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們兄弟感情不錯吧？」
「是啊是啊，他是我的好小弟，最近我到哪里都帶著他。」
「是啊，誰叫你是我老大。」
前進站起來給小姐拉出了椅子，這是上流社會的一個禮儀，表示對對方的尊重。那小姐站在錢錢面前遲遲不坐下等的也就是這個紳士一樣的動作。可惜看樣子錢錢對這些禮儀不太懂，于是他只好出手代勞了。
那小姐坐下，經理親自拿過菜單讓他們點菜。
初次見面，那小姐像是做做樣子，只點了很少的一點東西，說自己最近在減肥。錢錢一看菜單，最便宜的涼菜也80元，就一種牌子的茶水便宜50元，于是說自己不餓要了一壺茶水，前進一看，這算什麼？最好的包間，最大的桌子上面就一壺茶水一盤沙拉，真是怪異。
前進看著菜單，開始指指點點。錢錢看著開始冒冷汗。
那小姐看他不對勁順著頭發往下淌汗，于是問。
「前先生您還好吧，您似乎很熱。」
「奧，是茶水太熱了。」
他一說這話，前進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那狠狠瞪著他的眼神，前進就知道某人以為自己要拿錢肝痛了。于是合作的和上菜單。
「就先要這些吧。」
點菜大家都那麼含蓄，可是等菜上了桌子，點菜的前進倒是顯得沒什麼胃口，反觀那兩位，錢錢似乎想要吃回本錢，燕窩魚翅意思意思讓一讓自己吃的比誰都多，那女的，看樣子見過場面，總是找那精華的吃，那一碗魚吃燕窩煲里面真正值錢的就是那金絲血燕的燕窩，一碗里面就那三塊，都讓她挑挑揀揀的夾道自己盤里了。一道菜9000元，賣的也就那三塊東西，看樣子那小姐比錢錢會吃的多。
一桌菜，一大桌最後也沒剩什麼，吃完了吃多了，錢錢站起來。
「不好意思去一下洗手間。」
看他那樣八成吃多了。
前進乘著錢錢出去，叫過了經理。
「今天的花銷都記在我帳上，找輛車子送這位小姐回去。」
「前先生我……。」
那孫小姐似乎不想走。
「很晚了，這麼晚留一個小姐在外面，您的家人會擔心的，我們改日再聯系，可否留個電話給我，我們會再和您聯系的。」
前進的話說得很明白了，真是這女人還想如何，第一次見面就想當晚飯店開房間不成？
人家話說得這樣明白了，孫小姐即使有不甘，也還是留了電話，跟經理出去了。臨走還說。
「一定要和我聯系，我最近都有時間。」
這時候似乎什麼含蓄都放下了，吊個金龜婿的的機遇比什麼都重要了。
「知道了，小姐可以走了。」
這時候前進已經有點不耐煩了。這就是他不喜歡女人的原因，都拿他當金龜婿萬能刷卡機。每一個靠近他似乎都不是因為他這個人。
錢錢回來的時候，房間里就剩下了前進一個，確定沒別人。錢錢往椅子上一坐。
「小子，看樣子我們要留下來刷盤子了，這一桌菜，一萬打不住吧？」
「那小姐走的時候付過了，她說家里有點兒事要先走，因為覺得失禮今天的客她請了。」
「得救了得救了。」
錢錢有點撿到錢的驚喜，立即松了一口氣，而後一轉回頭開始對這前進叫囂。
7
「你小子剛才瘋了吧，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帶了多少錢，還敢要那麼多菜，我是說我付錢，可是你也不用那麼狠宰我阿，我跟你有仇阿？你也不怕到時候你付了錢，我翻臉不還了。」
「不要這樣啊，我也是想給你壯門面，而且我這里有朋友真的可以便宜的，而且最後也沒讓你拿錢阿。」
「那算我運氣好了，遇到一個大方的女人，對了，你就這樣讓她走了？」
「阿，她給你留了電話。」
前進舉起那張小紙條，一下被錢錢搶了過去。
「小兄弟你滿能干的，下次合作還找你好不好。」
「嗯！好啊。」
前進覺得幫著他作掩護的事情很有趣，而且覺得他這人更有趣。兩人給對方留了彼此的手機號碼，相約有這種事再聯系。
前進站起來本要走了，就听那錢錢對外面喊道。
「小姐打包。」
而後就看那錢錢指揮服務員把那只要是還有剩余東西的菜包裝起來裝進袋子里。
「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干麼？」
「打包回去自然是吃阿。」
錢錢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外太空來的，打包回去還能做什麼？自然是吃的。
這一下前進徹底無言了，打包的東西太多，前進還要幫著他拿一個袋子，一出門才想給錢錢打輛車子，被錢錢攔住了。
「我坐公交車。」
前進搖搖頭，他似乎真的很簡樸阿，前進一直把他送到公交車站，車來了，把東西遞給他，看他上車。
鮑車開出去轉過一道彎看不到了，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停在了前進身邊。林秘書走了出來。
「少爺您的朋友走了？」
「是啊，哈哈一個很有意思的家伙。」
前進笑著坐進了車里，林秘書暗暗記下，少爺有朋友了。記下來要調查一下，身世背景，有沒有前科，不良嗜好都在被調查的範圍內。
這件事情過去三天，這一天前進正在給屬下經理級的開會，手機響了起來。
前進一看，笑了。
「林秘書你接下去說吧，我想我要說的事情你也清楚，我有事出去一下。」
林秘書看了看他家少爺，匆匆出去接電話的背景，欣慰的笑了。
看樣子他家少爺是戀愛了，只是那家小姐，家事單薄了一點兒，家里的固定資產才幾百萬。不過少爺喜歡才是主要的。前家需要的不是媳婦的嫁妝，而是前少爺的開心和幸福，畢竟前家最不缺少的就是錢了。
再說讓前進停下出來接的那個電話，是錢錢打來的。
電話接通對面的聲音有點無精打采。
「小子，晚上有時間沒有。」
「晚上阿，幾點？」
「6點以後8點以前。」
「現在幾點？」
「4點30分，再有半小時我下班。」
前進看了看表，看了看會議室的門，那會議7點也結束不了，人家在開會自己這個主持的走了，是不是不太好阿？可是他又很想去見電話對面那個好玩的家伙。
「那好吧，6點見，我哪里去找你？」
「東北巷子里那個大排檔一條街知道嗎？」
「听過。」
「巷子口有一個派出所，就派出所門口見吧。」
「阿。」
「很好找的，就叫東北巷派出所，在大馬路邊上就看到了。」
「知道了，6點見。」
收線，前進有點愧疚的把保鏢留下一個，以告知開會出來後的林秘書他去了哪里，報倍一下免得他爸爸擔心。
另一個跟著他，開車送他到了約會地點。看著那派出所的大門，那保鏢不確定的問。
「少爺，是這嗎？」
前面巷子里亂糟糟的一條街不太像他們這種高級房車來的地方。
「找個不顯眼的地方把我放下就好了，不要讓人看到，停好車你跟在我身後不要靠太近了，不要讓我的朋友發覺。听明白了嗎？「
「知道了，少爺。」
8
堂堂前家少爺，干巴巴的站在派出所門前，偶爾看過財經或是時尚雜志的人覺得他眼熟，可是誰都不敢認都覺得不可能，肯定只是個和前家集團少東張的一樣的窮學生。
6點，錢錢來的很準時。
「小子，等很久了嗎？走先進去吃晚飯，吃完了再說我的事。」
多麼親切的稱呼，巷子里的大排檔一條街也讓他新奇。里面很擠，怕把人擠丟了，錢錢拉著他向里面擠。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很粗糙，代表了他生活的艱苦。
錢錢拉著前進來到了一個賣鹵煮火燒的攤子，看樣子他和老板很熟。
「老板，2大碗。」
「錢錢，帶朋友來吃阿，對了你要不要考慮再回來幫我阿，找了幾個都沒你勤快。」
「算了，我打了三分工，時間有沖突。」
「那就可惜了，想賺外快，就回來找我阿。」
老板轉身忙去了。
「你以前在這里做過？」
「是啊，作了三個月，日夜都要顛倒了，白天還有工作，後來實在扛不住了，就把這個工作辭了，不過賺得很多，一晚拿到的錢和打三份工差不多，小子，你缺錢不缺阿，以後要周轉賺外快，我可以幫你跟老板說說，在這里做幾天。」
「算了，我的工作也是在白天的。」
前進一想體驗生活，也不到這種地方，看看那邊的服務員，那桌的客人才走，趕緊上去收拾碗筷，擦桌子，一轉身另一桌少了復筷子，趕緊去給人家拿，隔壁又一桌要收桌了。簡直是團團轉。
「你看什麼呢？」
錢錢好奇的問。並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這里生意真好。」
「老板手藝好阿，不過這里的服務員都做不長，實在太累了，就這樣要從6點忙道夜里2、3點去。」
「真辛苦，我看那小姐動作很熟練。」
「她是做得最久的，她弟弟得了癌癥，白天要在醫院陪她弟弟，晚上她就在這里打工，這里薪水不是高嗎？再累她也舍不得走。你不會看上她了吧？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下阿，說真的小愛不錯，吃苦耐勞。」
「算了謝謝，對了你多大？」
「24，你的怎麼不吃，我都快吃完了，對了我還沒問過你，你多大了？」
「21。」
「怎麼說我都是你老大，你叫著不虧。」
前進笑了，用筷子攪動了幾下碗里的東西。
「你再攪就涼了，你到底餓不餓？」
「我可以問問，里面是什麼嗎？」
「肥腸，肺頭，肝和面餅，不要告訴我你沒吃過。」
「阿，給你吃吧，我不餓。」
前進一听是豬下水就沒食欲，把碗推給了錢錢。
錢錢連吃兩大碗，吃飽了拉他去了附近的小鮑園，里面靜悄悄的，還沒有路燈，黑漆漆的，只有幾對情侶在樹林中晃蕩，是一個說悄悄話約會的好地方，兩個大男人走進去有那麼點怪異。
兩人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錢錢遞給他一個口袋，前進打開肉夾饃和一瓶礦泉水。
「不吃豬下水，我們在那攤子坐下前你就該說出來的，看我吃，你餓著，有話我都不好意思說了。」
「你很細心。」
前進突然覺得這樣的朋友可以交，最少是個患難時會出手幫你的人，他會注意你的需要，現在女人也很少有這樣細心的了。
9
「吃吧，不要夸我了，你一邊吃，我一邊說了。」
「你說我听著。」
前進拿出了肉夾饃咬了一口，味道還行，沒有大廚做得可口，可是里面有著不一樣的味道，前進把那歸結成友情的味道，那是錢錢特意給他買來的，吃著味道就是不一樣。
「上次那個小姐，留的電話不對，我打了是空號，她有沒有和你說可以在哪里找到她？」
前進低頭笑了，他知道那電話不對，那個孫小姐留了電話怕留錯了核對了很久，而後遞給他，是他把其中3個數作了一點兒小澳動，就是怕錢錢和那小姐直線聯系，漏了他的底。
「她沒說，我也許可以幫你去劇院問問，她要是訂票的那種，可以查到她的地址和聯系電話。」
「小兄弟，我就知道找你一定有辦法，我和你說啊，等大哥我發了，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錢錢靠上來摟住了前進的肩膀，拍阿拍的。
前進靠在他肩膀上看著天上的月亮，要中秋了，天氣有點涼，怎麼沒人告訴他男人的懷里這麼暖的？不討厭還很舒服的，那是友情的關系嗎？錢錢是他唯一一個靠得如此近的朋友。
「找到人，你怎麼獎勵我？」
「要錢的沒有，我請你吃一頓吧。」
「一言為定。」
「小子，你噴香水了吧？味道不錯，下次拿來我也用用。」
「好啊。」
「小子你是不是冷阿，僅這往我身上靠。」
「不好意思，剛才還沒覺得這麼冷。」
「要秋天了，晚上出來多穿點兒，沒人告訴你？」
以前都是車接車送，在車中感不到外面的冷，就是出來，辦工樓里面也有恆溫設備，即使在室外，冷了林秘書就會及時的把衣服拿給他，今天他是自己出來的，都沒注意黑天外面已經有些微寒了。
一件衣服罩在了他身上。錢錢把自己的外套一件皮革的夾克月兌給了他。
「給你穿吧，下次見面還給我，你身體似乎不太好吧？」
「似乎是，我爸爸媽媽很大歲數才生了我，我還是早產，小時候經常生病住院。」
「不錯啊。」
「什麼？」
「你還有錢住院，窮人連住院的錢都沒有，我媽媽在私人診所生的我，折騰兩天差點沒死掉，我小學的時候附近的學校說我跨區縣要交借讀費，家里沒錢給，所以我小學就只好去遠點的學校，那里不用給那個借讀費，上學要坐一個小時車子，自行車，爸爸早上送我去，自己再去上班，我到校的時候很早，一個人都沒有。」
「你家很苦嗎？」
「靠，我和你說那個做什麼，不說那個說起來就不平衡，為什麼別人小時候牛女乃巧克力，我就要啃面包榨菜，所以我媽媽最常說的就是，錢錢以後一定要做個有錢人。」
「對不起，讓你想起傷心事。」
「沒什麼，我沒事就會嘮叨嘮叨的，現在好多了，沒有很多錢，可是生活還過得去比以前好很多了。我現在正朝著有錢人的目標在靠近之中，前景樂觀阿。」
「你會有錢的，應為你有一顆善良的心，相信我。」
前進已經決定不管以後如何，他會幫他，別的不行最少可以給他一個收入良好的好工作，甚至可以分他一套房子。
「你不要那麼看著我，被一個男人那樣看，我會起雞皮疙瘩的。
「老大，要是真有個男人說給一大筆要包養你，你會不會考慮？」
「包養我？我歲數太大了吧。早幾年你和我說我到信。」
「哈哈」
前進搖了搖頭笑開了，他怎麼了，他竟然在想這個可能，包養他，包養一個男人，他想自己一定瘋了。
10
前進回了家，很晚了房間里沒開燈有點暗，坐在夜色中，看著衣架上掛的那件皮革的夾克，他情不自禁的把它取餅來抱在了懷里。
有他的味道，暖暖的，很干爽的肥皂味道。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前進決定這件衣服不還了，第二天一早他讓林秘書照著錢錢夾克的型號買回了一件真皮的夾克。他迫不及待的想約錢錢出來，說要還他衣服。
錢錢追問那女人查得如何了？前進敷衍說正在查。錢錢有些失望，告訴他說最近打工到很晚沒時間，要見面就後天吧，前進約他去第三街咖啡館。那是個很有檔次又不顯得貴氣的地方。
那一天前進帶上了新買的夾克和一瓶香水，他沒忘記，錢錢告訴他喜歡他香水的味道。于是他買了一瓶新的給他。
兩人見面，錢錢還是那樣開朗隨便。而前進卻覺得自己心境不一樣了。
「小子，沒錢還學人家咖啡館見面。」
「這里暖和阿。」
「我們去對面吧，剛下班有點餓。」
對面是一家拉面館，于是乎這樣有氣氛的地方，前進什麼也沒來得及說，就被錢錢拉去對面吃拉面了。
「你最近很忙嗎？每天都拖到很晚？」
「又找了一份工作，晚上6點到9點，一周上四天。」
「你最近缺錢？也許我可以……。」
「借別人的早晚要還的，我不是急需錢，而是在預備錢，交女友很費錢的，你這麼急找我做什麼？不會那女的有消息了吧？」
「恩，我一件一件和你說吧，你的皮夾克我坐車回家的時候弄丟了，于是我又買了一件還給你。」
前進把裝衣服的帶子遞給了他。
錢錢打開一看。
「皮的？很貴嗎？我那件是皮革的，你不用買這樣好的還給我，不值錢丟就丟了吧，不用還了。」
「你拿著吧，按你的身材買的，我拿回去也沒人可以穿，這件是不是皮的我不清楚，我托朋友買的，有打折。」
「你朋友還挺多，既然這樣我就收了。」
錢錢把自己的舊外套月兌下來，當場把新的夾克，商標撕掉穿上了身，還挺合適的。
「這是香水，和我上次用的是一個牌子的，拿去用吧，我家里還有呢。」
「謝了。」
錢錢不客氣的接過來，拿在手里把玩著，很奇特的瓶子，上面還有刻畫。
「你的工作不要做了吧，反正不是長期的固定工作，我讓我表哥給你介紹一個吧？」
「工錢多少？」
「5000起步。」
「開玩笑的，一份比我3份還多，有那好事你自己不去。」
「我在上學，打打零工，找工作也要畢業再說阿。」
「什麼工作？不會是那種吧。」
錢錢鬼鬼祟祟靠近了前進的腦袋問道。
「什麼？」
「賣的，鴨子，我試過，就去了三天，一個老男人模我，第二天我就不做了，受不了，那時候我才18，和你現在一樣皮膚好好的。」
「不會啊，大企業，王氏集團總听過吧。」
「听過。」
「我表哥在那里是一個小頭可以說上話。」
「真的，那改天帶我去見他，拿下那個工作，我就可以少打幾個工了。」
「好啊，等我安排一下，不，我是說我先和我表哥打個招呼。」
「小子晚上有什麼安排？去卡拉ok，要不網吧玩游戲去。」
「好啊。」
那些地方前進都沒去過，很興奮的附和著，突然錢錢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站了起來，而後把他也拉了起來。他用手指了指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