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記 平賊記

書名︰初識記|作者︰|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宣祥七年,端五節過後……

「相爺!相爺!」許亭歡穿過九曲十八彎的長廊,終于在亭子里找到應天逸縴瘦頎麗如凌風玉樹的身影。但是,那清秀出塵的美貌此時卻含著幾許憂愁,顰著的秀眉,讓人不忍心的想伸手撫開。

「相……」看看明顯不悅的上司,又看看手中皇帝剛剛交代要給應天逸的貼子,低頭權衡利弊之後,許亭歡不加思索的將皇帝的貼子丟到一旁的忘憂湖里去!反正寫的肯定又是雞毛蒜皮的芝麻事,要是為它打攪氣頭上的上司,他許亭歡就不用等明天上朝皇帝給自己好看了!保準已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可惡……」應天逸突然長吐一口氣,將抓在手中的報告篡成一團,順手丟進身旁的忘憂湖,去和皇帝的貼子做伴了……

「相爺……」許亭歡有些心虛的移動幾步,巧妙的遮住上司望向湖邊的視線,但,似乎老天要給他好看似的,應天逸的杏眸漸漸眯了起來……

「亭歡,我扔了一團紙,為什麼湖里好象浮起來兩團?」應天逸皺了皺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視力出了問題。許亭歡在心里暗罵一句,俊顏上卻扯出百看不厭的微笑︰「相爺……大概是您用力過猛,紙碎成兩段了吧……」

「是嗎?可是我扔的是白色的紙,怎麼還浮出黃色的來?」應天逸白了許亭歡一眼,涼涼的道︰「而且還是御用的明黃……」

「呃……」許亭歡擦了把冷汗,支吾著還想尋找托詞,但應天逸先一步弓子,由湖里撈出那團黃色的紙,雖然字跡有些模糊,可還是能看出來……

許亭歡見狀,剛想抬腿開溜,就听身後傳來應天逸的怒吼︰「許亭歡!你活膩了!聖旨你也敢私毀?!」

「相爺……我……」許亭歡哀怨的看著在看清紙上所寫後同樣氣憤的將其又丟進湖里去的上司,不明白明明干了和自己一樣的事,為什麼應天逸還有那麼理直氣壯的立場教訓自己!

「找我去下棋?!我都快忙死了!這個死皇帝竟然……」應天逸沒有理會許亭歡,還在徑自生著悶氣。

許亭歡趁勢拉開話題︰「相爺,剛才您在為什麼煩惱呢?」

應天逸看了他一眼,無力的倚向亭子的柱子上,淡漠的聲音里掩飾不了無限的疲憊︰「還不是霧良山上賊輩橫行的事!」

「不是已經派捕快去緝拿了嗎?」許亭歡很快從腦中找出相關資料,詢問。

「派了三批人馬!全都給我無功而回!」應天逸聞言更是氣不打一出來,斯文全失的吼道。

「相爺,生氣對皮膚不好……」許亭歡勸了一聲……但……

「你閉嘴!我不是女人!避它皮膚好不好的!」應天逸用要咬人的目光狠狠瞪了自知失言的許亭歡,轉身不再搭理他。

「相爺……」許亭歡眼珠一轉,成功抓回上司的注意力︰「我懷疑山賊屢次得月兌是因為有內應!」

「哦?」果然不出所料,應天逸忘了自己還在生氣,迅速轉回身來,用閃爍的目光催促許亭歡說下去。

「我們派去的人就算沒能得手,也不會屢次都毫無收獲啊!我猜,一定是有人先一步通了風報了訊,讓他們在官差到之前把一切證據都藏匿起來!不然,一群沒什麼腦子的匹夫,哪會周密的滴水不漏?!」許亭歡一口氣陳述完見解,不客氣的端起應天逸的茶杯大喝起來。

應天逸陷入沉思中,也不計較他的隨便了。

月光撒滿大地,穎穎波光在月色掩映下泛著漣漪,光與影的交織在應天逸俊俏如白瓷的肌膚上有著異樣的和諧,更襯托出應天逸不容人褻瀆的出塵絕艷……

猛地,應天逸秀目一轉,劃開了睿智的淺笑︰「如此說來……想逮到他們尾巴,再派捕快是沒用的啦……」許亭歡沒有回答,靜候上司接下去︰「那麼……我們就密派臥底!上霧良山!」

「派誰……」許亭歡咽了口口水,背後泛起涼涼的寒意,直覺要糟!丙然,直見應天逸不容反駁的吩咐︰「就你和我兩個!」

「什麼?!就、就我們兩個?!相爺,我也就算了,您可是日理萬機啊!難道也要……」許亭歡雖然早有預料還是嚇了一跳!

「夠了,听完你所說,現在我還能相信什麼人?!只好自己出馬,我就不信這回平不了這群賊!」應天逸胸有成竹的樣子,許亭歡知道自己再怎麼勸也是白搭了……

突然,頭頂上傳出熟悉的聲音!

「應天逸!許亭歡!你們想干什麼好玩的事?也加上朕!」是皇上!應天逸與許亭歡同時松了一口氣,隨即又立刻繃緊!抬頭,應天逸失聲大叫︰「皇上!你、你爬到樹頂上在干什麼?!」

就見高景郁手腳並用,狼狽的攀在梧桐樹頂上,還不忘用盡量使自己看上去美妙的動作向樹下臉色剎白的兩人打招呼︰「喂~~~你們听見沒有!也帶朕去玩啦~~~~~~~!」

「你先下來!上面很危險!」應天逸皺著眉,看到高景郁還在為了美觀做出高難度動作,他嚇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瀟灑的捋著被晚風吹散的發,高景郁岌岌可危的向下喊︰「你先答應帶朕一起去什麼……什麼山的!」

「開玩笑!那麼危險的事你休想!」好像忘了高景郁現在做的事也安全不到哪去,應天逸喊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的樹上?!尊貴的皇帝陛下!」

「你沒听說過皇帝是至高無上的嗎!朕自然要居高臨下了……」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等不到應天逸進宮而偷跑出來的,而且為了偷听他們的談話溜上樹,現在又下不來了。

「是嗎?」應天逸眯著眼,笑的壞壞的對藏身于樹影後的史官吩咐︰「喂!你就記……‘皇帝繼續在上面君臨天下,我等先行告退了’……」說完,不理會高景郁在樹上急的叫喚,應天逸反手拉過許亭歡就走!

開玩笑!不趁皇帝困在樹上的時候溜,還真叫他跟到霧良山去不成?!

許亭歡看看上司又看看皇帝,在心里嘆了口氣,跟上應天逸。果然不出所料,還是上司是老大……

***

霧良山下……

「老婆婆,你不要怕,照實說,我們會為你們做主的!」應天逸劃開童叟無欺的雅致微笑,對一邊的老婆婆動之以情︰「你說,霧良山上那伙賊是不是危害鄉里,殺人越貨啊?」

眼楮半瞎的老婆婆慈愛的搖搖頭,邊補衣服邊說︰「那的話?!他們可都是大好人啊!我們周圍哪個沒受過他們的恩惠?去年我家小三子病了,還是大寨主請來寨里的古神醫給治的呢!」說完,老婆婆還虔誠的和十雙手︰「菩薩保佑,讓他們平平安安,長命百歲哦!」

「相……不,公子……」許亭歡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瞧著一臉陰翳的應天逸,後者面色不善的起身長立,不含語氣的回問︰「他們把周圍的人全買通了對不對?!」

「好像不是……」許亭歡聳聳肩答道。

應天逸俊顏更沉,聲音微微發抖︰「那就是說他們其實是好人了?!」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許亭歡機警的先一步捂住無辜的耳朵,果然下一秒就傳來應天逸的咆哮︰「那麼我們才是壞人啦!」

揉揉震麻的太陽穴,許亭歡不勝喧俙的回答︰「也不能這麼說,畢竟上次的官銀確實是這里被搶的……而且還屬了名是霧良山干的!」

「那就是有人栽贓了……」應天逸皺了皺月眉,低聲喃道。

「很明顯嘛……」許亭歡小聲接口。

突然,被忽略的老婆婆輕輕拽了拽應天逸的衣擺,慈祥的勸︰「我不知道你來這里干什麼,不過,你一個姑娘家行走總不方便,如果有事,在這霧良山附近還是安全的。婆婆教你,若有危險就放聲叫,霧良山巡邏的人听見不會不管的!」

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對老人動粗,應天逸咬牙切齒的扯著冷笑︰「不好意思,您看清楚點,我是堂堂七尺男兒!」

「我知道……我知道……」老婆婆一臉諒解的笑著︰「年青時我也這樣夢想過……孩子,不是穿套男裝就能變成男人的……還是認了吧……」

「什麼幻想自己是男人?!我明明就是男人!」應天逸的溫文爾雅瞬間崩潰的大吼!

而老婆婆卻一臉憐憫的仿佛看見了瘋子︰「可憐啊!這麼水靈的大姑娘……」

「相、不、公子,我們走吧……」架起發飆在即的應天逸,許亭歡一邊向老婆婆道謝,一邊把應天逸拽出門去!

「放開!說清楚!我哪點像女人?!」

「公子!冷靜!」

「放開!」

「公子!風度啊!」

「放……」

***

好不容易連哄帶騙的,總算讓應天逸消了氣。許亭歡擦了把虛汗,正以為可以稍事休息了,誰知……

「改變計劃!」應天逸抿抿薄唇,卓立于斜陽下,明眸若水閃爍其辭。

「什麼?」許亭歡不明白的抬頭,看著突然笑的壞壞的應天逸發怵。

「你來攻擊我,然後我就讓霧良山的人救走!」應天逸邪笑著逼近許亭歡。

「那、那我呢?」

「很簡單,被打的落荒而跳,然後就可以去暗地里調查了!」

「如果我說不呢?」許亭歡不贊同的皺眉。

應天逸笑的更無辜了,還露出我見猶憐的憔悴相︰「你說,我一喊,他們是相信我欺負你呢?還是相信你欺負我呢……」

「相——」許亭歡警覺不好,但來不及捂住應天逸的嘴,就被他先一步大叫出口︰「救命啊~~~~~有人殺人啦~~~~~劫財啊~~~~~~~」

「什麼劫財,我看你喊劫色還比較有可信度!」許亭歡無可奈何的嘲諷一句,就見對面趕來一騎人馬,當下只能做勢搶了應天逸手中的行囊,轉身展開輕功溜走!

來人在應天逸身旁滾鞍而下,氣宇軒昂的英姿,不怒自威!在他偉岸的身形比較下,應天逸更是柔軟如女子一般!

「姑娘莫怕,待在下為你擒那賊子!」來人混厚的喝了一聲,就要去追許亭歡,卻被應天逸絆了一腳,雖然沒事卻奇怪的回過頭正視應天逸的出塵絕色,很自然的呆住了。

「誰是姑娘?!」于公于私都不能讓他追上許亭歡!

「姑……呃……這位公子,你這……」那帥氣的青年不解又迷惑的注視著杏眸含怒的應天逸︰「這……我就追不上了!」

「追不上更好!我全部財產都被偷了,現在你得負責!」應天逸冷笑著踩住來者的腳,一臉鴨霸樣。

「這……公子若不嫌棄,就先到山寨里安頓吧……」來人顯然溫厚,不以為意的順了應天逸的心思,還客氣的自我介紹︰「在下是霧良山寨的大寨主翟烽,在我們地盤里出了這種事實在是對不住鮑子了……」

應天逸神情古怪的打量了翟烽許久,才幽幽嘆了口氣來︰「你們果然不是壞蛋,比較起來,我還更像山賊一點……」

「公子……?」翟烽過去牽馬,沒听清楚的輕聲問道。

應天逸搖搖頭,給了一個絕塵的笑容先混淆了他的視听才回答︰「沒什麼,勞煩翟寨主引路了……」

***

爆里……

一身引人犯罪的女裝俏打扮的高景郁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宮去。面對著身前的高大宮牆,高景郁露出媚到骨子里的嬌笑︰「嘿嘿嘿~~~~~想甩掉朕自己去玩?應天逸,你給朕等著瞧!」

霧良山是吧?你不帶朕去,朕還不會自己去嗎?!

扯了扯羅裙,高景郁認準方向,邁開輕快步子趕去……

「小說里都說,女人為了行走江湖方便都會換上男裝,那男人為了方便自然要換上女裝了!」在心里為自己的聰明喝彩了一番後,高景郁頭都不回的吩咐︰「史官,快記下來,這是朕的英明決斷!」

霧良山寨里,一身儒生打扮的應天逸突然打了個寒戰。

走在他身前的玉面神醫古思靜見狀,關懷的回過頭來詢問︰「應公子,會冷嗎?」

「不……」應天逸搖搖頭,不知該怎麼解釋突然泛冷的感受,只是笑著反駁︰「古神醫,該改口叫我軍師了吧……」

「自然!你也叫我思靜即可……」古思靜悠然一笑,點點頭。應天逸一進山寨就毛遂自薦的做了軍師,他也可以卸下原來的兼職了。不過,他可不敢告訴翟烽,自己信不過這新來的詭異的絕世美男子……

應天逸端坐在山寨的正堂內,手中的青瓷杯是定州汝窯的高檔貨,此時正散發著雨前茶的淡淡幽香……

「軍師!」一個手下憨厚的望著俊美如畫中仙子的應天逸,不得已開口打破這寧靜若詩的天然一景。

悠然的昂首,應天逸笑應︰「什麼事?」幾天相處下來,應天逸越發肯定這霧良山寨里面全是好人了!既然如此,他就更義不容辭要找出那個嫁禍于人的混蛋!

手下躊躇了一下,小聲回答︰「軍師,這幾天寨子里的雞總是被偷……」

「哦?」輕輕抿了口茶,應天逸不以為然的吩咐︰「那是小事,我設計一套機關,你們一會兒就擺上……」要考驗他這個軍師是嗎?也不該挑這種事嘛,簡直在侮辱他的智慧!那個手下虔誠的接下應天逸交給的設計圖,滿意的離開了。

見他一走,應天逸才疏了一口氣。現在,毫無頭緒,他又從何入手呢?而且,自己離開京城那麼久,那個皇帝真的會乖乖的嗎?哼!會才怪!……

***

「好痛!」許亭歡拔開卡在胳膊上的補黃鼠狼套子,狠狠瞪了一眼抓在手中的雞!都怪相爺,非要孤身涉險,害他又不敢走遠,只好蹲在附近地區暗中守護。結果連買干糧的機會都沒有,只好每天來模雞吃!今天還被捕狼莢給套住了!不知是誰設的機關!真不是普通的衰~~~~~

正蹲于山腳的樹林里烤雞吃的許亭歡,邊抱怨邊抬頭,突然看見一道縴麗高挑的身影由路邊走過,叼進嘴里的肉不期然的掉了下來。

好美的人啊~~~~~要不是自己定力高,早就耐不住跳出去把她壓倒了吧!長這麼誘人還敢出門,是想提高犯罪率嗎?不過,這種艷媚入骨的氣質還真是和皇帝不相伯仲啊!

皇帝?……

再一回頭,許亭歡被骨頭卡住了吼嚨,猛咳起來,幾乎見了閻王!

是……是……皇帝~~~~~~!

想要騰身追趕的許亭歡還沒邁開步,就被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個黑衣人趁虛點中了穴道!

「哼哼……你就老老實實的等我收拾完他們兩吧……」

「……」眼前一黑,許亭歡掙扎著看著那人想說什麼,但什麼也沒來得及說出來……

***

一身女裝的高景郁走了三天的路,一路連著問才找到這霧良山!對于養尊處優的他來說,此時此刻,已經是苦不堪言了!艷冠群芳的俊俏容顏上,掩飾不了疲憊,瘦若無骨的嬴弱身子,仿佛再一陣風過就要被掠去了……

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既是驚艷這如此美貌,又是心疼那如斯憔悴……

「應天逸,你給朕等著……」高景郁的鳳目里閃著不甘的異彩,這回他定要應天逸好瞧!

好不容易挨到山腰的驛站,高景郁已經是再走不動了!踉踉蹌蹌的跌進驛站里,高景郁就看見了無巧不成書,正好在店里搜羅資料的應天逸!

就知道天子有神助嘛~~~~~高景郁在心里歡呼一聲,向著應天逸就要飛奔而去!

被嚇的一口茶嗆住的應天逸,來不及順過氣就連忙躲往一邊!早知道這個皇帝不是省油的燈,沒想到他竟然夸張到自己跑來!

本就滿月復委曲的高景郁經他這一躲更是氣惱,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指著應天逸大罵︰「你這沒良心的!竟然甩掉我自己逍遙!」

應天逸呆了一下,不等開口,店內的目光全部集中過來!大家都奇怪文文秀秀的俊美軍師,什麼時候招惹了這麼個超級大美人了?

有了觀眾,高景郁演的更是投入!當下嚶嚶抽泣起來,一枝梨花春帶雨,真是讓在座的男人都恨不得揉他入懷,盡心憐惜!

「你、你對我始亂終棄!」

「我什麼?!」應天逸剛想伸手把他拉到一邊去,就听見高景郁猶帶哭腔的這句指責,伸出的手當下僵在半空……

「各位在座的給小女子評個理,姑娘我本已經許配與他,他卻玩弄了我,自己遠走高飛……丟下我一個人沒法活,千里迢迢尋夫而來,見了面他卻還要躲我……」高景郁在心里為自己絕妙的演技偷笑,臉上卻更見淒苦。

「你、你、你根本不是姑娘!」應天逸顫抖著指著還在加油添醋的高景郁,氣的拼不出話來!

「我當然不是了!」高景郁見招拆招,輕松駁回︰「我的貞操早就給了你這沒良心的了!」

店里立刻炸開了鍋,人們不敢置信的瞪著尷尬的應天逸,紛紛不滿的指手畫腳,責怪他不該如此!這麼美的姑娘你都不要,不怕天上打雷劈死你啊!

「我什麼時候奪了你的貞操了!」應天逸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逼問!杏眸燃起低溫的火焰,大有說不清我就扒你的皮之勢!

斑景郁心虛的退了一步,支吾著辯駁︰「畫虎畫形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你……」

「我什麼?!你給我說明白!」應天逸一把抓住想躲的高景郁的香肩,猛力的搖晃!

「我……我……」被晃的七昏八素的高景郁一時輸于應天逸的氣勢,說不出話來!憑直覺,應天逸這回動真怒了,若不用最後通牒,休想能留下來!一咬牙,高景郁豁出去了的大叫︰「你要趕就趕我走吧!反正我肚子里的孩子和我天生就命苦!」

「哇——」四周的不平之聲更甚,如果白眼能夠殺人,應天逸早已經千瘡百孔了!

氣到想掐死他的應天逸狂笑出口!來個雷劈死他算了!他竟然能讓「皇帝」懷孕?!

看見應天逸眼中崩裂的怒火,又累又怕的高景郁輕嘶了一聲︰「不要拋棄我……」就月兌力的昏倒了!這無疑更搏來了無限的同情!也加深了他的話的可信度!

一驚之下,應天逸手忙腳亂的把高景郁軟倒的身子攬入懷中。無限的怒意都被萬般的憐惜蓋過了!輕柔的將高景郁沒幾兩的身體固定在懷里,應天逸抬頭迎上同行的翟烽。後者沉著臉,低聲教訓︰「應軍師,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弟妹呢?!難為她婦道人家一路風塵僕僕尋你至此,你可要好生對她!快把她帶回寨里讓思靜瞧瞧去!她有生孕,可馬虎不得!」

「唉——」應天逸攔腰橫抱起高景郁,邊自怨自艾邊跟隨翟烽離去,還要遭受四周的冷嘲熱諷。他就知道,這個皇帝不給他找事就不叫高景郁!

但……他真的輕了好些呢……連自己都能抱動了……

怕他遇險怕他遭罪……可他就是不听……

不願承認自己心頭泛起了愛憐,應天逸輕咳一聲追上翟烽。

某處,史官左思右想後,提筆劃掉一串記錄‘……某日,悉知丞相使皇帝受孕……’搖搖頭,也許連他都懶得理會這種無稽之談吧……

想了想,他又在下方加了句批注。

「太史公曰︰‘怎麼可能……’」……

***

挽絕了古思靜要為高景郁探看的好意,應天逸無可奈何的輕嘆一聲關上房門,坐于床畔,溫柔的捋開滑到高景郁額前的烏絲。

斑景郁早就醒了,但怕自己只要一起來,就準得挨應天逸的臭罵,索性繼續裝睡,享受耳根的清靜,還有這難得一現的柔情。

望著高景郁幽艷的睡姿,應天逸輕聲呢喃︰「等你醒了……我就送你回去……」

「休想!」忘了自己還在裝睡,一听這話,高景郁翻身而起,正對上應天逸冷冷的邪笑……

「您醒了?睡的可好?千萬別動了胎氣啊~~~~~」應天逸皮笑肉不笑的扯著嘴角,端麗的俊顏上閃過危險的訊息。

被他笑的發毛的高景郁不由自主的退縮了一下,干笑著應答︰「哪、哪里……我、我一點事都沒有,健康的很……」

「那可不行,皇帝懷的可是龍種!雖然不知到是小臣什麼時候播的種……」應天逸涼涼的把想要溜的高景郁扯到身邊,俊顏緊貼著他的花容,吐氣如蘭的詢問。

被那陣香風燻到無力的高景郁自認倒霉的放棄抵抗,軟進應天逸懷抱里,幽幽的撒嬌︰「人家不依啦~~~~~你欺負人家~~~~~~」

「呃……」被酸掉一層皮的應天逸,像丟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似的甩開賴在胸口的高景郁,連退三步的大叫︰「你、你、你稍微有點身為男人的尊嚴好不好?!竟然用那種口氣……」

「喂——不要歧視女人~~~~」高景郁不悅的下了床,向應天逸走去。

「去!什麼女人,簡直是人妖……」應天逸反駁,就在高景郁要高談闊論之際,門外突然傳來翟烽的聲音︰「應軍師,我給尊夫人送安胎藥來了……」

屋里的兩人同是一驚,應天逸連忙過去堵住門,高景郁則手忙腳亂的爬回床上,還順手塞了個枕頭到衣服里……

「應軍師?你到是讓我進去啊?」翟烽推不開門,納悶的問。見一切就緒,應天逸自然而然的將翟烽請進來。

「寨主,怎敢勞動您呢……」應天逸嘴上客套著,心里捏著把冷汗……果然,看見肚子明顯鼓起來的高景郁,翟烽迷惑的問︰「奇怪,怎麼眨眼功夫,尊夫人的肚子就大了好多呢?」

床上的高景郁暗叫不妙,但還是綻開騙死人不償命的嬌媚微笑︰「那一定是見到相國……不、相公後太開心了,一放松自然就看上去比較大……」

「有這麼一說嗎?」翟烽自認不是女人,也不是很清楚,輕易接受了這怎麼听都像笑話的借口。

應天逸松了口氣,繞開話題︰「對了,寨主。我听說這幾天運送官銀的隊伍就要經過了,我們是不是也該……」

翟烽不等他說完就出言訓斥︰「什麼話?!我們怎麼能打官銀的主意?!那都是百姓的血汗前,以後不許再提!」說完,似乎覺得自己口氣重了的翟烽笑了開來︰「不說了,快,讓夫人趁熱把安胎藥喝了……」

應天逸與高景郁齊齊盯著那碗黑不嚨咚的藥,心下咽了口口水,喝了……不會有副作用吧……

不疑有它的翟烽沒看到兩人怪異的表情,還一個勁熱情的勸。

斑景郁深刻體會到自做孽不可活這句至理名言了。一咬牙,拿出壯士斷腕的豪氣,高景郁伸出手來︰「我喝……」

「不準喝!」應天逸情急大叫,一把奪過碗來倒在地上!

「應軍師——你這是——」翟烽阻止不及,震驚的喝問。

邊在心中大叫︰怎麼能讓皇帝亂喝藥,應天逸一邊還得想出借口安撫翟烽︰「大寨主,拙靳有個毛病,一喝藥就要吐……弄髒這里怎麼是好……咱們不要管他了……先去討論一下寨中的大事……」

連推帶拽的,應天逸把還在莫名其妙的翟烽扽出屋去!還回頭給了高景郁一個不準亂跑,回來再收拾你的警告眼神。

听見兩人腳步聲走遠,高景郁一個翻身坐起來,想叫他安靜?下輩子吧!

正當他在打著如意算盤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

戰戰兢兢的轉過頭,就見俊顏陰沉的古思靜走了進來,對著不知所措的高景郁不含語氣的冷冷命令︰「你給我月兌——」

「啊?!——」

迸思靜略皺俊眉,不耐煩的催促︰「你月兌不月兌?還是……你希望我動手幫你月兌?」

「唉——」被逼到一角,眼看逃月兌無望的高景郁,夸張的大嘆一聲,自怨自艾的喃道︰「我就知道……美麗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少費話,月兌!」古思靜平時溫文爾雅的樣子早已不見,此時的他一臉陰狠,沖前幾步,趁高景郁防備不周,一把撕開他的前襟!

斑景郁垂下頭,一幅紅顏薄命的樣子不再抵抗,算了,誰叫他那麼美,美的像罪過呢?!

但古思靜卻只是了然的看著高景郁白暫平坦的胸膛點了點頭,便不敢興趣的移開了目光。「你果然是男的……」

什麼嘛……高景郁不悅的穿回衣服,心里不滿的嘀咕。害他還以為會發生什麼事呢,著實期待了一下下……不過,既然被驗明了真身,接下來又不知會怎樣,高景郁的心隨之再一次興奮起來……來蹂躪我吧~~~~踐踏我吧~~~~~~命運的悲劇主角~~~~~~

在腦中開始幻想一百零一種酷刑的高景郁,沉浸在顧影自憐的氣氛中,沒發現古思靜早已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應天逸敷衍完翟烽後一回來,就看見高景郁一臉憤憤不平的坐在床上的原因。

「怎麼了?」邊在心里慶幸他這回真的有乖乖「呆」在屋里,應天逸邊奇怪的詢問。畢竟深知高景郁脾性的自己,早就不抱他能安分的奢望了。

「剛才……古思靜有來過……」高景郁撅著唇,恨恨的回答。應天逸挑了挑眉,心里有不好的預感。像古思靜那種程度的神醫,高景郁的女裝扮相再怎麼天衣無縫也不一定能瞞的過。

「他……」高景郁咬了咬朱唇,晶瑩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終于,輕嘶一聲,按捺不住的高景郁撲入一臉茫然的應天逸懷中,放聲大哭……

「他……就那樣撕開了我的衣服……甚至……嗚嗚……」

「甚至什麼……」應天逸摟緊高景郁,明顯听到自己的聲音開始顫抖。完了……這回就等滿門抄斬吧……竟然讓皇帝發生這種事……

斑景郁哭的雙肩猛抽,嗚咽不能成言,被嚇的六神無主的應天逸只好自己往最壞的方向猜︰「他……甚至對你……做了什麼是不是?!」收緊環著高景郁的力道,應天逸自己也沒想到會吼的這麼大聲!

「甚至他什麼都沒做!嗚嗚嗚~~~~~」高景郁抽泣著指控,完全沒發覺應天逸的臉色在瞬間變的慘綠……

狠狠的揪起淚眼婆娑的高景郁,應天逸用爆發前夕的平靜緩緩的問︰「他什麼都沒做?」

「嗯!」高景郁不疑有它的生著氣。

「所以你傷心?」應天逸問的更溫柔了……

「當然啦!那不是對朕美貌的侮辱嗎?!」高景郁傻傻的在一邊聲討沒眼光的古思靜,卻不知身邊的應天逸已經掄起了拳頭……

「哇啊~~~~~你、你要弒君嗎?!」

「我、今、天、一定要給你補一節教育……」

「哇~~~你冷靜點!」

「不要逃!你給我過來!」

「嗚~~~~~商量一下……至少……不要打我的臉……」

「高景郁!」

「救……啊!」

***

第二天山寨里,看著悠閑品茶的應天逸,幾個手下私下猜測……

「怎麼沒見軍師夫人?」

「應該是在房里吧……」

「為什麼?」

「笨啊!一定是軍師昨晚太熱情了嘛……」

「可不是!人說小別勝新婚!」

「……」

「不過,軍師夫人不是身懷六甲了嗎?」

「你懂什麼?!昨晚我值勤,就听軍師房里不斷傳出夫人的叫聲……就听夫人一個勁的喊‘不要……’、‘不要啊不要……’、‘我不行了……’、‘求你饒過我……’……可是軍師都沒有停過……」

「哇!他那麼瘦弱,文質彬彬的……還能戰那麼多回合啊……」

「笨!海水不可斗量,人又怎能面相?」

「厲害啊……佩服……」

***

應天逸房中,被打的俏臉微腫的高景郁蜷縮在被子里,怎麼也不肯出來!

「你不出來就縮一輩子吧!」長出一口氣,勸的口干舌燥的應天逸狠狠的甩下一句話,奪門而出︰「我自己去找古思靜解釋!」

等到震耳的砸門的聲過去後,高景郁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確定應天逸已經出去了,才敢整個爬出來。真是,龍顏被打還是小事!可惡的是,他這天生麗質的臉應天逸也舍得下狠勁!嫉妒!他一定是嫉妒自己!

在心里找到一個足以安慰自己的理由後,高景郁總算走出了暫時毀容的低潮,開始不安分起來。四周環視了一下,高景郁才發現,鬧了那麼久,現在已經入夜了……怪不得肚子會餓呢……

但……縱使他是皇帝,也明白這里不是自己的皇宮,不能予給予求。再說,這里連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叫他到哪找人要吃的?(都被應天逸吼走了……)更重要的是——自己現在的臉怎麼能見人?!會毀了他的一世英明的!

打定了面子比肚子重要的主意,高景郁輕輕嘆了一口氣,又一臉哀怨的坐回床上。

***

「嗚……痛……」收縮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許亭歡緩緩找回自己的意識。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蒼茫的天空,高聳雲霄的巨木,閃爍的星子以及不時飛掠而起的驚鳥。這……是?晃晃頭,還不是很清醒的許亭歡慢慢記起這一連串的事……他看見皇帝穿著女裝上了山寨,剛想去通報相爺……就被……打昏了!對!打昏!可……自己怎麼就被這麼隨便丟在這了?一般得手後不是要被滅口嗎?

「為什麼?我怎麼活著?」怎麼也想不透,許亭歡頭大的吼出聲音!

身後,一個陰冷冷仿佛從地獄傳過來的聲音接口︰「抱歉,你不滿意的話,我立刻做掉你。」

被嚇的一機靈的許亭歡猛的回過頭來,同時不敢置信的睜大眼︰「是你?!」

眯起眼,似乎是奇怪許亭歡的反應過度︰「我不對嗎?」

「不是……」許亭歡嘆服的搖頭︰「只不過是奇怪你也會介入俗事里。我以為你連皇帝都見死不救呢!」因為,救他的正是那個神出鬼沒,面無表情的史官!

「我是不想救。」听到他的話,史官連表情都不變,淡淡的回答,表明自己也迫不得已。

「那……」許亭歡不快的要反駁,卻被打斷︰「你如果能起來,就走吧。」

皺了皺眉,許亭歡也分的出輕重緩急,當下搖搖欲墜的站了起來。模著發痛的後腦,許亭歡疑惑的問︰「我睡了多久?」

走在前面的史官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回答︰「兩天多。」

「這麼久?!」許亭歡難以置信的大叫,怎麼也無法接受︰「我不過是被點中穴,怎麼會?!」

史官遲疑了一下,回答的語調雖未變化卻含了絲笑意︰「把你丟給我的人不希望你太早醒來,所以我在你要醒時又補了幾下。」

「哼!」氣的沒出發泄,許亭歡揉著頭,還是不太明白的別過頭去!如果他注意點,就會發現史官正偷偷把一根碗口粗的棍子丟到草叢里……

***

「古……」邊奇怪怎麼一路都沒有護衛邊來到古思靜住的靜齋的應天逸剛揚聲,又自己硬生生的閉上。憑直覺,他嗅出了什麼不對。放輕腳步,應天逸向發出聲音的內屋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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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好餓~~~~~」最後還是面子輸給了肚子的高景郁憤憤不平的站起來!不讓他吃就吃了他吧!仔細一算,自己從找到應天逸開始,好像就沒吃到東西了!敝不得會餓的連保持形象都顧不得了!但,縱然餓的已經沒理智了,高景郁還是本能的不願用現在的臉見人。但又好想出去找吃的……

突然,瞄到一邊的白床單,高景郁嘴角浮起了狡猾的笑容……他找到折中的辦法了!

用白床單把自己裹了個嚴實,只留一對深遂靈動的大眼楮一轉一轉的。高景郁就頂著這麼一副行頭出了門!靠直覺向食物移動……

好不容易讓他連蒙帶猜,蹭到了廚房。看見精致的糕點,高景郁不及多想,伸出手去!就在這時,廚師推門而入!

沉默……

沉默……

然後是爆發!

「啊!被看見了!好丟臉!」驚叫一聲,高景郁拖著床單轉身奪門而出,也不看路,羞的只求快快逃開!不過,沒忘了順上兩塊點心……

「啊啊啊~~~~~有、有鬼啊!」被嚇出三魂七魄的廚師慘叫一聲,從令一個門飛奔而出,生怕後面一團白的怪物追上來!

***

「怎麼好象听到有人在尖叫?」走到一半,許亭歡皺皺劍眉,放慢腳步。但前面引路的史官卻速度不減,頭也不回。不甘的又回了一下頭,許亭歡急忙追了上去!

「喂——你趕去投胎啊?!」

「……」

***

靠著外面微弱的月光,應天逸總算模到了內室,連忙迫不及待的將耳朵湊了上去……

只听屋里隱隱約約傳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不知為什麼有點尖的清雅中音是古思靜,而那變的沙啞低沉的充滿磁性的聲音應該是……大寨主翟烽!

「啊……不要……烽……」

「已經不能停止了……」

「啊……」

「對不起……」

「不要……道歉……毀了我……也無所謂的!烽……」

「哦——……你會後悔這句話的……」

「啊啊啊啊啊——」

「放松……」

「啊——!」

「呼、呼……」

「……嗯……」

「這里面在干什麼?」突然,听的入神的應天逸被一個聲音驚醒,頭也不回的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猛地,覺得有些耳熟的應天逸回過身來,就見一團白慘慘的東西綣在自己旁邊,直覺的叫出來︰「鬼啊——」

就在他出聲的同時,一只手及時的捂住了他沖口而出的驚呼!

「相爺!禁聲!」正是無巧不成書,也到這里偷听的許亭歡!

听見同一句評價,高景郁朱唇一撇,聲淚俱下的指控︰「嗚嗚……都是你……叫你不要打臉嘛……你偏要打……現在朕的臉完了!朕不活了!」

仰天大嘆我命苦之後,許亭歡騰出令一只手捂住斑景郁!這群家伙真的明白自己在偷听嗎?怎麼都迫不及待的要讓人抓住自己?!

旁邊的史官倒是沒出聲,他正忙著記錄呢!

「X月X日X時,煌聆帝毀容……初察,凶手是相國……」

這邊亂成一鍋粥,里面的人也沒閑著……

「烽……」

「別說話……你累了,先睡吧……」

「烽……你愛我嗎?」

「……傻瓜……我的心你還不懂?」

「可我想听你親口說……」

「當然愛了,我愛的都不知道怎麼是好了!」

「烽……嗚嗚……」

「思靜?!怎、怎麼哭了?!」

「我、我好久不听你說了!我還以為……有了山寨後,我對你就不重要了……」

「笨蛋!你對我比什麼都重要!」

「烽……」

「就算為了你,不要整個山寨也無所謂!」

「噢!烽——」

「思靜——」

「你們可以進來了。」

「?」

「我們走吧。」看見其它三人都呆掉了,史官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推門而入。里面,古思靜一臉疲憊掩飾不住幸福,而翟烽也是傻住了。

「到、到底怎麼回事?!」應天逸受不了的大叫!「誰來解釋一下?!」

捋捋頭發,古思靜有些靦腆的苦笑著緩緩回答︰

「呃……是這樣的……自從翟烽接手山寨之後,天天忙山寨的事,張口閉口都是山寨……我氣不過,就……用藥迷倒官兵,搶了官銀嫁禍山寨……我以為,山寨毀了……烽就又是我一個人的了……我本來已經後悔了,可你們又來了……烽又對你格外熱情……我……氣不過……知道你也好男色後就更……」頓了一下,古思靜若有所指的瞟了一眼裹在被單里的高景郁︰「所以……我決定與他攤牌……就讓你的朋友先睡一會兒,不要來破壞……再之後……你們都听到了……」說著,古思靜輕輕垂下頭,羞紅了臉……

「就為情侶吵架!你們搶了官銀?!」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聲音的應天逸狂吼出聲!

「思靜……」翟烽也責怪的瞪著古思靜,後者小聲回答︰「沒辦法……我嫉妒……」

愣了一下,翟烽大笑著把古思靜摟進懷里︰「我怎麼忍心怪你?!你太可愛了!」

「你們——」應天逸氣急的要沖上去,他們到底有沒有公德心啊!許亭歡見怪不怪的抓住他,開玩笑!打攪人家談情說愛是會被馬踢的!

「算了。」氣到沒力的應天逸終于挎下雙肩,認命的走了出去。戀愛中的人是盲目的……跟他們沒道理可講……天大的事被用來打情罵俏……累得他像傻瓜似的,東跑西顛……

「對了,那給他們通風報信的就是……」應天逸想到什麼的轉過頭,瞪著古井不波的史官。

「是我。」不為所動的承認後,史官頭也不抬的奮筆疾書……

「瘋了!這人都瘋了——」大吼一聲,應天逸出氣的踩著地板向外走去。

「等……」急著要追的高景郁,因為不小心,踩著被單,整個人趴到了地上!「朕的臉——」瞬間,就听他高聲慘呼出口!

屋里,古思靜倚著翟烽寬厚的胸膛,小心翼翼的問︰「……烽,應軍師那麼美,你真的不動心嗎?」

口氣酸酸的,逗得翟烽聞言失笑︰「傻瓜!我愛的是男人啊!他那麼像女人,我才不感興趣……」

很不小心听到這一句的應天逸,理智終于崩潰了!

幾步沖回屋子,應天逸抄起一個井花大瓷瓶,做勢就要砸過去!「恕可忍而不可忍!」

「相、相爺!」許亭歡見狀連忙死命把他抱住,不讓他行凶成功!

「放手!我、我咬死他們!」

「相爺!」

「敢說我像女人!我要你們的命!」

「冷靜啊!相爺!人命關天啊!」

「放……」

「嗚嗚嗚~~~~~」一邊的高景郁突然哭的悲從衷來︰「都沒人注意朕的美貌!朕真的毀容了!朕不活了!不要活了——」

「皇上!您住手!相爺!您也是!」……

***

「X月X日……

相國蓄意謀殺……

皇帝自殺未遂……

太史公曰︰‘亂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