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成狂 第六章

書名︰相思成狂|作者︰縵華|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王以謹臉色蒼白如雪,縴瘦的身子搖搖欲墜的半倚在門邊,嚇著一廳的人,沒人發現他是什麼時候來到門邊的。

「以謹!」王筱君擔心的快步走向王以謹,輕輕擁著他想安慰他,他看起來就像隨時會倒下似的,才擁著他想移步,他卻整個人往地上癱。

「騙人的……你們剛才說的都是騙人……」王以謹站不起來,語音顫抖著,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也許是爹想讓他死心才串通大家演戲給他看。

「以謹!」王光暉心疼的趨前扶起癱坐在門邊的王以謹,事已至此瞞也沒用。

「逸翔不會騙我,他說會回來接我的……」王以謹猛搖頭,淚水不停的滑落,迷蒙的雙眼渙散無神。

「以謹,逸翔沒有騙你,這是意外,不是他存心騙你。」王光暉模模王以謹的頭安慰著,這個打擊對他而言太大了,幾天前他們還在一起,才沒幾天卻發生這麼大的變故。

「他跟我約好的,他沒回來就是騙我,我會生氣的。」王以謹的聲調了無生氣,幽怨的模樣讓人擔憂。

「小少爺,你別難過,我們還沒確定逸翔在那船上。」許東慶只想安撫王以謹,也許老天爺不會那麼殘忍。

「那個繡囊……我以為他忘記了,那是女乃娘幫我們做的。」王以謹緩緩由衣袋內掏出一只跟柯逸翔貼身帶著的一模一樣的繡囊,里面東西倒出後令在場的人深感詫異。

「我五歲的時候給他的,我說過我不會拿回來的,我以為他不相信我,原來他記得也相信……」王以謹不停落淚的臉龐漾出一抹很淺的笑意,神色飄忽起來。

雙眼盯著眼前僅存的一只耳飾,被淚水迷蒙的視線已然看不清耳飾上所刻的字。他記得自己手上的這只刻的是「以」,柯逸翔那只刻的是「柯」,所以他才說他是他的謹,他早該想到他記得的。

「以謹?」王光暉不安的輕輕搖晃他,以謹在想什麼?這模樣很不對勁。

「逸翔說我不哭他就喜歡我的,我不哭逸翔就會回來……」王以謹仔細收起自己的耳飾,努力抹去落個不停的淚,可是不論他怎麼抹,淚就是不停的滾落。

「以謹,別這樣!」王光暉心疼的抓住王以謹的雙手,他這樣只會弄傷自己。

「哥哥,怎麼辦?我不要哭了,不然你幫我把眼楮挖出來我就不會哭了。」王以謹的要求嚇壞眾人,開始懷疑他受到的打擊太大,神智不正常了。

「以謹,別胡鬧!」王根德緊張不安,就怕兒子真的會有自殘的舉動。

「胡鬧?」

王以謹忽然大笑出聲,令眾人又是一楞,對此時的情況全然無措。

「你們一直都以為我在胡鬧,我沒有啊,我只是喜歡逸翔而已,我好喜歡他,他也說他愛我的,這樣為什麼不可以?

好容易逸翔肯丟掉那些規矩,願意說他喜歡我,一開始就是我引誘他、強迫他抱我的,為什麼你們都怪他?為什麼你們不讓他留在我身邊?

他明明就是我的,從我五歲找到他開始,他就一直在我身邊,他一直都是屬于我的,我也是屬于他的。

好不容易他才敢要我,你們卻要把他從我身邊搶走,我都不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疼我了,你們搶走的是我最想要,最在乎的。

還給我好不好?把逸翔還給我,我以後會乖乖的,我不頑皮了,我也不偷懶,我會乖乖背書、練字,只要逸翔陪我。」

王以謹的淚珠依然停不住的持續滑落,他止不住淚水的流瀉,心里卻也不願承認柯逸翔喪生江中不會回來的事實。

「以謹,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後半輩子讓人指指點點過日子。」王根德感到心酸,他不知道他們會愛得這麼深,是他錯了嗎?

「那又怎樣?我們在一起開心就好,別人要指要點是別人的事,跟我們無關。」

「以謹,對不起,如果可以,我也想把逸翔還給你,可是我做不到。」王根德歉然的將兒子擁在懷里,如果能讓時光倒流,他會隨他們去。

「……」以謹終于哭出聲,依在爹懷里痛哭,他知道這意思就是柯逸翔不會回來,他對他失約了!「逸翔不回來,我也不用等了……」

王以謹不吃不喝的在床上躺了兩天,急壞了眾人。

他們心知肚明王以謹在等死。

看他漸漸停止哭泣、停止流淚,本以為他開始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卻沒想到他不再開口,只是靜靜躺在床上,他們才驚覺到不對。

「以謹,吃點東西好嗎?」王筱君紅著眼眶坐在王以謹床邊,都是她的錯,是她拆散了他們,是她害他變成這樣的。

王以謹半張著毫無生氣的眼沒有響應,連眼睫毛都沒眨一下,唯有胸前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別自責了。」周世欽拍了拍妻子的肩,自責與後悔都于事無補,這不是誰的錯,也許他們真的無緣相守吧。

「我要是听你的話就好了。」

「唉!」周世欽擁著妻子安慰著,現在說什麼都沒意義,他們恐怕只能死後相守,他們會希望合葬的,岳父應該會同意,這也算是他欠他們的。

一直以來,柯逸翔都把王以謹當成寶,小心的呵護,細細的照料,要是他真的死了,也應該會回來守護王以謹,看到王以謹這副模樣他會有多心疼?

「逸翔……」王以謹的眼睫毛眨了下,細微的呼喚由口中逸出。

「以謹?」周世欽嚇了一跳,不會給他說中了吧?柯逸翔的魂魄該不會真的回來守著王以謹吧?

「我好累喔,幫我想個借口跟爹說我不練字了。」王以謹虛弱的勉強翻身朝向床里側,突然的發言把眾人給楞住了。

「小少爺,逸翔今天去掃墓了,他昨天不是跟你說好了嗎?」許東慶走到床邊應聲,他猜想小少爺現在可能神智不清,這算是個機會,能哄過去他就不會尋死了。

「嗯?他沒有跟我說。」王以謹蹙起眉翻回身來,眼眸卻依然渙散無神。

「沒有嗎?逸翔說你昨晚跟他說你今早要吃清粥的,他怎麼會忘了跟你提他要去掃墓呢?這麼粗心大意,回來得好好說說他。」

「呃……」王以謹的眼神逐漸對上了焦距,怔怔的望著許東慶。「不要罵逸翔,是我忘記了,我會起來吃。」王以謹掙扎著想撐起虛弱的身體下床。

「小心點。」王筱君見狀急忙趨前攙扶,以謹這種狀態是不可能自己起床,更別說想下床了。

「姊姊?你怎麼會在這里?」王以謹頓住,微訝盯著王筱君看。

「我……」王筱君無法反應王以謹的問話,更怕自己說出不恰當的話又刺激到王以謹。

「我有事到附近才順便帶你姊姊回來。」周世欽連忙替妻子補上話,同時協助她攙扶王以謹下床坐到桌旁,只希望能有效哄過王以謹。

「姊夫?」王以謹納悶的微微蹙眉,感到某種怪異的熟悉感,這種對話似曾相識,更奇怪的是有事的人怎麼會在這兒?

「小少爺,別管小姐、姑爺了,你看逸翔出門前都幫你把早餐準備好,你要是鬧脾氣不肯吃,他回來會難過的。」許東慶把握機會說服王以謹進食,他太在乎柯逸翔,以柯逸翔的名義應該多少能讓他吃下一些東西,再不吃東西真的會餓死。

王以謹望著眼前的清粥和幾樣小菜又開始發怔,一言不發,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其中一碟小菜。

「小少爺,快吃吧。」許東慶有些緊張,王以謹似乎又要陷入先前的呆滯狀態了。

王以謹靜默了好一會兒,讓其它人心驚膽戰的等著他的反應,忽然落下兩行淚,將他人的擔憂跟緊張推到最高點。

「騙人!才不是逸翔準備的,逸翔知道我不吃這個。」王以謹抬手推了推那碟小魚。

「你不是最愛吃嗎?」王筱君掏出絲絹幫王以謹拭去淚痕,看起來他沒有繼續哭的打算。

「我才不愛吃,是女乃娘要逼我吃的,然後我就逼逸翔幫我吃掉,女乃娘才不會一直嘮叨。逸翔也很討厭這種小魚,他一定是生氣我逼他吃下去才不理我。」王以謹說起話有氣無力的,但是眼眶卻又開始泛紅。

「小少爺,是我添上去的,我以為逸翔忘了,跟逸翔無關的,不喜歡就別吃了。」許東慶很快出聲,小少爺已經太虛弱,再讓他哭下去還得了!

女乃娘前兩年已經回家照顧自己的孫兒去了,照顧小少爺就全由柯逸翔負責。其實從柯逸翔願意跟小少爺回家後,幾乎都是柯逸翔在照顧小少爺,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小少爺的喜好。這往後又該怎麼辦?

「我喂你。」王筱君才伸手想端粥碗,卻見王以謹搖頭拒絕。

「不要,你好笨,你會灑得我一身都是,我自己吃。」

「你怎麼在你姊夫面前給我漏氣,那是你六歲時候的事情,干嘛記恨到現在!」王筱君臉泛紅,她又不是故意的,不過是一時失手才會把那碗湯灑在以謹身上,還好他鬧別扭鬧了大半天,湯早涼了才沒燙著。

「逸翔就不會。」王以謹虛弱的微抖著雙手,不穩的端起碗喝口清粥,讓其它人稍稍松了口氣。

「我吃不下了。」

才喝半碗王以謹就想放下碗,王筱君適時替他接下拿不穩的碗。

「再吃一點好嗎?你吃太少了。」王筱君勸職著,已經兩天完全不吃不喝,才喝這麼點粥怎麼行呢?

「不要了,我好累,我想睡,逸翔回來叫他叫我。」王以謹努力的站起身,避開王筱君的攙扶,搖搖晃晃、緩慢的走向隔間柯逸翔睡的地方。

「以謹,你上哪去?」王筱君想拉住王以謹,周世欽卻拉住她對她搖搖頭。

王以謹沒有應聲,自顧自的爬上柯逸翔的床,蜷縮在床上很快睡去。

「隨他去吧,也許那個地方讓他最安心。」周世欽,說不定柯逸翔真的會回來守著王以謹。

王以謹坐在池邊望著池水猛掉淚,天微亮他就這模樣坐在池邊,嚇著了早起作準備的佣僕們,自然主人們也沒能多好眠的接連被挖起。

「以謹,怎麼這麼早起?」

王根德和王光暉在王以謹身畔坐下,沒有人能確定他現在的狀態正不正常,前功盡棄了。王以謹確實有些神智不清,卻不表示他遺忘所有發生過的事。

「以謹,逸翔沒有騙你,他最喜歡你了,他不會騙你。」王光暉試著安撫王以謹,猜想他今天可能清醒過來了。

不過,他們應該能利用王以謹的在乎讓他有活下去的意願,況且他現在時清、時不清醒的神智狀態可說是幫了大忙,他們可以替他「制造」一些現實。

王以謹低聲啜泣,完全不理會王光暉的安慰,他究竟有沒有听進去也讓人存疑。

「以謹,許管家去認過江中撈上來的尸首,沒有逸翔,逸翔沒有上那艘船。你也知道逸翔最節省了,他一定覺得坐船太貴,所以寧願走路。」王光暉實話實說,那些尸首當中的確沒有柯逸翔,但是不是沒撈到就沒人能確定了。

「走路喔,那他要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接我?」王以謹止住哭泣,眼中摻雜著悲傷與失望,心中卻因王光暉的話而起了期待。

「他答應會來接你就一定會來接你,他不是把他娘的玉送給你了嗎?那就表示你對他很重要,有很特別的意義,他才會把特別的東西給你。你現在要做的是把自己照顧好等他來接你,你要是病了,還是鬧脾氣不肯吃飯,他來接你你也沒力氣跟他走啊。」

「逸翔會背我!」王以謹模著頸上的翠玉,神色有些不定。

「他當然會背你,可是他會心疼啊。他答應會回來接你,你一定也有答應會等他對不對?既然答應等他就得珍惜自己,不然就不算遵守承諾喔!」王光暉極力安撫王以謹,他寧願給他一個虛幻的期待,也要他好好活下去。

「我幾歲了?」王以謹突然冒出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王根德跟王光暉莫名其妙的互看一眼,可以肯定的是王以謹並不如他們以為的清醒過來。

「十四了。」王根德慈愛的模模兒子的頭,他從沒想過兒子會愛上男人。

「喔,還要等好久呢!」王以謹偏頭想了想,而後顯得失望的站起身朝書房的方向走。

「什麼好久?」王根德的疑問沒有得到回答,只能望著兒子的身影嘆息。

「逸翔可能有跟以謹約定時間,可是不知道他們約多久。」王光暉只覺得他當時應該細問才對,問得越清楚,想哄以謹就越能成功。

「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多讓人看著點兒。」

「知道了。」

郊外的火堆旁,一名僧人望向昏迷中不停囈語的年輕人,他口中念不停的人對他一定很重要,只是這人現在在哪兒?

「謹……」

撿了幾根枯枝丟進火堆中,都兩天了,這年輕人燒也退了,應該快醒了。

看得出來這年輕人很執著,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否則他又怎會執意要找到那人呢?

他們兩人的差別在于,這年輕人為情,他則是為了原因,那人離去的原因。

「嗯……」柯逸翔眨了眨眼清醒過來,一瞬間茫然得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醒了嗎?」僧人微笑看著柯逸翔呆茫的表情,他應該記得自己又多命大吧!

「啊!」柯逸翔聞聲轉頭看向僧人,所遭遇過的險事很快掠過腦海,猜想是這僧人救了自己。

「別急著起來,你昏睡了兩天。」僧人在柯逸翔動作前開口阻止他,他可不希望自己看了雨天好不容易清醒的人又昏過去。

「大師,是你救了我嗎?法號怎麼稱呼?」

「小僧覺真,救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我不諳水性,不可能跳下去救你,是你自己游上岸,我才把你拖到這兒來的。」覺真笑了笑,他要是貿然跳下去,恐怕只會拖累這個年輕人。

「我叫柯逸翔,呃……」柯逸翔緩緩坐起身,在發覺自己穿著僧服時呆愣住。

「你爬上來的時候全身都濕透了,雖然你的包袱綁在身上,但你的衣物也全濕了,只能委屈你先穿著我的僧服,沒有逼你出家的意思。」

「那我的東西呢?」柯逸翔慌張起來,那樣東西對他很重要,絕對不能弄丟的。

「衣物我都替你曬干了,跟你的錢擺在一起,就在你身旁,要信不過我你可以點點看。」覺真並不在意柯逸翔的質疑,他身上帶的錢不少,會擔心是正常的。

「不,那些都不重要,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紅色的繡囊?要是掉到江里我得去找回來。」柯逸翔急著想起身,就算要再從鬼門關前走一遭他也要找回來。

「你別急,那個繡囊跟你的衣物擺在一起。」覺真有些意外,一個小小的繡囊重要成這樣?

「謝天謝地!」柯逸翔急忙翻找到繡囊,打開繡囊確認那只耳飾還在,珍惜的貼在心口上。

「什麼東西這麼寶貝?」覺真很好奇,什麼東西能重要到讓這個從江水中撿回一條命的人想再跳進江里?

「這是我得到過最美好的東西,它比我的命還重要。」他知道王以謹一樣貼身帶著另一只耳飾,所以他絕對不能把耳飾弄丟,這該是成雙成對的,少一個都不行。

「重要的是東西還是人?這是定情信物吧?」看著柯逸翔從繡囊里倒出一只耳飾,不禁笑了起來,肯定是定情信物沒錯。

「不是啦,不過現在也算是了。」柯逸翔靦靦一笑,最初王以謹給他耳飾是要跟他做朋友的,他們已經相屬就應該能算是定情信物,畢竟另一只王以謹也是不離身的帶著。

「她沒跟你一道吧?」覺真見到那只耳飾下意識認定柯逸翔的心上人是個女孩,不由得替他擔心起來,他們要是一起落入江中,女孩恐怕活不了。

「沒有,他的父親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跟他約好了,我會闖出一番成就回去接他。」柯逸翔搖搖頭,難過必須跟王以謹分離,但也慶幸王以謹沒有跟他走,否則他只會把王以謹害死在這湍急的江水中。

「所以你才會奮力游上岸,為的就是不對她失約。」覺真點點,原來他的求生意志來自他的心上人。

「我跟他約好了就一定要回去接他,不然他等到二十歲會自殺的,那就是我害死他了。我不要他死,我要他幸福快樂。」他一定努力不讓王以謹失望,只怕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他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心情不好就鬧別扭不肯吃飯,誰能哄他呢?

「那你就不該做危險的事情,大雨讓水位暴漲沖壞了橋,你不該冒險從橋上過。」覺真以為柯逸翔為節省時間而穿越掛上警告標示的橋,才會從橋上落水。

「橋?不是的,我搭渡船渡江,不知道為什麼渡船突然翻覆,船上其他人不知道怎麼樣了?」柯逸翔搖頭澄清,他絕對沒有去做危險的事。

「渡船?」覺真納悶起來,這里已近下游末端,沒有寬廣到需要渡船,他到底在哪里落水的?

兩人溝通過後,覺真深感驚詫,柯逸翔落水的地點離他爬上岸的地方極遠,他的毅力和堅持很驚人,難怪他一上岸後會虛月兌在岸邊。

「跟你同船的人恐怕沒有其他人生還。」覺真只覺得船家太亂來,大雨過後水勢總是比較急,要是多等上半天,不過是少賺幾個錢,卻能保住自己和其他人的性命。

「是我命大。」柯逸翔深感慶辛,卻也對罹難的人感到同情。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一定能跟你的心上人在一起的。」

「感謝大師救命大恩。」柯逸翔點了點頭揚起笑意,他一定要回去接王以謹。

「我說過了,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我可不敢居功。我這里只有干糧,你將就一點,天也快亮了,天亮後你往鎮上去就有熱食能吃了。」

「謝謝你,這已經很好了。」柯逸翔滿懷感激的接過干糧和水,在王家的日子過得很舒服,但他從沒忘記幼時的困苦生活,有東西吃就該感謝了。

「天亮後我們也該分道揚鑣了。你去努力奮斗,我也要繼續去尋人,有緣我們會再相見。」覺真微微一笑,柯逸翔知足且感恩,這種人後福無窮,老天爺不會虧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