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老婆上門 第3章(2)

書名︰拐老婆上門|作者︰季雨涼|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阿洋?」梁多多一愣,因為沒反應過來所以隨口道︰「因為他是時城的弟弟啊。」

「時城?」雷少決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然後恍然大悟,接著臉色一黯。

「啊,我不該說的!」梁多多一拍腦門,然後雙手合十對雷少決哀求道︰「你千萬不要跟阿景說是我告訴你的,哦哦,你干脆不要和她提這件事就好了!『時城』這兩個字可是阿景的大忌諱,你小心踩到地雷,然後被炸得死無全尸哦……當然,那樣我也會死得很慘。」

梁多多的夸張用詞,令雷少決想到了那天自己被揍的情景,然後不自覺地眉角一抽。

雷少決甩去腦中浮現的小劇場,復而看向梁多多,「你已經說了,不如告訴我全部。」在梁多多反駁前,他又開口道︰「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告訴我全部,但我會替你保密;第二,不告訴我全部,那我就去問葉景心後面的事情。」他目光一沉,「選一個。」

梁多多登時覺得心口一涼。

另一邊,葉景心因為屢屢分心,所以咖啡煮得格外不順手,正在她狂躁無比的時候,小廚房的後門被敲響了,來者是她認識的一個小警員,是為了阿洋的事而來,一見他葉景心也顧不得煩躁了,開門見山的問︰「阿洋的事有眉目了嗎?」

小警員有些為難,「不好意思,我無能為力。」

葉景心一瞪眼,「無能為力?前幾天你不是答應得好好的嗎?」

小警員干笑了下,「那時候你也沒說人是被狼王府的人抓走的啊。」

葉景心想,狼王府的人怎麼了?那里的人犯了法就不用被抓嗎?

小警員看出了她臉色不善,訕訕一笑,「這幾年動過狼王府的人,也就只有雷律師了,我只是一個小警員,就算我們長官遇到狼王府也得頭疼,所以說……」他後退了幾步,「真不好意思,這個忙我沒辦法幫了,不過你給的菸都抽完了,我可還不了你!」

說完就一溜煙的跑出巷子了。

葉景心又驚又氣,真恨不得沖出巷子,揪住那個小兔崽子好好的揍一頓!

不過她只追出去幾步就停下了腳步,刻意壓抑著怒氣,她已不是國中時那個惹是生非的少女了,打架斗毆這種事可不能再做,氣呼呼的一轉身,卻看到幾天前才被不再打架斗毆的自己揍過一頓的雷少決,此時正站在小廚房的門口,陰晴不定的看著她。

葉景心嚇了一跳,然後不悅的問︰「你在偷听?」

雷少決面無表情,「阿洋是你的誰?」

葉景心蹙眉,「他是我的誰跟你有什麼關系嗎?」說著她帶上了後門。

雷少決走進小廚房,又問了一遍,「阿洋是你的誰?」

他霧沉沉的眼神里閃過了一抹閃電似的光亮,照得葉景心心頭一慌,從他身上感覺到了莫名的不愉快,可葉景心才剛生完氣,又一直對他有意見,這時候哪里肯低頭?所以硬是強撐著道︰「不管他是我的誰,都跟你沒有關系。」她瞪過去,接著就看到雷少決面無表情的走過來,沒有停下腳步的跡象,「你干嘛?你……」

她連連後退,直到背脊倚到了門板。

雷少決低頭,視線將嬌小的她牢牢制住,「再問一次,阿洋,是你的誰?」

葉景心伸手去推他,卻像是推在一面牆上似的,「是我弟弟,弟弟!你滿意了吧?神經病!」

雷少決瞇眼,「弟弟?」

葉景心氣急敗壞,「是啊!你到底要干嘛?」

雷少決突然抓起葉景心的手,固定在牆壁上,葉景心像是獵物一樣被他抓著,又羞又氣,一個勁的威脅他、咒罵他,可他卻都不為所動,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她,然後濃眉一點點的舒展,表情一點一點的緩和,但眼神卻絲毫沒有變得溫暖起來。

餅了好一會,恢復了正常的他才再度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毫無情緒,「我來救阿洋出來。」

葉景心一愣,「什麼?」

雷少決緩緩松開禁錮她的手,「條件是,讓我住到你那里去。」

幾年前,剛剛開了書店的葉景心和時城相遇。

那時他剛來到大城市,無依無靠,全靠葉景心養著,起初他只是來書店工作的,不久後時城開始追求葉景心,苦追一年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葉景心竟奇跡般的答應了他的要求,兩人確立關系後,時城就不再工作了,整天窩在家里打游戲、看漫畫,後來自己開始畫漫畫。

他自命不凡,幫一些小堡作室畫插圖、畫人設的案件根本就不接,覺得那種工作會侮辱自己,只是一味在家搞創作,決心畫出一本驚世駭俗的漫畫來驚動全球,可惜一直沒有成功過,後來在葉景心的逼迫下,才不得已來書店為客人畫畫肖像,但還是不肯出去工作。

不久後,他的弟弟時洋來投奔他,也留在書店里工作,不過性格很桀驁不馴,總出去惹是生非。

葉景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與時家人八字不合,在時城劈腿之後,時洋居然還惹上了黑道的人。

但葉景心一向秉持著年輕時的行事作風,非常講義氣,時洋雖然愛惹事,卻在道義上沒有做過對不起葉景心的事,更何況又是書店里的人,也就該是她罩著的人,所以他被抓了,葉景心不能不管,其實就算換成書店里的任何一個人,出了這種事她都不會坐視不理……然而這種種緣由,她都沒有必要告訴雷少決。

他只是一個突然出現、性格不明,妄想闖入她領域里的侵犯者。

可偏偏只有這個侵犯者,才有可能救出阿洋,狼王府像是一個不現實的存在,她無論托了多少關系都無法觸及,而雷少決不僅認識那里的人,還認識那個直接抓走阿洋的人,在這件事上,親眼所見的葉景心沒辦法不去懷疑他。

而雷少決的那個提議……其實也不是多麼的不可接受,他只是希望住在店里,又不是樓上她的公寓里。

一個人住一樓,一個人住二樓,也不會怎樣哦?

于是在葉景心一時動搖的情況下,雷少決就提著行李,搬到了書店里來。

他提著僅有的一個行李袋,被葉景心帶到了書店後面的小倉庫里,看著葉景心用鑰匙打開布滿鐵銹的厚重大門,雷少決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她居然讓自己住在這里?眼前的空間雖然足足有三十坪大,卻擺滿了鐵書櫃,倉儲的書籍將倉庫擠得滿滿的,能住人的地方恐怕連五坪都不到,而那僅有的五坪,恐怕也都是灰塵。

「你讓我睡這里?」

「你沒有對住宿條件提出質疑的權利。」葉景心往鐵書架上一靠,臉色陰郁的看著他,「對于你這樣一個身分不明的危險人物,本來是連倉庫都不該提供給你的,不過我是個守信的人,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同時,我也希望你能信守諾言。」她一手,從旁邊的書架中抽出了幾張紙來,對著雷少決一晃,「這是我擬定的合約,一式兩份。」

雷少決接過了一份,卻沒有翻開。

葉景心看他將合約卷成筒狀,「你都不看看?」

雷少決卻答非所問,「為什麼為了阿洋接受一個危險人物?」

又是那種意味不明的表情,經過這幾次的接觸,葉景心突然發現,這個男人的性格真是多面到近乎人格分裂,沉默寡言,看似溫厚,有時卻又陰郁冷硬,做事不按常理,發作起來的時候,又令人無法招架,甚至感到害怕。

葉景心下意識的往後挪了幾步,以便他突然發作,自己才好逃跑,「你既然選擇用阿洋來當賭注,想必已經了解到他的重要性了。」

「我了解,但很好奇。」

「好奇心害死貓。」葉景心轉身走上台階,離開倉庫,頭也不回道︰「你只要記得幫我救他。」

「我什麼時候正式開始工作?」雷少決頭問。

「隨時都可以。」葉景心輕盈的轉過身來。

倉庫外的巷子里陽光灑了一片,照亮了她的笑容,「搬運工是沒有具體的工作時間的。」

「……」搬、運、工?

雖然知道葉景心不會輕易的收留自己,但他卻沒想到她會這麼對付自己。

堂堂雷家三少爺,居然淪落到住倉庫、當搬運工?雷少決無語的環視了一下漆黑的倉庫,再度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其實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找到任何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行為,明明自己已經身陷險境,卻還有閑情逸致來糾纏一個性格糟糕的女人,如果說糾纏她能撈到什麼好處也罷了,可偏偏他還為此吃了不少苦頭。

他究竟為什麼這樣做?

或許人就是這樣,什麼事只要有了開始就很難結束,而至于為什麼堅持下去,就連自己都不知道,雷少決收斂了思緒,感覺與其去想那些想不通的事,倒不如先把現狀解決,他走到那五坪的空地上,用腳蹭了蹭灰塵,然後手一松,將行李袋扔到地上。

「砰」的一聲,灰塵被震起來,飛得到處都是。

雷少決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號碼撥了一半時,他又突然停下,捏著手機思忖了片刻,最終鎖定螢幕,兩指挾著手機輕輕的敲了敲下巴,然後又輕又緩的勾出了一個笑容。

葉景心,你以為這樣就能對付得了我嗎?

晚上九點半,葉景心慢吞吞的走進了浴室。

晚上十點半,身上只裹了條浴巾的葉景心走出浴室,她取下包頭發的毛巾,輕輕的甩了甩溼漉漉的黑發,然後側過頭,用毛巾吸干頭發上的水,碩大的白色毛巾遮擋了她的視線,葉景心赤足走在柔軟的地毯上,步履輕快的走到小音響邊放了張CD,然後也跟著哼起歌來……只要一想到下午雷少決在小倉庫里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心情大好。

她愉快的哼著歌轉身,然後拿下了毛巾。

視野變得清晰,一個男人忽然映入了眼簾。

他坐在她的布藝小沙發上,手里把玩著她放在梳妝台上的小東西,「晚安。」

葉景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尖叫了一聲,「啊……」

她用擦頭發的毛巾擋在胸前,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你怎麼上來了?」

雷少決慢條斯理的說︰「門沒有鎖。」

葉景心猛地想起來,自己還沒習慣雷少決的存在,只鎖了書店的門,卻忘記了鎖住倉庫和小廚房,為了方便自己行動,這幾個地方都是相通的!她吞下繼續尖叫的沖動,顫聲說︰「沒有鎖門你就可以隨便來別人的房間嗎?小心我告你私闖民宅,出去,快出去!」

雷少決果然乖乖的站起來,但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將手中的東西放回到梳妝台上,然後緩步朝葉景心走來……又是這樣、又是這樣!葉景心連連後退,不停的恐嚇他,「你不要以為我是嚇你,我真的會喊人的!你這個神經病,快滾出我的房間!」背脊一涼,她果然又被逼到了牆壁上。

她真的忍不了了!

就在葉景心想要放聲大叫的時候,一只大手再度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

「喊誰?張媽媽嗎?」

「唔……」葉景心整張臉蛋都被壓得變形,一雙大眼楮瞪得老大……她好像記得,那一夜,她喊過張媽媽,而雷少決就這樣堵住了她的嘴,葉景心的心跳開始變得紊亂,縴長的睫毛在微微顫抖,她感受到了雷少決的眼神,然後禁不住抖得更厲害。

那是男人才有的目光。

女性的本能令一向大膽的葉景心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