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終身職 第7章(2)

書名︰寵妻終身職|作者︰白翎|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很痛嗎?」待護理師離去之後,他問了聲。

「是不會很痛啦!」她抬起被貼了透氣膠帶的手,「只是針插在身體里的感覺很惡心,想到就覺得怪怪的。」她假裝打了個寒顫。

他被她逗笑,「你別一直去看它就好了。」

「說得簡單,又不是你被扎。」她睨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沒被扎過。」

「欸欸,我是病人耶,你干麼一直跟我爭。」

「好好好,我閉嘴,我不說了。」他舉起雙手,作勢投降。

那樣子讓她也露出了微笑,像是一股暖流輕輕拂過她的心頭,令她胸口一縮,罪惡感再次涌上。

笑容漸漸從臉上淡去,她避開了他的目光,道︰「那個……你要不要先回公司?我一個人在這里不會怎麼樣。」

「沒關系,我今天就算不進公司也無所謂。」他聳聳肩,又補述了句,「除非你嫌我礙眼,這就另當別論了。」

「倒不是礙眼啦。」她苦笑了聲,顯得有些為難,「就像你知道的,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老是對我這麼好未免太不公平,我希望你別再繼續——」

他伸手過來,以指抵住了她的唇。

她噤聲,瞠著眼楮看著他。

「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他輕聲細語,柔情萬千。

瞬間她有些鼻酸,視線也變得模糊,她不懂,為什麼自己的正牌男友連他的一半溫柔都不到?

他看見了她眼里的波光,輕撫著她的頗頭。「闔上眼楮睡一下,好嗎?」

她身體一縮,避開了他的手。「別這樣,你會害我被說是移情別戀的女人。」

「那很好啊!」他笑笑地說道︰「那不就是我的目的嗎?」

她無言的白了他一眼,翻過身去不再搭理他。

兩個小時之後,點摘拔除,她帶著藥單來到大廳等待領藥。

期間陳佑祺的手機震動了三、四次,似乎每回都是辦事的樣子,她看了看他,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喂,你真的不用回公司嗎?」她略皺眉頭,「我已經好很多了,自己坐公車回家也不要緊。」

听她這麼說,陳佑祺吁了口氣,笑道︰「你這麼不信任我?」

「……啊?」她不解。

「一天不工作不會怎麼樣,我可以Handle得過來,你為什麼這麼不信任我的能力?」

「那是因為我看你好像很忙——」說到一半,她知道辨不贏也勸不退他,干脆作罷。

「算了,隨你便啦,反正你是老董的愛將,公司肯定沒人敢刁難你。」她悻悻然撇過頭去,盯著大廳里來往的人流發愣。

突然,她在掛號櫃台前看見了那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頓時僵住,全身的血液像是凍結了。

吳登豪。

她張著嘴,意外男友為什麼會在這里,下一秒,她親眼目賭他單手圈在一個年較女孩的腰際上。

這景象令她的世界像是沉進了幽暗的大海,耳邊的吵雜喧囂全被隔離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陳佑祺察覺了她的不對勁。

「怎麼了?」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人來人往,他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麼,只是依稀覺得她是在盯著某一對男女。

他一怔,某個想法閃過腦海,難道對方是……

「你幫我拿藥。」她突然把藥單塞到他手上。

陳佑祺本能地接過手,看著她起身離開。「喂,你——」他急忙跟上,「你要去哪?」

黃詩昀沒說話,只是悶不吭聲地跟在那對男女後方,面無表情卻臉色慘白。

陳佑祺見狀沒急著說什麼,而是靜靜地與她並肩而行,心里略知一二,她跟著那對男女一路踏上了手扶梯,來到二樓的診區。

看著吳登豪親昵地摟著對方,縴細的手不自覺握成了拳頭,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在微微發顫,內心卻不停安撫自己這一定是誤會,她強壓那股想要走過去揍人的沖動,直到看見那兩人居然走進婦產科,理智啪的一聲,斷線。

她一個箭步上前,一副要殺進診間的模樣。

「別——」陳佑祺立刻擋在她前方,伸出結實精壯的手臂拉住她的手,將她抓了回來,「不要這麼沖動,先觀察一下再說。」

「觀察什麼?」被人強拉了回來,雙頰因憤怒而泛紅,她撥開頰邊的發絲,激動道︰「那個女人我認得,不是他姊姊也不是他妹妹,更不可能是他媽,你要我觀察什麼?」

他靜了靜,她說得有理,「總之先等一等吧。」

他低下頭,嘆了口氣,雙手按了按她的肩,「或許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

雖然他私心希望是,這樣他便可以順理成章把這個女人佔為己有……

「好,我等。」她雙手環抱胸前,走到角落挑個位子坐下,死瞪著診間的門板。

十分鐘後,那對男女走了出來,女方手上多了一本媽媽手冊。

黃詩昀見狀倒抽了口氣,腦袋一陣暈眩,幾乎昏倒。

吳登豪背著她愛上別人也就算了,居然已經把人家的肚子搞大,她真好奇那該死的混蛋打算什麼時候才要向她坦白。

她起身跟了上去,陳佑祺依然跟隨在側,一路跟到了地下室的美食區。

吳登豪與女人隨意挑了個位置,黃詩昀則是坐到了他們背後。

此時此刻,她忍不住諷刺地笑出聲,原來自己的存在對吳登豪而言形同空氣,她都跟了將近半個小時,他卻從來察覺。

回憶這幾天來的掙扎與愧疚,她現在只覺得自己傻到了極點。

突然,身後的女人無預警地迸出哭聲。

「嗚……怎麼辦……」女人抽抽噎噎的,好不委屈。

「乖,你先別哭,事情總是有辦法解決。」吳登豪柔聲安撫對方。

老天,那溫柔的語氣是她從來沒有享受過的福利,黃詩昀沉痛地閉上眼,逼自己深呼吸。

陳佑祺看著她緊蹙的眉頭,忍不住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仿佛是在告訴她——你還有我在。

她緩緩睜開眼,輕勾唇角,強顏歡笑。

「怎麼解決?你要我拿掉我們的孩子嗎?」女人的語氣開始顯得激動。

「傻瓜,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然呢?早就叫你跟她攤牌了,你卻一直施,這不是擺明不想負責嗎?」接著又是一陣哭天搶地,「我真搞不懂你,明明都說不愛她,可是你還是……嗚……」

「好好好,你別哭了,你現在肚子里有小孩了,要好好照顧你的身體才行啊……」吳登豪因她的眼淚而手忙腳亂,口吻更是溫順,心慌地哄著。

見女人止不住哭泣,他又道︰「乖,別這樣,大家都在看你了,不然我今天晚上就去跟她提分手好嗎?你先別哭。」

听到這里,黃詩昀再也吞不下這口氣。

他要他的小情人不哭,但是她呢?他有沒有想過她的眼淚算什麼?她氣憤地站了起來,轉身出現在吳登豪面前。

「不用晚上,老娘現在就在這里,你提啊,你快提分手啊!」

吳登豪愣住,顯然受到極大的驚嚇,女人則是張著嘴,似乎也被嚇著了。

陳佑祺坐在原處,揉揉眉宇,暫無任何行動,雖然明白她這樣做只會讓她自己哭到更大的傷害,可她需要將她的憤怒發泄出來,她需要一個出口來讓自己解月兌。

「你……你怎麼會在這?」

「我怎麼會在這?」黃詩昀嗤笑,指著自己,「我吐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你忙著跟你的小愛人打得火熱,還好意思問我怎麼會在這里?」

旁人看見騷動,紛紛投來好奇的眼光,令吳登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滿臉淚水的女人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推了推他的手。「喂,你說啊,你干麼不說話,為什麼不跟她說清楚?」

吳登豪輕咳了聲,他抬起頭,迎上黃詩昀那幾乎可以殺人的目光,道︰「就像你看到的,她已經懷了我的小孩,我沒有辦法繼續跟你逢場作戲下去。」

「逢場作戲?!」她驚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話,「你說我們兩個人的關系是途場作戲?吳登豪,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這兩年來,她竭盡所能扮演一個不哭不鬧,溫順體貼的好女友,不管他工作再忙,再怎麼冷落她,她一句怨言都沒有,換到的居然是這四個字,這讓她情何以堪?

「哼!」吳登豪冷笑,完全不認為自己有錯,「別說得好像你很委屈,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只是看上了我總編輯的頭餃?」

「……啊?」她皺著眉,瞠目結舌。

這家伙在說什麼鬼話?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嗎?」他往後一靠,雙手環抱胸前,「你算準了我這兩年有機會當上社長,只要能騙我跟你結婚,以後你就可以舒舒服服當你的社長夫人,不是嗎?」

她啞口無言,拳頭幾乎就要揮出去了。「吳登豪,你這神經病,為了把你劈腿的行為合理化,你真的什麼都說的出口啊!」

「注意一下你的嘴巴,小心我告你公然侮辱。」

「你!」她氣不過,手一揚起,巴掌就要呼出,細瘦的手腕卻在空中被人穩穩抓住。

「別,不值得。」他在她的耳邊低聲安撫。

那一瞬間她像是終于有了依靠,頓時松懈下來,眼淚隨之撲簌簌落下。

她的眼淚讓陳佑祺心一震,怒火嫉起,回頭目光森冷地瞪著吳登豪。

「你要告她?歡迎來告,但是別怪我沒警告你,我會讓你身敗名裂,賠到傾家蕩產。」

無端冒出個男人,吳登豪愣了愣,而後想起了這張臉。

「啊……我認得你。」他不懷好意地笑出聲,神情滿是不屑,「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女人可以忍受男朋友一直加班還不聞不問,原來你早就背著我搞上別的男人。」

「吳登豪,我到底是欠了你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她意欲掙月兌陳佑祺的束搏,卻被他緊緊鎖在懷中。

她再也無法繼續堅強,猛地推開陳佑祺,掉頭離開現場,她不想再看見那對狗男女,更重要的是,她不甘心讓他們看見自己的脆弱。

她忍不住失聲痛哭,腳步愈走愈快,突然一個外力扣住了她的手臂,使勁將她拉回,下一秒,她已經跌入一個厚實的胸膛里。

那是一股既教悉又陌生的男性氣息。

陳佑祺把著她移至安全門內,讓她哭個盡興,不必承受那些來自陌生人的目光。

他抱著夢寐以求的女人,心里卻糾結至極。

是,他的確是希望她可以跟那個男人分手,可是見她如此難過,他卻又矛盾地希望她可以不必承受這一切。

「噓……別哭了,我在這里……」她壓抑的低泣聲像是利爪撕扯著他的心髒,他輕柔的撫著她的發絲,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額頭,軟聲道︰「別哭了,你這樣連我都想哭了。」

「你很可惡,為什麼不讓我揍他……」她帶著濃濃的鼻音質問。

「傻瓜,不值得,你以為揍人不會弄痛自己嗎?」

听了,她逐漸冷靜下來,收起眼淚,離開了他的懷抱,看見他的胸前被她哭濕了一片,心生尷尬。「抱歉……你的衣服……」

「小事,那不重要。」

見她停止哭泣,陳佑祺一直緊窒的胸口這才放松了下來,他忍不住伸手觸了觸她冰涼的臉頰。

「想回家了嗎?」

他的掌心傳來熱度,她不自覺地閉上眼,蹭了蹭他的手。

她想,自己或許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指責吳登豪,曾幾何時,這個男人已悄悄闖進了她的心里,更精確來說,他從來就沒有被她遺忘過,只是她的倔強與固執讓她不肯承認這一切。

「嗯,回家吧。」她露出了疲憊的神色。

是該結束這場鬧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