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欣然從醫館回到家里後,便被叔叔嬸嬸勒令躺在床上養傷養胎,還照三餐吃補品補藥,簡直把她當豬養,當然,她知道叔叔嬸嬸都很擔心她,于是乖乖的休息不亂跑,而且難得她整天待在房里一點都不悶,心情還很好。
嘿,耿鈺棠向她求婚了,她心情當然好了,休息的這幾天他都會抽空來看她,還跟她簽下襪子生意的合同,她可說是愛情事業兩得意。
二來,崔意蓮被移送官府了,她將為過去所犯的罪受懲罰,真是惡有惡報,大快人心。
至于崔姨娘,她听耿鈺棠說,是她出錢收買阿生下催情香設局的,此外崔姨娘還和府內的總管私通,讓兩人生下的孩子冒充耿家二少爺,雖然不到崔意蓮那般十惡不赦,但也無法原諒,必須家法處置。
听說大戶人家里,妻妾若犯了私通罪都會用私刑,就算打死人也沒人敢吭聲,耿鈺棠念及她剛出了意外,想為她肚子里的孩子多積點福報,只將他們倆打了十下板子,並要他們歸還多年來從耿府撈去的錢財,便不將他們送交官府。
陶欣然沒見過崔姨娘,她跟崔意蓮相比並非是作惡多端之人,但此人自私貪婪,還暗算過耿鈺棠,她並不欣賞她。
說起來,耿鈺棠的庶弟耿鴻霖是最可憐的人了,當了二十多年的耿家二少爺,結果只是總管之子,可想而知他的心定會滿是瘡痍,耿鈺棠說他已經為他安排好後路,庶弟也接受了這好意,說願意回到崔姨娘的老家,在耿記的分鋪努力干活。
啊!還有第三件心情好的事就是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她看到叔叔嬸嬸開始在忙著辦年貨了,這可是她在大萬國過的第一個新年,真令人期待。
陶欣然一邊在心里想著,一邊縫著小肉包的襪子,還有小衣小褲,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
「佷女婿,你人到就好,怎麼又帶東西來了?」
「叔叔,這是讓您補身子的補藥,嬸嬸,這是耿記店鋪里賣的香粉。」
「唉唷,佷女婿,你真的太客氣了,不過這聲叔叔喊得好啊!」
「這個香粉不便宜啊,味道真香啊,佷女婿,真是謝謝你了!」
陶欣然耳朵可尖了,一听到外頭的談話聲,馬上放下手上的針線活踏出去,果真看到耿鈺棠來了,她喜孜孜的走向他,牽起他的手,將他帶往她房里。
「女孩家要嫁人了,心都不在了……」陶大海感嘆的道。
楊氏也深深感嘆道︰「這樣的男人真是個極品啊,從臉蛋到身材都挑不出一點毛病,要是我再年輕個二十歲,我的心也會不在……」
陶大海听了不甚滿意的道︰「我年輕時也跟耿當家一樣是極品,從臉蛋到身材可一點都不輸人!」
「哪有一樣,光是臉就差很多了……」
闔緊的木門阻隔不了老夫妻的拌嘴聲,陶欣然听了覺得逗趣,故意朝耿鈺棠道︰「看來,我嬸嬸很喜歡你,對你這個極品很滿意呢!」
回到家里後,她便向叔叔嬸嬸說了她恢復記憶的事,包括說出她孩子的爹就是耿鈺棠,豈料叔叔嬸嬸早就知道了,原來在醫館里,梁德已向他們說明清楚,現在只要耿鈺棠一來家里,叔叔嬸嬸都會親熱的纏著他這個佷女婿多聊幾句,把他當成自家人看。
耿鈺棠想起她嬸嬸對他「愛護有加」的目光,尷尬的咳了咳道︰「你嬸嬸這麼喜歡我是好事……」接著,他懷有愧疚的道︰「欣欣,很抱歉,昨晚我過來時你已經睡了,我應該早點來看你的。」
陶欣然不以為意,笑咪咪的道︰「沒關系的,我知道你忙,上次你一連三天都在醫館里照顧我,商行都忙翻了吧,像現在這樣有空再來看我,我就很開心了,不用天天來的。」她拉著他在床上坐下,「坐吧!」
「你在縫什麼?」耿鈺棠坐下後,看旁邊小桌上除了襪子,還放著看不太出形狀的布料。
陶欣然邊指邊道︰「這是小孩子穿的小手套和毛帽,我做出興趣了,想說預產期是春天,可以趁這時先做起來放著,小肉包一出生就可以穿,因為不知道小肉包是兒子或女兒,便想兩種款式都做。」
耿鈺棠盯著她的圓肚,再抬頭看她,眸底充滿著柔情,「我倒希望能生個像你的女兒。」
「像我有什麼好?我那麼普通。」陶欣然咕噥道,心想孩子的相貌像他這個爹才好看呢。
耿鈺棠朝她深情的道︰「欣欣,你一點不普通,你是我最珍貴的女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兒,我一定會疼愛入骨的。」
「你甜言蜜語的功力又進步了!」陶欣然都听得害羞了,雙手摀著臉。
耿鈺棠看著她害羞的模樣,覺得她太可愛了,真恨不得將她一口吃掉。
當房間里只有兩人獨處時,這種想親吻她、想抱她的沖動一直都有,但看到她辛苦挺著一顆圓肚,他只能揮去邪念,在小肉包面前他這個當爹的太色欲薰心總是不好,也只能忍耐了,等待將她迎娶進門。
想起兩人的婚事,耿鈺棠更對她深感內疚,她肚子都這麼大了他居然還要她等他,讓她這麼受委屈。
「欣欣,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說服我娘答應我們的婚事,會盡量趕在你臨盆前把你娶進門的。」
陶欣然反而避之唯恐不及,「不!不用趕!挺著這麼大的肚子怎麼辦婚事?不如等孩子生下來再成親吧!」
耿鈺棠當真傻住了,活似她說了多麼驚世駭俗的話。
陶欣然鼓著腮幫子,抱怨道︰「挺著大肚子穿嫁衣不好看呀,你都不知道這幾個月來我肥了幾斤肉,總要瘦下來再穿嫁衣才漂亮!」
「哈哈!」耿鈺棠听到她這麼說,忍俊不禁大笑出聲。
他笑起來真好看,太好了,他總算放輕松了!
陶欣然看著他笑,唇邊也餃起彎彎的笑。
她知道耿鈺棠因為堅持要娶她為妻,背負著很大的壓力。
她恢復記憶後想起原主的身世,雖然在蘇州當地算不差,但比起家業龐大的耿家還是差了一大截,原主又是婢女所生的庶女,在耿夫人眼里自是不夠格當正妻的,陶欣然希望自己說出等生下孩子後再成親的話,可以稍微減輕他的壓力。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自尋煩惱,但心里又覺得毛毛的,我沒辦法跟我叔叔嬸嬸說,只能對你說……」陶欣然實在不想毀壞自己的好心情,但心里的那個隱憂不消除,就會成天疑神疑鬼。她也說得有幾分扭捏,畢竟在耿鈺棠面前她向來都是獨立自主的,這麼去依靠他、尋求他的幫助還是頭一次。
「出了什麼事?」耿鈺棠收斂起笑,正色地問。
「在我出意外前,有個人總是來我家門口探頭探腦,有次還差點被我叔叔捉到,最近沒看到那個人了,我原以為他是那個推我撞馬車的流氓,但想想不對,听說那個流氓長得很高大,那個人卻很瘦,這幾天恢復記憶後,我突然想到他,覺得他長得很像我曾經見過的一個人。」
「像誰?」
陶欣然臉色凝重地道︰「他長得很像我嫡兄身邊的小廝……你說,一個疑似洪家的人突然出現在我周遭打探我的事,這很不尋常吧?」
這確實很不尋常,耿鈺棠眉宇一凜,又問下去,「還有什麼奇怪的事嗎?」
陶欣然想了想,「我平日用的帕子前幾天不見了,找遍家里都找不到,我想大概是掉在外面了,這應該不算奇怪的事吧,可那帕子上繡著一個欣字,是我在洪家時繡的,一想到那個人或許是洪家的人,心里就感到不安,就怕被他撿到帕子……」
耿鈺棠听完後囑咐她道︰「欣欣,這幾天你就待在家里別出門,我會多派幾個人在你家附近巡邏,你不用擔心。」
听到他用沉穩的嗓子說出這句不用擔心,陶欣然再也忍不住的想渲泄她那惶恐不安的心情。
原來,她是那麼害怕那個隱憂,歷經過馬車意外的她,好不容易撿回一命,得以和喜歡的人訴情衷,獲得幸福,她真的好害怕再生事端,被奪走現在的幸福。
這個她所愛的男人是她未來的伴侶,無論是悲傷或歡喜,他們都要一起分享,在他面前她何須假裝堅強?她想哭就哭,想依賴他就依賴他,有何不可?
她投入他懷里,道︰「鈺棠,老實說我很害怕,當初我是為了逃婚才逃出蘇州的,我真怕被我家人捉回去……我不想回去那個待我冷漠的家,我想留在京城,留在有你、有叔叔嬸嬸在的地方,京城才是我的家,我想在這里生下小肉包……」
耿鈺棠還是第一次看到陶欣然這麼流露脆弱的一面,和當初那個在他面前自信十足的說要獨自養大孩子的她判若兩人,他感到相當高興,因為她願意試著去依靠他,將他視為可以守護她一生的男人。
他攬著她,輕拍著她的背,在她耳畔道︰「欣欣,你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我絕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的。」
「嗯。」陶欣然輕輕應聲,神奇的,所有的焦慮不安都消失了,靠著他的胸膛,她的心無比的安心,因為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這個男人都會用盡全力保護她和小肉包。
耿鈺棠輕擁著心愛的女人,低頭安撫她的眼眸無比的柔情似水,當他抬起眼,眼神卻一瞬轉變,閃爍著森冷。
他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她一根寒毛。
這天,耿鈺棠在午後來探望陶欣然,半個時辰後離開了,接著不久,陶家夫婦也出門了,只剩陶欣然一個人在家。
這個時候,左鄰右舍多半不在家,吃完午飯後不是到田里干活就是去工作,因此周圍非常的清靜。
這時有人上門了。
來者是一名年約六旬的高貴婦人和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兩人面容相仿,一看就知是母子,後面跟了個年輕清瘦的小廝、兩名嬤嬤,還有七、八名身材強壯的家丁,這一行人看起來並不友善,他們不經屋子主人同意就擅自推開竹籬木門進了屋。
高貴的婦人朝小廝問道︰「確定兩個老的都不在吧?」
小廝畢恭畢敬道︰「是的,小的都打听清楚了,耿當家已經離開了,他最多一天只來一次,不會再來了,這戶人家也有事出門了,晚一點才會回來,鄰居們也多半傍晚才會回家,現在只有三小姐一個人在。」
年輕男子看了看那簡陋的平房,露出鄙夷神色,「娘,您何必親自來,我會把事辦妥的。」
「既然我都特地上京城了,倒要見見她這幾個月來是住在什麼地方,看到我來了,會有什麼表情。這種地方……她居然住得下去,跟她死去的娘一樣低賤!」婦人滿臉嫌惡的道,手捏著一條白帕子,正是陶欣然弄丟的那條,上頭繡著一個欣字,這帕子是那名清瘦小廝在門外撿到的。
在最早是她兒子先發現她那個逃婚的庶女洪欣人在京城的,兒子因為有要事來到京城,上了某條畫舫,驚見洪欣竟和盛名在外的耿記當家坐在另一艘畫舫上。
兒子說他看得眼楮都凸了,不知京城女子這麼不知羞恥,光天化日之下竟和男子摟摟抱抱,且那女子竟肖似他逃婚的三妹。
為了確定她的身分,他派小廝去查,查到那名女子叫陶欣然,是個懷有遺腹子的寡婦,以及她所做的洗發精、簪子等貨品都在耿記商鋪里熱賣,很得耿當家的重用。
洪夫人在接獲兒子的信後,要兒子先盯住陶欣然,等她到京城再來瞧瞧究竟是不是洪欣。
如今撿到這帕子,瞧這上頭繡的花紋還有那個欣字,她很確定這女人就是洪欣沒錯,她非要將她捉回去不可。
洪欣這個賤丫頭逃到京城和男人私定終身,懷上野種,如今她男人死了,竟勾引耿當家,想高攀耿家,真是個不知廉恥的狐媚子!要是被耿當家知道她是她洪家逃婚的庶女,這事傳了出去,豈不是丟了洪家上上下下的臉!
他們洪家可是百年傳承的書香世家,在地方上有頭有臉,她身為洪家當家主母,絕不容許她在京城做出丟人現眼的事來!
洪夫人一來到京城,看到這帕子就想將洪欣帶走,想不到洪欣卻出了馬車事故,家里都有人在照顧她,那個被她稱為叔叔的男人身強體壯,據說曾經以一打十,身手不容小覷,加上耿當家三不五時會去看她,洪夫人一直都找不到好時機將她帶走。
他們行事當然要嚴謹低調了,並不想讓外人知道洪家有個下賤無恥的女兒,最好是趁著四下無人時偷偷把她帶回蘇州。
現在,正是好時候。
「進去把人捉出來!」洪夫人抬高下巴命令道,要家丁進屋里搜。
洪公子也抬高下巴等著,三妹讓他這麼丟臉,他一定要狠狠教訓她。
一會兒,家丁跑出來稟告道︰「夫人,我們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屋子里沒有三小姐的蹤影。」
洪夫人震驚道︰「什麼?怎麼會沒人?」
「小方,你不是說她一個人在家里嗎?欸,小方人呢?」洪公子愕然發現,他那個小廝不見了。
在這時候,陶欣然和陶家夫婦從後院里走了出來。
楊氏攙扶著大腹便便的陶欣然,陶大海手持著掃把走在她們前頭,接著舉起掃把對著他們這些闖入者。
「原來前陣子賊頭賊腦在打探欣欣的人就是你們!終于逮到了!」他生氣地道。
他和妻子可是故意假裝出門再躲起來的,就是要演出這請君入甕的戲碼。
洪夫人見這兩個老的居然在家,竟是故意假裝出門引他們過來,還把他們說得像賊一樣,她憤怒且理直氣壯的道︰「我們不是賊!我是洪欣的嫡母,我這庶女逃婚來京城,不知跟哪個男人私定終身懷上野種,我這是要將她帶回家,免得她留在京城敗壞我洪家的名聲!」說完,她朝躲在陶大海背後的陶欣然喊話道︰「洪欣,整個家族都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蒙羞,快隨我離開京城!」
洪公子也一臉鄙夷的喊道︰「洪欣,你可真有本事啊!改名換姓躲在京城,肚子里揣著野種還敢勾引耿當家!在畫舫上看你們摟摟抱抱時還真不敢相信我這雙眼呢,我以後是要在京城當大官的人,要是被人發現我有個逃婚又懷著野種、妄想高攀耿當家的庶妹,我都不用活了!走,快隨我們回去!」
陶欣然回想起原主記憶里的嫡母和嫡兄,態度都和眼前情景雷同,他們總是羞辱她、指責她,乖乖跟他們回去……她又不是犯傻了!
陶欣然氣勢逼人的道︰「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這兩位是我的叔叔、嬸嬸,他們才是我的家人,你們從小到大並沒有善待過我,時常懲罰我讓我挨餓,還泯滅人性的要我嫁給一個大我三十歲的男人當繼室,這算是家人嗎?我寧可不當洪家人!請你們回去吧,從今以後各自安好,互不干擾!」
陶家夫婦也都知道洪家的惡行,欣欣都跟他們說過了,怎麼可以讓她被帶走?
「欣欣是我們倆的佷女,她姓陶,你們這些人休想把她帶走!」
洪夫人卻囂張的道︰「她是洪家人,可不是你們說了就可以幫她改姓的!洪家的女兒做出這種不知羞恥、讓家族蒙羞的事,自有家法處置!來人啊,把她捉過來,帶回蘇州浸豬籠!」
浸豬籠!陶欣然和陶家夫婦都听得發毛了,他們瘋了,連這種殺人之事都做得出來。
就在這時,竹籬外躍進來數名護衛,擋在陶家人面前,朝洪家人拔刀相向。
洪家家丁見這局勢,哪敢再上前捉人,都退回去了,洪夫人和洪公子看到這一把把刀對著他們,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耿鈺棠來了,從前門慢慢走了進來,梁德跟隨在後,後面還有好幾名護衛,顯然是有備而來。
能這麼湊巧在洪家人來襲時圍攻,當然是耿鈺棠精心算計的,他早先就捉住陶欣然口中那名個頭清瘦的小廝,也就是小方,並收買了他,打听出洪家人想趁陶家沒人時捉陶欣然回蘇州,與其老是防範著對方何時出手,不如制造機會讓他們自動現身,再一網打盡。
耿鈺棠面上似笑非笑,看起來有點陰冷,他慢條斯理的朝洪夫人道︰「我沒有听錯吧,洪夫人,你說,你要將我的女人帶回蘇州浸豬籠?」
耿當家……居然來了!不是說已經離開了,今天不會再來的嗎?
洪夫人和洪公子都嚇到了,但洪公子心想他何必害怕,告訴耿鈺棠庶妹的真面目可是功德一件,他逞強的擋在母親面前道︰「耿當家,我們是這賤丫頭的嫡兄和嫡母,一直以來你都被她騙了,她不叫陶欣然,真名叫洪欣,她逃婚來京城和男人私通,懷上了野種,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理應浸豬籠,絕不能讓她污了你的身分!」
耿鈺棠听他用私通和野種等言詞污辱他的女人,又听到浸豬籠三個字,理智線斷了,咻的一聲從梁德腰間抽起劍,抵在這男人脖子上。「再說一次,你要把我的女人帶回蘇州浸豬籠?」
洪公子脖子上抵著冰冷的劍,嚇得他動也不敢動,就怕被一劍割斷脖子,結結巴巴的認錯道︰「耿、耿當家,我說錯話了,饒了我吧……」
洪夫人見兒子被劍抵著,嚇出一身冷汗,也求情道︰「耿當家,你冷靜點,我兒只是隨口說說,什麼浸豬籠的,絕對沒有這回事……」
耿鈺棠眼神冷冽的掃向他們母子,「听好,欣欣肚子里懷的孩子是我的,不是野種,她將會是我耿鈺棠用八抬大轎娶回耿家的正妻,別再對我未來的妻子出言不遜或試圖傷害她,我絕不容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