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歸我心(冷總栽與趙大牌) 第二十五章

書名︰依歸我心(冷總栽與趙大牌)|作者︰小林子|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一片的漆黑,只有玄關的一點點燈火隱隱約約照著大廳的電源開關。

冷總裁關上了大門,打開了燈。登時亮起的燈光,讓自己甚至睜不開眼。

有點像是瞎子,冷總裁一路模索著,直到眼楮適應了光線。

從瑞士來的包裹已經寄到了,此時已經被打開、放在了桌上。金光閃閃的鈕扣與一疊厚厚的信紙並陳著。包裹的主人已經收了包裹。

桌上還有著一封寫到一半的信,趙逸英的字跡!信里陳述著自己的感謝之意,客氣而有禮,然而只寫到了一半。似乎,這位小姐熱情洋溢的來信讓趙逸英也是傷透了腦筋吧。

桌旁還有幾個小小的包裹,似乎也是從各地寄來的。波蘭、匈牙利、西班牙、英國、瑞士、希臘、瑞典、德國、加拿大、美國、中國,他幾乎是游遍了世界!

而道司˙法利納想必一直都在他身邊吧。

「好,知道有個情敵,我的干勁就來了!」冷總裁興奮地說著。「看看,逸英還沒有走,我一定搶回他。然後,我要撕爛道司˙法利納的臉!」

冷總裁走過趙逸英只拆了一半的行李,上樓去探查著自己情人是否正在睡著。

只要想到了也許一開門見到的就是他熟睡著的臉,就是多麼令人感動!

然而,很煞風景的,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怕會吵到趙逸英,冷總裁很快就接了手機。

「總裁?」是自己的秘書。

「我是,怎麼了?」

「趙先生已經做完了案子,也辭職了。我到的時候他才剛走不到半小時……然後,您的代理人想跟您說話,您現在有空嗎?」

「讓他先跟你講,你再把重點告訴我。」冷總裁冷冷說著,收起了手機。

想也知道,樓上沒人。冷總裁有點沮喪地看著無人的房間。然而,應該會有的灰塵以及霉味都不見蹤影,想必是讓主人除去的吧。

既然已經來了……冷總裁走回了一樓,接著走到了房子後頭,打開了一道通往另一個房子的門。

這扇門所連結的,是自己與趙逸英最常一同生活著的屋子。

這里也是整理得一塵不染……冷總裁在門口呆立了一分鐘。

連忙走了進,這里不像是已經很久沒人住餅了。難不成,他把這里跟道司分享了?

冰箱……空的。廢話,都沒人住了還買東西……對,至少把最可怕的可能排除掉了。冷總裁關上了冰箱,感到莫名的安心。

客廳的灰塵都擦過了,地板也打過了臘。干淨整潔的,就如同他在的日子。

走在這間屋子,冷總裁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逸英想說些什麼呢?

都沒人住了,也不曉得自己要回來,為什麼要這麼做……冷總裁走進了臥室,里頭的寢具也都干淨得甚至可以聞到陽光的味道。尤其是那曾在其下恩愛繾綣的棉被,折得整整齊齊地、擺在床鋪的角落,彷佛它的主人們不曾離開過。

冷總裁簡直不能呼吸,他無法想象獨自一人默默做著這些的趙逸英,究竟是以著怎麼樣的心情!?

冷總裁退了一步之後,很快的、就小跑步到同樣也是隔著一扇門的、自己的屋子。

同樣的整潔、同樣的干淨,同樣散著淡淡的陽光的味道。從房子的窗戶,他見到了天邊的紅雲。

快要天亮了……冷總裁的腳步停了五秒鐘,然而他還是繼續巡視著自己的屋子。

自己的房間……冷總裁打開了房門。

自己的衣服,似乎都重新洗過了、燙得整整齊齊地放在了衣櫃外頭的小桌子上。房里的除濕機還開著,像是燙完衣服的人,擔心衣服如果沒干透、會在衣櫃里發霉吧。

淡淡的花香飄過了自己的臉頰,在自己的床邊,有著一只精致的水晶瓶。

一朵純白色的海芋靜靜展示著自己。

冷總裁走了近,情不自禁地拿起了那朵花,湊在鼻間聞著。同時,也在花瓶下見到了一張小小的卡片。

‘珍重。如果……你會回來的話……這朵花,原本是朵白色的……算了,不重要了。’「我收到了,謝謝。」冷總裁低聲說著,回復這張卡片的是一顆清透的眼淚。

回到趙逸英的房里,冷總裁把所有他能見到的、趙逸英可能會帶走的東西都收到了自己身旁,然後才在沙發上躺了下來。天曉得,他幾天幾夜沒有睡意了,然而不曉得為了什麼,現在他竟然好想閉上眼楮睡一覺!

不行!如果他趁機走了呢?為什麼這個重要的關頭,自己反而堅持不下去了?

不可以松懈下來!他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好亮……冷總裁皺著眉頭、別過了臉,想要躲避著陽光。然而,一個翻身,他卻滾落了沙發!

天!

冷總裁驚了醒,連忙跳了起來。

身上披著的薄被掉落在了地上,冷總裁看著腳邊的棉被,好久好久都無法說話。

再度看向了四周,所有趙逸英會帶走的東西他都帶走了!

「天啊!我要殺了我自己!」冷總裁抓著頭發,卻是總算曉得要打電話。

「國際機場?我想請問趙逸英先生坐幾點的班機?……我是費比爾斯˙法利納!……不,我是冷軒智……對!環X演藝公司的總裁!」

在服務員努力道歉以及慌亂查詢的空檔,冷總裁繼續抓著頭,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地、在房里慌亂踱著步。

請不要,請不要這麼殘忍。他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一個小時後登機……你再說一次?真的還有一個小時!?」冷總裁簡直是用吼著的。

快啊!

冷總裁切斷了電話,匆匆忙忙地跑向門口。經過桌上時見到了一封署名要給自己的信,也是匆忙抓了就走。

「出租車!」冷總裁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同樣塞給他一大把的鈔票。

「一個小時內趕到機場,每提早一分鐘我多給你一千。」

「放心!全國的交通警察也追不到我!請綁上安全帶,我們出發了!」司機把鈔票踹在懷里,用力踩了油門。

趁著空檔,冷總裁拆開了信。首先看見的,是一枚白金戒指。微微閃耀的交織戒面下,里層的地方,刻著一行小字︰Myforeverloveand

faith,MydearModigliani.

Fabius‘我很抱歉,忘了把它一起寄給你……當我發現自己還戴著它時,是在看到你睡在沙發上的時候。這枚戒指燙得讓我幾乎不能自己。當我寫這封信的時候,你還睡得好熟。你為什麼回來呢?……算了,不重要了。我想,這是上天注定的吧,我們注定要以這種方式分手。這對我們也未嘗不是件好事,當你睜開眼楮時,我就必須要說出傷害你的話語。就這樣吧,請允許我最後的親吻,這將是最後一次了,我保證。珍重。

趙逸英’

最後的簽名,有些模糊。就像是讓一滴眼淚暈染了開來。

冷總裁看著信,總覺得眼前的信紙也模糊了起來。

究竟會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他的愛人遠離?

「客人,機場到了。」

「謝謝。」冷總裁哽咽地說著,隨便塞給了司機一把鈔票就下了車。

「……我可提早了五分鐘而已,這位客人怎麼這麼大方。」司機喃喃說著。

「我想請問趙逸英先生坐哪班的班機……是,我是冷軒智。」

盡避眼淚已經無法自制地掉了下來,冷軒智還是冷軒智,而服務人員還是敬畏地指著一個方向。

「第三登機口,先生。只剩三分鐘就要登機了。」服務人員擔心地看著冷軒智。

「謝謝……」冷軒智咬著牙說著,接著就走向了第三登機口。

吵雜的機場像是在瞬間就靜寂了下來,隨著冷軒智的走過,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他身上、停止了話語。

‘飛往法國、七九九班機,請延遲十分鐘登機。’服務人員使用對講機低聲說著。‘是的,這里是服務櫃台,因為有特別的原因,請延遲登機。’‘八成是哪個高官在路上塞車吧。’同樣也接到消息的機長,對著自己的副機長打趣地說著。

‘他不就是……’幾個乘客還在排隊登機,然而見到了冷總裁,發呆得連自己小孩在拉自己都沒注意。

第三登機口,服務人員正對乘客解釋著延遲搭機的理由,而趙逸英……他所思思念念的人,用著微笑響應著服務人員。

「不要緊。」趙逸英說的話字字清晰地傳到了自己耳里!

「啊!先生!」驚訝于奔跑起來的冷軒智甚至跳過了自己的行李,一個婦女驚喊著。

從遠而近的奔跑聲得到了趙逸英的注意,趙逸英回過了頭,遠方奔來的冷軒智卻讓他反射性地只想逃開!

「不要逃走,趙逸英。不要留下任何的遺憾。」賽德抓住了想要逃離的趙逸英,低聲說著。

「事到如今又有什麼好說的!」逸英對著賽德吼著。

「放開他!」跑到兩人面前的冷軒智氣得揮拳,賽德哀嚎了一聲,甚至被擊倒在地。鮮紅的血從捂著鼻子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你夠了沒有!」趙逸英對冷軒智吼著,連忙扶起了賽德。

冷軒智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兩人。

「這是第二次了……」賽德低聲說著,接著在冷軒智沒注意的時候,同樣也是還給了他一拳!

「唔!」冷軒智同樣也是被擊倒在地,極度的痛楚讓他捂著鼻子,鮮血同樣地流了出來。

雖然扶著賽德,趙逸英還是回頭看向了冷軒智。

「痛死我……你跟他先說清楚,我去洗把臉……」

「賽德……」

「去吧去吧,花不了你幾分鐘。」賽德揮著手,于是趙逸英放了開他。

「不用你惺惺作態!」好不容易站了起來的冷軒智,對著賽德的背影喊著。

「……先把血擦一擦,來。」趙逸英遞過了手帕。

看著趙逸英,好久好久不曾見過的趙逸英,冷軒智只想緊緊抱著他。然而,盡避他現在說話的聲音還是跟以前一樣溫柔,但是熱情、愛,他都感受不到!

「不要走,留下來。我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跟你說!」冷軒智哽咽地說著。

人群漸漸地聚集了過來。

「……別在這里說,太多的人。」趙逸英說著。「等我到了法國,我會把通信的地址寄給你。」

「不要,現在說,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冷軒智喊著。

「現在不走,我才一定會後悔。」趙逸英冷靜地說著。

「逸英,你不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道司˙法利納搞的鬼!」

「……誰?」

「道司˙法利納,他現在的名字是道司˙賽德!」

「……夠了嗎?」趙逸英反而笑了。「夠了吧……」

「不,你听我說!邀請你去米蘭、接著用你來折磨我,就是他的目的!他的情人讓法利納家族害死了,所以他也要用同樣的方法來報復!他奪得你的信任,分開我們,到了最後,他還自導自演了一出戲!」

「你說的是那場火?」

「……你也曉得?」

「我當然曉得,我差點就要在睡夢里迷迷糊糊地被燒死。」趙逸英面容嚴肅地說著。「我被下了藥,本來要睡到死亡,最後賽德查了出來,是新來的女僕受了你母親的賄賂。」

「……我母親?」

「醒醒吧,你的眼楮難不成總是見不到事情的真相?你的母親為了你,什麼都做得出來。法利納家族的手,沒有一雙是干淨的!要不是賽德安排好了一切,我無法活著逃出意大利。要不是賽德,你就已經死在了火場里!」趙逸英抓住了冷軒智的肩頭,泣不成聲。「我怕了、我倦了、我累了!我的愛人,幫著自己的母親,無知的縱容等同犯罪!我一步一步地退讓、一步一步地容忍,我總以為有一天你會回頭!但是,我看著你一步一步爬高、一步一步奪得尊榮,我就曉得,一切不會再回到從前了!那段日子,我簡直無法呼吸,你曉得嗎,賽德帶著我去,我親眼見到一個女人把錢交給了吉普賽的孩子!而那個女人……就是你的秘書。我的心都碎了,都碎了!我拚命說服著自己,不會是你、不會是你!但是,我又說服不了自己,因為你母親為的就是你,而你在我‘死’後不到一個月就向一個女人求婚!」

「不是的,你誤會了,你誤會了,逸英。」

「……我想你不曉得,賽德一直一直不斷地說著你的好話,說服我相信你是無辜的,你仍然是我以前的冷軒智。他騙了我,他說服我把離婚證書寄給你,他說你急著用,而你已經曉得我沒死。我寄了信,過了三天我才驚覺自己上了當,因為我听到服務生要經理接法利納總裁的電話!既然你已經收到了東西,為什麼還要打來,我有很深很深的疑惑,我逼問著賽德,他才坦承自己撒了謊!」

「騙我!賽德會這麼好心!」

「你要我說幾次,軒智……我之所以會回來,還停留這麼久,不是為了等你來見我。是賽德,他要我做事有始有終,我曉得他的目的,可是我也不忍心拆穿他。我順著他的意思回來了,只想趕快離開。然後,賽德故意訂五個小時以後的班機,讓我在機場多等了四個小時!」

「左一句賽德、右一句賽德,賽德是聖人、賽德是好人,趙逸英,不要因為你現在對他著了迷,就一直說他的好話!」

啪!

很痛的一個巴掌,打在冷總裁的臉頰上,打出了冷總裁的眼淚,也打出了趙逸英顫抖的話語。

「不、要、侮、辱、我、的、愛。」趙逸英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

「……你說過會愛我一輩子……」捂著臉頰,冷總裁哽咽著。

「我沒有說謊,即使是到現在我還是……」最後的話語無法說出口,趙逸英轉過了頭,就要去拿他的行李。

‘最後一次通知,飛往法國、七九九班機的乘客,請趕快登機。’「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不要走!」冷總裁緊緊從背後抱住了他。「不要走!母親已經死了,我們還能從頭再來!」

「……是啊,她終于死了……我已經是唯一的選擇。」趙逸英冷冷說著。

‘最後一次通知,飛往法國、七九九班機的乘客,請趕快登機。’「你答應過的,你答應過的……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能帶我回去……」冷總裁低聲說著。「你要遵守你的諾言,逸英,帶我回去,帶我回家!回去原來的地方,回去一年前的今天。你只是趙逸英,我只是冷軒智……」

「……其實,我一直等著的,就只是這句話。」

趙逸英轉過了頭,對著冷軒智低聲說著。

「可是,你一直到了現在才說,不覺得已經太晚?」

「我不覺得。」冷軒智抬起了頭說著。

看著冷軒智,趙逸英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

「……你不覺得自己太過霸道……」

「我還是不覺得……」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如果你敢走,我就要站在飛機前方,留下我的愛人……」

飛機已經起飛了,然而還是少了一個乘客。

周遭的人來來去去,趙逸英還是看著面前的冷軒智。

他真的可以相信嗎……「你說過,會一輩子陪在我身邊……」冷軒智的聲音即使是在嘈雜的機場大廳,還是十分地清楚。

「許下的諾言,不可以就這麼輕易地放棄!」

「……我不要。」

這是趙逸英的回答。

「不是只屬于我的,我不要。」

「我一直都是啊,逸英……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冷軒智伸出了手。

「帶我回家,逸英……我一個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于是,當公主重回光明的國度,我則選擇隱身于黑夜之中。」飛往法國的班機上,道司˙賽德抽著煙,看著遠去的機場喃喃說著。

「我早說要加這一句,趙逸英就不會一天到晚抱怨自己沒有台詞了。」

「非常抱歉,先生,飛機上禁止吸煙。」

「喔。」賽德捻熄了香煙。

「不過,真是令人懷念……睽違了將近半年的尼古丁啊……」賽德聞著紙煙,低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