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債品 第四章

書名︰抵債品|作者︰時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清晨時分——雞初啼,「冷軍府」上下的僕役們都忙著。

竹丹心坐在大廳上,眼眶泛紅、像是哭過般,下人們也不敢多問什麼,只是匆匆走過他的身邊。

‘決人。」這時,祿榮來到竹丹心的面前叫了聲。

竹丹心沒有回應,只是呆呆地看著地上。

「夫人。」這回祿榮放大聲量。

「唉!」听見有人在叫他,竹丹心這才回過神來,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啊!

祿管家……」

「夫人,你還好吧?」見竹丹心魂不守舍的模樣,祿榮關心的問。

「沒、沒什麼。」

「是嗎。」看他不想說,祿榮也不好再問下去。「夫人,該準備出發

了。

「好。」

他習一站起來,一個重心不穩竟倒了下去.幸好冷傲眼明手快地將他一把抱住,不然他肯定跌趴在地上。

「謝、謝謝你。」還以為是祿榮救丁自己,竹丹心趕緊道謝。

「你還好吧廣冷傲關心的問。

看見抱住自己的人是誰時,竹丹心像見到瘟神般,馬上伸手將他推開。

「我沒事,不需要你的關心。」還無法站穩的他,用手抵著小桌子、

支著自己。

「你……」見他一臉倔強,冷傲不禁有些火大。

竹丹心不理會他的怒意,只是對一旁的祿榮說︰‘祿管家,你可以

扶我一下嗎?」,真要他自己走到門外根本不可能,所以只好拜托人攙

扶他,但是他絕對不讓冷傲踫他。

「這……」祿榮一臉為難。

望著彼此,平常他們最多也只是斗斗嘴而已,沒想到昨天的事竟

會將氣氛弄得如此僵,望著冷傲,竹丹心可以感受出他的不悅。冷哼

了一聲,冷傲不悅地轉身離去。見狀,祿榮不安的喊︰「老爺!」

「祿管家,不好意思,可以扶我出門嗎?」

「啊!好的,夫人。」

見他一臉想哭的表情,祿榮也不敢再說什麼,趕緊扶著他出了大門,門外已有數名將領等候著。

祿榮將竹丹心扶上馬車。

這時冷傲走到他的身旁,望了他一眼。

「到東北前給我換上男裝。」說完後,冷傲便離開了。

「換男裝?」竹丹心重復了一遍他的話.而後低頭看著一旁的衣服,輕笑了一聲。「我不會讓你如意的。」

不久後,大批的人馬出了城門,往東北前進。

夜幕低垂,空氣中透著一股不平常的氣息,一道道人影在白雪紛飛的樹林里晃動。

有二個戴著面具的人站于一塊石頭上,似乎在等人。

這時,十幾個人影蜂擁而來,這十兒人奔至戴著面具的二人面前,便恭敬地跪在地上。

「祭司。」來者恭敬的叫著。

「事情辦得如何了?」被稱為祭司身邊的小孩開口,

「再不久就能到手了。」其中一位回答說。

「是嗎?」

「不過……」那人遲疑了下。

「別吞吞吐吐,有話就說。」雖然只是個小孩子,可是說起話來卻相當有威風。

「是,似乎有人感覺到了。」那人趕緊說。

「哦!知道他們派誰來查嗎?」

「目前還不清楚。」

「那就快查,叫密探自己小心點,要是事跡敗露,就叫他以死謝罪。」

說完後,那群人便離開了,只留下戴面具的兩人。

「那人不會自裁。」被喚為祭司的人以相當有磁性的聲音說。

「是的祭司,那個密探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小孩恭敬的回答。

看著雪,祭司伸手接著飄雪。

「組織不需要這種人。」

「是。」

經過漫長的路途,冷傲帶領的軍隊終于來到冰天雪地的東北邊界。

一路上,竹丹心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靜靜地待在車內。就算冷傲抽空來看他,他也總是將他拒在簾外。

找好營地駐扎下來、整頓好後,冷傲來到竹丹心的帳包內。

他一走進帳包,只見竹丹心用厚厚的棉被將自己包得密不通風。

靠近床邊,他輕聲叫著他。

「丹心,你還好嗎,」

這一路行來,他都未再和他說話,出門時鬧得那麼僵,都過這麼久了,他還在生氣嗎?

竹丹心沒有回答他。

「還在生氣嗎?都來到這里了,還在鬧脾氣,快起來吃點東西,听隨從說,你已經好些日子都吃得很少。」

才剛整頓好,冷傲就听見隨從們好奇的談論著竹丹心,這個難得出現在全是男人的軍隊中.唯一的「女人」。

早叫他換回男裝,可他卻為了跟自己斗氣,不肯換下女裝.一路上,冷傲已被將領們好奇的目光與疑惑的問題燠死了,而竹丹心可好,他就只待在車內,把所有的問題都丟給他。

見竹丹心躺在床上,還是不肯說話,冷傲有些生氣的拉扯著棉被。

「起來,我都這樣求你了,你到底還要怎麼樣?」

「不、不要……」竹丹心有氣無力的說。

「喂!你怎麼了?」听見他的聲音,冷傲著實嚇了一跳.沒想到他這麼虛弱。

彼不得他是不是還在氣自己,冷傲強扯下他的被子。不看還好,一看只見竹丹心滿臉通紅、臉色發白、唇邊帶紫。

「不要理我。」竹丹心虛弱地拉著已被掀開大半的棉被。

「你怎麼了?」冷傲緊張地抱住他的身子,將被子重新盞回他身-亡,而後用手觸模著他的額頭。「怎麼這麼燙,生病了也不說?」

他實在很生氣,為何竹丹心要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

「走開,別踫我,你這個大冰塊……」天冷加上發燒的關系,竹丹心委屈地哭得如淚人兒一樣。

「別哭。」見他哭得梨花帶淚,他不禁心疼。

「我恨你,為何要我來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我……我很怕冷啊便他冷得牙齒打顫,全身也不停的顫抖著。

「什麼?」緊抱著他的身子好為他取暖,冷傲這下才知道原來竹丹心死都不肯來是因為他很怕冷。「你真傻,為何不早說呢?」

「你、你這大冰塊根本不听我說……」

竹丹心說著說著,因為忍受不了天寒地凍的天氣而昏了過去。

「可惡……有人在外面嗎?」

帳外的小兵馬上跑了進來。

「是,冷將軍有何吩咐。」

「快傳軍醫來。」

接到命令,小兵不一會兒之後便帶了軍醫過來,在軍醫的詳細診察後,寫了張藥單。

「這些藥用三碗水煮成一碗。」

小兵接過藥單後便離去,軍醫轉身來到坐在一旁的冷傲面前。

「怎麼樣?」冷傲緊張的問。

「冷將軍請放心.他只是受了寒,加上心中郁氣不散才會如此,只要放松心情,吃上兒服藥就成了。」軍醫見他如此緊張便笑了笑,要他寬心。

「是嗎?那就好。」听完,冷傲這才松了口氣。

「那小的先下去了。」

「嗯。」

等他走後,冷傲來到床邊,伸手撫模著竹丹心的額。

「都病成這樣了,你還這麼倔強。」對他的行為,冷傲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望著竹丹心發白的臉,他心疼地說︰「這麼怕冷嗎?’

在竹丹心的唇上輕觸一下後,冷傲離開了帳包。

稍晚才來的言翔羽一下馬便听說竹丹心病倒了,他二話不說地就來到竹丹心的帳包。

一進去,他便見到正在喝藥的竹丹心,他趕緊上前關心。

「丹心,還好吧?」

「啊!」正在服藥的竹丹心一見言翔羽到來,馬上將藥碗丟給一旁的小兵。

「翔羽。」

他高興地想起身,卻被官翔羽制止。

「別起身,看你臉還這麼紅,染了風寒了?還燙著呢。」他模了模竹丹心略燙的額頭。

「嗯!沒法子,我的身體就是這樣。」竹丹心喘著氣,雖然言翔羽不讓他起身,但他還是勉強坐起身來。

「怎麼,難道你不願來東北是這原因?」听他這麼說,言翔羽才明白,原來竹丹心是怕冷而不願來此。

竹丹心點點頭,將身體依偎在盲翔羽的胸膛。

沒錯,從小我就怕冷,有次爹帶我到下著雪的地方,結果我因為受不了寒冷而病了大半年,從此爹就不敢帶我來這種地方了。」竹丹心回憶著小時候之事,那時他差點沒了命。

「為何不早說呢?」

「嘔氣加倔強羅!」說著,竹丹心淡然一笑。

「何苦呢,要是你把這事說了,冷傲絕對不會逼你來此。翔羽伸手為她將被子拉好。

「我自討苦吃嘛!」

「真是,都病成這樣了還開玩笑,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你要冷傲拿什麼賠給你爹?」言翔羽溫柔的撫了撫竹丹心柔軟的發絲。

「我爹可能會哭上好一陣子吧。」望著遠方,竹丹心說得很淡然,可是他的內心卻感到憂傷。

「怎麼了?」看著表情憂郁的竹丹心,言翔羽想起了那個也有著這種傷心眼神的紙深晴。

那哀怨的眼神就好像從前的紙深晴,言翔羽加重力量抱住竹丹心,心底有種說不出的心疼,但這並不是愛情,而是友情。

「對爹來說,我們這些孩子只是抵債品嗎?」竹丹心的內心一直對此事存疑,講到這里,他的眼淚不禁落了下來,他用手環抱住闢翔羽的腰。

「丹心。」言翔羽拭去她的淚。

他只知道「君子園」中所出之人皆為上品,可是對園中的詳細情形他並不了解,更不用說是園主與他們如何相處了,他唯一知道的是,園主所有的孩子全是他收養回來的孤兒。

「對不起,跟你抱怨這些,可能是我病了的關系吧,才會這麼多話,真是不好意思。」竹丹心很少與外人說君于園之事,可是沒想到竟會對言翔羽說,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別這麼說,你肯和我談,表示你當我是朋友不是嗎?」

「嗯,除了似炎之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竹丹心誠心地道。

言翔羽看了下窗外的天色。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還病著,記得要多休息。」

「嗯。」

為竹丹心蓋好被子後,言翔羽便離開了帳包,白雪紛飛,黑夜籠罩了大地。

冷傲的來臨,為已顯敗勢的邊界防守帶來了精銳部隊與充足的草糧,所以軍中將領們為了迎接他而擺了筵席。

坐于卜座的冷傲飲著酒、听著其他將領的奉承之詞。

「真是太好了。只要將軍一來,這場仗一定打贏。」

「就是說啊!冷將軍可是有全勝將軍的封號呢。」

大伙兒你一眼我一語的說著。

可一旁的邊界將領關士策卻冷眼旁觀地看著人稱不敗戰神的冷傲。

從竹丹心那里過來的言翔羽,看著喝得酪酊大酢的大夥兒不由得搖頭.他走到一臉不高興的冷傲身邊,二話不說的坐了下來、拿起一杯烈酒便飲了一口。

「你不是早就來了,為何這時才出現尸冷傲一飲而盡杯中物。

「你好像不關心你的夫人啊!」盲翔羽嘲諷的說。

「你什麼意思廣冷傲不解他為何要如此說。

「你倒好,在這里飲酒作樂,丟她一人在房中病著,你知不知道,你強行要她來東北,差點要了她的命。」

「他和你說了什麼尸知道他由竹丹心口中(暑到一些消息,冷傲內心雖緊張,可表面上卻故作輕松的問。

自翔羽看他如此,不由得想逗弄他一下。

「怎麼,想知道嗎?」

「不說也無所謂。」知道他在戲弄自己,冷傲不想被耍。

「你還真是冷得可以,難怪丹心叫你大冰塊,真是—點也不為過。」這下官翔羽可真佩服竹丹心的先見之明了。

「出言侮辱將軍可是要判軍法的。」冷傲又喝了口酒,不在意地笑說。

「我不隸屬于你吧!」

「是沒錯,可是現在在這兒你說誰是主子呢?」

,(你威脅我。‧言翔羽為冷傲倒了杯酒,︰算了,不玩了,每次你都︰這麼冷靜,真想看一次你慌張的樣子,不吊你胃口了,你知道她怕冷嗎?」

「知道。」要不是竹丹心病得迷糊了,無意問說出這件事,可能他現在還不知道吧廣我之前不知道他很怕冷,要是早知道,我也不會強要他來。」

「還說呢,你這行為差點要了她的命你知不知道?言翔羽將從竹丹心那里听見的話告訴冷傲。

「是這樣啊!」听完後冷傲非常自責,想到差點就害竹丹心送命,他不知為何感到不安。

「你們兩個人都倔,要是能各讓一步不是很好嗎?也不會摘成現在這種局面。」

冷傲低頭沉思了一下。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

‘雪狐之衣。」

「什麼?」言翔羽大叫,引得所有人全看向他。

這時.一個喝酢的將軍跌跌擅撞的走了過來。

將領叫得那麼大聲是怎麼了?來一杯吧。」那人醉言醉語地舉起手中的酒瓶要育翔羽喝。

‘壞,設什麼,你喝就好。」

言翔羽的話剛說完,那人就醉得倒地不起了。

兩人望著將士們醉的醉、倒的倒,內心感嘆著,這怎麼打得贏敵人呢?要是敵軍現在攻來,他們肯定立刻輸。

「唉!這樣真的能贏嗎?」言翔羽不禁嘆息。

「贏不贏在于我不是嗎?」冷傲非常自信的說。

「是啊!差點忘了皇上的不敗將軍。」

「別說笑了。」冷傲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幫不幫?」

「幫,怎麼會不幫呢,不過你號稱大冰塊,何需那保暖御寒之物,該不會……」言翔羽語帶保留的說。

「別猜了,就是你所想的。」

「是嗎,沒想到你還挺有心的嘛嗔是難得,記得你對琴絲也沒那麼好過。」

他月兌口而出的話讓冷傲臉色大變。

「別在我面前提她。」冷傲怒吼道。

「對不起。」真是糊涂,他竟然在冷傲的面前提起那個女人。言翔羽連忙出聲道歉。

冷傲沒再開口,只是起身走了出去。

夜幕低垂,沉沉的黑暗籠罩著大地。此時,一道白色身影飛奔著,來到冷傲駐守的營區中,在其中一個帳包的停下。

著白色衣服的神秘人發出一種特殊的聲音,帳包內的人不久後便走了出來。

「怎麼,有事?」帳包內的人悄聲問道。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而後鎖著來人入帳。

「組織接獲密報,已有人被派來查此事,你要小心點,如果泄密,你就以死謝罪。」來人恭敬的說。

「知道了,是否知道派何人來查此事?」

「不知,組織要你查明。」

「難道會是他?」這時,他回想起前幾天才來的冷傲。

「你懷疑何人?」

「冷傲,他才從京師前來,說是為了鎮壓邊界的入侵民族,可這等

事應該不需要用到他才對。」

「要是他,那可就麻煩了。」。請組織再派人手給我。」

「怎麼,又死了?」

「不知怎麼地,他們就是無法突破最後那道關卡。」

「小的會請示上級派人支援,祭司要你暫時先不要輕舉妄動。」

「知道了。」

那人走後,帳內之人陰沉地笑道︰「以死謝罪,哈!你以為我會乖乖听話嗎?

我可不想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