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朝嫁暴君(下) 第九章 馴服暴君(1)

書名︰回到王朝嫁暴君(下)|作者︰綠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每個人都在逃,他亦是。

「母妃?母妃?」他哭喊著,四處逃竄的宮人似乎美人看得見他,沒人要帶著他離開著火的宮殿。

轟!一聲聲的巨響嚇得他趴伏在地,殿內到處傳來哀號尖叫聲,有人從他身上踏過,有人從他身旁跑過,就是沒人拉他一把。

爆炸聲不斷地響著,明明到處都著火,宮殿內卻是異樣的黑暗。

他恐懼不已,在一次巨大的爆炸聲後,他發現一切突地安靜下來。

眼前伸手不見五指,他不知該往哪去,只能不住地哭喊母妃,不懂為何母妃沒來找他為何沒有半個宮人帶他走,他像是被遺棄了,獨留在燥熱的黑暗之中,彷佛身在傳說中的煉獄之中。

他很害怕,試著往前爬,試著逃離這一切,突地,他听見一種古怪的聲響,像是什麼什麼東西在燃燒,還未猜中,身上像是被什麼壓住,伴隨著噬人火熱,痛得他尖聲喊著,「來人、快來人!」

火燒得他的背頸好痛!好痛!

在他以為自己要死去時背上的重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柔的懷抱,那人從身後將他環抱住,喃道︰「不痛不痛,一分還天,兩分還地,剩下的都給我。」

誰?是誰?

「與剎,別怕,這月牙玉佩你拿著,這玉佩可以讓你重生……然後我會來到你身邊,我會保護你。」

他想回頭,想知道從身後抱著自己的到底是誰,可惜黑暗鋪天蓋地而來——

華與剎徐緩張開眼,眼前的擺設教他感到一瞬間的陌生,而後想起這是他近澤睿王府的寢房,他……

「醒了?」

同樣如珠玉敲擊般清脆的聲嗓,教他難以置信地回頭,對上那疲憊卻又漾滿笑意的杏眼,他有一瞬間的閃神,好似看見了另一張容顏。

「頭還疼嗎?」她試探地輕觸他的額際。

華與剎怔怔地注視著她,曾經遺忘的童年記憶逐漸清晰。

就在他身陷著火的宮殿時,有個女人救了他,但他卻不知道是誰,甚至宮中也沒有那個人,要不是月牙玉佩就在他手中,他幾乎要以為那不過是夢一場。

而後,他記著她說過的話,心想有天她會來找他。

盡避他未曾見過她,盡避那不過是夢境般的承諾,但當時一無所有的他,一直記著這個承諾,彷佛這承諾能讓他撐過所有苦難,所以他不斷等待,然而卻什麼也沒等到……于是他變得更加扭曲,對這人世更加厭惡,竭盡所能地凌虐王朝百姓。

如今……就在他死後重生,那早已遺忘的話語,在這一刻重新回蕩在耳際。

是她嗎?那個曾經在他最脆弱,幾回在沙場上生死徘徊,依舊教他惦記的人……是她嗎?可如果是她,為何她卻不識得他?

「……王爺?」

他可以問嗎?會不會問了之後,她就消失無蹤?

當初刻意地接近未死的「盛蘭」,是想知道他的重生是否與她有關,如今似乎證明了一切。

他會重生,是因為她在這當頭才歸來,是嗎?他不知道她從何處而來,亦不知未來她將去往何處,但她現在就在他身邊,就在他身邊……

既然如此,他哪兒也不準她去!

不管她為何不識得自己,不管她是如何來到這兒,他只知道她讓他知道,這天地之間,有人在乎他,有人會護著他,他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華與剎徐徐俯前,把臉偎在她胸口,雙手似近鄉情怯般地微微將她抱緊。

竇月芽嚇了跳,然瞧他禁閉雙眼,也沒毛手毛腳,她才婉兒笑著。可不是嗎,她又不是他喜歡的那盤菜,這麼點動作就大驚小敝,簡直是太抬舉自己了。

他會如此,只是想尋求安慰吧?在他昏厥這段時間,她听卓凡提起他的頭痛是當年宮中那場大火造成的,每每發作時總會教他痛得失去理智,近身者莫不被他所傷,而當時才剛成為武舉人的卓凡,亦是在那時被桂皇後召進宮,待在他身旁的。

當時皇上連到坤和殿看他一眼都沒有,而皇後則是分身乏術,得照顧天生病弱的與剴。皇後不在身旁,宮人知曉他並不受皇上看重,自然怠慢,他常在睡夢中痛醒,卻無人隨侍在側。

卓凡心疼他,可偏偏就是藥石罔效,每每發作時,只能想法子讓他喝下麻沸散,至少睡夢中少點疼痛。想著,她不禁對他更加心疼。

難怪他治下嚴厲,原來是其來有自,而他的心或許是從那時開始扭曲的。

輕嘆一聲,小手撫著他的發,望著他像是大孩子般的青澀睡臉,他卻驀地張開眼,那雙在黑暗中依舊熠亮如黑曜的眸,不再冷酷懾人,而是蓄滿笑意。

那笑意不是嘲諷冷笑,亦非要取人性命,而是一種訴不盡的滿足,就像是個孩子終于得到最想要的珍寶,笑得那般滿足,教她頓時心跳加速。

「……天色暗了,我去點火。」她心跳如擂鼓,有點難為情,甚至莫名緊張,逼得她非得做點事轉移注意力不可。

「別點火。」他喃道,將她摟得更緊。「本王不喜歡火。」

「喔……」那場大火肯定在他心里造成嚴重陰影。

可是,他總不能這樣一直抱著她吧,而且他的臉就靠在她的胸口上……她心跳得很快,會被發現的,而且七月了,天氣很熱耶!

「豆芽菜,你心跳得太快了,不舒服嗎?」他突道。

她嚇得抽口氣,干笑扯道︰「沒有啦,因為天氣太熱了。」

「嗯……本王的心也跳得很快。」

「真的?」她覺得他體溫挺高的,兩人還抱在一塊,真不是普通的熱。

「你模模。」他拉著她的手,壓在他的胸口上。

「真的耶……」隔著柔滑衣料,感覺到掌心底下的胸膛有多厚實,心髒強而有力地撞擊著,她驀地發覺這動作實在是……她有點難為情。

「對吧。」他抬眼笑道。

她呼吸一窒。他今天的笑容實在是太罪過了!這笑容饒是她,都有種快要被俘虜的錯覺,要是換作其他笑姑娘,早就被電得昏頭轉向了。

不過,二十三歲……這才是二十三歲的大男孩該有的笑容,那般純粹的喜悅。

相較于他冷血馭下、揚笑殺人的面貌,都要好上太多太多。

「有點熱哦。」她干笑著抽回手。這樣太親密了!

「會嗎?」

「……王爺,要是你覺得舒服了些,不如先起身,我要人備膳。」至少先從她身上退開,讓她自在一點。

「本王不餓。」

「可是得吃藥,所以要墊一下胃……」

「吃再多藥也沒用。」

這事她听卓凡提起過。這十五年來他嘗過百種藥,可全都無法抑制他的頭痛。

「那……至少先讓我下床,我一身都是汗了。」

「本王不介意。」

但她介意啊!可想想她氣喘發作時人家是怎麼照顧她的,她怎能忘恩負義?

「到時候不要再嫌我臭。」沒有一個淑女受得了這種不實的指控。

「會嗎?」他湊向前,嗅著她的頸項。

瞬間,竇月芽覺得自己的心跳像是快要停了。

其實這動作也沒什麼大不了,那時他也是這麼聞,然後狠狠地嫌棄她,要不是她夠堅強,恐怕已對她造成創傷癥候群了。

「本王覺得挺香的。」他喃著,舌忝過她的頸項。

竇月芽瞬間渾身僵硬如石。是錯覺嗎?可是……她真的有被舌忝了下的感覺……

現在是怎樣?他又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疑惑之際,喉間被輕吮了下,教她爆開滿身的雞皮疙瘩。

「你你你……你在干麼?」

「嗯?」那慵懶嗓音裹著笑。「怎了?」

「我才想問你到底是——」未竟的話,被徹底湮沒在口中。

竇月芽瞪大眼,眸里映著他噙滿掠奪意味的眸。她腦袋亂哄哄,被他突來的吻給震懾得忘了抗拒。

他不是同志嗎?為何吻她?

疑惑找不到解答,而他的吻又濃又重,纏著她、勾誘著她、吞噬著她,幾乎教她無法呼吸,直到——

「王妃,王爺醒了嗎?」

武賜三像做賊般,輕輕地推開門,然後頓住。

「出去!」華與剎低吼著。

就在這瞬間的空檔,竇月芽立刻從他身下鑽出,以跑百米的速度奪門而出,一出門她才發現她的衣襟竟不知何時松了,就連肚兜的系繩都掉了!

懊死!這王爺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那廂羞窘罵著,這廂僵硬在門邊,一臉如喪考妣。

「賜三。」

「……奴才在。」那八字眉哀怨地垂到眼角。

「跟本王賭一把。」

「不賭……王爺知道奴才向來不賭的!」王爺要痛下殺手時,那通寶銀不管賭哪一面皆是死!

天地可鑒,他不是故意的!他如果知道房里正忙著什麼,他豈會壞王爺好事?

「那就去把王妃……」話出口的瞬間,後腦一陣痛楚乍現,教他驀地握緊拳頭,抽緊下顎。

「……王爺?」

「算了,你下去。」也好,暫時讓她離開,省得他失去理智傷了她。

方才他瞧見她頸項間有指痕……她雖未提,但肯定是他所為。

「王爺昏厥時,王妃差了大夫診脈,開了方子,藥也熬妥,王爺……要不要再試試?」見他緊閉雙眼,武賜三明白他正隱忍著痛楚。「王妃跟大夫問得十分詳實,也一道研究著方子,就盼即使治不了本,也讓王爺少受點折磨。」

華與剎閉眼未語,武賜三等著,見他遲遲不吭聲便是不喝,正要退下時,才听他道︰「把藥端來。」

「是,奴才馬上端來。」武賜三立刻歡天喜地地離開。

先前見王妃和大夫研究方子,本來要王妃別瞎忙,橫豎王爺不會喝,可如今看來,王妃忙得有理!

照這狀況看來,這還未正式迎娶的王妃,肯定已正式住進王爺的心尖上了。

華與剎靜養數日,盡避痛楚無法徹底消除,但至少就如大夫所說,可以緩解。

然當他清醒時,雖不見她的身影,可是卻嗅得見她身上的香氣,令他加倍想要她待在身側,只是始終等不到她來,而她若來了,又怕他宿疾發作傷了她,于是他難得提筆寫了封信,交代武賜三送去,等了半響,武賜三帶回回信。

他打開亦瞧,唇角傾泄笑意。

「王爺,王妃上頭寫了什麼?」武賜三搓著手,好想知道內容。

「關你什麼事?」他將信平整地收進書案上的木匣里,又寫封信。「送去。」

「奴才馬上去。」能看王爺展笑,他多跑個幾趟都甘心。

然,一來一回地跑了數趟後,他發現王爺的笑容漸漸不見,而且臉色愈來愈沉,害他開始膽戰心驚,王爺看了手中這一封信還登時拍桌,怒問︰「本王問你,你可瞧見是王妃親筆寫的信?」

「是啊,奴才可是在桌邊等著王妃提筆的。」這信到底是寫了什麼?「可奴才見王妃下筆時,心情極好,嘴角笑意不斷啊。」

她該不會跟王爺一樣,笑時總是滿肚子壞水?

「很好!」看他如何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