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帖?」玄凌菲訝異的看著手上的帖子,她還以為經過那一日的不愉快,寧錦和會更不待見她,沒料到今日卻發了張帖子來。
「小姐!那老頭是不是想搞鬼?」玄小昭擰著眉問。
「他是夜洛的父親。」她放下帖子,看了玄小昭一眼。
「他不待見小姐,我又何必對他客氣?更何況他又听不見……」玄小昭嘟囔著說。
玄凌菲也懶得糾正她,更何況小昭說的也沒錯,這里並沒有外人。
凝視了手中的帖子許久,她這才道︰「幫我請三小姐來一趟。」
玄小昭沒多問,轉身便去請人。
沒一會兒,她便帶著玄以雪回來了。
「二姊姊,你找我?」玄以雪極為自然的坐在她面前。
桃花宴之後,兩姊妹的感情可以說是日漸親密,雖不到無話不談的地步,但對玄凌菲而言卻已不將玄以雪當成外人,而是真心當作姊妹。
玄凌菲沒說話,而是將手上的帖子遞給她。「我想要請你幫我裝扮一下。」
她是個姑娘,卻不擅長姑娘們喜愛的打扮之事,她回到皇都近半年,仍搞不懂這兒流行的服飾與發型,身上永遠都是一貫簡單的裝扮,簡單到她甚至听過下人笑話她,說堂堂玄府二小姐,穿的卻比她們還窮酸……
說實話,衣裳對她就是蔽體功效,只要干淨整齊便成,至于發簪、首飾那些配件,她更是嫌麻煩而不戴。
可這一回她卻無法嫌麻煩。
她知道寧錦和不喜她,除了她的樣貌外,對她的個性更是極為不認同,認為她目中無人,根本無法擔起寧府未來主母的責任。
既然她已與寧夜洛互許終生,那便不能只靠他一個人去爭取,她也得為兩人的未來努力,不論寧錦和今日的邀約有何目的,她都得出席,且還得精心打扮,從小細節開始,一點一點的扭轉他對她的偏見。
然而打扮這事兒真是她的罩門,且時間緊迫,與其和玄小昭兩人想破頭,倒不如直接找專精之人求助。
玄以雪接過帖子看了看,挑起了眉。「寧伯伯約你?」
「嗯。」她點頭。
「這是打算接納你了?」玄以雪很興奮。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寧錦和就是寧夜洛與玄凌菲之間那道邁不過的坎兒了,而事情會變成這樣,玄以憐可說是「功不可沒」,雖然她早已不把那歹毒的女人當姊姊,但兩人之間的血緣卻是抹不去的,正因這個緣故,她對玄凌菲感到很愧疚,甚至請母親管束一下玄以憐,可湯琴蘭早已對那個大女兒死心,只讓玄以雪別管,任她自生自滅。
母親的放任她無可奈何,所以在知道寧錦和願意接納玄凌菲時,她甚至比她還要興奮,更別說玄凌菲還因為這事求助于她,這讓她覺得自己終于有用武之地。
在打扮這方面,她敢說,若是她認了第二,肯定沒人敢認第一。
玄凌菲沒多說,僅是笑一笑。
是接納還是鴻門宴,尚且不確定,只是看玄以雪比她還高興,她就沒說出口了。
「只是這時間怎會這麼趕……」玄以雪擰眉看著上頭的時間。「午時?離現在剩不到一個時辰,不成!我得趕緊準備。」說著像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玄小昭見狀,打了個哈欠。「小姐,你不覺得三小姐總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而且我們連見都沒見過,你不覺得奇怪嗎?」
說到玄以雪,她可是有一肚子的疑問,這個三小姐不知道為何老愛纏著她家小姐,總能搗鼓些她們看都沒看過的東西。
就拿吃食來說好了,三小姐光是包餃子的花樣就特別多,餡料就不說了,包蝦子的、包菜的、包筍絲的……什麼都能包,且味道鮮美到她險些連自個兒的舌頭都吞下去。
再說那餃子皮,明明是尋常的面皮,竟能利用蔬菜做出不同味道和顏色,甚至還能做出透明的呢!
更別說那些她們吃都沒吃過的吃食,但玄以雪常夸口,她最厲害的可不是做吃的,而是她一雙手。
她說,她那雙手可是能化腐朽為神奇,能將五十歲的大娘變成二、三十歲的少婦,只要給她時間、給她金錢、給她權力,她就能在玄玥王朝開上連鎖彩妝店,實現她之前沒能完成的夢想啥的……
總之,玄以雪總能蹦出些她們听都沒听過的詞兒,讓人不禁猜想她那腦袋瓜子究竟還裝了什麼她們不知道的東西?
玄凌菲自然也好奇,正要回話,就見玄以雪去而復返,手上還多了個木箱子,興奮的直喊——
「二姊姊你坐好,我前陣子做了些新的彩妝……不對!是新的胭脂,可好看了,讓我幫你畫一個漂亮的妝!」
玄凌菲沒打算在她面前露出真顏,直接拒絕。「臉上就不必了。我只是希望你幫我搭配一套合適的衣裳與發型。」
玄以雪聞言頓時失望了。「二姊姊,你就讓我試試嘛!不是我吹牛,再嚴重的傷疤,我都能讓它變不見,相信寧大哥要是看見,肯定會更喜歡你的!」
「夜洛不在乎這個。」玄凌菲仍是搖頭。見她小臉黯了下去,才又開口。「不是不讓你試,而是我有我的顧慮。」
「可是我早看過了……」玄以雪下意識說,卻在見到玄凌菲挑起眉時忙捂住了嘴。
「你見過我的臉?」玄凌菲眼眉微沉。
她忙搖頭。「沒、沒有!你听錯了。」
「三小姐,我也听見了。」玄小昭白了她一眼,旋即擰起眉,奇道︰「這就奇怪了,我家小姐的面紗可是連睡覺都戴著,這陣子甚至換成了面具,就是大風刮都刮不掉,別說你了,就是我和子莫都已經好幾年沒看過小姐的臉了,你究竟是從哪看見的?」
玄以雪讓兩人直盯著,頓時有些慌了。「我、我……」
玄凌菲見她這模樣,突地對玄小昭說︰「小昭,你先出去。」
玄小昭對自家小姐的話一向遵從,應了聲後便轉身離去。
直到房內剩下姊妹二人,玄凌菲這才開口。「以雪,我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你不是這個朝代的人對不對?」
玄以雪怎麼也沒料到她會這麼說,小臉頓時慘白,卻強撐著笑,「二、二姊姊,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
「我相信你听的懂。」玄凌菲望著她,知道若自己不坦誠,她也不會說實話,于是淡聲又說︰「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也有。我看得到靈體,也就是大家說的鬼魂,我不僅看得到他們,甚至能夠知道他們死前的記憶。
「我曾經看到一個靈體的記憶,她的記憶……很奇妙,那兒與我們這里不同,有著很多像箱子的東西在路上跑,且速度比馬還要快,甚至還有很大的鳥在天上飛,那鳥的身體甚至可以戴人……」
玄以雪听著她的描述,自然知道她踫到的靈體與她一樣,來自未來,這讓她很激動,最後終于松了口。
「我不是不說,而是我以為……這朝代只有我一個穿越者,若是我說出來,恐怕會被當成妖物對待……」
「什麼是穿越者?」玄凌菲對那名靈體的記憶一直很好奇,那有著太多太多她見都沒見過、極度不可思議之事。
這秘密隱藏在玄以雪心里已經太久太久,玄凌菲這一問,她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盤托出。「穿越者,簡單來說就是來自不同的年代之人,我來自千年後,你所說的在路上跑的箱子,叫做車子,速度是馬的好幾倍,但馬要吃草、要休息,車子卻不必,只要有足夠的汽油,它們就能跑上一天。至于你看到的大鳥叫飛機,能夠飛在天空中,橫跨海洋,到另一個國家……」
她說了很多,那些事物,就連性子淡然的玄凌菲都忍不住贊嘆。
千年後的世界和現在相比,文明太多了,怪不得玄以雪時不時便嚷著這里封建,應該要人人平等、自由戀愛,原來這些在這朝代堪稱驚世駭俗的思想,對于她的時代只是平常。
听完她的解釋,玄凌菲總算明白為何她會和以前那自閉的玄以雪相差甚大,但還有一件事……
「就算你來自未來,也不可能見過我,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她明眸微眯,看著明顯猶豫著的玄以雪。
玄以雪沒有猶豫太久,可能是孤單一人來到這陌生的朝代已久,也可能是玄凌菲是唯一一個能讓她放心傾訴之人,她抿了抿干澀的唇,這才啞聲說︰「二姊姊,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為何會纏著你嗎?事實上,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死過一次……」
她也不明白老天爺是厚待她還是在玩她,她本是一個化工系研究生,畢業後進了國內知名的化妝品公司上班,她對彩妝、保養這類美的事物十分熱愛,因為她膚質敏感,為了能美美的上妝,她開始自己動手研究適合自己的保養品,這一研究不得了了,竟讓她闖出了名堂,甚至成立了一間屬于自己的公司。
某日,她搭乘飛機要去米蘭參加一個彩妝展,卻不幸出了意外……
她穿越來此,附身在因為落湖而香消玉殞的玄以雪身上,那一世與這一世並無不同,唯一不同的便是她並未主動接近玄凌菲。
那一世的玄凌菲與現在一樣,清冷淡然,除了在桃花宴一鳴驚人外,其余時候便是將自己關在院子里,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而她的個性活潑,一直以來就不是特別喜歡玄凌菲這樣高冷之人,總覺得處不到一塊,就算知道府里多了她這個人,也從未去打過招呼。
直到有一次,她和往常一樣溜出府玩,卻遇上了歹人。
那人擄走了她,並……並奸婬了她。
那歹人本想帶走奄奄一息的她,卻沒想到玄凌菲竟然找了上門,那人一慌,便扔下她跑了。
原來玄凌菲一直知道她從她的玲瓏閣偷溜出去玩,那日發現她久久未歸,府里的人因為玄以雪時常晚歸,早已見怪不怪,根本沒認真找,就連湯琴蘭也是如此,只有玄凌菲覺得不對勁,于是帶著玄小昭和玄子莫出來尋她。
可惜她晚來了一步,那時的她身上全是傷,根本就活不了,玄凌菲用盡辦法想止住她身上的血,連那覆在她臉上的面紗都拿來用了,卻還是徒勞無功。
那是玄以雪第一次看見玄凌菲的臉,也看見了她因為無能為力而流下了淚水。
她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懊悔,她後悔沒能早點出來尋她。
直到那時她才知道,她這個二姊姊並非像她的外表那般冷情,她看似不在意,卻一直將她當成妹妹看待,她卻因為自己的偏見,從未將她當成姊姊。
她後悔了,若是她能早點發現,或許兩人能成為真正的姊妹,可惜一切都晚了……
她本以為她就這麼死了,沒想到老天爺再一次給了她機會,讓她重生,雖然她仍然沒能回到現代,但她已經知足。
重活一世,她更加懂得珍惜,她一樣貪玩、一樣貪吃,唯一不同的是,她懂得保護自己,也懂得去珍惜那些真心對她好的人,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人便是玄凌菲。
這就是為何她會死纏著她,怎麼也趕不走的原因。
「是不是很難以置信?你若是不信也是正常,我只求你別把我當成異類,別把這事跟任何人說……」玄以雪朝她露出一抹苦笑。
她不期望玄凌菲相信,畢竟這事確實太過離奇,若非事情就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也是不信。
的確,這樣的經歷確實讓人難以置信,但玄凌菲卻信了。
或許她自身也算是一個異類,她接觸過的事物也是尋常人無法理解的,也或許是因為玄以雪眼底的真誠,總之,她相信她說的是真話。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她柔聲道︰「且,我信你。」
一句我信你,頓時讓玄以雪熱淚盈眶。
「二姊姊!謝謝你!」她忍不住一個熊抱,將玄凌菲緊緊抱住,又把自己的頭埋在她懷中,不停的蹭呀蹭,像只小貓似的。
雖然她三輩子的年齡加起來恐怕都能當玄凌菲的媽了,但在她心里,玄凌菲就是她的姊姊,因為她永遠忘不了自己死前,她落下的那滴淚。
玄凌菲對她小孩子般的動作感到好笑。「好了,時辰就快到了,你再不幫我打扮,恐怕寧伯伯對我的印象會更差。」
這話讓玄以雪嚇一跳。「什麼時辰了?」這一看,竟只剩半個時辰,她當下就垮了臉。「這下真的來不及化妝了……」
「畫了也看不到。」她不會摘下面具,畫了也是無用。她指了指玄小昭替她準備好的幾套衣裳。「幫我搭配一下就成。」
「也只能這樣了……」玄以雪雖失望,卻還是俐落的替她挑了件合適的衣裳。
玄凌菲的衣裳都是新做的,每一件都經過玄以雪巧手改造過,愣是比玄玥王朝時下流行的款式要好看許多,事實上她就是隨手拿一套,都能勝過這皇都的姑娘。
可她還是將玄以雪給喚來,可見她有多重視今日之宴。
玄以雪替她挑了件潔白明亮的蝶戲花水仙裙,又替她梳了個簡單卻又不失高貴的煙羅靈蛇髻,斜插了支墨曜玉紫簪,不過是簡簡單單的裝扮,卻讓玄凌菲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二姊姊,你若是能摘下面具,肯定能迷死人。」玄以雪由衷的說。
她今日幫玄凌菲配了一個雪白色的面具,上頭有漂亮的細羽,反射出點點彩光,襯著她那流光四溢的明眸,當真美不勝收。
即使戴著面具,玄凌菲依舊是個美人胚子,那面具雖遮去她大半的臉,卻遮不住她一身的氣質。
就見她腳下的裙裾猶如漣漪輕蕩,腰間白色華貴的絲帶隨風翻飛,露出的半邊臉蛋,面如桃瓣、肌膚晶瑩、豐潤女敕白、櫻桃小口,氣質如蘭,有如畫中天仙。
最美的是那一雙水汪汪的烏黑深眸,深眸上是濃密縴長、微卷微翹的深黑色睫毛,那清靈的眼神透著淡淡的冷,眸光如一汪清泉,小巧的櫻唇上泛著水蜜桃一樣溫潤的光澤,亭亭玉立站在原地。
「謝謝你,但夸我也沒糖吃。」因為這張臉,玄凌菲很少照銅鏡,可今日這一照,她才發現玄以雪那雙手當真是巧。
玄以雪笑得開心。「誰說沒有?我可等著吃喜糖呢!」
她的支持讓玄凌菲彎起了明眸,兩人開誠布公後,她更喜歡玄以雪了,因為她從不掩飾她直率的個性。
兩姊妹相視而笑,外頭卻傳來煞風景的叫聲——
「三小姐,茶兒來了,說三皇子『又』來找你了。」
本來很開心的玄以雪一听見玄小昭的喊話,俏臉倏地垮下。「他又來干麼?我不是讓茶兒告訴他我不在的嗎?」
茶兒是她的貼身丫鬟,她明明囑咐過別讓閻承烈找著她的。
「茶兒說她胳膊小、腿又短,三皇子一拎,她就飛天邊去了,攔不住。」玄小昭很幸災樂禍。
誰都知道這閻承烈纏玄以雪纏得可緊了,幾乎三天兩頭就往玄府跑,一開始湯琴蘭還會出面攔著,畢竟這對姑娘家的閨譽不好,閻承烈也當真離開了,可當天晚上玄學仁與自家妻子深談一宿後,隔日玄府就對閻承烈放行了。
這讓玄以雪欲哭無淚,連自家爹娘都不幫她,她能怎麼躲?
「說我不在!」玄以雪咬牙道。
「雪雪,我听見了哦!」
她話剛落,便傳來閻承烈戲謔的聲音。
「這人是吃飽了撐著是嗎?總纏著我做什麼……」她氣得直跺腳,轉頭可憐兮兮的對玄凌菲說︰「二姊姊,你帶上我好不好?」
她簡直避閻承烈如蛇蠍,能躲一定躲。
玄凌菲彎起一抹笑。「這是你們的私人恩怨,我不參與。」
寧夜洛和閻承烈是好友,閻承烈早早就同寧夜洛說過,他喜歡上了玄以雪,偏偏這遲鈍的人兒總以為閻承烈是來找她麻煩,躲他都來不及。
玄凌菲對閻承烈不了解,但寧夜洛卻不同,沒人比他更清楚閻承烈是個什麼樣的人。
寧夜洛對她說,閻承烈絕不像他外表那樣庸碌無為,相反的,他私下經營的商鋪不只遍布整個玄玥王朝,就是天陽、青狼兩大王朝他都有分,他表現出的樣貌不過是保護色,不想惹事罷了。
最重要的是,這還是他頭一次看見閻承烈對一個女人動心,並連死纏爛打這樣的招數都使出來了,他的真心無庸置疑。
既然寧夜洛都這麼說了,她豈會做棒打鴛鴦之事?只希望玄以雪這遲鈍的腦袋能早日開竅吧!
「二姊姊!你不能見死不救呀!」玄以雪驚了,沖上前便要巴著她。
玄凌菲卻早一步閃到一旁。「我該出門了,你們玩得開心點。」
「誰要同他玩了!」玄以雪頓時炸毛。
閻承烈正巧听見這話,對玄凌菲的識相很滿意,愉快的朝她揮揮手。「弟妹慢走!大哥我就不送了。」
玄以雪一見到他,話也不說了,轉身就跑。
「雪雪!你這躲貓貓怎麼都玩不厭?」閻承烈挑起眉,三兩步便追了上去,朝她領口一拎。「走!陪我溜達去!」
「我不要!閻承烈你快放開我!」
玄以雪和閻承烈身高差了一大截,被他這麼拎在手上,一雙腳壓根踫不到地,只能不停的晃著雙腳。
「放?這怎麼成!本皇子不是早說過了,這輩子都不放!」他心情愉悅的帶著他的小丫頭走出玲瓏閣。
「閻承烈!你這可惡的家伙!快放開我—— 」
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玄凌菲忍不住笑了笑,不得不說,這兩人真配。
時辰也不早了,她理了理一身衣裳,這才朝寧府走去。
兩府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連馬車都用不著,只要幾步路的時間,可她才剛踏出大門,就見寧夜洛已候在門口,這讓她胸口微暖。
「不過幾步路而已,你何必來接?」
「我未來的娘子我不接,誰來接?」寧夜洛挑眉,說的理所當然。
玄凌菲好奇的問他。「寧伯伯怎麼會突然下帖子給我?」
說起這,寧夜洛也笑了,朝她眨了眨眼。「他要是不投降,就要眾叛親離了,你說他能不妥協嗎?」
這幾日,除了日常的問安,寧錦和同他說話,寧夜洛要不是回他一字真言,便是直接無視,他娘更狠,連床都不讓他上,直言他那古板的腦子要是不開竅,就一直睡長榻上。
寧錦和拿這兩母子無法,只有主動下帖子給玄凌菲,美其名是想多了解她,事實上根本就是被逼的。
玄凌菲听完,忍不住也笑了。「他真不願接受我,就是你們再怎麼相逼也是無用,若真是如此,不如我們就—— 」
「別想!」寧夜洛瞪眼。
「我話還沒說完呢!」玄凌菲一愣。
「若你是要听從那老頭的話,要我與你斷絕來往,那就不必說了。」他緊握著她的手,那架勢彷佛這輩子都不會放。
「我可沒這麼說……」她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又說︰「我是想,若寧伯伯真不待見我,不如我們成親後便開府另過吧,這樣也擔誤不到寧府的名聲。」
不是她不孝,而是她也沒辦法將寧夜洛拱手相讓,既然兩人都這般堅定,那麼又為何非要寧錦和的祝福?他不願看見她,那就不要相見,這麼做對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