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歸我心(冷總栽與趙大牌) 第十七章

書名︰依歸我心(冷總栽與趙大牌)|作者︰小林子|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大教堂前的廣場,以著簡單的材料蓋起了簡單的展示平台。圍繞著來賓坐椅,是連通的幾條寬廣的走道。尚未開啟電源的燈具整齊地瓖在展示平台上,幾個巨大的攝影手臂佔據了將近要有三分之一的天空。

天氣極好,陽光尚未完全離去的此時,忙碌的工作人員遠遠看去就像是螞蟻群般,合力搬著布景以及道具在場中走動著。

幾個攝影記者則在附近選取著最佳的角度。

「我希望會有完善的安全措施。」

「當然了,盡避放心,在場的模特兒每一個都是無價之寶。我都保了很重的險。」

「我沒有心情開玩笑。」

「呵……放心放心……」賽德抽著煙,享受般地吞雲吐霧著。「貴客雲集啊,我可不敢大意。」

「……他還好嗎?」

「誰?」

「……趙逸英,我們公司的人,他……」

「喔。」

「喔是什麼意思?」

「他沒跟公司報告嗎?我記得他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報備’,您說是嗎?」

「……他只會說好的地方。」

「喔?那他被整的事情有沒有講?」

「什麼!?」

「就是什麼割衣服、威脅信、偷鞋子之類的,小報記者每兩天就會刊他的幾張合成照片……嘖嘖,可精采的了,改天我拿給你看看?」

「我沒興趣!」

「喲,這麼凶?」

「快說,我沒時間。」

沒時間的人一早就來?賽德看了看眼前的男子。「放心吧,趙逸英是個很懂得分寸的人,他曉得自己的處境,沒有發火。」

「他都沒有說。」

「這種小事哪需要跟您說?越多人整表示他越紅。忌妒,是人心里最原始也是最可愛的一個地方。他也曉得這一點,唔……他真的很有分寸。」

「听起來你們很熟的樣子?」

「可熟的呢,我可是盡心盡力在保護我未來的搖錢樹。」D青年看著眼前的男子。「我把對他有敵意的人都弄走了,外加每天接送陪吃飯,怎麼樣,夠盡責了吧?」

「我沒想到道司˙賽德會做這種事情。」

「就像我沒想到費比爾斯˙法利納會專程來看一個明星一樣。怎麼,想要他的簽名?」

「很難笑。」

「……其實,我都知道了。」賽德神秘地說著。「不用防我,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麼?」

「你說呢?我敬愛的,法利納家族的少爺。」賽德挑釁似地往他臉上噴了煙霧,然而冷總裁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忙碌的後台,冷漠依舊的人群。

來自世界各地的人物齊聚一堂,盡避身上的服裝美得像詩一般,臉上的表情卻是凍得彷佛是北歐終年的寒冬。

「記得,趙逸英先走,接著就是你、你、還有你……」負責人捏著筆記本,一再叮嚀著。

外頭的人聲嘈雜,然而卻是他們興奮的來源。凡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閃光燈,是加諸于他們身上的榮耀。

帶著些許惡意的眼神從背後射來,趙逸英卻只是輕輕地笑了。他懂得,如果自己是屬于他們腳下的那群人,這些惡意就不會存在。所以,忌妒、羨慕、以及惡意反而是他身上的桂冠。

這三日他都將擁有領先出場的、獨享的一分鐘。短短的一分鐘,卻是讓眾人為之忌妒得接近瘋狂的一刻。

「好了,GO!」

昂責人低喝一聲,趙逸英就挺著胸膛走出去了。

「喔,瞧瞧……」

優美的裙擺卻沒有女性陰柔的錯覺,原本就已經是烏黑的發也無需改變。微敞的胸膛以及柔和的臉部輪廓,使得東方服飾輕柔之美盡情展現。

漆黑的展覽場,開始了柔和的燈光,攝影機以及此起彼落的閃光燈,將台上之人的一舉一動都納入了鏡頭之中。

賽德身旁的貴賓,連呼吸都為之一滯。

趙逸英優雅的步伐走過了兩人面前,然而在台上的銀色世界里,台下的黑暗遮掩了來賓的面孔。接受著萬人矚目的崇拜,趙逸英感受不到其中一雙的渴慕。

賽德看著台上的趙逸英,嘴邊有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等到了一分鐘過後,趙逸英回到了後場。接下來的模特兒陸續地出場,燈光也霎時變得五彩繽紛了起來。

台下的冷總裁眼楮直視著場上,等到趙逸英再度出現後,又是重現著渴慕的眼神。

看看我……我來了,就在你面前……

然而,幾個轉身之間,帶著微笑的趙逸英,目光沒有在場下觀眾的臉上停留過一秒鐘。

「他是屬于這個世界的,我知道。」賽德手上的香煙,裊裊飄散在夜空之中。身旁的冷總裁只是將目光微微偏了過去。

「任何的束縛都不該被容忍,不然就是對于美的褻瀆,對吧?」賽德喃喃說著。

「專心看秀吧,賽德,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我看到了你的紅玫瑰,很漂亮。」賽德說著。

冷總裁的眼神又轉了過去,然而已經沒有半分的善意。

「別去打擾他,這三天是關鍵,如果他因為情緒上的問題而使得表演有瑕疵,他的機會就消失了。」

「我們之間沒有問題。」冷總裁說著。「我還是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喔,是嗎,看來是我誤會了。」賽德從懷里取出了一張卡片。「這是你寫的?」

「你真無禮!」冷總裁低喝一聲,奪回了卡片。

「放心,我沒看,不過玫瑰我也沒讓他們收。請原諒我,不明的禮物以及饋贈我不能讓它們停留在這里,這是為了安全,我希望您能諒解。」

「……我能諒解。」冷總裁收回了卡片。

「您還希望我替您轉達這張卡片?」賽德眼楮直視著又回到場上的趙逸英。

「……等這三天過了,我自己會交給他。」冷總裁低聲說著。

每次的去電,趙逸英都是謹慎而和藹地回話著。然而……他感覺不到他的情緒。慣例的問候後,他甚至找不到話題跟他講話了。他有點怕與他在電話里說話,也嘗試著兩天沒打過去給他,然而那兩天,趙逸英也沒有打電話給他。

這兩個禮拜來,總是他單方面地找他,然後,有些尷尬地結束了對話。

不是說趙逸英責備他或是什麼,他說話的聲音一貫地十分溫柔。然而……

也許是他自己多心吧……他也曉得逸英這三天很重要,他是不是該讓他專心地在事業上沖刺……

「我喜歡東方的服飾。」賽德自己說著。「東方的服飾給我很多設計的靈感。我最初的一位設計師,他自己就是東方人。他設計的理念直到現在還被我們所遵循著。」

「最初?」冷總裁意興闌珊地答著話,事實上冷總裁已經對這位主辦人沒有什麼好心情了。

「英年早逝啊,真是可惜。」賽德說著。「自從他死了以後,就沒人管我抽煙了。」

「真是遺憾。」冷總裁說著客氣話。

「是啊,真遺憾。」賽德的眼神又專注在經過面前的趙逸英身上了。

短暫的休息時間,賽德有禮貌地邀請了冷總裁與他一起喝杯咖啡,然而卻被拒絕了。賽德不以為意,表示自己很快就會回來後,先行離開了客席。

冷總裁坐在原地,看著眼前空曠的舞台,突然有著一種寂寞的感覺。身旁的人來來去去,熱鬧十分,然而自己的心卻是空空蕩蕩的。

多久沒有見過他了?多久沒有與他擁抱了?不久之前才經過眼前的他,卻是如此陌生。電話里的他,溫柔而且體諒,這難道不代表著和解?可是,他不再回來自己身旁了,也很久很久不曾提過愛,他感覺到自己與他的世界,正逐漸地分了開……

懷里的手機震動著,冷總裁看了一眼,是自己母親打來的。說不出來的,有一種厭煩,因為他曉得她會說的話語。他在哪里?為什麼不回家?與黛雅小姐的餐聚愉快嗎?

所有的事情都依著她做了,現在他連一個晚上的自由都沒有?

冷總裁關掉了手機的電源,抬了抬下巴,等著下一場的演出。

繁華的夜也有結束的一刻,等到曲終人散去,只有冷總裁還留在他自己的位子。就連賽德都受不了了,他是最後第二個從自己椅子上起身的,他清了清喉嚨,似乎想說些什麼,然而搔了搔頭發,還是作了罷。

「你先走吧,我想留在這里一會兒。」冷總裁說著。

「嗯……我們等一下要去一家餐廳小小慶祝一下,這里是它的地址……」賽德遞過了一張名片。「如果,你想看他的話,就來吧。」

冷總裁接過了名片,一語不發。

「你們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賽德問著。

「會出什麼事情?」冷總裁戒備地問著。

「……沒事,當我沒問。」賽德嘆了口氣。「不過我要拜托你們,今天成功極了,但是還有六天。不要害我功虧一簣,好嗎?」

「這不關我的事。」

「好好好。」賽德低聲嘆了一口氣。「我要去接他們了,失陪。」

「請便。」

「太棒了,你真是天生的模特兒!」餐廳里,賽德夸張地拍著趙逸英的肩膀。「有人造謠說,你走秀的經驗太少、見不得大場面,不過今天你的表現可是能讓他們乖乖閉嘴的!」

「事實上我的志向是當歌星。」趙逸英笑著。

「別听他的、別听他的。」安東尼連忙說著。「演演戲、拍拍廣告電影什麼的還可以,要我硬著頭皮推薦他上去唱歌,請饒了我吧。」

「真的這麼慘?」賽德夸張地說著。

「有多慘就有多慘,歌聲是還好,不過他連台詞跟旋律都記不牢。」

「看著譜唱不就行了?我現在就去找歌譜,你們等等。」賽德熱心地離開了。

「……唔,看來我很難推辭了?」趙逸英摩拳擦掌著。

「喔喔,饒了我吧。」安東尼哀嚎著。

他們究竟在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不遠處,冷總裁坐在餐廳陰暗的一角,以著沉默的神情看著這群笑鬧著的人。

最後,是趙逸英離開了那群人,走向了麥克風。

趙逸英笑了笑,捏了捏喉嚨,引來一陣笑聲後,就點了一首童謠。在眾人的一片嘩笑聲中,趙逸英顯得十分開朗。

然後,冷總裁想起了自己已經很久不曾見過這樣的笑容了。

「要點杯酒嗎,先生?」服務生走了近,低聲問著。

「不了,我要走了。」冷總裁沉重地說著,離開了座位。

他不是屬于這個世界的,現在他要做的事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听取母親的教誨,然後想盡辦法把對手扳倒、榨干顧客的荷包。

真的有些慘的歌聲傳了來,就連冷總裁也想笑了,然而嘴角一扯開,卻是眼淚掉了下來。像是嚇了一跳的冷總裁,連忙用自己的手帕假裝擦汗一般地擦

掉了眼淚。真是的,自己在傷感什麼呢?

有點破碎的歌聲,倒像是在念歌詞,冷總裁微微回頭看了一眼,趙逸英正埋頭苦苦研究著電視屏幕呢。

微微笑了一下,冷總裁還是走出了餐廳。自己的司機以及保鑣已經恭候在了門外。

「走吧,回飯店。」冷總裁說著,走近了座車。

「這是給您的,一位叫做賽德的先生轉交給我的。」秘書恭敬地說著。

「……你先看了?」冷總裁接過信後,戒備地說著。

「因為賽德先生是托服務生轉交的,為了安全,我不得不先看過一眼。」

冷總裁不再說話了,他打開了那張小紙條。

‘晚上十一點,你想見的人會到這間餐廳附近的橋上散步。’

「留這給我做什麼?他究竟是知道了什麼?」冷總裁低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