熱烈激切的情感,分明認定是最不可能的對象,卻因為被她那純潔無垢、甚至有點可憐兮兮的感情感染,變得放不下,變得很想跟她在一起,結果在來不及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不自覺沉溺了。

在她面前,他可以任性,可以壞心眼,即便展現自己最低劣的一面也無所謂,反正,她都知道了。

或許快要接近愛的範圍了吧……徐澐開默然想著。短時間內,他還無法使用這三個字,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講,但他並不吝用其他不同的方式,讓她理解。

他瞅望她陷入呆滯,好似有些不可置信的臉,勾唇,俯去。

曹菁雯下意識閉上眼,一片昏暗里就只能感受他略帶強硬的吸吮,大腦伴隨他的動作逐漸變得空茫,只能本能地迎合,整個世界就只剩他給予她的東西才是真實的、她需要的。

所以,即便在一陣使人感官沸騰的虛幻里,她仍緊緊攀附住他,吻得嘴唇都痛了也舍不得放,非要傾盡最後一口氣,這感覺,使她非常非常地滿足、非常非常地喜歡。

男孩終于摘下了野玫瑰。

這次玫瑰並沒再拿刺扎他,而是柔順了枝葉,任君采擷、恣意妄為,不再銳利的玫瑰柔弱美麗得教人心驚,他只想將之揉入懷里,即便太過用力拈碎了,也舍不得松了手,他願沉溺于她的芳香馥郁,就此被她的香氣俘虜,一生一世,纏膩到底。

棒天一早,曹菁雯虛弱地來到公司,心里做好遭受側目的各種準備。她嘴唇很腫--被啃咬一晚的結果;腰很酸、腿很軟--嗯……這理由就不多解釋了。

徐澐開食髓知味,欺負她欺負上癮,不顧她掙扎抗議,咬了她一脖子的紅痕,大大小小、有紅有紫,她只得拿條絲巾遮擋,可惜還是排拒不了總機小姐的八卦霹靂眼--

「經理早,假日過得如何,有沒有‘特別’去哪里?」總機小姐笑咪咪,加重「特別」兩字發音,一雙眼不著痕跡地掃過她全身上下。嘖嘖,看來似乎很辛苦哪……

曹菁雯嗆咳兩聲,換作以前肯定會下巴一抬、白眼一瞪、毫不理會地快步閃人,但經歷某人「改造」,性格收斂許多,只得干笑兩聲,若無其事地回。「還、還不錯。」

「對了,經理你那雙JimmyCho的鞋還買得到嗎?我昨天剛好在別的地方看見一雙……」

她一口氣噎住。「到處都買得到!路邊攤超多人仿的……」

這不正是傳說中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總機小姐內心暗想道。

曹菁雯終究不是善于說謊的性格,她聲音顫抖,臉蛋通紅,卻又硬是逞強裝沒事的模樣,令總機小姐腦里浮現一只虛張聲勢、四肢打顫的吉女圭女圭,實在有點不忍心。其實公開了也沒什麼嘛,大家都很祝福的,怕成這樣,肯定是被人要脅。

落到那個黑心肝的總監手里,到底算是她的造化還是不幸呢……真是一個好問題啊。

就在總機小姐隱含同情的目光下,一頭霧水的曹菁雯趕緊落跑。

一整天都非常平靜,本來還以為自己會听見許多閑言閑語,不料大家注視她的方式都帶著奇異的包容。事實上,當她外出洽公的時候,茶水間的對話是這樣的--

「唉,看到曹經理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沒?我真同情她。」會計主任感嘆,辦公室的大伙兒跟著點頭。說真的,徐總監人是不錯,但共事這麼久了,他們怎可能不知道人家肚皮黑不黑?

別看徐澐開平素總是溫言好語笑咪咪的,實際行徑堪稱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他們都記得曹菁雯一開始究竟被「定」得多慘,如今公事私事都徹底落到對方手里,可想而知,日子絕對不會太好過。

于是八卦聯盟一致決議通過︰默默祝福吧。當然他們絕對不會承認是怕了徐總監,畢竟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什麼人都可以得罪,就是千萬別得罪一肚子黑水的男人……

于是如此這般,半是誤會半是真相的情況之下,曹菁雯擔憂的情況完全沒發生。

一個星期過去,不見風雨,她暗自松口氣,應該沒被發現吧?也是,她隱瞞得那麼好--卻渾然不知,這在公司早已變成半公開的秘密。

至于理所當然知情的徐澐開,看她老是緊張兮兮,刻意壓抑著慶幸沒被別人發現的模樣,覺得很有趣,便沒告訴她真實情況,甚至叫她進辦公室的次數也變多了,有時分明一封Mail可以交代的事情,也非要當面講不可。

華升公司因而產生一個著名場面--曹經理刻意一臉平靜地被叫進總監辦公室,隔沒多久再熱紅著一張臉走出來,踩著高跟鞋「喀喀喀」地落荒而逃。所有人不禁搖頭嘆息︰總監,您老是這麼玩人家,就不怕會遭天譴嗎……

唉!

「……我總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還是怪怪的。」

轉眼兩人在一起已經過了兩個月,有天晚上下了班,曹菁雯一如往常來到徐澐開的住處,終于把沉在內心許久的問題說出口。

她從一開始的提心吊膽,說到現在雲里霧里捉模不清的情況,徐澐開聞言笑笑。「哪有,你多心了,我們不是一直都藏得很好嗎?」

「還敢說!」曹菁雯瞪他一眼。「我進你辦公室的次數都比去廁所還頻繁了!」

「可我什麼都沒做啊。」徐澐開雙手一攤,表情無辜,他可是奉行辦公時間不辦私事的原則,連她一根毛發都沒動過。

曹菁雯臉面一紅。是啊,他是什麼都沒做,就只是一邊交代事項,一邊用那種教人心慌難耐的眼神,把她從頭到腳盯一遍,直到看滿意了才肯放她離去,這已經徹底構成職場性騷擾了,嗚……

可惜抗議無用,徐澐開理由說得冠冕堂皇。「我不都有事找你嗎?」

是啊,那些芝麻綠豆小到不行而且分明他早已決定好的「事」也叫事的話……

還好接下來七天這男人都會到南部出差,她總算可以松口氣。

尤其兩人交往以來,所有情侶間該習慣磨合的問題,徐澐開始終態度強硬,又有手段,總弄得她不得不屈服。其中一項就是限制她的晚間行動,未經許可不得亂跑。她也不是多愛趴趴走,但偶爾興致一來就會到酒吧大喝一通,反正她酒量好,不曾喝醉出事,偏偏徐澐開就是把她這麼一點僅剩的樂趣都剝奪,害她好生郁悶。

徐澐開哪里不知她內心的想法,他眼眸微眯,透著危險,一把將她扯進懷里,哼笑道︰「七天看不到我,很開心?」

哪敢啊!「沒、沒有……」

「嗯?」耳垂被咬住,那帶著些許鼻音透著深沉蜜意的詢問,也跟著落進她的耳里,瞬間教她面紅耳赤,耳根發熱。

他們白天一起共事,晚上下了班也是頻繁來往對方住處,幾乎無時無刻不見面,前陣子在某人刻意安排下,連出差都是一塊兒。這次是真的分身乏術,北中南都有事務要處理,坦白講,一下子有七天見不到面,她也是……會寂寞的。

但只是七天,又不是七個月,徐澐開當然也只是逗逗她,不過看她明顯掩藏不住慶幸的樣子,多少有些不爽,不爽的結果就是又把人徹頭徹尾「欺負」了遍,讓她哭著求饒說出「拜托別走」之類帶有他意的話,這才終于滿意了。

只是隔天臨走之際,他不忘多加交代。「這七天你都住在我這兒,別亂跑,還有少跟那些樓管課長主管廠商應酬,我會每天打電話回來……」最後耳提面命,附加一句。「不許喝酒。」

老天!

當時曹菁雯被折騰得完全只剩一口氣,除了點頭說好,不敢再有任何其余反應,但清醒後就覺得--憑什麼!當然她只是內心想想,這幾個月來不得不說徐澐開教有成,他指東她絕對不敢傻傻往西,因為那下場……絕對不是她承受得了的。

罷開始交往的時候,即便說了喜歡,她仍舊半信半疑,現在卻完全不敢有任何懷疑--那些患得患失的心情恍如隔世,她曉得徐澐開是不滿她對他情感上的不信任,所以刻意用一種非常強硬的方式讓她「明白」,但如今……

自己的男人是什麼個性她再傻也不可能毫無知覺,他整治她整治上癮了,她服從也服從成性了,簡直就是什麼帕華洛蒂之犬,或者說是哥吉拉癥候群,這樣下去不行!

在徐澐開離開台北三天之後,曹菁雯內心的小宇宙終于燃燒起來,興起革命念頭,何況他房子這麼大,又這麼空,他人不在,她一個人窩著又有什麼意思?

她要喝酒!她要發泄!她要有自己的生活!

罷好這時她美國的同事來台灣了,雖然她做人曾經不太成功,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朋友,對方大抵也是覺得很久沒見面了,機會難得,便發Mail邀約她。曹菁雯有空,又沒理由拒絕,自然同意了。

偏偏壞就壞在,這一件事,她沒有事先向徐澐開「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