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個薄幸容易嗎? 第二章 我不要他了(1)

書名︰嫁個薄幸容易嗎?|作者︰千尋|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燒完香、添過香油錢,看看時辰差不多了,欣然領著兩位姑姑,一路走往後山林子。

她以為自己可以很輕松地完成此事,不料越走越心沉。

人生悲哀的事很多,而她最悲哀的是,即使重來一回,仍舊放不下那分情愫。

明知冤孽,明知該趁早月兌離,可是想起霍驥,依然無法避免心悸。

深吸氣,腳步卻篤定,怎麼能夠猶豫?既然方向已定,她只能堅持前行。

桃林里,一名女子眼眶蓄滿淚水,在轉身那刻,眼淚滑落,梅雲珊跨步朝霍驥飛奔。

梅雲珊投入霍驥的懷抱中,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她並非不愛他,只是更愛權勢與名利,如果他身分夠高,能夠讓她在更多的人前驕傲就好,可是……

她喜歡被驥哥哥寵愛呵護,但吃著碗里,她忍不住望著碗外,身為女人難免貪心,更何況他娶的女人叫做燕欣然,能夠給她添堵、教她過得不順心,何樂不為?

「驥哥哥,我心好難受,我不能求你別娶公主,那會害了你一輩子,可是不甘心啊,我們原本可以……」她哭得楚楚動人,動人心扉。

哭泣不止的雲珊讓霍驥胸口越悶,想起燕欣然的強勢,在宮中伴讀那段時日,雲珊就是日日受這樣的委屈嗎?

他看著雲珊出生,拉著她的手學走路,教她說話讀書,他待她比誰都親厚,許是童年寂寞,迫切想要一個妹妹吧。

當梅老太爺見他和雲珊相處融洽,問他願不願意照顧雲珊一生,他連考慮都沒有便點頭答應。

之後他們訂親,他認定她是妻子,處處愛護關照,若非燕欣然橫插一腳……想起早上的對話,濃眉越緊。

「驥哥哥。」她的聲音拉回他的神志。

「對不住。」

「不是驥哥哥的錯,我只是不甘心,因為她是公主就可以為所欲為拆散我們?這算什麼,在宮里伴讀,為了梅府再大委屈我都能忍,可這件事……驥哥哥是我的呀,她憑什麼……」梅雲珊啜泣不已。

霍驥輕拍她的背,倘若有一點可能,他不會教她吞下這分委屈,可是聖旨已下,再大的委屈他只能認了。

大大的掌心壓在她的肩膀上,霍驥承諾,「不管怎樣,我永遠是你的驥哥哥,我會護你一世、疼你一世、照顧你一世。」

梅雲珊環住他的腰,把臉埋進他胸口,她貪戀這個懷抱,但更想達到另一層目的……梅雲珊笑開,燕欣然應該來了吧?希望霍佳瑜有點用處……

听見同樣的話,欣然的心再度抽痛,一陣一陣疼得厲害。

冷眼看著相擁的兩人,胸口沉郁一如往年,明知道都一樣的,明知道不會改變,明知道他會向梅雲珊承諾並且一路實現……明知道的情景,為什麼再次經歷時還是痛得教人咬牙?

這樣非常不好,她不想愛他了、不想要他了,為什麼胸口還會被腐蝕?為什麼那個大洞還是越擴越大?

泵姑們清冽的雙眼射出凌厲眸光,這就是公主放棄一切、心心念念想嫁的男人?昨兒個才洞房花燭夜,今日便與人桃林幽會?他們把公主當成什麼?!

玉雙更急,腳一跺就要沖出去喊人。

匆促間,欣然拽住她的手不讓她往前,因為她知道接下來的戲碼。

玉雙沖出去,不敢對霍驥叫囂,只會對梅雲珊吼叫,她罵得凶狠,梅雲珊哭得淒慘,在霍驥眼里就是她燕欣然自恃身分欺負人。

于是霍驥打狗給主子看,抓起玉雙摔出去,她的背重重撞上樹干、吐了血,她不滿地挺身為玉雙撐腰,然後……爭執、怒罵、她對霍驥動手……

那團混亂,她不完全記得,但確定的是從那之後兩人成了陌路。

清冷一笑,欣然目光示意,轉身離去。

她想,這幕足夠令席姑姑、佟泵姑明白,有些男人值得等待,有些男人適合擦肩而過,霍驥是後者。

「公主!」梅雲珊的聲音響起。

壓抑不住的冷笑自欣然唇間漾開,正常人踫到這種情景,躲都來不及,怎會自己撞上來?

搖搖頭,可不是嗎?伴讀多年,梅雲珊把她的脾氣模得透澈,知道看見到這幕她肯定會大吵大鬧,令霍驥越不待見。

欣然這一刻恍然大悟,還以為只是湊巧呢,以為霍佳瑜替自己打抱不平,原來……梅雲珊等著她大鬧一場吧?

換言之,這幕不是偶然,而是特意為她安排的大餐?鴻門宴哪,宴無好宴,她就這麼撞上來了,誰說後宮女子城府深,在城府這事上頭,她哪里是梅雲珊的對手。

這次,欣然不打算如她的意,假裝沒听見梅雲珊的輕喚,她往前再走幾步。

事情就這樣過去?不行,梅雲珊怎能甘心,苦心安排的場景怎麼能夠輕易落幕,她再喚一聲。「公主。」

這麼急著破壞她的形象?欣然緩慢轉身,望著眼前一雙璧人。

梅雲珊抓住霍驥衣袖縮在他背後,發抖的模樣真教人心疼,而霍驥護犢的神情……怎麼,她是出柙猛虎?

沒有狂怒、沒有激昂,唯有沉靜目光望著靠在一起的兩人。

壓抑心酸,淡然一笑,欣然道︰「回府後,若是相公有空,談談吧。」

她沒打算鬧事?霍驥再度意外,她的行事作風與他預料中不同,他皺起濃眉,難不成這又是欲擒故縱?

霍驥僵硬點頭,不管怎樣,雲珊的名節不能因自己敗壞。

「行。」霍驥回答。

恬然一笑,欣然扶著玉雙再度轉身。

梅雲珊急了,花費心思布置這場戲,怎能不收回幾分效果,突地,她從霍驥身後跑出來奔到欣然身邊,一把拉住她的裙袂就地跪下。

「公主,你饒了驥哥哥吧,都是我的錯,是我要驥哥哥過來的,是我哭著求著要求見他一面,驥哥哥只是于心不忍……我發誓,以後再不私下與驥哥哥會面,求你別在皇上跟前告狀,別斷了驥哥哥的大好前程。」

說得情真意切,哭得楚楚可憐,男人喜歡的都是這款女人嗎?難怪,她終其一生都無法得霍驥青睞,她再會演,也演不來嬌羞可憐的女人呀。

不過梅雲珊確實很厲害,一番話全無私心,聲聲句句全是為她的驥哥哥著想,她若是男人也要心動的吧。

欣然彎下腰,輕輕扶起梅雲珊,口氣無比委婉。

「梅姑娘,你怎會有這種想法呢?我再傻也明白以夫為尊的道理,既已嫁入安南王府,相公與我便是兩人一體,他過得不好,我豈能安好?何況父皇的手再長,還能伸入女兒閨房?

「別擔心,我都明白的。過去我不識得相公,是梅姑娘不斷在我耳邊提及相公的聰明睿智與高強武藝,要不,我怎會對一個陌生男子上心?既知相公本事,不能相幫一把已覺可惜,又怎能阻擋他的前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梅雲珊滿臉訝異,這是燕欣然嗎?不對啊,她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

燕欣然應該暴跳如雷才對,親眼看見丈夫與她親熱,不撕了自己已經夠奇怪,至少應該……

她又不笨,事情發展至此,應該明白自己被背叛。

是她告訴欣然她不喜歡霍驥,只心怡三皇子,是她惶恐即將到來的婚姻,也是她哭著求欣然襄助一把,破壞她與霍驥的婚約,現在她又在霍驥面前哭訴,欣然怎麼能夠不發火?

欣然冷眼看著怔愣的梅雲珊,再輕瞄霍驥一眼,明白了嗎?她與他的「緣分」,梅雲珊可是使了大把力氣呢。

這時梅雲珊回神,猛然磕頭,一下重過一下。「求公主饒命,求公主饒命。」

欣然好笑,不痛嗎?這麼下死命硬磕?

嘆氣蹲,她勾起梅雲珊下巴,眼神無比認真。「梅姑娘,我可不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

一句話,梅雲珊再度怔住。怎麼還沒激出她的怒氣?那麼該怎麼做才好?

梅雲珊不語,只用一雙楚楚可憐的眼楮望著她。

欣然問︰「我認真回想,梅姑娘進宮伴讀多年,我幾時打罵過姑娘,幾時對梅姑娘說過重話?梅姑娘怎麼會如此懼怕我?捫心自問,我雙手不曾沾過鮮血,那我到底做過什麼讓梅姑娘認定我會傷你性命?倘若梅姑娘願意據實以告,我會對姑娘萬分感激。」

她問得梅雲珊答不出話。

席姑姑適時插話,「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公主心善,不知道這世間有人喜歡往別人身上潑髒水,好顯得自己高潔。」

玉雙听明白了,冷笑道︰「咱們公主最是仁善不過,黑棗胡同里一批批的全是咱們公主養大的孤兒。連孤兒的性命,公主都如此看重,又怎會隨意傷害梅姑娘性命?梅姑娘就放一百個心吧。」

「別再說了,還請相公送梅姑娘回府,單身女子出門,身邊沒帶幾個人服侍,終究危險,還是早點返家才好。」

欣然朝霍驥屈膝為禮,領著席姑姑等人原路返回,平靜得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似的。

自始至終,霍驥不發一語,他安靜听著兩人對話,陷入深思。

欣然沒有對他說任何話,卻是句句都在提醒他。

錯了嗎?是他一味偏信雲珊,相信燕欣然驕恣任性、為所欲為,相信她是個修練成精、心機深沉的後宮女子……

「驥哥哥。」梅雲珊微弱的聲音拉回霍驥的注意力。

他俯身將她扶起。

「驥哥哥,我做錯了,我好像害到你。」

「別擔心,她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生氣。」

「不對不對,驥哥哥不懂,公主就是那樣的人,她喜怒不形于色,越是平靜便越是憤怒,她肯定會想盡辦法把這口氣給出了才罷手。方才我應該讓她打一頓的,打過便也解氣了,可是現在……我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手段,不知道會不會禍害到安南王府或是相府?全是我的錯。」梅雲珊不停自責,滿臉的憂心忡忡。

霍驥凝睇著梅雲珊,真的是這樣嗎?

昨晚霍驥送梅雲珊回府後,並沒有進喜房。

說不失望是假的,欣然那麼努力改變,希望事情發展與前世不同,但很顯然並未出現改變。

「公主,姑爺沒來,還要進宮嗎?」玉屏問。

「當然。佟泵姑走了嗎?」昨晚她們定下計劃,一早就讓佟泵姑和秦公公將百余人帶往冀州,她也打算離開,但必須在接到兩個人之後。

「是,一早就離府了。」

欣然微笑,柳氏肯定很高興吧,一個位高、深受皇寵又听話的媳婦,雖然不是嫁給她的親生兒子,但多少能夠帶來利益吧。

「王妃已經備好回門禮。」玉雙說完,噘嘴回答。「寒酸得很,公主要不要再添一些?」

要是在過去,玉雙肯定要吃排頭,那時欣然不允許下人喊自己公主,她提起十成精神努力當霍家媳婦,不過此生……倘若狐假虎威能為自己謀利,有何不可?

「不必,安南王府是什麼光景,父皇還能不明白?」

打理好自己,用過早膳,欣然領著席姑姑和玉雙進宮,昨晚她忙一整晚挑燈夜戰,睡不到兩個時辰,把該寫的東西全都整理好帶上。

走出大門口,在馬車旁看見霍驥時,她有些意外。

是柳氏的本事,能逼得他走這一趟?還是昨天的交手讓他想要研判自己有什麼後招?

微微點頭,欣然上馬車,方坐定,發現霍驥也跟著坐上馬車,玉雙想上車服侍卻被欣然阻止。「你去後頭,與席姑姑坐吧。」

玉雙咬唇,偷眼瞧霍驥,他會欺負公主嗎?

看見她的表情,欣然了然,道︰「快去吧,我沒事的。」

車簾放下,一聲鞭響,馬車緩緩前行。

欣然倒一杯茶水遞到霍驥跟前,他狐疑地望她一眼,將茶接下。

懷疑堂堂公主怎會紆尊降貴為他倒茶?可不是嗎,若非經歷過事必躬親的前世,她確實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高傲公主。

「能夠談談了嗎?」欣然問。

「可以。」

「首先,我很抱歉,是我得到錯誤消息,誤以為梅姑娘心系三皇兄不願嫁你為妻,才會做出錯誤判斷導致這樣的結果。」

至于是誰給的錯誤消息,她但願他的腦袋夠清楚,能夠猜出幾分究竟。

「局面已經造成,抱歉有何用?」他嘴巴說著,心里卻在想,他應該因為她的話懷疑雲珊嗎?

她不介意霍驥的冷諷,回答,「考慮再三,我已想通,與其造成三個人的不幸不如成就兩人的幸福。一個月後,我會搬到鄉下莊子養病,放心,我不會讓父皇遷怒安南王府,只要你能說服梅姑娘做你的平妻,我就能說服母後下旨賜婚。」

有皇後賜婚,梅雲珊這個平妻也與正妻沒什麼不同,只不過他能說服得了嗎?她很期待呢。

「堂堂相府千金,豈能嫁人做平妻?」他冷笑。

「為什麼不能?首先,梅老太爺看重相公,自小栽培又讓孫女與你定下親事,難道不是希望日後能夠相互扶持?再則梅雲珊不過是個寄在嫡母名下的庶女,王府嫡子娶相府庶女為平妻也不算辱沒。」

梅夫人心善,不偏不頗,她拿梅雲珊當作嫡女教養長大,琴棋書畫樣樣不虧她,當然,她也上進,比起相府其他女兒更加努力,要不是如此,怎能得到伴讀這等美差。

何況,若梅雲珊不是庶女,即便梅老太爺再看重,在安南王府尚未認回霍驥之前,他也就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子,梅家豈肯為一個私生子舍出一個嫡女?

如今,霍驥的母親是安南王平妻,他是嫡子,梅雲珊嫁給他算是高攀,就是平妻也說得過去。

「你看不起庶女?」

這是雲珊的痛,她之所以敏感、易受傷,之所以委屈、哀愁,全是因為這個身分帶給她的心病。

「相公何來此言?認真說來,我也是個庶女,親生母親品級不高,若非父皇愛重,我豈能平安長大?」

「所以你想把雲珊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

「相公想差了,梅姑娘雖以平妻身分入王府,我又不在府里,哪有看管一說?日後,相公的後院自然以她為大,再說哪天正室歿了,依相公對她的愛護,能不扶為正室?

「昨日桃林相會,妾身已然看清,梅姑娘對相公情深義重,恨不能終身相守,既然暫時的委屈能換得一世相伴,我相信梅姑娘自然是甘之如飴。依我看,此事並不難辦。

「妾身說到做到,若相公能夠說服梅姑娘點頭,我定讓母後為你們作主。」欣然口氣決然。

沒錯,她心腸夠壞,非要讓他去撞牆,非要逼他去看清楚梅雲珊的「情深義重」長什麼模樣。

霍驥心中琢磨,她果真如此心寬,能夠容得下雲珊?還是另有打算?

欣然見狀抿唇笑開,他不相信她呢,她是做過什麼值得他處處防備?

緩緩吐氣,她說︰「倘若相公不相信,我願立下字據以表真心,相公會看見妾身誠意的。」她會讓他看見的,在不久的將來。

欣然轉頭望向車外,隔著紗簾,外頭的景物模模糊糊的,像她眼前處境,挨不著光明。

「妾身還有一件事,想與相公相商。」嘴巴說著,她的視線依然定在窗外。

「說。」

「梅相爺認定你有大才,望你走科考仕途,留在京城朝堂為百姓勤政,但相公自小尚武練得一身好武藝,于兵法有深入研究,如今南方倭寇猖獗,北遼蠢蠢欲動,相公是否考慮過征戰沙場?」

欣然的話令霍驥震驚,這恰恰是他心中所想,只是無法對梅老太爺宣于口……不過提到這個,他想起那本《袁氏韜略》。

「你怎麼知道我于兵法有深入研究?」

「你當我掐指能算嗎?自然是听說的。」

听說?又是雲珊?梅府上下只有她曉得自己偷偷學習兵法。

雲珊聰慧,若真心崇慕自己,怎會將他的事透露給燕欣然,難道不怕對方起了爭奪之心?

是閨蜜間心事分享?更不對,雲珊口口聲聲畏懼燕欣然,怎會對她吐露心事?

看見他的表情,欣然垂眉淺笑。開始對梅雲珊心生懷疑了嗎?

前世她不懂為什麼成親不久他便急著上戰場,起初以為他只是想逃避自己,後來打勝仗的消息不斷從前方傳來,她才曉得他有目標、有大抱負,他心有成算想在戰場上立威立名。

幾番聯想,欣然恍然大悟,她終于明白霍驥為何匆忙向梅府提親,打得梅雲珊措手不及只能求助她,設下粗糙的逼婚圈套。

原來是他急著上戰場卻不想讓梅雲珊枯等,糟蹋青春歲月。

「倘若相公不反對,今日妾身便了了相公心願,如何?」

下意識地,霍驥勾起欣然的下巴,細細審視她的臉。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看她,雪白清秀的瓜子臉上,眉黛微顰,一雙杏眼黑白分明,嫵媚中帶著三分英氣,清麗月兌俗,氣度不凡,她是個相當美麗的女子。

但他想看的不是她美麗的五官,而是她的心思。

他一直想不透怎麼會單單一眼她便認定自己、想嫁自己為妻?即使知道他早已定下婚約?

一個高貴美麗的公主,想要什麼男人沒有,為什麼非要汲取自己這瓢對她無心無意的弱水?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是如雲珊所形容的心思狡獪、狠戾惡毒?還是如貼身宮女所言的寬厚慈愛、宅心仁厚?

霍驥緩言問︰「你想要什麼?」

欣然失笑,前世今生,他怎老是問她相同的話——她想要什麼?

很難懂嗎?她要他的心、他的感情、他的一生,他的偕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不知道他是不明白,還是刻意不給,抑或者……給不起?

「你說呢?」

「你是個怎樣的女人?」

終于對她感到好奇?曾經她想盡辦法想讓他了解自己,而今……算了,他已失去機會。

輕嘆,她笑道︰「那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