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男摘桃花 第3章(1)

書名︰型男摘桃花|作者︰綠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三年前

他們就是人家說的青梅竹馬,因為家住棒壁,從小玩到大,很自然的彼此熟稔,就算是長大了,知道要分男生女生的差別,也有點晚了。

文致熙知道她什麼時候初經來,她則常常在冬天很冷的夜晚偷溜到他被窩里睡覺——他們有專屬的暗號,貓咪叫兩聲、小狽叫一聲,文致熙就要去開門迎接她進門。

可惜,時間會過、年歲會長,還是有些事會改變,即使她不喜歡——

「為什麼打架?」童俐人故意放重力道上藥,讓手臂有傷口的人抿緊了唇。

她一听到消息,盡避知道這堂課的教授愛點名、超難搞,還是蹺了課回家,且如她所料,他在她房間,等她。

真不懂,好好一個公司老板的獨生子,小時候也是品學兼優,兩人幾乎是在同樣的環境成長,甚至念同一所大學,偏偏,他就是變了樣。

身邊多了一堆狐群狗黨,逃課打架是家常便飯,更夸張的是,現在開始有人喊他「老大」。

「沒什麼,手癢。」文致熙不把自己的傷口看在眼里,卻輕手替她將散落的長發撥到耳後,徒手拭掉她額上的汗。「你跑回來的啊?」

「是啊,如果不是你的怪毛病,我用得著這麼急?」他很怪,就算傷口流的血夠她寫一封文情並茂的家書,還是堅持不去醫院,只讓她做點簡單的處理,所幸,這些年來他小傷不斷,大傷倒沒有,難怪那些毛頭認他做老大。

「不用這麼趕,死不了人。」說完,他又徑自低低的笑開。「我知道你有多擔心我,不用急著來表示。」

「想得美。」童俐人細心的將紗布沿著他的手臂,一圈一圈纏上。「我是怕你在我房間流太多血,你知道我膽子小,不喜歡看這種血腥的畫面。」

「是喔,你這麼小的膽子,不曉得是怎麼度過每個月親戚來訪的時候?」一看手臂的傷口處理好,文致熙站起身,轉了轉脖子、伸展一體。

「親戚?」收拾著醫藥箱的童俐人想了好一會,接著,毫不猶豫的抬腳踩他的腳背。「低級鬼!」

連哀嚎一聲都沒有,文致熙彈了她的額頭一下。「什麼低級?我是關心你。」

她力道好小,不痛不癢的,氣呼呼的女圭女圭臉顯得更可愛。

「我不用你關心這個啦!」伸手撥開他的大掌,她意識到還有一件事也變了,他不斷長高,現在只有他彈她額頭的份了,不公平!「喂,你頭低一點,你欠我一次彈額頭。」

他不彈,她還差點忘了,兩人上次打賭對門的陳清雅喜歡巷尾的吳智同,他賭是,她賭不是,重點是,她贏了一次彈他額頭的機會。

這個白痴,她好幾年前就看出來陳清雅喜歡他了。

「我不喜歡跟人低頭,不然你站上來彈。」他抬起兩只手臂,作勢要讓她當扶手,讓她踩在他兩只腳背上。

童俐人毫不猶豫的踩上去,但一站上去才發現受騙了,「可惡,你這卑鄙小人!你這樣轉圈圈,別說我沒辦法彈額頭,我等會都暈了。」他居然一點都不把她的重量當一回事,在木質地板跳起類似華爾茲的舞步,更沒想到他還會跳舞。

「我先教你這個,這比彈額頭更重要。」

「為什麼?」她覺得能彈他額頭也很重要。

「我不希望我以後的新娘子在婚禮場合跳舞的時候,一直踩到我的腳。」他無所謂,但她一定會羞愧的嚷嚷著不嫁他。

聞言,童俐人的臉蛋紅了一片,輕啐,「誰說要當你新娘子了?我可是很多人追的,你不知道吧,今天資工系的學長跟我告白喔。」

「喔?」眼楮一眯,但他隨即笑開。「這麼有種,怎麼不先來拜碼頭?告訴我他的名字。」

資工系的啊……應該是上次那個寫了情書差點被他折斷手的家伙吧?哼,以為他今天沒去學校,明天就不能折他的手嗎?媽的,找死的白痴!

「才不要。」她又不是不了解他,剛剛用學長代替就是不想讓他找別人麻煩。

「說到這個,你給我一點空間好不好?除了你打架沒空之外,我們這麼大了,上下學、做什麼都在一起,不好吧?」

況且嚴重的還不只這樁,他臉長得凶,也常常莫名瞪著她身邊的朋友,老說人家對她有企圖,從小到大,每次她身邊的人被他這麼一瞪,就知道要跟她保持距離,害她一點自己的生活空間都沒有,知心朋友更是少之又少。

「你不喜歡?」臉色沉了下來。

「不是……」只是想要平衡一點,偏偏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他截走了。

「那不就好了。」他的唇角笑開,像是剛剛的話題不存在。「來,繼續,左腳、右腳、左腳……」

「你真的很霸道,都不听別人講話,我又不是你真的新娘子!」想到他的確沒跟她告白過,童俐人就氣得狠狠踩他兩腳,左腳、右腳、再一腳,愛跳大家來跳!

文致熙照樣不痛不癢,不過有點搞不清楚她在氣什麼。「誰說你不是真的新娘子,俐人,你忘啦?你很小的時候就答應嫁給我了。」

「你誘拐兒童還敢說?」說什麼嫁給他就有好多糖果拿,誰知道嫁是這個意思,正常小孩都嘛會乖乖點頭。

「干麼說的這麼委屈?之後哪次你跟我要糖我沒給?」當然她小時候常蛀牙也是他害的,因為他老是偷渡糖果給她。

每次被他媽發現都會罵他害童媽媽難教小孩、害小俐牙疼,但他們都不懂,他是為未來鋪路。

「哼,希罕勒,用糖果騙新娘你羞……嗯,是不是你家電鈴響了?」他們兩家近到有時候電鈴按久一點,兩邊都能听到,況且現在他們倆房間陽台的窗戶都開著。

「好像是,我去看看。」

童俐人一離開他的腳背,文致熙就往房門口走,只是他才走沒兩步就被她拉住。

「你現在在我家耶!你要從我房間走出去,然後去開我家大門,然後跟你家的客人打招呼?」這樣不嚇到客人才奇怪,如果還遇到認識他們的朋友,更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他聳聳肩,「有什麼關系,這樣比較快。」

「不行。」她把他拖到使兩人房間幾乎相連的陽台邊。「給我從陽台爬回去你的房間,從你家大門接客!」

「麻煩。」嘴巴念著,他還是乖乖爬回去自己房間。

「文致熙你小心點,手有傷還記不記得?」看他用受傷的手單手撐著跳過陽台,童俐人差點嚇得心髒都跳出來了。「我警告你,要是像上次一樣滲血了,我不會幫你重上藥,你就流血到死好了!」

噙著笑,他擺擺手,離開他自己的房間,也離開她的視線。

看人走了,她先將陽台的窗戶關上,把房間里的窗簾都拉上,才換下T恤牛仔褲,穿上較休閑的棉T短褲,把長發梳成一束馬尾。

奇怪,如果不是什麼太重要的客人,文致熙應該會再回來敲窗戶,如果是要進文家作客,也該會有點聲音吧?難不成人還站在門口?

敵不過好奇心,童俐人走到房間里對著街道的落地窗,故意不把剛剛關上的窗簾拉開,而是拉開一角窗簾看文家的門口。

只見那里站著一個女孩,她可以很肯定女孩對面的人是文致熙,因為他們太熟悉了,就算只看見模糊不清的背影,她也認得出來。

至于女孩,因為近黃昏的陽光打在臉上,教她看不真切,不曉得對方長什麼樣子,不過看身形高挑縴瘦,皮膚很白,應該是個漂亮女生,可惜了,她看不到兩人說話時的神情,不然就能猜猜是什麼事。

對了,她房間在二樓啊,應該能听到吧?因為太好奇,她又將落地窗開了一點縫隙,想听清楚兩人在說什麼。

「……這樣啊,沒關系,我知道了,我只希望……」

女孩的聲音很輕,又或許是她房間在二樓,所以听不清楚的關系,雖然童俐人還是努力專心的想听清楚,但後面的話就听不見了。

「嗯,我回去了。」文致熙的聲音。

女孩點頭,卻出其不意的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一個親吻,而他沒有推開。

「今天謝謝你,為了救我害你傷,我很擔心,看你現在手沒事就好……」女孩的聲音愈來愈低。

童俐人輕輕的關起窗戶,腳步有些不穩的走回自己床邊,背靠著床沿、蹲坐在地,神情有些茫然。

那個女孩跟文致熙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他跟對方這麼親密,也沒有推開她?

今天謝謝你,為了救我害你受傷……

說什麼因為手癢才打人,根本是在騙她,明明就是英雄救美嘛!說什麼要她當他的新娘,根本是幼時的玩笑話,他只是在逗她,難怪……從來沒跟她告白過!

哼,沒關系、沒關系的……她也沒當真,況且,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肯定被他管得死死的……沒錯,文致熙是個討厭鬼,一個害她沒有社交圈卻打算自己交女朋友的討厭鬼!

童俐人愈想愈生氣,卻一點罵人的心情都沒有,只有淚水不听使喚的大滴大滴滑落。

叩叩——有人敲她陽台的窗戶,她知道,是文致熙,但她不想理他。

「俐人——」

沒錯,是他的聲音,自從她長大也沒他高之後,她就孩子氣的不準他叫「小俐」,說是他的詛咒才會害她比他小只。

「俐人——」手指敲響窗戶的聲音繼續響起。

「別吵,我想睡了,你走。」她用力的抹掉眼楮跟臉頰上的淚水,低低咳了幾聲,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听來有哭音。

「不對,童俐人你給我開門,告訴我你在哭什麼?!」這次,他是用拳頭敲窗。

「快點,你再不讓我進去,我就打破窗戶!」

煩死了,每次都這樣,不管她怎麼偽裝,他都能看出或听出她的情緒,但她怎麼就這麼笨,會看不出他長期的逗弄?

再次用力的抹臉,知道他向來說到做到,她只好站起身,拉開陽台的窗簾,接著把窗戶打開。

一看到她紅透的眼楮,文致熙雙眼冷了幾分,語氣十分不悅。「你在哭什麼?我才去開個門沒多久,你就變這樣?」

二十分鐘,他明明就去了二十分鐘,哪是沒多久?

童俐人心里不高興,轉過身,窩回床上,拉高被子。

他走到床邊,一把拉開被。「不要耍任性,你到底怎麼了?」

「煩死了,你跟我什麼關系?為什麼我樣樣都要跟你報告?」她口氣也開始不好,用力扯回自己的被,翻過身背對他。

「你現在才問跟我什麼關系?我給你的糖都吃哪去了?」他單腳跪在她床上,硬是要把她的身體扳正,一面對面才發現,她又掉淚了。「告訴我,哭什麼?我幫你解決。」

她用力想甩開他的鉗制,偏偏力氣不敵,但愈是這樣她就愈是覺得委屈。

「我說不關你的事,你听不懂中文嗎?你又不是神仙,難道什麼事情都能解決?」

「我能,只要你願意說,我就可以幫你,我……」

「我失戀了。」

到一半的話被打斷,好一會,文致熙才皺起眉,不解的看她。「你說什麼?」

趁他松懈,她順勢推開他的手、躺回床上,一樣背對著他,「我剛剛接到電話,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我失戀了。」

「你胡說八道!我怎麼沒听過你什麼時候有喜歡的人了?!」他氣得握緊拳頭。

懊死的,那些覬覦她的登徒子,不是早就被他趕走了嗎?

覺得有些冷,她拉高被,所以話听來悶悶的。「我干麼什麼事都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