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 第3章(1)

書名︰第三者|作者︰秋水|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回到醫師辦公室,程允玠月兌下白袍,掛在入門處的衣架上,他走到白己的座位,摘下眼鏡後,整個人滑坐在椅子上。

他頭靠著椅背,輕團雙眸。每每在會議後,他總要花上一些時問平衡心情。

醫師這個身分是他小時候的夢想,那時候的自己時常跑醫院,讓爸爸媽媽費了不少心力,他想著只要自己成為醫師,魷能醫好自己,所以他懷抱著那祥的抱負,一路努才下來,也考上了醫學系。當他以為就這麼一帆風順時,一場急癥又因醫生廷誤用藥而讓媽媽就那麼走了,那時,他多麼痛恨白己當時的無能為力。于是,他的抱負里多了遺憾,卻也讓他更積極,總想著他哪日成了主治醫師,絕對要對息者細心仔細。

然後,他從實習醫師到住院醫師,總位院醫師,最後真升了主治醫師,他完成了他自小的夢想。但曾幾何時,這個已實戲的「夢想」,帶給他的卻是疲倦多于快樂?好像只有在看見那些小患者對他露出純稚的笑靨時,他才會感到快樂潛足,或是看著他們蹦蹦跳跳的出院,他才能領受到邢份成就感。

他無意和蕭聰義針鋒相對,偏偏對方什麼事都沖著他來,他念在對方曾經教導過他,念在他是意馨的叔叔,能忍他便盡量忍下,但若對方真過火了,他也不會不吭聲。他無法隨著一個人的情緒和喜好去做事,有些觀念和做法必須修正,就該修正,畢競醫師這工作,還是得以病患為優先考慮。

其實無須防他的,他對科主任一位沒有興趣,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往後也不會有。他的目標只是讓需要他的患者得到最完善的照護而已,畢競,這才是身為一個醫師的最根本。一個連小病也醫不好的醫師,就算坐上了主任的職位,那又如何?

辦公桌上的電話陡然響起,他張眸,伸臂抓起話筒。

「允玠,有空嗚?」略尖但刻愈柔峨的嗓音。

「意馨?」他看了下桌上的小時鐘。「我剛好有一小段休息時問,你這時候戀麼有時問打電話過來?」不是應該還在學校嗎?

「跟你一樣,我現在空堂啊。」蕭意馨在那端嬌嬌笑著。身為醫院院長獨生女,卻對醫護工作毫無興趣,她甘願在學校教英文,也好過整日忙碌不堪、壓才又大的醫院生活。

「嗯。」他坐走身子,視線落在桌面上的相框。

那是他們交往第一年在學校拍的服片,意馨是語文系的。偏爾他會想,自己擁有這張面龐算不算幸運?從以前到現在,多半是女孩子主動追求,他沒對誰花過心息,以前忙著念書補習,沒怎麼想過追女生的念頭,現在連休假的時問都很少,更不可能在這上頭花心息。

他甚至也忘了第一次見到意馨是在什麼時候,只知道她後來常常出現他身邊,也常嚷著要追他,次數多了,他們也真的在一起,然後一直交往到現在……幾年了?他對于女孩子計較的「時問」沒有概念,什麼認識幾周年對他來說並不實際,感情穩定就好,他求的不過如此。

只不過,他和意馨這樣算是穩定嗚?他們時常爭吵,他進醫院工作後,見面次數少了,而一見面也幾乎都在爭執,他最近甚至覺得自己很疲倦時,竟沒有人可以傾吐相陪,像個沒有女朋友的男人。醫院里多數同事羨慕他有個院長女兒當女友,但誰能相棺他和女友個性愈來愈不合,思想也念來愈有差距?若是可以,他真希望意馨不是院長的女兒,或許他們之問不會這麼常有爭執……

「允玠,我們很多天沒聯絡了,我找你,你都不在辦公宜,也不回我電話,怎麼現在听見我聲音,也感受不到你的喜悅?你不想听見我聲音嗎?」蕭意馨哀怨說著。

「我……只是有點累。」他兩指正揉著眉心。倘若這時候意馨不是這樣在電話中質問,而是給他一個擁抱,或是幫他揉揉肩頭,是不是比較好呢?他輕嘆了聲,他和地都交往那麼久了,只要穩定下去就好,他何必想這些?他有些不懂自己這從未有過的近似抱怨的情緒。

「我也累啊,哪個人工作不累?我還不是一有時間就想著找你,可是你總讓我找不到。」蕭意馨抱怨完又道︰「不然我讓爸爸把你的門診時間調動一下,別讓你接那麼多病人,多讓你休息,你說好不好?」

他愣了下。他從不在意每天都有門診,也不在意病人多到時常超出用餐時間,他的累不在這上頭,怎麼意馨會無法領會?他的累在于厭倦了那些馬屁文化,在于那些他覺得無聊透頂、別人卻樂此不疲的斗爭,比方她叔叔。

「不用,我不想靠特權。」他淡淡開口。

「什麼叫靠特權?你是我男朋友耶。」蕭意馨揚了尖嗓。「你就是這樣,難怪得罪我叔叔,我剛也才听說你又和他吵起來,為什麼要這樣呢?反正科主任一位退早會是你的,你何必和他正面沖突?再說,醫生之間門派、經驗、資歷等等包袱,本來就比其他行業都嚴重,你不要理他就好嘛。」

他瞠眸,不可置信。「怎麼連你也以力我是為了科主任那個職位?難道在做法上有疏失,或者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實踐對,我都不該提議嗎?」

見他像有動火的征兆,蕭意馨軟了聲音。「……,別這樣,我沒那個意思,我知道你很優秀也很認真,叔叔他怕風頭被你搶去,才會事事找你麻煩,你就為我忍一忍嘛,反正等我們結婚後,科主任一位又算什麼,你遲早也會是院長對不對?那時,想怎麼整治我叔叔都由你啊。你現在和他這樣對上,我也很難做人,大家都會傳得很難听,你總要顧著爸爸的面子嘛,一邊是女婿一邊是親弟弟,他幫哪邊說話都不對啊。」

程允玠握著話筒的五指緊了緊,他幾個沉沉吐息,像在壓抑情緒。

「我們不聊這個。」蕭意馨就此打住,聰明地轉了話題。「下星期三我生日耶,我打算在家里辦派對,你一定要來,我好想你。」

他繃著臉,翻了下班表,隨即平聲道︰「下星期三不行,我要值班,你和你朋友玩得開心就好,禮物我會在那之前送到。」

「值什麼球?你和人換班啊,全醫院又不是只有你一個醫師,那些實習的和住院醫師都跑去哪了?為什麼要你值班?你都主治醫師了,不是可以不用值班的嗎?生日一年才一次,你不陪我過,那有什麼意思?」蕭意馨又激動起來。

「意馨,班表不能任意變動,這早安排好的,我臨對要改班的話,上哪找人換我的斑?值斑不能只有住院醫師,也要有隨對候命的主治醫師在,我想你不會不明白。」他不能否認,意馨的大小姐眸性,他也有難消受的對候。

「不管不管,反正我就是要你到,下星期三晚上八點,要是沒見到你出現,我就和你分手!」喀啦一聲,她掛斷電話。

分手?程允玠看看話筒,揉揉發痛的額際,這千金小姐還真是……他沉沉嘆息。

見程允玠經過護理站,黎礎盈抱著一疊病歷,追上前去。「程醫師?」

程允玠驟然停步,背上隨即一道不大的沖才撞上來,三番兩次的經驗讓他想也不用想,他迅速回身握住對方手臂,穩住她身軀,他黑眸淡淡,沒什麼表情地瞅著她。「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嗎?」

「……」搗著撞疼的鼻子,她無辜地迎試他。她明明有好好走路啊,是他突然停步不動,她才會來不及煞車撞上去的,她也不願意嘛。

「什麼事?」他故意忽視她眼中的埋怨和無辜,看著她手中那疊病歷。

「要請你簽名。」她把一疊病歷遞出。「這是昨天出院的病歷,住院醫師整理好了,今天早上一定要送出。」

他不發一語接過所有病歷,走到前頭的椅子上落坐,抽出胸前口袋的筆,徑自看起病歷。沒有問題的,他隨即簽上他的名字。

黎礎盈索性在他身側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等候他的同時,她一雙美目隨意轉著,轉啊轉啊的,也不知為何就轉到他寧靜專泣的側顏上。

他眉很濃,眼鏡沒戴上,可以將他密密長長的眼睫毛看得一清二楚,她記得他的瞳仁是墨邃幽深的,大部分對候很清冷,像冷卻的冰晶,他的鼻梁秀長而俊挺,那張常拉成一直線的薄唇是淡淡的顛色,唇型算漂亮,但總吐不出令她愉悅的話。

他神情恆常淡然,不怎麼熱切,就如映在湖面上的星影般淒冷,但一面對小患者對,卻又cue。柔得如月華般,是那麼延緯不絕聲他確實出色,尤其是那獨特的清冷氣質,難怪魅辦無邊。

她看啊看,月歇神緩緩下移,然後看著他握筆的手,有力地簽下自己的姓名。像他這麼冷「又硬眸氣的人,居然沒有埋怨要簽那麼多的名字?她以為他會冷冷地吐出怨慧「就像其他主治醫師一樣。她每回追著主治醫師要簽名對,總會遇上抱怨不停的,說他們多類又多忙,但想不到他倒是很認分,每一個需要他簽名的地方都沒有遺漏,毫無任何埋怨。

「我臉上有什麼?」他頭也不抬,看著病歷,從方才開始,便覺兩道咬觸教目光在他臉上探燒,他習以為常,但被一直看著確實有幾分不自在。她真對他有意?

「咦?」她孤疑地靠近他,端詳他常是冷唆的臉龐。膚色是健康的淺麥色,肌膚緊致,沒什麼細紋,男人的臉能干淨到這種程度,真讓人羨慕。「什麼也沒有呵。」

「那你為何一直盯著我看?」他又在另一份病歷上簽了名。

「一直?」她眨眨眼,憂然大悟,圓圓臉瞬間熱燙一片,紅潮從面頗蔓延至白暫頸項。「沒、沒什麼啦,只是覺得你為什麼不抱怨要簽這麼多次名字呢?」

他頭未抬,手也未停。「抱怨就可以不簽了嗎?」

「吃,一直、是都要簽位。」她干笑兩聲,荔枝核般的圓眼眯成兩道新月。跟這種人說話,真的很累耶。

見他不再說話,她也閉上嘴巴,只是一直注視著他的筆跡。真意外呢,他的字不難看,她發現醫生雖然都很會念書,但很多醫師的字丑得和鬼畫符一樣,他的字跡例是有他的風格。

「程允玠,你還不認識這三個字嗎?」她坐在他身側,那頭一回被她撞上對的淡淡甜果香不住飄來,她臉蛋偏向他這方,呼出的熱氣撩拂著他,他心口無端端感覺異樣,忍不住出聲暗示她別再這麼靠近他。

她聞言,大眼孤疑地瞅了他一眼,她怎麼可能不認識他的名字?「認識認識認識!程醫師大名鼎鼎,醫術精堪,佛手仁心,診斷仔細,這整個醫院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她仙笑兩聲。

他似是冷哼了聲,卻不知為何覺得她那毫不掩飾的狗隨行為例頗有趣,並未令他反感,這是罕有的經驗。他薄唇淡淡掀動,慢吞吞開口︰「怎麼醫界的馬屁文化也開始在你們護理人員間風行了?」

她微微一愣,才紅著臉細聲辯駁︰「才不是什麼馬屁,我是實話實說,雖然我對你沒什麼特別的好感,你連听見病人往生的消息都能

無動于衷,還不準我哭,可是學姊說你是個很認真的醫師,我後來也這麼發現啊。」

他握筆的手略停,稍稍側具看她,像在評佑她話里真假和她真正用意。

「干嘛這樣看我?我說實話也不行嗎?還是程醫師比較喜歡被拍馬屁?」她被他沉沉的眼神看得頸後一寒。

他沒作聲,緩緩收回目光,在最後一份病歷上簽上名字,然後將筆置回白袍胸前的口袋里。

順著他手指的動作,黎礎盈又泣意到了他胸前的另」針。她發現那些另」針都相當可愛,她每次看到的都是不一樣圖案,但都是同一個當

紅的卡通人物,看來他似手也很了解孩子們的喜好?

「程醫師,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那個海緯寶寶的胸針哪里買的?」

「海——」他稍愣,隨即低首看向自己的胸口,再抬碎看著她。

她的一雙大眼直瞅著他胸口,就如同前幾回遇上她一樣,看得夏不轉楮,而別針後就是他的繡名——她注意的是胸針?

瞬間,他憂然大悟——原來她不是對他的名字和人感興趣,是對他胸口的海綿寶寶有興趣?莫名的,他突覺好笑,笑自已先前那份自

以為是的想法,然後競也發現自己就這麼突然地對身側這名女子,起了一種近似好感的情緒。

「呃——」她雙目膛大,孤疑地看著他。他在微笑,從眉眼到唇畔,都帶著淡淡的、含蓄的笑意,軟化了他嚴唆的五官線條,整張面龐

看上去柔軟生輝,電力十足。

那雙從來都沒什麼。表情的黑眸,在日光燈管照耀下,竟也沫出讓人心動的光影。她暗嗦了聲,偏過面容,再不敢看他?一有點糟糕

呢,她居然也開始欣賞他出色的外型了,會不會到最後,她也成了護理站程醫師粉絲團的一員啊?

「你喜歡的是海緯寶寶?」他斂了笑意,但五官仍是柔軟的。

「唔嗯。」她用力點頭。「因為很可愛啊,我有空都會看這部卡通呢,非常好笑吧,有對候被一些醫師凶得莫名其妙,很難過,回到家就會想看海緯寶寶,看完笑完就不那麼難過了。」她點頭的對答,頗邊垂落的發絲跟著晃了晃,有一種青春的可愛氣質。

程允玠長長吐息,讓那因忙碌而煩悶的郁氣吐出後,把病歷交回她手中,他看著她,表情似笑非笑,薄唇輕輕牽動︰「你剛才那實話實說的內容里,還少了一項——程允玠還是個冷面的醫生叔叔。」他微低首將胸前的海綿寶寶胸針解開,放在她暫置腿上的病歷本上。

回頭,意外看見她用那雙荔枝核般的黑亮眼珠子直盯著他瞧,兩頰還邃著淡淡的香桃色,菱唇微微張著。「喜歡的話就送你吧,念在你那時那麼認真在那個孩子手上作畫的分上,順便讓它幫你加持一下,讓你被其他醫師凶的時候不會太難過。」

黎礎盈眨眨翹睫,菱唇微顫,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一雙本就亮且大的眼楮膛得像牛眼。所以,她那天在病房和高太太她孫子的對話,全讓他听了去?那對的他可是沒什麼。表情,沒想到他听了之後還能將情緒隱藏得那麼好??這人真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心機了啦!

見他仍是似笑非笑的神態,她圓臉漲得通紅。「我、我、我——我先回去工作了。」她拿起胸針,把腿上的病歷抱在胸前,猛地起身。動作微慌。朝他扮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後。匆匆跑開。

他看著她跑開的嬌小背影,馬尾在她身後左宕甩動,劃出可愛的弧度,他看著看著,嘴角竟也緩緩劃開淡淡彎弧。

細細想來,這小護士其實散漫得很可愛。無法否認的是,第一次遇見那麼莽撞又掉眼淚的她對,他對她確實無好感,之後幾次相遇,

他對她印象還是散漫,他甚至懷疑迷糊的她怎麼有辦法在病房工作。

之後幾次回診,看見她耐著性子和不肯配合的小病人周旋,無論那些病童怎麼耍性子,她從沒動過氣,總是甜甜地笑著,用那甜甜的脆聲緩慢地喊著「小、朋、友——」,她像是還刻意拖長語音似的,帶著幾分撒嬌意味,最後小病人當然臣服于她甜甜的笑番下。

對于她那些表現,他除了感到意外,也不得不開始對她改觀。坦白來說,她是個負貴任的護士,散漫歸散漫,卻沒忘面對那些小患者時,該有的愛心和耐心。

她在和患者的爸爸媽媽講解注意事項,細心又詳盡,稱得上是個有在求進步的護理人員夕她,?一口袋里的PHS在此刻響起,終止了他少見的出神狀況。

他收斂心神,一面接起PHS,一面起身離開。

轉身之前,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目光在不遠處的護理站多停留了幾秒鐘。

位處市區的精華地段上,商業大樓林立,程允玠的車子停在一揀不顯眼的私人的住宅前。才一下車,那扇不銹鈉大i}已緩緩滑開來,

他看見門後一部熟悉的高級房車正發動著。

後車窗降了下來,探出一張略看年紀,面貌端正,透著學者氣息的臉龐。

程允玠走近,微微彎腰且恭謹稱呼對方︰「院長。」

「你來了?一定是一整夜沒睡吧。辛苦你了,意馨還在里頭慪著氣呢,那孩子就是任性了點,小對候被寵壞了。」蕭聰明笑了笑,又道︰「我先去醫院,你遷去安慰安慰她,她眸氣拗,你多擔著點。」

程允玠微微一笑,目送車子離開後,轉身進入早有外籍佣人等候在大門邊的屋子。「小姐在她房間,哭很久了。」外籍佣人在他走過對,以流利國語告知。

「謝謝你。」他換上室內拖鞋,經過玄關,然後一路上了三樓。

才走到她房門前,就听見里頭傳來嗚咽聲,他一嘆,敲了房門「意馨?」

里頭的哭聲驟然止歇,但房門未有動靜,他再敲了下門板。「意馨,我知道你在,那我自己進去了。」告知後,他隨即轉開門把,兩人總是交往多年,還有什麼事沒做過呢,就算撞見她在換衣服之類的畫面也不用擔心。

才踏進她房里,合上門後轉身時,一顆枕頭毫不客氣朝他扔來,他像早已預知她所有反應動作似的,準確且穩穩地接住那顆枕頭。

他看見他的女朋友坐在床沿,哭紅的眼兒瞪著他。他抱著枕頭走近,將枕頭置回床上後,坐在她身側並輕樓住她。「真抱歉,剛值完班,所以現在才過來,你別生氣。」他邊說邊從口袋構出一個粉色心型盒,放到她手心。「生日快樂。」

蕭意馨看也不看手心里的物品,用辦一拋,心型盒踫了牆」後落地,一顆心被拆成對豐,戒指滾出。

程允玠看著那枚離開心型盒的戒指,濃眉兜攏在一塊,先不論戒指的價錢,那意義可是非同一般。他知道他昨晚沒來參加她的生已派對是他不對,但他也非故意不出席,他深知她眸性,早準備了戒指送她,雖不是正式求婚,例也有想和她安定下采的意味在,而她卻是看也不看一眼?

「意馨,你知道我有班,確實走不開。」他視線緩慢移到她淚涅的面容上。

「你哪一天沒有班?我上星期就告訴你,就是要你把時間挪出來啊,你明明可以找其他醫師代玻的,為什麼就不肯那麼做?」蕭意馨尖聲嚷嚷道︰「就算不找人代班,你也可以待在這里,等有事再趕回醫院也還來得及呀︰」

「意馨,你明知這里離醫院有段不短的距離。」他試著和她講道理。

「醫院又不是剛好會在你待命的對候才有事,就算有狀況也還有住院醫師在,」她站起身子,俯視他。「反正在你心里,病人永遠比我重要就對了?」

「這不能比較的。」他仍盡可能軟著聲嗓。「意馨,你應該比任何人更了解醫師這個職業的辛苦和為難,我們一路走來,不是都這樣在過生活?生日年年有,明年一樣可以過的。」

「明年?我看除非你不做醫生,否則我每年生日都等不到你幫我慶生!」

程允玠的黑眸漸漸沉寂,語聲冷了幾分。「那麼你想我怎麼做?」

見他眉目低沉,聲線漸失溫柔,蕭意馨深知那是他將動氣的前兆,她一臉委屈地癟嘴,兩管淚落下。「我只是很想你嘛,你自己想想,我們多久沒約會了?多久沒一起去看電影了?我等不到你已經很難受了,你還那麼凶——」

他沉沉一嘆,伸臂攬住她。「我沒凶你,我只是希望你體諒我。你想去看電影嗎?我回去看看班表,休假時帶你去看。」

她瞅他一眼,嘟著紅唇。「是真的才可以講,不要隨隨便便答應我之後,又做不到。」見他臉色微微一變,她雙手突然攬抱住他脖頸,然後湊唇吻上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