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寵媳二三事 第六章 十七為君婦(1)

書名︰侯門寵媳二三事|作者︰香彌|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依須州的規矩,家中有女子出閣,都會分送喜糖給鄰居親友。

白鼎然是須州父母官,他女兒出嫁,須州城里閑著無事的人都前來守在白太守府邸前等著領喜糖,順便看看那位從須州出去,靠著軍功封候的白家女婿是何等樣貌。

晌午時分,崔開平騎著一匹紅棕色駿馬,馬上披紅掛彩,領著一群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在鼓樂聲中進了須州城,來到白府。

白府張燈結彩,僕人們列在兩旁,中門大開迎接這位女婿。

白蘊惜被喜婆牽了出來,拜別父母兄嫂和姊姊。

白鼎然笑呵呵的告誡女兒,讓她出嫁後要從丈夫的話,日後好好相夫教子,而後便與兩個兒子拉著女婿說著話。

一旁的顧氏捏著手絹,又歡喜又不舍的頻頻拭著淚,輕聲囑咐著女兒,「京城離咱們須州有好幾日路程,你這一去也無法時常回來看娘,若是受了委屈,娘也不能趕過去給你作主,不過你可以寫信給娘,娘至少能替你出些主意。」

即將要離開了十七年的家遠嫁他方,白蘊惜也濕了眼眶,「多謝娘,女兒後不能再在您跟前盡孝,您要多加保重身子。」

母女倆依依不舍,自家兩名媳婦也在一旁同她話別。

「惜放心吧,家里有你在哥、二哥,還有我和你二嫂在,咱們會好好侍奉爹和娘的。」江蓉婉說道,在皇上將小泵賜婚給崔開平後,府里中饋,她又交回給婆婆,好讓她親自操辦小泵的婚事。

「是啊,家里還有咱們在,你不用擔心,盡避安安心心出嫁吧。」武蘭也答腔道,見到來迎娶的崔開平,他那神采飛揚、清俊的模樣,讓她暗嘆小泵的命可真好,嫁的夫婿不僅是侯爵,相貌還這般年輕出眾。

一旁看見妹妹嫁得這麼風光,自昭嫻既羨又妒,但下一瞬想到妹妹出後,兩人要再見面只怕不容易了,也上前對白蘊惜說了幾句話。

而後吉時到,新郎官歡歡喜喜的牽著新娘子,上了掛著彩綢的馬車。

在喜炮和鑼鼓聲中,新郎官喜氣的翻身上馬,帶著他的新娘子再繞去善有寺,拜別撫養他長大的方丈與寺里的和尚們,這才離開須州並往京城而去。

從須州前往京城尚需數日,這一晚夜宿在客棧里,喜婆攔住想進新娘子房間的新郎官。

「候爺請留步,還未拜堂,您可不能進新娘子的房門。」

「我只看她一面就好。」崔開平杵在房門前不肯離開,想見自個兒的新娘子一眼。

離上次半夜去見了她一面,兩人便未見過面,就連這回前去迎親,看見的也是蓋著喜帕的她,沒能見她的臉。終于娶到了她,他胸口那股喜悅之情都快炸開了,他想牽著自家娘子的手,他還想親親她抱抱她。

想到回京城的路程還要那麼多日,兩人明明就離得那麼近,卻連見面都難,他委實按捺不住。

「這可不成,依規矩,還未拜堂,新郎新娘是不能相見。」喜婆笑呵呵將他往外推,「侯爺您就再忍耐幾天吧,等回京正式拜了堂,往後您便可以看個夠啦,天色已晚,您早點去安寢吧,明兒個一大早還得趕路呢。」

「就一眼也不成?」

「不成就是不成。」喜婆堅持道。

「開平,既然不能見白二小姐,咱們還是先回去歇著吧。」虎子拽著他,想將他拖回房里。

因為青兒也跟著白蘊惜一塊陪嫁到京城去,為了青兒,虎子也跟著迎親隊一塊前往京城。

見沒得商量,崔開平這才死心的朝緊閉的房門喊了幾句,「蘊惜,你再忍忍,再過幾日就能回京了。」

屋里傳來白蘊惜羞答答的嗓音,「嗯,開平哥也快回去休息吧。」

「好,那你也早點睡。」傻笑的再看了房門上一眼,崔開平這才肯跟看虎子回自個兒住的廂房。

進屋後想到一件事,他看向虎子糾正道,「以後你別再叫她白二小姐,要改口叫嫂子了知道嗎?」

虎子憨笑的應了聲,「知道啦,以後白二小姐就是我的嫂子。說實在的,開平哥,我作夢都沒想到你真的把白二小姐給娶回來了。」昔日矮胖的虎子,經過這三年多,身材一下子抽高,幾乎與崔開平一般高了,體態也削瘦不少。

「為了她,我在戰場上可是拿命去拚,這才如願娶得美人歸。」說起這件事,崔開平清冷的臉龐滿臉驕傲。

虎子慶幸的拍拍自個兒的胸膛,「幸好我想娶的是青兒不是什麼官家小姐,用不著拿命去拚。」

崔開平眯他一眼,嫌棄道,「青兒不就住在你家隔壁,你想娶青兒還不容易,怎麼拖這麼久還沒把人給娶到手?」

虎子皺著鼻子苦惱道,「開平哥,這你就不知道啦,青兒不肯嫁我,嫌我一事無成,所以這回我才想跟著你一道去京里闖闖。」

崔開平擺擺手,仗義道,「這事還不簡單,等你到了京城,有我罩著你,你看是想做什麼買賣或是想謀個差事,到時我吩咐府里的鮑總管替你安排。」古總管替他找來的這鮑總管十分能干,交代他任何事都辦得妥妥當當。

「多謝開平哥。」見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拿自己當兄弟看,沒因為如今貴為候爺便輕視他,虎子很高興,兩人又再敘了會兒話,虎子才離開,讓崔開平歇息。

跋了數日的路,迎親隊終于回到京城皇帝賜下的樂安候府。

拜堂這日,候府來了不少達官貴人,老將軍和管季方等幾個將領也來了,讓賓客們驚訝的是連幾個皇子都來了。

但最讓他們震驚的是,就在拜堂前皇帝竟也親自駕臨為崔開平主婚。

這榮寵讓前來賀喜的賓客不由覺得,皇帝對這位義子的寵愛,簡直就跟親兒子沒兩樣。

「五皇兄,你瞧見父皇臉上那笑,我大婚時,父皇都沒笑得那麼高興呢。」六皇子鄒鈞那張肉乎乎的臉流露出一抹嫉妒,酸溜溜的說了句。

「每次在我以為父皇對他的恩寵已到頭時,父皇就會對他更加恩寵。」八皇子鄒堯笑咪咪地說了句。

五皇子鄒謙沒答腔,瞟了一旁不遠處也前來賀喜的二皇子鄒騏和四皇子鄒兆。

見他們倆也朝他看過來,他朝他微微頷首示意。

鄒堯見狀,低聲說了句,「據我所知,二皇兄和四皇兄似乎也有意拉攏崔開平,不過他油鹽不進,同那邊都不親近。」

覷向已拜完堂,準備要送新娘子進喜房的崔開平,鄒謙冷冷說了句,「他既然身在朝中,就由不得他不站隊。」

此時崔開平滿心滿眼都只有身邊的新娘子,想到今天就是他期待已久的泂房花燭夜,他臉上的笑都要溢出來了,連來了哪些賓客都沒留意。

一路到喜房後,他簡直迫不及寺的想將喜婆和那些下人全都攆出去。

「請新郎官挑開新娘子蓋頭。」喜婆將支秤桿塞到他手上,笑呵呵道。

白蘊惜緊張的屏息著,等待頭上的喜帕被揭去。

須臾,她眼前一亮,喜帕被掀開,看見那熟悉的凊俊面容,她唇瓣漾開羞澀又歡悅的笑靨,眼神抑不住的痴痴望著他。

她終于嫁給他了!

「蘊惜!」崔開平傻傻的望著她那張清麗絕倫的容顏,她好美,美得讓他看呆了。她是他的妻了!以後他們兩人要日日相守著一塊過日子,他用不著再像過去那般,想見她時,只有在她門才能想盡辦法去見她一面,從今往後,只要睜開眼,他就能看到她了。

「來來來,新郎新娘坐床結發,結了發,往後就能恩愛到白頭。」喜婆接著讓新郎官在新娘身邊坐下,拉起兩人的一綹頭發,用根紅繩系在一塊。

「再飲一杯交杯酒,夫妻同心,和和睦睦長相守。」

兩人再接過喜婆遞來的一盞酒,一塊飲下。

「來,再吃口棗子,讓新郎新娘開枝散葉,早生貴子。」

行完一連串儀式後,新郎官被請出去應酬賓客。

新人拜完堂後,皇帝已先行離開,留下來的賓客輪流來向新郎官賀喜酒。直到被灌得半醉,崔開平終于找了個機會月兌身,回到喜房。

封賞了下人,讓他們都退下後,房里終于只剩下兩人。

崔開平一張俊臉被酒醺得紅通通,傻笑的看著心心念念的新娘子。

「蘊惜,咱們終于成親了。」仗著幾分酒意,他上前一把將她摟進懷里。「你是我的娘子了。」

「開平哥。」她依偎在他懷里,羞怯的喚道。

一直擔心會不會再生什麼波折,直到這一刻,整顆心才落實下來。

他眼炙熱的望著地,臉緩緩朝她移近。

她心尖緊張的輕顫著,在他的唇瓣覆住她的唇時,她不由自主的闔上雙眼,承接著他的吻。

他努力抑住著不讓自己太過粗魯以免嚇著地,輕輕緩緩的吃著她的唇,就像在舌忝著什麼寶貝似的,一邊舌忝一邊吸吮著她的唇,而後一點一點撬開她牙關,把舌頭伸進她嘴里。

他帶著酒味的氣息竄進她的口鼻里,她仿佛也有些醺然了,腮頰染滿紅霞。

她太過緊張,不小心笨拙的咬了他的舌頭一口,他哼一聲,卻仍執意的吮吻著她,不肯退開。

那吻漸漸的越來越重,他已克制不住自己洶涌鼓動的。

他全身熱得宛如要燒起來,他摟著她的腰一塊倒向床榻。

她睜開眼,望見他布滿欲火的眼神,心頭一悸,那欲火猛地向她席卷而來,將她一塊卷進里。

喜服一件一件落地,他的手撫過她身上每一寸肌朕,那手宛如帶著火焰,撩得她全身宛如要著火似的……

她的唇微逸出動情的申吟,與他粗重的呼吸聲交織在一塊,他不停的呼喚著她的閨名——

「蘊惜、蘊惜……」

她也回應著他,「開平哥……」

他們成了真正的夫妻了。

身為皇帝的義子,新婚翌日,崔開平無法與新婚妻子睡到日上三竿,早早就被鮑總管叫起來,要進宮拜見皇帝和皇後,向帝後謝恩。

崔開平有些不舍,昨晚春宵一夜,兩人折騰得太晚,他本想讓自家娘子再多睡一會兒,或者他一人進宮謝恩就好。

但鮑總管卻不敢任由他隨心所欲。

「侯爺,這可不成,您是皇上的義子,也就是皇後的義子,算起來夫人便是皇上和皇後的兒媳,哪有兒媳不進宮拜見長輩的道理。」鮑總管年紀約莫五十左右,兩鬢斑白,此時侍立在寢房外,語氣不卑不亢的道。

他原先是某個王府的總管,後來老王爺過世,世子襲爵後,提拔了他自己的心月復當總管,他便離了王府準備回鄉養老。

沒想到古總管找上他,讓他來幫著新封的樂安候打理侯府,他原本還有些猶豫,擔心這位年輕的候爺不好伺候,但在古總管帶他來見了新侯爺後,兩人相談幾句,發現他為人坦率,並未因受皇帝的恩寵便恃寵而驕,因此決定留下來幫他打理候府。

白蘊惜攔下還想再說什麼的夫婿,說道,「鮑總管說的沒錯,我是該同你一塊進拜見皇上和皇後。」

「好吧,那用了早飯再進宮去。」

站在房門外的鮑總管聞言,委婉的再提醒他,「侯爺,時辰不早了,讓宮里的貴人等可不好,您不如回來再用膳。」

「連吃個早飯不成?我可以挨鋨,但我家娘子可餓不得……」

見他顧慮著她,白蘊惜不等他說完便輕拽著他的手,甜笑著說,「我不餓。」

見主子如此疼愛新婚妻子,鮑總管笑道,「老奴會命人準備些吃食,讓侯爺和夫人在馬車上吃些,填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