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俏娘子(上) 第7章(1)

書名︰掌家俏娘子(上)|作者︰沉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這家自然是按照原計劃分了,何氏本就理虧,能允許她鬧,允許她分家都已經是薛家最大的底線了,何氏也不在谷山村住,分完家收拾了包袱又回了娘家。芸露走在村里還能听見零碎談論,說起她無一不是鄙視的。

除此之外,薛家還提了一個要求,薛林是為國捐軀,何氏那麼恨嫁,就已經很對不起他了,所以他們要求她要守孝三年,三年後再嫁都可,薛家就不阻攔了。這何氏自是不願意,已經守了兩三年寡了,再守三年,這不是要她命嗎,三年後人老珠黃,兒子都十幾歲了,誰還願意娶她。

為過世丈夫守節這本是一個婦人該有的婦德,她說不願意村人又是一陣怒罵,連那幾個來做見證的長輩都嘆氣。何氏父子是給何氏撐腰沒錯,但是這說的難听,就是她們何家不對了,沒有教養好女兒,最後還是何大爺打了何氏一巴掌,同意了這個要求。

這薛大爺家還有位快十六歲待嫁的姑娘薛銀娣,本來定了人家了,已經定了年底成親,那人家听說她們家出了個這樣子的媳婦,就生出了退親的心思,銀娣也硬氣,主動和自家爹說去退親,說她要為三叔守孝一年,就不耽誤人家了,那邊自然欣喜同意了。  

芸露和銀娣關系一向不錯,所以她回去之後還找她說了說閨房話。

雖說她是自己主動提議的,沒有被退親,而且眾人還夸她孝順,但是過一年她就快十七了,不太好找婆家了,更何況還定過親。

銀娣見到芸露的時候就表現出了她的情緒,抱著她就哭了,在外人面前甚至爹娘面前都是硬氣的,但是怎能不在乎,那可是女孩子的一生啊。

芸露回抱她,若換做她,她肯定也會選擇這麼做,那邊生出了退親的心思,自己嫁過去也是受罪不討歡心的,何必呢。

銀娣哭完心情就好多了,「還是芸露好,我知道就你最能理解我了,其他人都覺得我是腦袋被門夾了,才主動說退親,我娘就天天罵我,連招娣都看我不順眼,覺得家里有個退親的姐姐,她要嫁不出去了,三貴也娶不到媳婦了。」

「這日子是你過的,你覺得過得好才好,不必管他們怎麼想,忍忍就過去了。」

芸露說的銀娣懂,若不然也不會堅決的要退親,只是身邊理解她的人太少,所以看到芸露才想要傾訴一番。「若是我嫁不出去,家里人嫌棄的話,我就去當姑子得了。」

「可別這麼想,你這麼好,怎麼會沒人要你,你就等著好男兒排隊來求娶你吧。」

銀娣臉一紅,瞪了芸露一眼,「就知道打趣我,倒是你,你馬上十五了,是真不打算嫁人了嗎?也不見你給自己張羅張羅。」  

「真打算不嫁,否說男方能不能接受我這嫁一拖三的,即使那邊接受了,我嫁過去了也是矮人一頭,我何必帶著家人去受那罪。」

「也是,你這情況,唉!」銀娣幽幽嘆了一口氣,低頭一沉思,又興奮的抬起頭,說︰「你是長女可以招贅啊。」

「我們家有雲霖呢。」

銀娣出了餿主意,很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芸露肩膀安慰,這家里有男丁,是沒有招贅的理。

芸露對著銀娣無所謂的笑了笑,「不用擔心我,我有雲霖,嫁不嫁無所謂,倒是你,和我不一樣,可別再說當姑子的話了。」

一提到這個,銀娣就像霜打茄子一樣,蔫了,她不嫁人,必定是被嫂子們嫌棄的,估計她的父母兄長都會覺得她在家白吃飯,想方設法的要把她嫁出去才行。

這鄉下的及笄並不興操辦,只是她生辰那天,她外祖母和兩個舅母來了,她大舅母給她插了一根簪子挽了發就算她成年了。

這婦人聚首,無可避免的談起她的婚事,範氏是真急,芸露父母都不在,她這個做祖母的就擔起給芸露相看的責任,可打听了很多,還真沒人願意娶她的。

範氏把自己煩惱和席氏一說,這四個婦人就都急了,還在商量著要給她找個什麼樣的婆家,在她們眼里,芸露是千好萬好,那些人家看不上芸露,是他們損失。

芸露想說她不嫁人,只是想想作罷,之前和範氏提過幾次,結果就是範氏覺得她這個想法驚世駭俗,還拉著她教育了好久,有事沒事就念叨等出了孝要給她盡快找個婆家。她要是和席氏說了,估模著依舊是認為她的想法驚世駭俗,再四個女人拉著她說道說道這女人得嫁人的道理。

這守孝三年實則只有二十七個月,算起來芸露是已經出了孝期了,這範氏也就更急了。

席氏走的時候給範氏打了包票,說肯定給芸露找個好的婆家,如今的高家不同以往,幫外孫女找個外孫女婿的本事還是有的,之前因著芸露有祖母,她不好插手,現在範氏和她商量了,還讓她幫著看了,正中下懷。還別說,席氏心中還真有那麼幾個人選,就看那邊樂不樂意了。

看著範氏歡喜的臉,芸露心中惆悵,之前她都沒和席氏她們提她的婚事,她們問就是說範氏在張羅,她听祖母的,把話搪塞了過去,她就怕席氏她們出面幫她找,那和她祖母幫她張羅就不一樣了。高家今年出了兩個秀才,地位一下子拔高了許多,作為高家的外孫女,自然有人願意結親,雖說她這拖家帶口的會讓一些人望而止步,但不乏家境過得去願意接納她們的。  

芸露惆悵完就想通了,反正最後嫁人的是她,總得問她意見,她要是不同意,總不能逼著她穿上嫁衣強嫁過去吧。想了一會,她又想到,她外祖母可能撮合她和她幾個表兄啊,大表兄早到了娶親的年紀,一直以要讀書為緣由拖著,二表兄亦是如此,還有她外伯祖家的那個大孫子高乾,已經二十了,這考上了秀才,高家那邊就在給他相看了,這有功名在,這也好說親的多了,雖然他已經二十歲,在這十七八歲當爹的年代是有點大了,但這並不能影響姑娘家想嫁她的心。

這高乾表兄她倒不擔心,畢竟那個外伯祖母不是個好相與的,她外祖母有心,那邊也不會答應,可這高毅高浩不一樣,估模除了她兩個舅母會有微詞,其他人都贊同。

還真如她所想,在路上席氏就和兩個媳婦商量,要不要高毅或者高浩娶了芸露好了,都到了適婚年齡。孫氏和吳氏訕訕的,都不應,在她們眼里,自己兒子可是千好萬好,還是讀書人,以後說不定中個舉人進士,還當官,得門第更高的小姐才配得上她們兒子。這也不是看不起芸露,她們也打心眼里心疼芸露,但是牽扯到自己兒子,這就不一樣了,芸露再好,也及不上她們兒子。

席氏一看兩媳婦的臉色就知道她們不樂意了,哼了一聲,就氣呼呼的往前走了,孫氏和吳氏忙跟上,但又不敢做聲,害怕席氏揪著她們的錯讓她們答應這事。

回到家,席氏把想法和自家男人和兒子們說了,芸露是大家看著長大的,又是自家外孫女,高太爺自然樂意,他之前也就有過這想法了,親上加親,芸露也不用那麼辛苦了,只是他是男子又是外祖不好提,要是薛家早給芸露定了人家,那不就尷尬了。高大舅和二舅沒有他爹那樣的爽快,他們也有自家婆娘那樣的顧慮,想的更遠的,是想讓自家兒子娶一個能對他仕途有幫助的妻子,而芸露顯然不適合。

這把席氏氣的肝疼,連罵了幾句話,飯也不吃,就和衣趟床上背對著門哭去了。

這令一下,那陳家家主臉色就變了,笑容僵在了臉上。

「大人,這,之前已經搜過了……」

淳于顯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我要再搜一次,難道藏了什麼,所以你才這麼緊張不想讓我搜?」

他的語氣讓那陳家家主一陣恐慌,剛剛再和那兩個捕快聊天的時候就探听到這位大人不尋常的脾性,這會忙說:「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藏什麼,各位大人自行搜查。」

淳于顯沒理他,讓正則帶著人去搜查後就自顧自的在這屋子里轉了一圈。

不一會兒,正則就帶著人回來了,對著淳于顯搖了搖頭,看樣子是什麼都沒有搜到了。當然,淳于顯也沒想搜到什麼,這人估計早藏到另外的地方了,他不過走一個過場,順便探探這陳家的底。

「陳家主,你可知,窩藏嫌煩可是要受連帶責任的。」  

「回大人,不是草民藏著我那逆子,而是他根本沒回來,我也派人去找他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淳于顯轉過頭,看向陳家家主,微微眯眼,意味不明的回了句:「哦?是嗎。他真沒回來過?」

陳家家主抹了抹額頭的虛汗,忙點頭說是的。

又是一聲冷哼,淳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說是的就是的吧,既然你兒子不在,在沒有抓到你兒子之前,那就得請你先替你兒子去牢里走一遭了。畢竟,古人有雲,子不教,父之過,你兒子能干出這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與你這個做父親的也月兌不了關系了,你替他受受牢獄之苦也是必要的。等抓到你兒子了,再放你出來,你看如何?」

淳于顯還未說完,那陳家家主就嚇的跪在了地上,他身後的陳家人也跟著跪了下去。

那陳家家主顫著音說︰「大……大人,那……那女娃是那莽婦殺的,與吾兒無關啊,還請大人明察。」

說著,指向被捆在一旁的何氏。

何氏被他那一指,又鬧了起來,一直掙扎著,嘴里還嗚嗚嗚的想說什麼話。

淳于顯被這鬧得煩躁,揮手示意安靜,轉而蹲子與陳家家主對視著。  

「是嗎,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不是你兒子干的事呢,再者,事發之時你並未在現場,你兒子沒回來過,你怎麼知道是你兒子干的還是那婦人干的?」

陳家家主被這一問,又俯下了身子,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實在是這位大人的氣勢太嚇人了,不同于他見過的其他官員,哪怕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卻比其他人一本正經的問話還要有壓迫感。

還未等陳家家主想出回答的話,淳于顯就站起了身,彈了彈身上的灰,根本不給那人說話的機會就先開口了,「否廢話了,你們把這陳家家主抓了,不用綁,押著就行,既然那嫌犯不在陳家,那我們去別處找找,回縣衙里寫份追緝令。」

馮信林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就搶先翻譯成了方言,深怕芸露搶他飯碗。

淳于顯又吩咐人去把寶娣的尸首抬到縣衙,再喊何家和薛家的人去縣里朝堂等著作證,就轉身出了這陳家。

這下塘村交通還比較發達,有一條路通往縣里,若不然這陳家也不會在這安家。

走了一段路,淳于顯才記起被他喊來的芸露和李氏,慢慢的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了身後,尋找那兩個女子的身影。

跟在他後頭的人不明其為何突然停了下來,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還是正則熟悉淳于顯,自己先往旁邊側了一點,空出淳于顯面前的視線。其他人雖不明白,也跟著他做,等都讓開一點,露出了跟在隊尾的芸露二人。

突然成了矚目的存在,芸露恍然的抬起了頭,未想到,視線與看向他的淳于顯撞個正著,鬼使神差的,芸露與他對視了十幾妙,被他深邃的眼楮吸引住而定了神,還是李氏怕她這舉動得罪了這位大人掐了她一下才回過神。

芸露收了收眼神,低下頭,俯身行了一個禮,想說句請罪的話,為自己方才失禮的行為道歉。

可未等她出聲,淳于顯先開口了,「你到前面來吧,跟我們一起去縣衙里,還需要你們作證。」

芸露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恭敬的回了聲是,就攜著李氏的手走到了隊列前面。

她這一路走過去都要經過各捕快的跟前,她被他們好奇的看了一路,李氏還有些慌張,身子在微微顫抖,走路的時候腳步略虛。芸露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攙著她不讓她摔倒,自己淡定的走到了淳于顯身後。

看著芸露慢慢走近,淳于顯微微勾起了嘴角。  

芸露之前還在想她們兩是回村里還是跟著去縣里,現下沒得選擇了,而且吧,她們也想去縣里看看進展,這是她們薛家的事情,她們是可以去旁听或是作證的。

而淳于顯的想法,就是讓芸露到了縣衙里也能幫他翻譯,說實在的,他听了芸露的翻譯和馮信林的對比,他都有懷疑那縣令是故意找這麼一個翻譯的,看來他有必要在之前那翻譯回來之前再找一個翻譯了。他的翻譯官翻譯水平還不如一個農女,說出去真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