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不做妻 第7章(2)

書名︰丫鬟不做妻|作者︰月下香|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相公要來了?!精神頓時一振,尋音覺得郁積在胸口的嘔吐感好了些,她告訴自己,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死,她得見到相公最後一面……

二話不說的端起飯碗,冷飯餿菜,真的很難吃,不過她不在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能活下去,吃什麼都無所謂。

三兩口吃完一碗飯後,她叫住正準備走人的鄔玉燕,把碗遞到她面前,「可以再拿一碗飯過來嗎?我還沒有吃飽。」

鄒玉燕聞言轉回身來,翻了個白眼,「你竟然還想吃?是母豬來投胎嗎?」她嗤笑道。

尋音淡淡的說︰「你不給就算了。」

她冷笑一聲,「給,怎麼會不給呢,反正這些飯菜都是幫里弟兄吃剩的,我們正愁沒豬喂呢!」

嘲諷完,她吩咐手下拿飯來。

沒多久後,一個男人像是故意整她似,端著三大碗白飯回來。

「鄔堂主,飯送來了。」

「給她!我讓她吃到撐死。」她惡狠狠地盯著尋音說。

「沒有菜嗎?只吃白飯很難下咽的。」尋音無所懼地說。

鄔玉燕沒好氣的翻白眼,「你吃不吃!不吃就倒掉!」

「麻煩你再給我拿碟小菜過來,不然一些菜汁也可以,拜托你了。」尋音不理她,徑自望向那名拿飯來的大漢,有禮地說。

對方一愣,不知如何是好的望向鄔玉燕,「鄔堂主……」

鄔玉燕咬咬牙,冷哼了聲,「去給她拿來。」

大漢拿了一些咸魚回來,尋音將就配著吃,又吃了兩碗飯。

最後一碗她吃不下了,「我吃飽了。」

「還有一碗,你吃不下也給我吞下去。」鄘玉燕冷冷地道。她不走就是要盯著她把飯都給吞下去,她就是要看看她有多會吃。

「我留著下次吃。」尋音回道,面色無懼。

鄔玉燕實在看不慣,這是一個階下囚該有的樣子嗎?她忿忿地抽出劍抵在她頸旁,「你耍我是嗎?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麼!」

「我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麼,人質嘛。」尋音很識時務的說。

「那你是什麼態度?不怕我一劍殺了你──」

她眸光一黯,「我當然怕死,不然我吃飯干麼,只不過我可能過了今天就沒明天了,畢竟相公會不會把我當回事,真會趕來,我可是一點把握都沒。」

「你不是他的妻子嗎?對他這麼沒信心?」

她苦笑,「是,我是他的妻子,但一個人的性命跟一個幫派,你會選擇什麼?」

鄔玉燕不信她的說詞,「湯佑臣十分重情義,他不可能丟下你不管的。」不過,她的說法不無可能,誰知道湯佑臣會不會到時真不管她的死活呢!

世間的男人啊,薄幸的她見得可多了。

「一個幫派有多少人的性命?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女人,沒了再娶便是。」她沒說出來,她甚至沒和他拜過堂。「你們想拿我來讓他乖乖就範,未免把我看得過重了。」

鄔玉燕表情陰狠地逼近她,「你現在是想逼我們殺了你嗎?如果你對湯佑臣沒一點影響力的話,我們也不會放你一條生路的。」

她掃了她一眼,表情當她是在說廢話。「我又不笨,怎麼猜不到這樣的結局?不過人終有一死,我只希望不拖累自己在意的人就行了。」

听她言語間似把生死看很淡,她真的無懼于死嗎?

鄔玉燕忿忿地放下手中的劍,「你現在想死也沒那麼容易,就等湯佑臣來了再說吧。」

趕回西安後,湯佑臣身上的舊傷加劇,席見英忍不住搖頭嘆息,眉頭緊皺。有些人不愛惜性命,他縱使醫術再高超也不能讓傷勢快速愈合。

他身上這些傷,都是讓天虎幫那些人所折磨的,當初逃出生天後,他奄奄一息地回幫里來,未及好好休養又听聞燕京湯家驟遭橫禍之事,連夜快馬加鞭、不眠不休的趕回去。

湯佑臣盤坐在床上,赤果著上身,讓席見英為他仔細上藥。

「三爺,這些藥膏能令傷口暫時止痛,但傷口不會那麼快就恢復的,你若能安分休養七天,我能保證這些傷全部消除。」

他搖搖頭,「沒關系,我能挺得下去。」

「你如果肯答應,我們早讓幫里其他人去跟尉遲靖談判了,你又何苦這樣硬撐?!」看他這樣,席見英真的于心不忍。

「席大夫,我妻子的命我一定要親自去救回來,這是我欠她的。」他低聲說。

從他知道尋音被帶走了,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他無法抑制住自己不住壞的方面想,異常悔恨自己為什麼不在她身邊,讓她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這番險境。

在被抓去囚在地牢的那段時日里,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她,讓他能撐過忍受天虎幫那伙人的荼毒,也是因他還想再見她一面,他眷戀那些與她溫存的時光,如果要死,他也要死在她懷里。

是的,他愛她,直到死亡的陰影籠罩,他才發覺自己愛她的心有多強烈。

尤其在听了爺爺講過她舍身保全他和謹兒的事後,自己對她更是又愧疚又感激,愛里融合了許多不知該如何說的情感,太濃太厚,他已無法將她割舍。

席見英不認同他的搖搖頭,「誰都知道尉遲靖為什麼要抓你妻子,你這樣一去就是羊落虎口了,他們早設好局要等你跳下去的。」

「我無所謂,只要能把她救出來就好了。」

席見英嘆口氣,認識他也有十多年了,他還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子如此執著過。「三爺,你重情重義是沒錯,不過你一定要顧著自己身體,不然連人都還沒救出來,你自己就先不支倒地了。」

湯佑臣淡淡一笑,「我明白。」

席見英替他敷好藥後,不再多留好讓他靜養,「你先坐一會兒等藥力滲透進體內,我就先出去了……」

話還未說完,胡一海臉色凝重的進門來。

「大哥,有什麼事嗎……」湯佑臣見對方手上拿著包東西,「你手上拿著什麼?」

胡一海先瞥了眼席見英,看他對自己搖搖頭,一度遲疑了。

「呃,沒什麼,我來看看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大哥!」湯佑臣厲聲道︰「別瞞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胡一海嘆口氣,頹然的開口,「尉遲靖派人送來的。」

說著,他把手上的東西交給湯佑臣。

他接過來,打開油布包,里頭是一截青絲及一封信。

他眼神一黯,俊臉一硬,伸手拿過這綹青絲,指腹輕輕摩挲,語氣低啞地說︰「老天,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佑臣,別太擔心,至少……他送來的是頭發,不是、不是……」胡一海說不下去了,他本來想說,至少不是一顆眼珠子或指頭。他轉個話題,「里頭還有封信,你快拆來看看。」

湯佑臣沉重的拆了信,信里滿是威脅,要他明天單匹赴會,前往塔布沙漠,不來,下次送來的就不是頭發了,而是頭發底下的東西。

信里再三威脅他只能一個人來,若是有看到多余不相干的人,見一個,他嬌滴滴的妻子就少塊肉,看她有多少肉可以割,他就盡管帶人去吧!

他忍住氣,盡量冷靜的對胡一海說︰「大哥,他們明天約我單獨社會。」

胡一海和席見英對視一眼,「你知道我們不會同意的。」

席見英也勸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對你的行動是一大阻力啊!」

他將信遞給他們。「我不能不冒這個險。」

胡一海看完信後,嘆了口氣,「不派兄弟可以,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他卻斷然拒絕,「我不希望音兒出任何的意外,這件事我自己處理就可以了。」

「可是──」胡一海想說什麼,但被他打斷。

「大哥,你們別幫我,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他懇求的說。

胡一海自有考量,眼下也不跟他爭論。「好吧,我知道了。席大夫,我們先出去,讓三弟好好休息吧。」

見兩人退了出去,湯佑臣的目光回到手中黑如炭木的發絲,心中的疼像石落水激起的漣漪般,一圈圈的擴大。

他緩緩地收緊了手心,微閉了閉眸。如果音兒出了什麼事,他一定會將尉遲靖凌遲至死,就算拚上他這條命,他也不會放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