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戀眷愛終不悔 第十章

書名︰痴戀眷愛終不悔|作者︰路沂蓁|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媽媽!」小書高興的對著門口大叫,掙扎著從管依彤懷里跑出來,兩個「爸爸」的打架實在嚇著他了。

「我的天老爺,你終於回來了!」管依彤像見到救兵似的松了一口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顏雨棠一臉茫然的站在門口。

「這件事一時之間我也解釋不清。反正,你家那只蠻牛我實在搞不定,你快點將他帶回去!」

「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好不容易從台北回來,家里沒人在不說,到你家一看,天啊,弄得亂七八槽。」

「快點,幫我分開他們,原因待會再告訴你!」管依彤被顏雨棠的木然急得跳腳。

「住手!」

不曉得是她們兩個人的高分貝奏效,還是這兩個互歐的蠻牛打累了,爭斗終於劃上休止符。

只不過兩個人臉上、身上都掛了彩,血跡斑斑的好不狼狽,坐在地上仍喘個不停的他們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了,眼楮仍不服輸的緊瞪著對方,恨不得用眼神將對方千刀萬剮似的。

石磊剛如火的眼里終於容得下別人,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顏雨棠。

「你听我說,有些話我一直沒有說出口,可是今天我無論如何一定要說出來。我愛你,我的愛是完完全全的!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石磊剛邊喘著氣邊掙扎著的表白,有點先下手為強的意思。

「這些你不說我早就知道了。」顏雨棠嫵媚一笑。

石磊剛的愛有著太多的包容,心胸寬大的他不但視小書如己出,甚至絕口不提她的過去,單單純純就是愛她。

「你知道了?」石磊剛听到這話,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歡呼,這一來他的勝算又多了一些。

已經氣得腦袋不管用的石磊剛根本沒注意,顏雨棠根本沒向一旁的任允桀打招呼,她表現得像是不認識他一樣,再怎麼健忘的女人也不會不認得被自己「拋棄」的前夫。

「是啊!你又不是會把情愛掛在嘴上的人,從你待我的好及疼小書的情形就可以知道了,怎麼突然說這個?」

「沒事,我想--我想--」石磊剛又開始結巴了。

轉頭看向管依彤的任允桀,對石磊剛的話听而不聞的,對顏雨棠更是瞧也沒瞧上一眼。從石磊剛能勉強說話,任允桀卻只能坐在地上拚命喘氣看來,這一回合的勝負已經分曉了。

「媽媽,我的爸爸到底是誰?」小書不放棄的問,才不管他「現在」的爸爸正面臨人生最大的危機。

從頭到尾根本沒人問他的意見,這卻是和他切身有關的問題,大人總認為他是小孩子不懂,其實這些大人才是甚麼都不懂。

沒想到這個問題又引起四個大人的爭執。

「小書!」管依彤莫可奈何的哀叫一聲,這小子可真會挑時間。

「我的爸爸到底是誰?」

「告訴你,你已經嫁給我了,不管以前的丈夫!不!小書的生父回來找你,你永遠是我的妻子,我絕對不準你離開我!小書也是!」石磊剛對著顏雨棠大吼。

「你最好死了心!我絕對會爭取到底,絕不認輸,那個沒用的男人連我都打不過,你跟著這樣的男人會幸福嗎?」任允桀不顧嘴上的疼痛,還逞強的威脅管依彤。

他們各自對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大吼,卻可笑的沒有發現她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如果兩人夠冷靜,定會發現這件事根本找不出任何交集點來。

顏雨棠听到這里也猜出大概了,她家的臭石頭很有「危機意識」的以為有人要來和他搶她這個黃臉婆;另外那個男人應該是管依彤躲到山上來的原因,兩個男人都是一樣的搞不清楚。

「媽媽,誰是我的爸爸?」小書是個心思細密的小男孩,比同年齡的小孩成熟且聰明,這件事他非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廢話,當然是……」

兩個男人莫不摒息以待。

避依彤搭在顏雨棠肩膀的手適時制止她的話,她蹲看著小書。「小書,告訴媽咪,你要誰當你的爸爸?」

顏雨棠馬上就知道管依彤這話的用意,這是探知小書對石磊剛感覺的好時機,要是答案不是她所預設的,可就糗大了,那表示他們夫妻得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讓小書認同石磊剛。

小書的小臉來回不定的在兩個男人間游移,望向這廂突然冒出來的帥爸爸,及那廂他從小就認識的,長得平凡卻會教他釣魚和打棒球的爸爸,雖然這邊的爸爸長得比較帥,可是--

「媽咪,我可以自己選嗎?」

在場的兩個男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似乎一生的幸福就握在這小孩的手上。

「當然可以嘍,小痹。」管依彤笑著鼓勵他。

「那,我還是要選像山一樣的石爸爸當我的爸爸。」

「太好了!」

「該死的!」

一個答案卻讓兩個人同時身處天堂與地獄,石磊剛是高興得忘我大叫,而任允桀卻是忿恨的低咒。

「小書,來,跟爸爸回家。」

石磊剛將小書扛在肩上後,示威式的白了任允桀一眼,佔有性的緊牽著顏雨棠的手,三個人高高興興的回家去了。

「那--這--」任允桀看著門口,不解的回過頭來問管依彤。

「他們三個本來就是一家人,根本沒有你介入的空間。」管依彤笑著解釋,想必石家三人回去後又有一堆話要說了」

「小書不是你生的?」任允桀這才反應過來。

「是啊,我是小書的乾媽,他的母親是顏雨棠,而石磊剛是顏雨棠的老公,理所當然也就成了小書的爸爸,不知道這樣的解釋是不是夠清楚了?」

「是嗎?小書真的不是你生的?」任允桀低喃般自言自語。

「對了,我才要問你呢!你甚麼時候和顏雨棠生了個兒子?我到今天才知道小書的親生父親是你。」

揶揄完任允桀後,管依彤實在忍俊不住,想到他剛才和石磊剛爭得面紅耳赤的模樣,忍不住放聲大笑。

尷尬的任允桀只能莫可奈何的看著笑倒在沙發上的管依彤,他縱有一肚子問題,也只好耐心的等她笑完了。

「喏!」管依彤遞了盒面紙給他,「擦擦嘴角吧,滿臉的血。」

任允桀只是隨意用手抹去血漬。

「不听我的話吧?現在吃到苦頭了!」

避依彤心疼的為他拭去臉上的血跡。

石磊剛那個臭石頭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和任允桀打架時將所有的火力集中在臉上,像是恨他靠張俊美的臉騙了顏雨棠後又始亂終棄似的。

雖然任允桀剛開始時的表現的確很勇猛,但比起牛一樣壯碩的石磊剛還是漸落下風,上健身房保持身材的上班族和以勞動為生的花農,在力這和體格上根本不能比。

所以嘍,任允桀臉上的皮膚幾乎沒有一片是完好的。

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被毀容?

「你變了。」任允桀握住在他臉上忙碌的手。

臉上沒有任何化粧品的她,他並不是沒有看過,只不過現在的她多了分沉穩與關心,也少了以往的任性浮躁,此以前更清麗可人。

「變丑了是不是?」管依彤下意識的以另一只手模著自己的臉頰,早知道他今天會來,她該好好打扮一番的。

以前那些化粧品早不知道被她丟到哪里去了,她來到嘉義後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做保養,不只臉變丑了,連手都變粗了。

「不是,變得更漂亮了,比我記憶中的你更美,更令人心醉。」

任允桀的贊美不再滿含著嘲諷及尖刻,他眼里炙熱的深情,讓管依彤受寵若驚之余又有點不知所措。

「你也變了。」這些話他以前是絕不會說的。

「是嗎?」任允桀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小手。「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很好,吃得飽、睡得好,你呢?」

「是嗎?你看我過得好嗎?你一個人在山上逍遙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為你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了,還會過得好?」他臉上的委屈若是為了博取她的同情,他的目的可達到了。

避依彤心慌意亂的掙月兌任允桀的手,逃避的翻著醫藥箱里的藥品,原先放整齊的瓶瓶罐罐被她這麼一弄,全都亂了,像她的心。

「為甚麼不早告訴我?」他指的是小書的事。

「從頭到尾有我插嘴的余地嗎?」她沾了些雙氧水為他的傷口消毒。

「沒有。」

想想真是丟臉,沒弄懂事情的真相,就一廂情願的以為小書是他的兒子。管依彤會將小孩生下來就表示她心里對他其實還有一絲留戀,他和她還沒走到完全絕望的地步。這些想像讓他滿懷信心的跑來認孩子,想藉此和孩子的媽重續前緣。

誰知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弄錯就算了,還差一點破壞一對夫妻的感情。

不過,他也實在夠糗的了,先是跑到段軒昂那里找老婆,不由分說的就揍他一頓;現在又跑來這里錯認小孩,還和別人狠狠干上一架。

「痛不痛?」管依彤心疼的看著齜牙咧嘴的他,不痛才怪。不過,他大概不會在她面前承認吧,他永遠都是驕傲且自信的,絕不低頭是他與生俱來的傲氣。

「痛!好痛,痛死我了!」

「真的?」管依彤嚇得縮回手,她有那麼用力嗎?

「只要你在傷口親一下就不痛了。」任允桀將臉湊了過去,死皮賴臉的。

「少貧嘴了。」故意在他臉上的傷口輕輕彈了一下。

「哇!謀害親夫啊!」任允桀放聲的大叫。

這樣的任允桀是管依彤所不認識的,記憶里的他是個冷傲且自信到自大的男人,從不會在她面前流露任何感情,甚至脆弱。難道分開這六年來,發生了甚麼事嗎?

避依彤低頭假裝收拾醫藥箱,其實是為掩飾心中的狂亂,他現在還是她的「親夫」嗎?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這里來的原因?」

「我--」他真不知從何說起。

任允桀欲言又止,卻讓管依彤有了另一種想像。

「難道你這六年來……連兒子都生不出來,天啊!你該不會是出了車禍之類的意外,然後,然後……」心里的疑惑她實在問不出口。

「然後甚麼?」

「不能人道?所以才想找個兒子好繼承你寵大的家業?」管依彤訥訥的問。

除此之外她實在是想不出甚麼合理的解釋了。

「我好得很!」任允桀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這小女人到底想到哪里去了?好端端的干嘛咒他不能人道?

「那你自己去生一個就好了,干嘛跑來這里和別人搶,更夸張的是你搶的還不是自己的兒子,你差點害人家骨肉分離,知不知道?」

不過管依彤知道顏雨棠不會介意的,搞不好還很感謝他呢!要不是任允桀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程咬金,她也不會听到石磊剛那深藏已久的感情。

「不是你的兒子我不要!」他急切的吶喊出心底的願望。

「我的兒子?告訴你,我可不要當你的情婦或是借月復生子的對象。」

「我甚麼時候要你當我的情婦了?好端端的老婆不當偏要當甚麼情婦。」他不滿的埋怨。

真快要被她氣死了,被她攪和得頭好痛,全身的骨頭又痛得快要散掉了,她還不客氣的逼問他。

起身走到房里的管依彤卻沒听到任允桀的話。

「你要到哪里去?」任允桀問。

「我去拿個東西給你。」管依彤頭也不回的說。

從房間出來。

「給你。」管依彤將手上的存摺和印章交給他。

「這是甚麼?」任允桀納悶著將存摺打開,赫然發現里面有二百多萬的存款。

「這是我這六年來所存的錢。我在這里根本花不了甚麼錢,每個月領的薪水我全存了下來,里面的錢雖然不多,但我想可以償還欠你的部分負債。」

「你--」任允桀氣結。

避依彤急急打斷他的話︰「我知道這筆錢和『管氏』的負債比不算甚麼,我也沒打算因此一筆勾銷,其余的錢我會慢慢還你的。」

「我來這里不是為了這件事!」任允桀氣憤的將存摺丟到一旁。「還有,你沒有欠我甚麼錢,不需要賣命工作還我!」

真快被她氣死了,他們竟為了區區二百萬而分離了六年之久?

「可是,公司的負債還有--」

「我說過,公司並沒有欠我任何錢!」

「可是爸爸--」任允桀突發的怒氣讓管依彤懷疑自己是哪里做錯了。

「那是爸爸和我之間的交易,而這個交易在公司產權移轉的時候就扯平了。」

「可是,這個交易對你來說很不劃算不是嗎?」一個負債累累的空殼公司,就算再加上她,他還是吃虧,精明如他,怎麼會做這等賠本生意?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任允桀氣急敗壞的大吼。

「好嘛,不說就是了,干嘛那麼凶。」管依彤滿臉委屈。

她的退讓軟化了任允桀。「對不起,我的脾氣又失控了,嚇到你了吧?」真是!這女人總是有本事讓他失控。

避依彤為他的道歉笑了,知道柔化暴獅怒氣的方法真好。「對了,你還沒說找我是為了甚麼事?」

「呃?」任允桀對這問題卻突然詞窮了。

依照他先前的「計劃」,首先是透過小書這個「兒子」,利用要將小書帶離管依彤身邊做要脅,再加上甜言蜜語的誘騙,讓管依彤「他的妻」、孩子的「媽」乖乖的跟著他這個孩子的「爸」回家,一家大團圓之後,他再利用所有的機會來贏得管依彤的心。

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沒想到卻敗在認錯兒子這種烏龍事上,這叫他怎麼說出口?

「呃甚麼呃?快說啊!」管依彤帶笑的催著他。

印象中一直是勇往直前的任允桀,甚麼時候也變得吞吞吐吐的?看他愈是遲疑,她就愈忍不住想逗逗他。

六年前她根本無法想像會有這一天,她竟能以輕松的心情面對他,再也不去想和他一較長短、要他臣服於她的魅力之下。是她變了,還是任允桀變了?

「我來是找逃妻的。」任允桀是完全豁出去了。

「逃妻?」

「對,就是你!」

「我?可是我們已經離婚了!」管依彤按捺跳動不已的心,強自鎮定的說。

「我們沒有離婚,那張離婚證書早被我撕了,你現在的身份還是有夫之婦,我仍然是你的老公。」他大吼︰「我說過,你永遠逃不開我的!」

他又在宣示他的所有了。

「嗄!甚麼?」

「你要休夫,可以,但最起碼也要讓『下堂夫』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吧?」任允桀「棄夫」般的口氣中充滿怨懟。

「你想知道甚麼?」

「你為甚麼不告而別?」

經過那一晚,任允桀本以為兩人間的事有了轉機,管依彤雖討厭他卻不討厭他的吻、他的撫觸,甚至和他親熱,所以他還是有機會的--只要他不離婚。

只要她還在他身邊。

沒想到隔天醒來,卻發覺她早巳不告而別,那心碎讓他痛得幾乎發狂。

「我離開是為了--」這該怎麼說呢?

「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是一時興起吧?」

「這事說來話長。」

「我很有時間的,老婆。」任允桀心里忍不住直想偷笑。

最好是說到日落西山,這樣他就有「正當」的理由留下來過夜,而這里只有一個房間、一張床。嘻嘻!真是天助他任允桀也。

「自從知道你接收『管氏』的真相,還有你是為了報復我才娶我為妻的事實後,我再也沒辦法待在你身邊,安心的專享獨屬於『任太太』的一切,所以,離開是我當時唯一的選擇。」

「報復?」任允桀皺眉。「我知道你這些偏頗的觀念全來自別有用心的孫若妍,可是你也不該不問我一聲就妄自定我的罪吧?」他忿恨的低吼,這一刻,他真覺得給孫若妍的懲罰實在太輕了。

「你還不是一樣!一直誤會我和段軒昂之間有曖昧,不管我怎麼解釋,你就是不听。」

「好了,事情都過了這麼久,我們兩個就不要再互相指責了。」任允桀狼狽的說。

「那麼,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甚麼不是真的?」

「你娶我為妻的真正理由並不是為了報復,好回收爸爸欠你的錢?」

「當然不是!有一個像你這般花錢如流水的老婆,怎麼可能『回收』你老爸的欠債?」

「說的也是。」管依彤不好意思的笑了。她當初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這下該可以證明孫若妍是騙你的吧?」很意外的,任允桀竟沒為她的不信任噴火。

「你和我結婚的真正理由是甚麼?」

避依彤當初會輕易上了孫若妍的當,相信任允桀娶她是因為利益交換,是因為她實在找不出其他理由說服自己;知道了事情真正的來龍去脈,任允桀的報復就成了唯一的合理解釋。

「其實,我早在第一眼看到你時便喜歡上你了,我是很『鐵齒』的,根本不相信一見鐘情的事,掙扎了許久才決定再站在你面前。」

任允桀打算前進亞洲市場時,評估了所有可能的方案後發現,最快且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利用台灣原有的公司,「管氏」卻在當時出現經營危機,見機不可失的他特地從美國趕回來,想以「管氏」債權的事逼迫管明威合作,沒想到一眼就看到尾禡宴上穿著一套紫金色小禮服的管依彤,自此,他的心便再也離不開她了。

「怎麼可能?」管依彤不信的低叫。

「這是真的。」

「我不信。」她搖頭。

因為他的表現讓她無法相信,他在喜歡上她的同時,對她卻又冷淡得近乎無動於衷,沒有一絲憐惜。

「老實說,連我也不相信一眼就愛上你。」

「為甚麼不早告訴我這些?」

「告訴你,捧上我的真心,然後,任它讓你狠狠的踐踏?在你面前我甚麼都不是,我不想奉獻自己真心的同時,卻因為你的不屑一顧而心傷不已。莫名其妙愛上你這只母獅子已經讓我無法原諒自己,我可不能讓我的愛成為你攻擊我的武器,每一擊都會致命的。」任允桀的剖白是毫不隱瞞的。

避依彤臉紅紅、很不好意思的問︰「當初的我除了長得可以外,是既刁蠻又任性的,你怎麼會想娶缺點一大堆的我?又怎麼會--愛上我?」

「的確,你的美貌是吸引我的第一要素,但並不是唯一的,我看到你藏在任性下的優點。」

白手打下大片江山的任允桀,自然能事先洞悉別人看不見的商機,對管依彤也是,只不過後來的挫折讓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是甚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在富有環境下長大的你並不拜金,所有女人在知道我的身份後全不顧矜持的纏上來。只有你選擇離開,這一點對我而言就夠了,你的優點全藏在任性、驕縱之下,別人因你的美貌而被你吸引,卻因你的刁鑽而打退堂鼓。而我不是,娶你之前,我對自己發誓,有一天,我絕對會改掉你所有的壞習慣,成為我心目中的女人。」

六年一別,再見到管依彤,任允桀除了訝異外,更有著驚艷。經過時間焠煉後的她,外表多了分成熟的嫵媚,個性上卻有著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再是咄咄逼人的,變得溫柔可人且善解人意,他心中的想像也比不上現實完美。

「甚麼教導?你根本是在『馴獸』!」管依彤不滿的抗議。

他的冷淡像是條鞭子,深深地抽著她的心;他的溫柔卻又是極誘人的餌,讓她為之痴迷。

如果她是平凡的女人,一定會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壞就壞在她和任允桀偏偏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她也想「馴服」任允桀這頭孤傲的猛獸,而美色就是她的武器。

「老實說,我打算等到確認你愛上我後,再老實剖白我對你的感情。」

「更巧,我也是如此打算。」她也打著一樣的主意。

他們是這麼的相像。一樣的倔強,一樣的不願向對方低頭,一心只想擄獲對方,要對方臣服在自己腳下,卻吝於付出自己的真心。

兩個太相像的人,不一定是好事!

「為甚麼騙我?」

「你問的是哪樁?」林林總總的加起來實在太多了,也難怪任允桀搞不清楚她指的是哪件事。

「你為甚麼要騙我說你是爸爸的手下?為了公司才娶我的?」

「因為,那是娶你最快且最不會讓你起疑的方法。」

「答案竟是這麈簡單?」管依彤不信的低語。

「我也想過要『循規蹈矩』的從追求開始,但想起你將男人玩弄於指掌間的花樣,就讓我不禁怯步,而且我也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瞎耗。」

「我只不過愛玩、任性了點、喜歡使喚身邊的男人,愛看他們為了討好我,爭得頭破血流的模樣罷了。」管依彤臉紅紅的抗議。真想不透,她當初怎麼會覺得那種使喚游戲刺激、好玩?只有這麼做才能顯示出她的魅力?

「我最擔心的是你一旦知道任煌接收『管氏』的真相後,是否還會真心接受我,不會懷疑我娶你的目的?幾經考量,我采取了最投機也是最有效的方法︰直截了當告訴管明威我想娶你;只要他點頭,並且幫著我騙你上禮堂,我可以負責幫他收拾爛攤子;要是他不肯答應,那麼我手上的文件不只可以讓他傾家蕩產,甚至坐牢。」

這等於是威脅加利誘,其中威脅的成分還大些。

「真卑鄙的手段!」管依彤笑。

「只要能讓你成為我的,再怎麼卑鄙我都無所謂。」

「爸爸竟會答應你的要脅?」

「不,他剛開始是不願屈眼的,寧可自己坐牢,也不願意讓你嫁給我,要不是他後來發現自己得了癌癥,我也沒辦法得逞。」

「爸爸一直很疼我,可是,你既然愛我干嘛又對我冷冷淡淡的?想挫我的銳氣?」

任允桀將管依彤摟在懷里,輕輕摩挲著她的臉煩。「我很怕為你痴迷的我,會為了討好你而失去自我,所以我無時無刻不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太過深陷、不能為你痴迷,我已失去太多,不能連最後的自尊都輸去。」

罷開始的他像個征服敵國的王者,以征服者的姿態對待毫不知情的她。為了打壓她的傲氣、為了讓她臣服於他,更為了抗拒她在他身上所下的蠱惑,他用的方法是極激烈的,沒想到這樣的不頭一切卻將她逼得更遠。

「你真的做到了。」管依彤佩服的說,他的意志力一向驚人。

「不,我也是慘敗在你魅力下的一名敗將,敗得一場糊涂。」

「怎麼可能!」管依彤又不信了。

「真的,為了維護我那自大的自尊心,在極力抗拒你的吸引的同時,又得抗拒內心對你的渴望,這煎熬都快將我給逼瘋了。」

為了那該死的無聊自尊,他已經失去太多。這次,這次他會極有耐心的,用他的愛擄獲她的心。

這話,卻讓管依彤笑了,真正口是心非、害怕失去對方的人又何止她一人!

「你要怎麼補償我?」

「補償?」

「是啊,補償我這些年來的煎熬、獨枕難眠的損失,還有臉上的青紫。」任允桀指指臉上的傷。

「這些怎麼可以全算到我頭上來?」管依彤嘴里不依的抗議,心里可是極開心的。

「我不管!」任允桀是打定主意將這筆賬全「賴」在她頭上了。

「好吧,我愛你!」管依彤說著,親了他的臉一下。

早在他表明要娶她為妻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便接受他了。只是她一直倔強的不願承認,承認她其實是屬於他的,而現在,她能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了。

「不公平,我為你受了這麼多活罪,你三個字就想打發了?」

「你不要我的愛嗎?」她調皮的反問︰「那我收回來好了。」

避依彤只是隨口說說,嚇嚇任允桀而已,愛情若真能說收便收,她當初就不會掙扎得那般辛苦了。

「不要!你話已經說出口了,我可不準你將它收回去!」任允桀的命令是氣急敗壞且有點手足無措的。

「好,好,全听你的,可以了吧!」她心疼的吻著他臉上的青紫。

「跟我回家吧?」

「好。」管依彤被游移在她身上的手弄得心猿意馬的。

「然後再生一堆小孩。」

她慌亂的腦子里這才弄清楚他剛說的話,不悅的抗議︰「你以為我是豬啊。」

「都是你啦!」

「我又怎麼了?」

「當初要不是你離家出走,我們的兒子也有小書這麼大了,白白浪費這麼多時間!」這,這指責未免太牽強了。

「我才--」

像算準了管依彤定會反駁,趁她張嘴的時候,任允桀迅速襲上她的唇。「所以我們得好好加油,急起直追。」說完,抱起她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