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金姑娘 第六章 靳大夫人的質問(2)

書名︰財神金姑娘|作者︰葉雙|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你來做什麼?」在龍競天這樣的男人面前,再多的掙扎皆屬白費功夫,他認命地往圓凳子上一坐,問道。

「沒做什麼,我只是听說,你被人在臉上打了一巴掌,很不敢相信,所以過來瞧瞧。」

龍競天的態度既瀟灑又隨意,彷佛他就是這麼一個無聊的人。

偏偏慕寒月也不是個尋常人,跟在龍競天的身旁這麼久,既是屬下也是知交,說是有過命的交情也不為過,他還能不知道,以他的個性從不做無意義的事,于是他忍不住地皺眉說道——

「說人話!」

簡單三個字,險險讓龍競天將剛剛入口的毛尖噴了出來,好不容易才咽下那口香茗,龍競天瞪大了眼,氣勢洶洶的質問道——

「我哪里不是說人話了?難道從方才到現在,我都是在說豬話嗎?」

龍競天氣呼呼的嚷嚷,讓剛要邁過門坎的靳柳楓差點栽了個跟頭,然後有些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正在對峙、毫不退讓的兩人。

「是很像豬話。」慕寒月很沒好氣的說道,一點也不將龍競天尊貴的身分看在眼里。

「你……」龍競天很意外,相識以來,慕寒月的態度從來是冰冷的,但不會在他面前這麼放肆。

如今不過才和金映煙踫了一面,不但那萬年不變的寒冰臉有了一絲絲的變化,就連說話都不再是一成不變的惜字如金。

「不說人話就回去你的院子,你不知道我很忙嗎?最近宮里有人指示金家處處對我們施壓,蘇州的大盛票號已經被知府用了缺繳稅金的名目給封了,還有東北的礦場也頻頻出現工人死亡引發暴動的事情,更別說——」

慕寒月手上的煩難事是張嘴就來,一樁樁、一件件的數下來,數得龍競天的頭都快爆開了,連忙開口告饒。

「停停停……這些事你千萬別告訴我,你去處理!」

听著就頭疼,他絕對有十足的理由懷疑慕寒月是故意的,就因為他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來找他,所以慕寒月就用這煩人的瑣事來回報他。

「我分不開身。」

這破天荒的回答,讓龍競天和靳柳楓同時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他們甚至還懷疑自個兒是不是听錯了。

往常若是踫到這種事,不用龍競天交代,慕寒月早就會帶著人手親自前往處理了,就算再分不開身,這大盛票號和礦場可都是他們大皇子一派的命脈,他也不可能還有心情在這里磨蹭。

「你有什麼是比這些事兒更重要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龍競天終究收起了那吊兒郎當的態度,很認真的問道。

「金映煙!」

毫無遲疑的給出了這個名字,想起昨夜的驚險,就算徐大一已經被他給了斷了性命,可是以金曉企的性子又怎麼可能這麼簡單放過?

身在江南的金曉企若是久久沒等到徐大一的回信,只怕他很快就會再度派人來京城,以尚書府護院的程度,絕對難敵三皇子派出的死士,若是同樣的事情再來一回,誰都不能保證煙兒還逃得過。

听到慕寒月緩緩地吐出那個名字,龍競天愕然,好半晌才忍不住地說道︰「一個女人罷了!」

利眸一掃,便連龍競天這種天之驕子都能感受到慕寒月的氣勢與不悅,心知自己說錯了話,龍競天張口想說些什麼來緩和氣氛,誰知慕寒月已經先一步開口——

「大皇子莫要忘了,當初我之所以賣身與你,唯一的條件是什麼?」

對于慕寒月的問題,龍競天本不願回答,可在慕寒月的逼視下,終究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是保住金映煙的命,讓她能夠隨心所欲的生活,不再受人拘束。」

他只是答應了這一條,慕寒月這三年來便毫無怨言的為他運籌帷幄,讓他從一個罪妃所生、不受父皇喜愛、什麼都沒有的落魄皇子,到如今有了與人競爭的銀錢,也有一群願意跟隨他的人的地步。

其實說起來,依照當初的條件,慕寒月現在的決定並沒有什麼錯處,所以方才他才不願回答。

「說好了她會在我家再待上一陣子,將靳家的家業整治得更加妥貼一些,所以你不用擔心她的安危的,更何況我祖父、祖母是知道實情的,若是真有委屈,他們兩老必然不會坐視不管。」

見龍競天語塞,靳柳楓立即插話,他祖父說過的,萬事都要站在大皇子這邊,替他分憂解難。

「是嗎?」皺著眉頭,慕寒月揚聲反問。

雖然靳柳楓的話說得是那麼斬釘截鐵,可不知為何,慕寒月的心就是不安穩,但凡涉及那丫頭的事,他從來都不曾視之為小事,都得當成大事來辦。

「自然是的……」

靳柳楓還要拍胸脯保證,可是他的話才到了舌尖,門外便傳來他的長隨阿實的大呼小叫。

聲音由遠而近,一開始還听不出他在喊叫什麼,直到近前听清楚了,眾人臉色不禁一變——

「少爺,事情不好了,大少夫人淨身出戶了!」

「怎麼回事,說清楚!」听了阿實的嚷嚷,靳柳楓心中一緊,眼神連瞄都不敢瞄上慕寒月一眼,連忙喝道。

幽眸中閃著冷芒,慕寒月心中暗惱自己終究還是拖累了她,更氣靳家不遵守承諾,竟是欺她若此,逼她淨身出戶。

打小跟在靳柳楓身邊,阿實自然也識得慕寒月和龍競天,本來他在貴人面前就很是戰戰兢兢的,如今見了慕寒月臉上那一抹冷然,更是不敢推延,連忙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是昨夜巡夜的僕婦听到了流水居有異常的動靜,所以一早就稟了大夫人,于是大夫人就氣怒地去了流水居質問大少夫人,也不知怎麼地,大夫人和大少夫人就相偕到了老太爺的福田院。

「大夫人還嚷著要大少夫人到家廟清修,替少爺您守一輩子的寡,但大少夫人不願意,于是不顧老太爺和老夫人的勸阻,將靳家名下所有的產業名冊和賬簿全都留下,然後就帶著貼身丫鬟,闖過了家中護院的攔阻,離開了。」

簡單幾句話便將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靳柳楓聞言,暗惱自家娘親壞事,想到他娘的那種性子,他當真也有點頭疼。

「所以,現在大少夫人她人在哪?」靳柳楓含著一絲希冀的問著阿實,就希望他能機靈點,別跟丟了金映煙的行蹤,否則……

驀地打了個寒顫,他抬頭看向慕寒月,果然見他面色黑沉,身上的殺氣汩汩往外冒。

「大少夫人只帶了阿圜和硬要跟上的歡雀,出門後就雇了輛車,朝著雲雨寺去了。」

呼!

聞言,靳柳楓輕舒了一口氣,還好人沒丟,但方才那股驚嚇還沒有退去,他忍不住開口抱怨道︰「她怎地脾氣那麼大呢?我娘雖說有些咄咄逼人,可這三年從沒見她反應這麼大過,她從來就不是嬌氣的女人啊……」

說是咕噥,可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是耳聰目明,自然也將他的抱怨全都听進耳朵里去。

龍競天雖不曾見過金映煙,但對于嬌氣任性的姑娘向來沒啥好感,下意識便也張口想要跟著數落幾句,但慕寒月卻面色更沉,開口說道——

「她從來就不是嬌氣的姑娘,嬌氣的姑娘在金家活不下來。」

他心中揣測著金映煙這般做的用意,嘴里不忘替她喊冤。

在他的眼里,她是樣樣都好,所以他听不得旁人說她一句不好。

但慕寒月的話才剛說完,卻見龍競天和靳柳楓兩人面上皆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他忽而又沉聲說道——

「不好,她這是不願將靳家再牽扯進危險之中,昨夜那徐大一帶著幾個三皇子給的死士闖入尚書府,她擔心會再有人來,連累了靳家。」

他的話讓龍競天和靳柳楓同時一怔,一時無語。

慕寒月卻只覺得自己的心情酸澀不已,即便遭遇了那麼多的事,這丫頭依然是那種不肯連累他人的個性。

教人怎麼不為她心疼……

那傻丫頭大概以為自己還有時間,殊不知那些死士自有其聯絡方式,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再度襲擊!

想通了金映煙這番作為的用意,慕寒月自是不能放任她孤身在外涉險,想也沒想的就邁開大步往外急急走去。

那步伐哪還有一絲平素的沉穩,讓被他拋在身後的龍競天與靳柳楓看得都忍不住皺起眉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