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看到璟王和姚芝恩在一起!這怎麼可能,都這麼晚了!」
小姐拉高的嗓音在夜里可真是刺耳,也難怪了,她看到也是驚訝極了。
丫鬟怕姚芝蘭不相信,心急地道︰「是真的!奴婢剛剛到廚房幫小姐取宵夜時,親眼看到璟王抱著五小姐在半空中飛著,然後縱身跳下,又躍上牆,很快地離開……奴婢不會看錯的!」
姚芝蘭略踉蹌的往後一退,看著桌上的蓮子糕,頓時沒胃口吃了,悶悶地問︰「那你有看到……他們飛到哪去嗎?」
丫鬟怕自家小姐不開心,囁嚅的道︰「看起來是往……五小姐住的院落方向去了。」
姚芝蘭臉一沉,這麼晚了,璟王到姚芝恩的院落里做什麼?
之前她听說過璟王曾特地上門找姚芝恩,父親請他到姚芝恩的院落里去等,那時她滿心嫉妒,可後來沒再發生過類似的事,她也就放下了,原來不止那一次,他們竟還在深夜里幽會,也不知有幾次了……
「真是不知羞恥的女人!」姚芝蘭氣得捉起桌上的蓮子糕,往地上一砸,用力踩,臉上充滿著怨妒。
她明明長得比姚芝恩美上幾分,是姚家最美的姑娘,憑什麼姚芝恩能得到璟王的另眼相看、當她的靠山、在夜里來看她,而不是自己?
「總之,記住了,別去招惹姚芝恩,她攀上了璟王,受到璟王的庇蔭,自有她的手段,你斗不過她的,離她遠一點。」
就在這時,姚芝蘭想起娘親的勸告,只是……她真的有辦法,眼睜睜看著璟王哪天納姚芝恩為妾嗎?
打從第一眼見到璟王,她就對他一見鐘情,她想嫁的人就只有他一人,哪怕只是當個妾她也甘願,她無法容忍一個低賤的庶女,竟能勝過她這個嫡女被璟王看上。
她很清楚父親打的算盤,他想讓姚芝恩攀上璟王,最好是能被他納為妾,如此一來,往後姚記在商場上會更加無往不利,若她向父親告狀,說姚芝恩有多麼不知廉恥的和璟王幽會,父親只怕會更高興,會要她別礙事……
「找幾個人去盯著姚芝恩。」她听到自己充滿憤怒的聲音,她終究還是違背了娘親要她別招惹姚芝恩的忠告,「給我好好盯著,只要璟王進她的院落里就馬上告訴我!」
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姚芝恩繼續勾引璟王!
馬車徐徐的前進,往博仁堂總號的方向駛去,姚芝恩顯得精神不濟,頭頻頻往下點。
「小姐,您還好嗎?」雲娘問道,翠花也關切的看向她。
「我沒事……」姚芝恩搖了頭道,捏了把臉,努力提振起精神。
雲娘和翠花都知道,自家小姐會打瞌睡,跟璟王三天兩頭在夜里求診有關,只要璟王晚上前來,小姐隔天早上精神就不好。
也不知道小姐用什麼方法替璟王治失眠,得治上一整夜,而且又是孤男寡女的,總覺得不妥,但對方是個王爺,她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在心里暗暗心疼小姐。
姚芝恩知道她們擔心她,她也真的是有苦難言,要哄韓霄睡覺可是一個大工程,她得講故事給他听,陪他聊天,又得躺在他身邊陪睡,他大爺才願意闔上眼睡覺。
當韓霄好不容易睡著了,她才能偷偷下床離開,他是個極淺眠的人,只要發出一點聲音就容易被吵醒,那麼她就功虧一簣了,但要她就這麼跟著闔眼睡,她又辦不到,只要想到身邊有個男人在,她就睡不著。
倒不是說她怕他對她做出什麼事來,出乎意料的,韓霄對她非常規矩,是她心里不自在,不知自己在害羞緊張什麼……
她為這種事困擾得睡不著,要怎麼讓她們知道?
偏偏她無法阻止韓霄天天入夜後找上她,就連不是雷雨天他也無賴的說他睡不著,要她哄他睡,她真的好無奈。
她唯一能阻止的,就是要求他別再坐著馬車親自接她回姚府,她可不想再陪他翻牆,被他提高高的飛上飛下的,那一點都不好玩,而且他們夜里見面一事要是被傳出去,也怕惹來什麼閑言閑語。
「對了,你們知道有什麼鄉野故事嗎?最好是能讓人听了很無聊想睡覺的故事……」她實在很缺無聊的故事。
翠花兩人都愣住了,「什麼?無聊的……故事?」小姐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姚芝恩發現問這種話怪怪的,通常都是問有趣的故事,尷尬笑了笑,「沒事。」她往窗外看,「到了,我們下車吧。」
博仁堂才剛開店,就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很多客人來抓藥了,伙計們都忙里忙外的,大智在店內看到她下馬車了,奔來門口道︰「姚大夫,早!」
「大智,早。」姚芝恩半彎子,和藹地道︰「听說你每天到了下工時間還逗留在藥鋪里很久,有時候晚上還偷偷跑過來,你娘找我說了這件事,她很擔心你知道嗎?」
大智嘴里嘀咕道︰「娘真是多事,我只是覺得待在藥鋪子里比較能專心讀書罷了,我想快點把書本里的內容,還有藥材的名稱樣貌都記起來……」
因為三間藥鋪子生意都大好,藥材的需求量也跟著變多,雖然總號里早有一間倉庫,但並不夠放,于是她撥了一筆建新倉庫的銀子,就建在總號院子後的一塊空地上。
大智正值學習認識各種藥材的階段,姚芝恩為了讓他盡快對這些藥材熟悉起來,除了指導他讀醫書,也讓他每日負責清點倉房里的藥材數目,整理這些藥材,相信對他的學習是大有幫助的。
姚芝恩看他那麼認真學,心里是很欣慰,但還是得規勸,「大智,你年紀還小,還有很多時間讓你慢慢學習,要是操之過急,累壞了身體就不好了。答應我,以後下了工就要馬上回家,晚上也不能再偷偷跑來藥鋪子讀書了,好嗎?」
「是,我知道了……」大智乖乖受教的點了頭,然後抬起頭,朝她笑得純真燦爛,「姚大夫,我會听您的話慢慢學習的,只要我一天學一點,寺我長大後就能成為像你一樣厲害的大夫了!等我當上大夫,我娘和弟弟們就能靠我的醫術不再挨餓了,而且我也能救活很多很多人,讓他們不再受病痛之苦!」
李掌櫃從店里踏出來,听到這番話,鼓勵地模了模大智的頭,「小姐,我們大智真的很上進呢,還是個孝順的孩子,每回您送什麼吃的到店里,他都忍著不吃,都打包回家給他娘和弟弟們吃呢。」
大智似乎是听得不好意思,溜進了店里,見狀,姚芝恩和李掌櫃相視一笑。接著,李掌櫃想起正事,將今天預定的出診單交給她,「小姐,今天排了這幾個外診。」
姚芝恩接過單子看,有新的外診,還有幾個病人是復診。
「看來今天要忙一整天了。」她笑著說,接著望了望藥鋪子內,「葉大夫人呢?」她沒有看到他。
「葉大夫差了人來說今天有點事要辦,所以今天是胡大夫負責坐堂的。」
姚芝恩點了頭,表示知道了。
有好幾次,表哥都臨時說有事要辦請假,讓她總覺得她這個表哥有時候還頗神秘兮兮的,且比她還忙,有好幾次請他教她做香包,想說這香包還真有效,讓她不再犯頭疼,以後她自己做就好,他嘴巴上說好,但都抽不出時間教她,她也不好多問他在忙什麼,總得尊重他個人的隱私。
「那我出診了。」姚芝恩望入店鋪里,看到正在幫忙抓藥的大智,請托道︰「李掌櫃,大智今天也麻煩你照顧了,下工時間一到一定要準時讓他回家,他不回家就派人把他押回去。」
李掌櫃點頭,「我會的,小姐慢走。」
姚芝恩出了一整天的外診,在傍晚來到國公府,今天要替齊國公的兒媳婦江氏看診。姚芝恩在替江氏把脈時,發現她心情頗好,不再像上回那麼憂郁,詢問了這陣子的生活狀況後,女乃娘回答,江氏有照著她的叮嘩,按時喝湯藥,也拾起畫筆在畫畫了。
「姚大夫,我一重拾畫筆,就回想起我還在當姑娘時作畫的快樂,可以讓我忘懷痛苦的一切,就好像活出自己了……」江氏模著圓肚,神色溫柔,「每當我感到快樂時,月復里的孩子會踢一下我,就好像被我的心情感染了,也覺得快樂。」
姚芝恩從她的語句間感受到她的喜悅,看來,按時喝藥加上培養嗜好,讓她的病情好轉了,頓時含笑道︰「那可以讓我看看世子夫人的畫嗎?」
江氏害羞了,掩著臉道︰「我太久沒畫都生疏了,有點不好意思讓姚大夫瞧見……」
「世子夫人太謙虛了,明明畫得很好呢!」女乃娘在一旁笑道。
「女乃娘,你在說什麼啊……」江氏怨嗔了聲,然後害羞的瞟向姚芝恩,小聲道︰「姚大夫若真的想看我的畫,晚上就留下來吃飯吧,吃完飯我再讓你看畫……啊,要不就留下來過夜吧,這樣就不必擔心太晚回家了。」
姚芝恩顯然很驚訝,她被病人請吃飯是常有之事,但這留宿還是頭一次,她有點拿不定主意,躊躇地道︰「這樣……不會太打擾嗎?」
江氏聲音變大了起來,顯然十分期待,「不,不會打擾的!嫁進國公府後,我和我那些閨中密友就沒再見面了,身邊除了女乃娘,沒有人可以陪我說點貼心話,我總覺得我跟姚大夫很投緣,只要和你說說話,心情就會變好……」
女乃娘也央求道︰「姚大夫,拜托您了,今晚就留下來吧!」
雲娘和翠花也都是心疼江氏的,用眼神拜托著姚芝恩。
姚芝恩不忍拒絕,朝翠花道︰「你去跟外面的車夫說一聲,我們要在國公府過夜,請他回去稟報老爺一聲。」
「謝謝姚大夫!」江氏十分高興,和女乃娘相視一笑。
姚芝恩心里想道,不知道韓霄晚上會不會跑來找她,他消息靈通,她上哪他都知道,應該可以很快接到她留宿的消息吧。
今天一整天,韓霄都在忙著查案,連手下都無法確實掌握到他的行蹤,他也因而沒有接到姚芝恩留宿在國公府的消息。
韓霄近來在追查那起受害者受到催眠,心智退化成五歲小孩的案子,這幾天他讓人將那名目擊到疑似右護法的下人從牢里帶了出來,親自審問了他,下人形容那個人戴著斗笠和面紗看不見臉,只知身形高瘦,實在很難判定那是不是右護法。
他反倒從那戶人家的次子身上查到是他花錢聘用那名術士催眠兄長的,有了進一步線索——當然這是韓霄重重用了刑,打得他皮開肉綻才讓他招的。
然而,次子並不知道那名術士的真實身分,只說是一家專賣香料的店鋪幫他介紹的,尋線查下去,韓霄發現那是一家看起來很尋常,實則不太單純的香料鋪,老板是個江湖人士,私下幫委托人處理各種難事,連殺人的生意都肯做。
韓霄佯裝成客戶,出了一大筆錢想找術士幫他催眠人,希望將那名術士引出洞。
他原本以為,自己只能耐心等候術士的消息,誰知他又找到突破性的新線索,他發現大理寺卿呈上的那些卷宗里,有一半的案子都與這香料鋪相關,其委托人都是透過這香料鋪聘用那名術士的,審問之後,那些委托人竟然都是天崇教的信徒,這更讓他更加確信,那名術士就是右護法本人,他私下透過香料鋪接了信徒的生意做,這可真是天助他也,讓他找到了重新進入天崇教的方式。
韓霄軟硬兼施的收買了這些信徒,要他們將他的探子引薦進天崇教里,也從其中資深的信徒口中得知天崇教的一大秘密。
據稱,天崇教主在培養護法人選,總會從信徒里挑選有特殊才能或武藝的人,據說都集中帶到某個地方去,去了之後就沒見過他們回來過。
信徒認為,他們是被教主帶往他住的地方,那個地方稱為仙洞,他們都期望自己能被選中,可以待在教主的身邊,永遠受到教主的庇護。
仙洞……韓霄倒是對那地方好奇極了,那會是個養兵或打造兵器的地方嗎?另一方面,韓霄也證實丞相手腕內側確實有著一顆斗大的黑痣,而他潛入天崇教的那段時間,恰巧听說丞相身體不適,待在家里休養,這也是旁證。
若丞相真的是天崇教的教主,他背著皇上在地下稱王,從信徒手里詐騙錢財,用來養兵、打造兵器,這就是板上釘釘的造反了。
當然,掌握證據是最重要的,這一次,他一定要查清楚仙洞的位置,收集齊全丞相造反的證據,務必要小心,絕不能前功盡棄。
韓霄忙到了很晚,在子時之刻,翻牆飛入姚府去找姚芝恩。
一踏進院落,一個做丫鬟打扮的女手下,不知從哪兒竄出來,停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稟報道︰「王爺,姚大夫並不在,她去了國公府替世子夫人看診,差人回來通報說,今晚在國公府留宿。」
「是嗎?」韓霄臉上有著明顯的失望。
「王爺……姚芝蘭來了,她是姚家的嫡女,正在姚大夫的房里。」女手下瞥了眼後方的廂房,覺得有必要提醒一聲。
韓霄前陣子借著談生意的名義接近姚賢,時常來姚府,隱約記得總有個女人在他面前晃著,最後被姚賢叫走,那女人好像就是姚芝蘭,但長得是圓是扁他沒印象。
「她來做什麼?」
「屬下不知,最近晚上她總會差人來打探,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想做什麼,然後剛好姚大夫今晚外宿,她就突然跑來了,說要找姚大夫,屬下回她姚大夫今晚外宿,她還是不走,大搖大擺的進姚大夫房里。」
韓霄听完這一連串話,立刻明白了姚芝蘭那令人作嘔的心思。
那女人擺明就是查到了他晚上會過來找姚芝恩的事,故意趁姚芝恩不在府里時,到姚芝恩的房里等他來。
韓霄對這種別有居心勾引他的女人興趣缺缺,朝陳洋道︰「走。」可在轉身之際,一直注意著屋外的姚芝蘭從背後喊住了他。
「王爺,既然來了就請留步,小女子名叫芝蘭,想跟王爺說幾句話……」
韓霄冷笑一下,回頭看她。
姚芝蘭一身紅艷,頭上戴了好幾根金步搖,細致的妝容把她的美貌襯托得更為出色,但韓霄的眼神毫無變化,甚至帶著嘲弄。
他都懶得理她了,她居然自個兒送上門找罵,真是愚蠢。
他冷斥道︰「放肆,見到本王,還不下跪!」
姚芝蘭以為韓霄見到她會有幾分憐香惜玉的,沒想到被他無情的低喝,當下嚇壞了,馬上跪下,「小女子向王爺請安,王爺恕罪……」
她語帶著顫抖,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而在她背後的丫鬟跟著她一起跪,頭還磕著地。韓霄始終沒有允許她們起身,姚芝蘭便不敢擅自起來,只能這麼跪著,原本她還打算利用姚芝恩不在府里的機會,使盡渾身解數的迷住韓霄,這下都有點退縮了。
姚芝蘭是受盡嬌寵的嫡女,養成任性妄為的脾氣,但遇上韓霄這種不留情面的人,無疑是自尋死路。
「你知道本王每晚都會過來,知道姚大夫今晚外宿,便將自己打扮成這模樣來見本王,好,你說,你想對本王說什麼話呢?」
原來,他都知道了。
姚芝蘭見那走到她面前的靴子,听到韓霄森冷的問話,有點提心吊膽地道︰「請……請原諒小女子,小女子戀慕著王爺,想見王爺一面,才忍不住在姊姊的房里等您到來,想借著這機會讓王爺認識小女子……」
「然後呢?」
姚芝蘭鼓起勇氣的抬高了頭,試圖在他面前綻放最美的笑容,「小女子以為,只要王爺見到小女子,便會知道小女子的相貌比姊姊更勝一籌……小女子希望王爺能多看小女子一眼。身為姚家的嫡女,也是姚家最美的女兒,自小便學習各種才藝,琴棋書畫皆通,小女子不會讓您失望的……」
韓霄輕輕呵了聲,這笑聲充滿譏諷,教姚芝蘭渾身一僵。
「這些話听得真無聊。」韓霄指了指她的腦袋,毫不客氣地道︰「你沒有她一半聰明,也沒有她的膽識,就想讓本王關注你,真是丑人多作怪。」
「丑人多作怪?」姚芝蘭瞠著眸,喃喃自語。
「走。」
姚芝蘭見韓霄甩下她,領著下屬往前走,忍不住沖上前,從背後抱住他,「小女子是真心喜歡王爺……」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洋的怒斥聲打斷。
「快放開王爺!」
姚芝蘭渾身發著顫,見一把劍抵著她,只差一點就能刺進她脖子里,嚇得松了雙手,雙腿癱軟的滑跪在地上。
「髒了。」韓霄往後瞥了眼被她踫過的外袍,微惱地道,接著充滿嫌惡的瞥了她一眼道︰「別再讓我看到你。」
說完,他運起輕功,片刻就走遠了,和陳洋消失在這院落里姚芝蘭滿心難過又害怕,就這麼動也不動地癱坐在地上。
丫鬟這時戰戰兢兢地起身走過來,囁嚅道︰「小姐,起來吧,我們回去吧……」
姚芝蘭失神地被丫鬟揍扶起來,踉踉蹌蹌走著,顯然還驚魂未定。
一回到房間里,丫鬟替她溫了茶喝,她喝了幾口後,意識清明起來,想到韓霄罵她的兩句話,恨意瞬間強烈的涌上心頭。
不,她怎麼會是丑人!又怎會骯髒!
她居然受到了這種羞辱,在璟王面前,她竟是一無是處,怎麼可能?
她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姚芝恩,論美貌才氣她根本不輸姚芝恩,是璟王被姚芝恩蒙蔽了,要說的話,她比不過的也只有醫術而已……
姚芝蘭雙眸乍亮,瞳孔底閃爍著異常的凶惡,她喚來了貼身丫鬟附耳道︰「你現在馬上去辦這件事,去燒了姚芝恩最心愛的博仁堂!」
那是姚芝恩的心血所在,姚芝恩就是借此成功翻身,要是毀于一旦,不知道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丫鬟听得臉都白了,連連搖頭道︰「小姐,您在說什麼可怕的話,奴婢怎麼敢,再說,要是老爺知道了,奴婢會死的……」
「你娘這個月的藥錢還沒有著落吧?若你不去辦這件事,在你死之前,你娘說不定會先死。」看丫鬟不敢吭聲,姚芝蘭輕聲慫恿道︰「別怕,你不說、我不說,這天底下會有誰知道呢,是吧?」
丫鬟被說動了,垂頭道︰「是,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