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才小娘子(下) 第十九章 喜得龍鳳胎(1)

書名︰奇才小娘子(下)|作者︰蒔蘿|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兩年半後。

每年十月十五盂蘭盆節這二天,護國寺都會舉辦報答父母恩,及超度祖先亡靈等等的祈福普渡法會,同時接受各方大德認捐廟方所設的普渡供桌,也歡迎百姓們自己帶著供品前來參加,法會結束就會將供桌上那些糧食發給貧窮百姓。

每一年的法會都十分盛大,一大早,護國寺不管是寺廟內或是外頭的廣場,全擠滿了一來參加法會的信眾,熱鬧非凡。

祈福普渡法會從早上一直舉行到未時結束,緊接著要發放普渡的供品,等著領供品的人潮早已是大排長龍,從廟里排到廟外,綿延了好幾公里,不少人攜家帶眷。

因為隊伍太長,不少人插隊,還引發了打架事件,會排隊等著領供品的人大部分是生活比較困苦的人家,或者是無家可歸的乞丐,一被插隊,很有可能就此領不到供品,一家兩天的口糧就沒了,因此對于插隊的人,他們是不會客氣的。

今年跟往年一樣,忠孝候府、威勇候府跟驃騎將軍府認捐了三百桌的普渡供桌,另外又捐贈三千斤的大米。

發放供品需要很多的人力,蘇琬熙領著弟弟前來忙發放。

「來,給你,小心拿。」蘇琬照舀了斗大米到一名婦人的褡連里。

「大娘,包子別掉了。」蘇辰曦拿著一個包子,跟著一起放進去。

這時,不遠處又傳來打架大罵聲,護國寺負責維護秩序的武僧們匆匆趕去。

不一會兒,一名武僧領著一個撐著拐杖、全身是傷的乞丐過來,「縣主,這名乞丐一身傷老實排隊,還被人推出隊伍,你可否先將他的份發給他,小僧帶他去療傷。」

「沒問題。」蘇琬熙看這名乞丐一身狼狽,身上口袋沒有一個是完整的,拿過放在身後裝米的布袋,背著排隊的人群多舀了些大米,還多塞了兩顆菜包給他。

「好了。」蘇琬熙將布袋拿給這名一臉髒兮兮的乞丐時,頓時愣怔,「吳杰?」

「蘇二姑娘!」記憶中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被喊出,連吳杰自己都愣住了,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名被稱為縣主的美少婦。

蘇晚希,他前世的妻子。這一世他雖然重生卻與她無緣,她已經嫁給大名鼎鼎的戰神秋顥遠。

這一世的秋顥遠比前世更加有出息,全因為有她在身邊,他悔,他惱,卻怎麼也回不到過去。

前世的自己怎麼那麼喪心病狂、狼心狗肺,把對他最好的女人活活逼死,這一世重生又不知道珍惜機會,白糟蹋了,緣分從此與她交錯,連老天爺都看不過,才將她的姻緣牽給了別的男人……

「你回來了?」蘇琬熙算了下時間,不到三年時間,吳杰怎麼能從采石場回來?

她沒料到這一世還會見到他,以為他會就此死在采石場……

吳本尷尬的低下頭,「是的。」

「縣主,你們能否稍後再聊?小僧先帶這位施主下去療傷。」武僧問道。

「您快帶他去吧,我沒有什麼可以跟這位吳施主談的。」她趕緊拿起木斗替排隊的人舀米,卻也留了心眼瞥了跟著師父離去的吳杰一眼,之後招來秋顥遠派給她的一名護衛,小聲交代,「你去查一下,吳杰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有我大伯一家是不是也回來了?」

「是的。」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那名奉命去調查的護衛回來了。

蘇琬熙將手上的木斗交給冬子,自己跟著那名護衛到後方特地布置過、專給發放供品的人員休息喝茶的地方。

「如何?」她為自己倒了杯茶水。

「夫人,吳杰是兩個月前回到京城的,會提前半年從采石場回來,是因為采石場發生了坍塌意外,不少人被砸死,他運氣算好,只斷了一條腿,您的大伯父就沒這麼好運,當場被大石砸死。您的堂姊蘇晚晴也跟著一起回來了,不過……」護衛想到自己另外調查到的那些事情,有些尷尬,不知如何啟齒。

「怎麼?調查到什麼不能說的,還是不好意思說的?」

「夫人,也不是不能說,就是跟著吳杰一起回到京城的蘇晚晴,她上個月死了。」

「死了?她在采石場那種不是人待的地方都沒死,怎麼才回京一個月就死了?」听到這消息,她覺得好不可思議。

「蘇晚晴跟著吳杰回京後,沒有居住的地方,跟著做起了乞丐婆,每天餐風露宿,久了受不了跟吳杰一起乞過的日子,加上在采石場晚上是……所以重操舊業,到下街當起妓女賺皮肉錢。沒多久她就傍上一名富翁,沒想到對方的妻子是只母老虎,帶人打上門,蘇晚晴跳河逃走,卻不幸淹死。」

听到蘇晚晴是淹死的,蘇琬熙頓時有一種「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的感覺。

「對了,夫人,屬下還順便打听了李氏。」

「這一個時辰你打听到不少消息啊,說,李氏怎麼了?」自從李氏被休,她就沒有再打探過李氏的任何消息。

「李氏被休後,回到娘家,但娘家大嫂跟大哥根本不願意收留,因此她被小兒子接走,住到她陪嫁的小院,由小兒子照顧。不過蘇家大房的兩個兒子因為被蘇哲昌叛國走私案牽連,遭到充軍,這段期間沒有人照顧李氏,她攀上了一名賣貨郎,結果被騙了,連最後可以棲身的那座小院都被盜賣。李氏無家可歸,流落到破廟,被一群乞丐凌辱,死時身上沒有一件衣物,直接被丟到亂葬崗。」

听完護衛查到的消息,一時間蘇瑚熙真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

「夫人,不知您還有事吩咐小的去辦嗎?」

她回神,搖搖頭,「沒有,你先下去吧,我坐在這里休息一下。」

蘇琬熙撐著一邊粉頰,遙望湛藍的天空嘆了口氣。

隨著這對母女的死,蘇晚希與她們之間恩怨應該算是一筆勾銷,想來蘇晚希也能瞑目了……

思及此,她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起身要回去繼續發放普渡供品時,已經上好藥的吳杰朝她走了過來。

「找我?」她問道。

「是的,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吳杰一臉愧疚的說道。

「道歉?」

「當年我想娶你為妻,于是故意接近蘇楮,與她合謀,沒想到卻陰錯陽差娶了她,我為了報仇,故意拉著你大伯父走私,導致你們必須捐出家產救家中長輩。」吳杰低著頭不敢看她。

「想不到你還會認錯。」這個吳杰也不是無藥可救啊。

他吃力的坐到一旁的石椅上,自嘲的扯了下嘴角,「經過采百場近三年地獄般的痛苦生活,我還不知自己錯在何處,執迷不悟,所以老天爺懲罰我成了瘸子,當我成了瘸子,才開始反省,卻發現一切都太遲了……」

重活一世,他執著的想讓蘇晚希回到自己身邊,卻用了錯的方法,再加上原本的軌道早已經偏離,蘇晚希不再是前世那個蘇晚希,因此才會有後面這些苦難與報應。

「我欠你一條命,這條命我會還給你的。」

她靜靜的听他說完,看著他生無可戀的表情,明顯是想要自我了結。

可吳杰是欠蘇晚希一條命,而不是她蘇琬熙!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欠的並不是我,我不是她,那個可憐無辜的女人已經不在,你這輩子再怎麼還,那個可憐的女人都回不來了,與其這樣,倒不如好好活看,算是為自己贖罪,也為她積功德,免得她無緣無故背上你一條命的債。」蘇琬熙說完便轉身離去,留下被她這番話震撼住的吳杰。

他看看她逐漸消失在眼前的背影,不停反復咀嚼著她所說的那句話。

那個可憐的女人已經不在,她也不是她……

吳杰頓時恍然大悟,抱著頭痛哭一番決定出家,為自己所犯下的過錯賠罪。

因為蘇琬熙獻上的那本《行腳手札》,大夏無須耗費太大的人力物力找尋礦脈,這幾年間陸續開采了不少,書上記載的兩座金山也已開挖,讓國庫大大豐盈了不少。

不過隨著金山開始開采,引起了一些無惡不作的山賊、盜匪的覬覦,剛開采其中一座金山時,朝廷並未對外宣布,因此派去駐守的官兵較少,發現此事的山賊盜匪便成群結隊地前去搶劫。

皇帝大怒,派秋顥遠前去把所有佔地為王的山寨都給剿滅,他用了大概一年的時間,把十幾座山寨都給滅了,從此百姓經過那些山頭都不再害怕。

沒了盜匪,加上這幾年官道修整得十分平整,大夏原本不上不下的經濟整個繁榮活絡了起來。

而另外一座金山的問題就不像剿匪那般輕松了,它很不巧的位在南方與昌夷國的邊境上,位置的主權認定有些模糊。

以前沒有發現金礦,那模糊地帶兩國國軍自然不會管,但如今那里發現了金礦後,昌夷國國君派使書來抗議,表示那座金山位在昌夷國的境內,要大夏士兵馬上退出。

他這大夏皇帝若不清楚自己國家的領士到哪里,這皇帝就白當了,他根本不理會昌夷國使節的抗議威脅,反而派大軍駐扎,同時大量開采,把昌夷國的國君氣得立派大軍前來搶奪金山。

因此秋顥遠剿匪一結束,皇帝又馬上派他到南方打保衛戰,這一仗打了將近半年,一鼓作氣直接打到昌夷國境內,點了他們三座城池,拓展大夏的領士,拒絕和談,讓昌夷國的國軍不敢再說金礦是自己的。

秋顥遠強悍的作風和氣勢頗得聖心,皇帝龍心大悅,在昌夷國繳交降書當天,直接封他為二品大將軍,統領十萬大軍。

夫榮妻貴的蘇琬熙沾了秋顥遠的光,官職為四品,已經是品級最高的獸醫了。

丈夫打仗,她這妻子沒有什麼事情,看到最近京城里的貴女們流行養起貓狗等一些可愛的小動物當寵物,靈機一動,生出了一個新鮮的想法。

她自各地撿回不少生病的流浪貓狗替它們治療,對它們進行簡單的訓練,然後從那些受傷退役的軍人或是家屬中,選一些心靈手巧又精明的,訓練他們為動物美容,或者是成為動物訓練員,練手的對象就是那些撿回來的貓狗。

眾人帶著這些流浪動物到街上亮相,並開放領養,人們看到這些可愛有型又訓練有素的貓狗,都沒有人相信它們曾經是流浪貓狗,因此不少人爭相上門領養。

等一切都上手後,名氣也差不多都傳出去了,蘇琬熙便在京城里開了一家動物美容醫院與寵物訓練學校,除了幫寵物看病外,兼做寵物美容。

寵物美容的生意爆紅,每天店門一開,便看到一堆人提著寵物箱排隊,等著為自家小姐夫人們的寵物做美容的丫鬟,到後來蘇琬熙決定采取預約制,預約都排到年底了還是應接不暇。

這盛況可是超乎了她當初的頊期,很快又在京域里開了另外一家專做寵物美容的店,卻還是無法紆解預約人潮。

寵物訓練學校也是,每天總是有不少人帶著自己的寵物前來報名訓練,這讓蘇琬熙賺得盆滿缽滿。

這天,秋顥遠率著大軍歸來,蘇琬熙卻沒有時間到城門上迎接他,因為馬場里一匹汗血寶馬難產。

這匹汗血寶馬的情況比無痕當時的情況還危急,她在馬廄里照顧那匹汗血寶馬一夜,一直到今天早上好不容易幫助汗血寶馬將小馬生下。

才剛檢查完母馬和小馬,皇宮里又派人來,說太後最寶貝的貓咪雪球不知道吃了什麼,竟然吐血,也不讓她換衣服了,匆匆忙忙的拉著她就往皇宮里跑。

她替雪球檢查後緊急開刀,替它取被吞下的一截斷掉簪子。還好實時取,再慢一個時辰,恐怕它就得肚破腸流而死。

等到她回到驃騎將軍府時,已經天黑了,整整近十一個時辰沒有休息,她覺得自己都要虛月兌了,步伐都是虛浮的。

去年在她的作主下,冬子嫁給了府中管事的兒子,看到她進門,連忙向前扶著她跨過門檻。

「夫人,您回來了。昨夭您一整夜沒有睡,又趕到皇宮去累了吧。奴婢已經讓人燒好熱水,就等著您回來,好好泡個熱水澡消除疲勞。」冬子心疼的看看幾乎虛月兌的蘇琬,「奴婢還熬了燕窩粥,一會兒您沐浴完可以吃。」

「冬子,你有交代下人喂那幾只生病的小動物吃藥嗎?」她不放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