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妃伏龍 第5章(1)

書名︰丑妃伏龍|作者︰瑪奇朵|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包小嵐在接下來的幾天只要見了人都是低著頭,尤其是對上了紫鳶、朝夕等人,更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因為太上火,結果一個剌激就暈倒的事情別人雖然沒有大肆宣傳,但是幾個親近的人都是知道的,更不用說當日她暈倒的時候,朝夕姐姐和其他一些景陽宮的下人早就在附近了。

總之,雖然是個很奇怪的理由,但是包小嵐的確小小的火紅了一把——用她自己覺得很丟臉的方式。

一般小爆女是不可能因為病了就請太醫來看的,但是那日她突然噴著鼻血暈過去,朝夕也是一時急昏頭了,竟然讓人去請太醫,幸虧主子爺也同樣贊成,否則她可能也要跟著一起暈了。

包小嵐是很想躲著不見人,但是太醫也說了,她這是吃太好、吃得太躁,又受了一點剌激才會噴鼻血又昏過去,讓她別淨躺著,而是要多起來動動,以後吃得清淡一點。

所以她也不管宇文煬整天用冷冷的眼神瞪著她,自告奮勇的把自己之前的活計又接了過來,可原本負責提膳的小爆女和小太監也不敢就這麼把活全都扔給她,所以還是緊跟在她身邊,兩三個人搶著幾個食盒來回走。

而到了以往她最期待的吃飯時間,看著桌上又擺了她最愛的點心,甚至還有最近她特別愛的粉蒸果,口水都要滴下來了,但是一看見桌子邊的宇文煬,她還是很沒志氣的站在門邊,不敢靠過去。

朝夕見她站在那里不挪腳,再看看主子的壞臉色,忍不住走到她身邊,有些急促的說著,「小嵐啊!主子爺這是對你上了心,多好的事,你怎麼就不識抬舉呢?!」

要知道若是擺在之前,主子爺別說是明晃晃想要哪一個丫頭當屋里人了,就是朝著哪個人多笑了笑,都不知有多少個姑娘晚上睡不好覺,這樣的好事,怎麼這個丫頭就這樣又躲又閃的呢?

包小嵐低著頭,捏著裙擺,扭扭捏捏的听完她的話,然後低低的開口,「朝夕姐姐,我也不知道……我就不明白了,主子爺是看上我什麼呢?我進宮里,嬤嬤說的第一個規矩就是要讓我們懂本分,我別的不知道,但是本分這兩個字還是明白的,更何況我怎麼看就不像能讓主子爺看上的樣子,所以我就想著能夠安安穩穩的伺候主子爺,然後等著出宮,如果能嫁人就嫁了,如果不能就領養兩個孩子,然後守著他們過下半輩子就行……我真的沒想過要跟主子爺有什麼牽扯的……」

她說的問題又何嘗不是許多人心里的疑惑,就是朝夕自己也不明白主子爺到底看上了包小嵐哪里?

要說美貌,包小嵐長得一般,但和宮里其他人相較就丑了些,只是笑容還算可愛,而那身子跟臉一樣圓,腰粗得四個巴掌都圈不住,再說除了力氣大,也看不出她有哪里特別出眾。

老實說,那日看見主子爺牽著小嵐的手走出來,又遠遠的看著主子爺和小嵐有那麼親密的接觸時,她都要懷疑是不是日頭太大了,導致出現幻覺。

只是光看小嵐暈過去後主子爺那著急的樣子,還有這些天只要她一躲,主子就一臉黑沉沉的臉色,她就知道自己沒想錯。

只是小嵐……想得也沒錯。唉,朝夕第一次苦惱成這樣,真是要勸也不知道怎麼勸。

她一臉無奈的看著包小嵐,無奈說道︰「只是你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難道主子爺讓你到身旁伺候,你還能躲了?听我的,別再惹主子爺生氣了啊。」

包小嵐在腦子轉不過彎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只想著逃避,現下這樣的情況她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就這麼乖乖的過去主子爺身邊……

她真的很怕他又要吃她的嘴啊!

她這里還苦惱著,宇文煬的耐心卻已經到了盡頭,他坐在那兒,冷冷的看著包小嵐,然後手里端起一盤剛上桌的點心。

他冷聲道︰「再不過來,我就把這盤點心給砸了!」

他這幾日也想過了,對付包小嵐就得抓著她的弱點來,若要等她想通或者像其他女人那樣主動撲上來,他就是等到死都沒這個可能性了。

包小嵐本來站在門邊的腳忽然快速的往里頭移了兩步,先是看了看他冷冰冰的神色,然後小眼神就直往被他端起的點心飄。

那可是她最愛的粉蒸果!

宇文煬冷笑,手指一根根的放開,眼看著那盤子下一秒就要落在地上,只見她用難以想像的靈活沖到他眼前,雙手恭敬的捧住那個盤子。

他任由她把盤子接了去,然後在她急著又想往後退的時候,慢悠悠的說著,「再躲,再讓我見不著人,我的心情就會不好,我這心情一不好,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了……我們人啊,可不能這樣浪費糧食呢!你說對嗎?」

包小嵐僵住了,知道他這是拿她的命根子來威脅她,她左右為難著,手里端著的點心盤子也顯得燙手。

宇文煬自從傷了腿後,壓抑許久的惡劣性子放縱了許多,起碼不再像以前一樣非得端著一個端正的皇子模樣。

他眼里閃過一抹邪佞,笑得可惡,用只有兩個人能听見的聲音低喃著,「是要逃走還是保住點心,你選一個吧。」

包小嵐第一次听見這樣無賴的話,心中糾結無比,用不舍的眼光看著手上的點心,咬了咬牙。

「我選……點心。」說出口的瞬間,她心里的小人兒淚水流得像是面條寬。嗚嗚,她就是舍不得這些松軟的點心被糟蹋啊!所以只能犧牲「小我」,拯救點心的「大我」了。

宇文煬愉悅的笑著,然後下一秒就伸手壓著她的後腦杓,不顧她的小小掙扎,直接就吻上了讓他想念了許久的紅唇。

呵!只要有點心在手,他就不怕她能逃得了多遠。

誰讓她吃貨的本質早就被他模透了呢?

那日宇文煬在正元殿里一語驚人後,京里頭的官宦人家各個都屏氣凝神的等著後續發展。

只是宇文常像是自那一日後就忘了這件事般,什麼也不說,就這樣過了七八日,在所有人都以為宇文常打算要輕輕放過此事的時候,他在早朝上拿出了一本奏折。

看著下頭文武百官全都一臉驚愕的樣子,他在心中高興得想放聲大笑,卻還是板著臉,然後慢慢的把這幾日和幾個心月復大臣及宇文煬商量後的決定二說了出來。從他的語氣里,所有人都明白了宇文常不是忘記了這事,而是等著他們沒有防備的時候,來上這麼一招。

「國庫空虛是大家都知道的,朕也不多說了,清查戶部帳冊本就是應該的,畢竟也許多年過去了,往年照例支的銀兩到了如今也不知道合不合用,所以之前大皇子提出的清查國庫、清算國產的確也該處理了。」

他淡淡說完,看了看下面沒有一人敢抬頭的模樣,心中冷笑,若不是大多數人心中都有鬼,怎麼會怕這種與自己應該毫無相關的事情。

他想起了戶部那些欠條還有前後不一的帳冊,心中那把火讓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即位至今從未使出半分雷霆手段,只是因為先皇那時傷筋動骨太多,所以他治下才取了以仁為主的手段,只是沒想到許多年過去了,卻養出了一堆國之蠹蟲來。

懊說的說完了,接下來自然是要上演重頭戲了。

戲碼都已經端上台了,到底是誰來主持這場大局,就是接下來所有人關心的重點了。

「而這清算的差事,可有人自願請纓?」宇文常說完又掃了下頭的人一眼。

不只是那些文武百官無人敢站出來,就是他的兒子,除了宇文煬外,也全都低下頭不敢看他。

呵,的確,這樣的事情若是做了,非把上上下下得罪精光不可,若那些人有心想著他身下的這把椅子,又怎麼會出這個頭呢!

宇文常對于這個已經預料到的場面沒有任何的怒氣,反而很平靜的接著道︰「既然無人自動請纓,那麼就讓大皇子主持這件事吧!退朝。」

宇文常離開後,剩下的人也三三兩兩的各自離去,但是討論的話題全都月兌離不了剛剛他丟下的那個震撼彈,于是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往宇文煬身上看去。

宇文煬自提出這件事後,就不打算對于那些打量的目光有任何的回應,臉色不變的逕自往外走。

只是他不想招惹麻煩,卻有人不願就這麼放過他。

宇文連幾個箭步就攔在他的面前,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大哥,何必這麼急著走呢?我們兄弟許久沒聊聊了,擇日不如撞日,今日跟弟弟我一起去喝杯茶聊聊如何?」

宇文煬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喝茶?他可沒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尤其是對著一個總見不得你好的兄弟,這茶他可喝不下去。

他眉眼淡淡,語氣不高不低的回著,「不必了,這杯茶你現在喝不起。」話說的完全不客氣。

而這麼不客氣的話讓宇文連斯文的臉龐頓時僵住了會兒,然後打開了折扇,眼角微挑。「大哥這話說得可真是不客氣,莫非傷了腳後,這人的個性也變得古怪了?」

宇文煬語帶諷剌的反問道……「是啊,這還不知道拜誰所賜呢。」

這話只差沒挑明了就是他干的,現在又何必出來裝無辜呢?

其實他們彼此都知道,自從爭儲開始,彼此本來就少得可憐的兄弟情分就幾乎蕩然無存了,現在又何必這樣惺惺作態?

宇文連為了要得一個好名聲,寧願在一堆人的眼皮子底下作戲,他不反對,但是可別惡心的拉他一起下水。

包何況他接下來的這個差事不管怎麼做,總是會得罪這在場的所有官員,現在又何必演出這種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好處的戲碼。

他冷眼掃過那些遠遠圍在邊上看戲的人,直把一些膽小的看得往後逃竄,這才冷冷的回頭,看著臉色不佳的宇文連,心情瞬間好上幾分。

「就像三弟說的,這傷了腳後,我的性子也變得古怪許多,辦起差事,自然也沒有以前那麼好說話了,若是識相點的,大家好來好往,若是不識相的……就是拿出什麼兄弟情分來說話,我也是一概不認的。」

藉著這事開口警告了還站在邊上觀望的那些人,相信很快的他這些話就會傳進各府官員的家里。

以前他還會想要擺出一副仁善的樣子,但是現在嘛,他可沒那些顧慮了,所以別想指望他好說話,阻礙了他的,他可不會給任何好臉色。

說罷,他也不理其他人對于這些話有什麼反應,拄著拐杖就往外走,讓那些本來還想著過來搭話的人全都默默的退後一大步,自動的讓出一條路來給他。

宇文連臉色黑得差點撐不住他向來表現出來的斯文形象,手中握著的折扇也差一點讓他折斷。

他不明白,已經沉潛了半年多的宇文煬怎麼會突然表現得這麼強勢了?也不明白明明宇文煬都已經因為腿疾而失去了可以成為儲君的機會,卻反而讓他感覺威脅變得更大了。

宇文煬……他嘴里輕吐著這個名字,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轉身又恢復了剛剛一開始的溫和斯文。

沒有人看見他眼中的冷冽,也沒有人知道他心中打的盤算。

看來倒是要好好的查查宇文煬的身上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不知怎麼的,他總覺得這樣的改變讓他非常的不喜歡,甚至不禁思考著這改變是否跟母妃受罰禁足有關。

眼一沉,宇文連抿著唇,心中下了決定,但臉上不顯,只是繼續和那些文官們談著京城里最新的詩詞曲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