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肉包的出生讓耿家上下一片歡騰,而且孩子都生了,可要快點讓孩子的娘有個名分,很快地,兩人在孩子滿三個月後就成了親。
這婚禮辦得轟轟烈烈,可是京城重大的盛事,流水席開百桌,讓百姓們可以共襄盛舉。
而在歷經勒索事件後,耿家變得更加興旺強大,全國各地又多開了幾家分號,相反的,一直是耿記對手的簡記在換了當家後生意和聲勢則不如以往。
簡鈞辰就這麼失蹤了,有人說他逃過了官府的追捕,順利逃到了關外,有人說他在追捕中受了重傷,躲在京城的某處養傷,傷勢太重又不敢醫治,恐怕早孤伶伶的死去。
不管他是死是活,這麼一號足以和耿鈺棠旗鼓相當競爭的人物就這麼消失在商界里,確實有不少人感到惋惜。
陶欣然對這件事沒有特別的感覺,她跟簡鈞辰連朋友都算不上,不過生命中竟有一個男人對她一見鐘情,讓她稍微得意一下,可以看到丈夫在意簡鈞辰而大吃飛醋,挺令她高興的。
還有,最近出了一件相當令人意外的事,就是崔意蓮自盡身亡了。
她被押到揚州受審,據說吃了很多苦頭,在牢里受了非人待遇,最後被判了重刑,要坐二十年的牢,她活不下去,便在牢里撞牆自盡。
王鴻霖因為算是被盜賊團脅迫,會害死人也是因為盜賊團將巴豆換成毒藥,只被判了七年的牢獄之刑,當他在牢里听到崔意蓮的死訊後痛哭不已,大受刺激之下整個人不再瘋傻,崔意蓮已死,再多錢財都沒有意義,對來探監的崔氏說他做錯事了,出獄後他會重新做人,不再留戀過往美好歲月。
崔氏看到兒子誠心認錯,更愧疚過去她犯的錯,決定為兒子茹素祈福,只望他下半輩子能平平順順。
崔氏的娘家與耿家沒有姻親關系後,做的生意一落千丈,崔氏的兄長終于體認到他不是經商的料,再加上大女兒的死,只覺一個貪字害死人,不如認清本分,腳踏實地過日子,便和妻子、崔氏和王淵一起重操務農本業,種起家里荒廢已久的田地,雖然靠著種田不會飛黃騰達,起碼一家子不會挨餓,日子過得心安理得。
當陶欣然輾轉听到崔家這些消息時,只希望他們過得一切安好。
婚後,陶欣然樂得親自帶孩子、哺乳,不像大戶人家一樣都把孩子交給奶娘帶,夜里她一樣自己照顧,半夜爬起來喂奶。
耿鈺棠白天都在外頭,為減輕她的辛勞,回到府里會幫她帶孩子,學著替兒子換尿布,第一次換就被孩子噴了一臉童子尿,又氣又好笑。
兩人都是新手爹娘,雖然照顧小孩很累,但他們樂在其中,而學著帶小孩的同時也不忘聯手賺錢。
八月,耿記開了冰店,從剉冰、雪花冰、芒果冰、珍珠奶茶冰都有,是消暑的最佳去處,生意好得不得了,座無虛席,得排好久的隊才嘗得到美味。
然後十月天氣轉涼時,耿記開了火鍋店,跟冰店一樣生意好,都得大排長龍,據說明年有計劃在全國各地開冰店和火鍋店。
隔年一月,陶欣然完成了人生大事,她實現了她的夢想——欣然工坊這個品牌終于有了屬于它自己的店鋪。
用來開店的錢全是她過去賺的錢,正好商鋪街上有個黃金店面要轉讓,視察過後她便買下店面,經過重新裝潢後,她的欣然工坊終于正式開張了。
自己的店當然是自家人顧,她把店鋪交給叔叔嬸嬸,他們倆都覺得現在就過起退休生活太無聊了,不如去擺攤,可擺攤得看天氣,遇上下大雨或是大熱天可讓人受不了,如今能有個不必風吹日曬的店鋪,神氣的當老板和老板娘,兩人可開心極了。
當然,兩人年紀大了,陶欣然不會只讓他們兩人顧店,她還聘了幾名伙計幫忙,並聘了杏梅當掌櫃,杏梅說她孩子大了,有空可以來幫忙。
而她當然就是老板了。
當然陶欣然身為耿家少夫人,平日除了帶小孩,也要跟著耿夫人學著處理府內庶務,沒辦法全心打理店鋪,不過平日只要她一得空便會帶著孩子到欣然工坊去幫忙。
欣然工坊這個品牌早在耿記剛設櫃時就打出名氣了,在全國各地設櫃後也反應極好,可說是有了穩固的顧客群,現在獨立出來在京城開屬于自己的店,生意自然好得不得了,早上一開店就有繹絡不絕的客人涌入,需要好幾個伙計才忙得過來,在全國各地開店是指日可待。
而在合同上,她和耿鈺棠簽有一年專賣約的方式並沒有改變,她一樣在耿記的店鋪里販賣自己的貨品,客人們想在哪處買都可以,差別只在欣然工坊有更多耿記店鋪沒賣的新品,例如,護發養發升級的洗發精、潤發乳,各種造型、香氣不同的香皂香磚等,還有受到客戶偏愛、她客制化做出的干燥花制品。
接下來,陶欣然想推出嬰兒車,她覺得帶孩子出門沒有嬰兒車太不方便了,便畫下設計圖,和耿鈺棠討論一番,耿鈺棠認為很有商機,就這麼拍案決定。
不過一台嬰兒車要價不菲,一般人家都要賺錢討生活,只有大戶人家才有閑情逸致帶小孩出門散步,不過就算只賣給大戶人家也是很有賺頭的。
當然,陶欣然不希望欣然工坊只賣昂貴的東西,她也有推出平價的嬰兒商品,像是小嬰兒的手套羅襪、小衣小褲裙子等,上面繡的圖案都是極為可愛討喜的,十分受到顧客青睞。
就這樣,兩人各忙各的事業,晚上一起帶小孩,時常推著嬰兒車在庭院里散步,別有夫妻情趣。
接著重要的大日子到來,小肉包滿周歲了。
抓周儀式辦得很盛大,耿記邀請了眾多客人來參觀,陶欣然的叔叔嬸嬸也來了,劉掌櫃和妻子以及千祥鋪里她熟悉的伙計們都來了,大伙兒都帶來賀禮,全都是送小肉包的玩具。
此時,小肉包穿著漂亮的新衣坐在地上鋪的羊毛毯上,年紀小小的他不只長得像他俊秀的爹,性子也很沉穩,睜大著他那圓亮的漂亮眸子,好奇的觀看四周,沒被這麼多人的陣仗給嚇著。
他面前擺了許多東西,有文房四寶、書、算盤、金元寶、印章、笛子等,在儀式開始後,他听到爹娘鼓勵他往前爬,似乎听懂他們要他拿個東西玩,終于肯爬出第一步,爬啊爬,挑上他最喜歡的算盤玩。
「竟抓起算盤了!不愧是耿當家的兒子,以後注定要繼承耿記的!」
「看來會比耿當家更青出于藍了!」
「這孩子相貌也長得特別好,以後會有不少姑娘家追在後面跑吧!」
「可不是!耿夫人,可以先定下娃娃親嗎?我孫女也快周歲了!」
「我也要定娃娃親!我孫女還在我媳婦肚子里……」
「我孫女年紀大了點可以嗎?」
小肉包成了全場的焦點,可說是人見人愛,搶著他當女婿,汪氏眉開眼笑,陶家夫妻也心花怒放,都用慈愛的目光看著逕自玩算盤玩得不亦樂乎的小肉包。
現場也有不請自來的人,有個年輕男人帶著一妻兩妾還有孩子,手里牽著兩個,襁褓中兩個,加上肚子里揣著的,總共五個孩子呢,還頗會生的。
當陶欣然見到那個男人時,臉色一變,朝耿鈺棠問道︰「那個人是誰?」
耿鈺棠瞥了那人一眼,輕蔑的道︰「近年來處心積慮巴結我,滿口大話卻沒有多大本事的一個小商人……你認識他?」
「他就是……」陶欣然悄聲附耳道。
那男人就是原主喜歡的人,原主為了他不惜逃婚,也為了他送掉性命。
看他孩子最大的都三、四歲了,分明欺騙了原主,他要原主等他一年,等他在京城功成名就便向她提親,結果他早就已經娶妻生子,還納了兩個妾,欺騙原主的一片痴心。
陶欣然為原主抱不平的告起狀,耿鈺棠听得很不悅,想為她討回公道,暗中吩咐了梁德一件事。
這時,那男人牽著大兒子走到耿鈺棠面前搭話,「耿當家,真是恭喜您啊,我這兒子抓周時也抓到了算盤,以後是當生意人的料……」說到一半,他戛然止住聲,在看到耿鈺棠身邊的女人時明顯一愣。
「怎麼了?」耿鈺棠唇角往上一揚,似笑非笑。
認出來了嗎?原本他還想著要差人把他招來,他自己送上門正好。
男人咽了下口水,看起來有點受到驚嚇,「您的夫人跟我認識的一個姑娘長得好像……」
陶欣然笑笑地回道︰「可是我並不認識你。」
「失禮了,大概是我認錯人了,我怎麼有幸能認得耿少夫人呢……」一定是認錯了吧!男人在這時才回想起他曾經在蘇州認識的某個姑娘,也不知她現在過得如何,還有沒有在等他,都那麼久了,應該早就嫁人了吧。
「痛!」他的小腿肚忽然一痛,跳起腳來,身旁的兒子被他的舉動嚇得瞠大著眼。
「怎麼了嗎?」耿鈺棠一臉好心的詢問。
那人馬上站好,抓抓頭狐疑的道︰「好像有什麼東西打到我的腿……」
「是誰那麼大膽?」
耿鈺棠故作憤怒,陶欣然馬上看出是他在搞鬼,假裝跟著他往左往右看的尋找犯人。
「痛!」那人又叫了一聲,疑神疑鬼的看向周圍,喃喃自言,「是誰?誰偷打我?」
「沒看到人啊!」耿鈺棠張望著四周,一臉費解,陶欣然躲在他背後憋著笑。
明明有人!
「痛!」他又開始跳腳,左右腳輪流跳著,「痛、痛……痛死人了!快住手!」
他大聲吼著,一個沒站穩,直接摔了一跤,砰的好大一聲,在場所有人都盯著他看。
「好丟臉啊,那個人在做什麼?」
「瞧他又叫又跳的,是發瘋了嗎?」
「那個人……不是那陳什麼,在城西做南北貨生意,做了幾年沒一點起色,還好意思成天在外頭炫耀個不停,很多人都說他愛吹牛,胸無點墨……」
「那個人……啊,我知道!听說他娶的這一妻兩妾很會吃,快吃垮他了,所以他都帶著她們和四個孩子到自家妹婿開的飯館白吃呢,真不知羞恥……」
「該不會是要養這一妻兩妾和四個孩子的開銷太大,才會壓力大得發瘋了吧?」
「還真可憐喔,這齊人之福真不是福……」
「為什麼這種人會在這里?耿記有邀請他嗎?」
「大概是他想跟耿當家攀關系,不請自來吧……」
四周圍傳出了毫不留情的批判,可想而知這個人在京城的評價不怎麼好,他兒子是最可憐的,被眾人指指點點的場面嚇到了,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耿當家,真對不住,我還有事先走了!」男人丟臉得想跳湖了,馬上抱起大哭的兒子和早就帶著孩子往大門方向跑的妻妾們一起逃走。
「逃走了,逃得真快!」
「真是丟人現眼……」
陶欣然好奇地湊近耿鈺棠問︰「你是怎麼整他的?為什麼他會一直叫痛?」
耿鈺棠揚起得意的笑,「我讓德叔去教訓他,德叔的內力很強,手上的泥丸一彈出,打到他身上就化成灰了。」
陶欣然望向梁德,就見他指尖捏了顆泥丸,而方才那個人摔跤的地面上落了一點褐色屑屑,還真的是整人整得神不知鬼不覺。
「干的好!」終于替原主報仇了,今天這丑事一出,看那個人要怎麼在京城立足!
「心情很好嗎?」耿鈺棠笑問,一把抱起坐在毛毯上玩著算盤不離手的兒子。
「當然好了,真是大快人心,鈺棠,謝謝你。」陶欣然邊說邊伸手戳了戳兒子胖胖的臉頰,笑得好不開心,覺得她真的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有夫有子萬事足。
對了!還有一件讓她心情大好的事,今天早上府里的大夫告訴她,她已經懷孕一個月的好消息,這可是她偷偷將避子湯給倒掉才懷上的,但她怕現在說了他心情會不好,等晚幾天再告訴他好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