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教姨娘給我跪 第5章(2)

書名︰快教姨娘給我跪|作者︰田芝蔓|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若怡……別玩火……對你,我可不是坐懷不亂的男人。」不過一聲磊哥、一個勾人的眼神,就險些讓華磊克制不住。

「磊哥現在會用不少成語了呢!」

「常听人家說,不知不覺也就記住了。」

「磊哥學得這麼快,要不要若怡來教磊哥識字,只要磊哥學得快,有獎賞!」

「不要!」

見華磊突然板起面孔,安若怡立時怔楞,他怎麼突然生氣了?她緩緩拉開兩人的距離。

靶覺到她的錯愕,華磊心一驚,急忙把她摟回懷里,這一回踫疼了她也不管,他難掩焦慮的道︰「若怡,看著書的你高貴端莊,我真的好喜歡,可是……」

他這副模樣,讓她驀然明白他有時會突然變得冷淡的原因,上輩子她因為出身不如蘇霏雪、配不上他的將軍之位而自卑,想不到他也有自卑的時候?

「我以後會更常在你面前捧著書看。」

「我不是要你……」

「磊哥,你不懂!」安若怡輕蹭著他的胸口,狀似可憐地道︰「磊哥是堂堂的大將軍,我只是一個村婦,不在你面前裝得高貴端莊一些,怎配得上你。」

「你……是這麼想的嗎?」

「當然。」

「其實你什麼都不用做就配得起我了。」

「是磊哥哥疼我才這麼說。」

她又開始撒嬌喊他磊哥哥了,有了她的安撫,華磊突然覺得他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沒有誰配不上誰。

雖然是太平盛世,但身為人臣每日還是得上朝,而華磊一下朝回府,就會到書房看看華煜學習的情況,夫子對華煜贊不絕口,直說以華煜的程度已經可以自學,無須再請夫子了。

安若怡身體恢復後就開始管理華府的產業,有一日她中午回家用午膳,稍作休息後準備再出門,經過書房時竟看見華磊父子倆坐在書案旁寫字的模樣。

華煜讀書一向認真,她是知道的,但華磊認真的埋頭練字,她倒是頭一次看到。

這兩父子寫著寫著也不知遇上了什麼問題,居然同時皺起鼻子,然後抬起頭望著對方,接著發現對方做了一樣的動作,父子倆一起笑了出來。

安若怡沒有進去打擾他們,微微一笑後便領著玉顏離開了,以致于她沒有听到他們父子倆接下來說了什麼,當然不會知道華磊正努力練習要自己寫下完整一首《鳳求凰》送給她,以及華煜向父親索求了那套鳳凰于飛。

一如安若怡的記憶,沒多久那件貪腐的大案爆發了,涉案的官員全都被抄了家,城內許多商家都是付出了大筆的賄款才得到做朝廷生意的機會,雖不至于被抄家,不過主事者也因此入獄,皇帝甚至下旨永不得再經營相同的買賣。

由于人力、貨物及鋪面都齊備,而且通常都是信譽良好且經營狀況甚佳的商號才能出線,所以買下這些商號不會虧本,其他的人並不是沒想到收購,只是在風頭上沒人敢立刻出手。

但安若怡不同,她已經「預知」了未來的榮景,不像其他商賈需要時間觀望,她必須趁機低價搶快,因為不出一個月,就會有其他大膽的商賈出手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買下不少布莊、繡莊的相關產業,並壟斷了整個京城制作頭面的工藝坊。

玲瓏坊,是最初華磊為安若怡開設的工藝坊,今日安若怡一進玲瓏坊就遇上了一位熟客,她一見他便一陣心驚,這段日子她過得太幸福了,以致于忘了變故即將來臨。

她看著坐在鋪子里讓黃掌櫃招呼著的客人,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凌紀凡,出身梨園,在京城里名聲響亮,曾是前朝皇帝時常召喚入宮表演的名家。

凌紀凡與安若怡的父親是舊識,安若怡帶著華老夫人及華煜來到京城時,就是他幫忙牽線疏通的,凌紀凡唱的是旦角,知道安若怡的好手藝後,每每有新戲,行頭都指定由安若怡制作。

初來到京城時,誰會知道安若怡的手藝,靠著凌紀凡牽線,她先做起的就是梨園的生意,時日一久,那些看戲的官夫人也開始向她訂制頭面,才讓一家人的生活安定下來,甚至攢了一些積蓄。

「誰人不知凌老板的名氣,據說凌老板與前朝八皇子是舊識,現在滿城都在搜找失蹤的八皇子,凌老板,該不會被您藏在府上吧?」黃掌櫃沒有發現安若怡已經來到,仍主動與凌紀凡攀談。

安若怡皺著眉頭,不喜歡這個華磊幫她找來的掌櫃。

她在成為將軍夫人之前,只有一名助手幫她處理工藝坊的生意,本來這回也要聘雇她為掌櫃,卻在應聘之後得了急病而逝,听說她的姊姊亦熟悉這頭面生意,所以後來華磊就改雇了她。

雖是姊妹,安若怡卻不喜歡這個黃掌櫃,所以她正在觀察新買下的鋪子里有沒有能力更好的,要提拔其他人為總管,協助她管理所有的鋪子。

「黃掌櫃您說笑了,窩藏欽犯是殺頭大罪,萬一讓人听了當真,我這項上人頭可不保。」凌紀凡露出一抹粲笑。

他那張芙蓉面精致得有如瓷偶,做起旦角的扮相,身段比女子還要妖嬈,一雙上勾的桃花眼,好似時時都會攝人心魄,無分男女,只要看過他的戲,都會為他心蕩神馳。

「黃掌櫃,別說渾話了,你去忙吧。」安若怡輕斥道。

黃掌櫃臉色微慍的應了聲「是」,退回櫃台後方。

凌紀凡一見安若怡,便熱絡的要上前打招呼,沒想到她退了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行止十分明顯,他的笑容一窒,收回了雙手,再換上的笑容,多少夾帶了一些疏離感,那是他受挫了的表現。

「若怡,你如今成了將軍夫人,怕是我不能結交的了。」

安若怡一听,心頭難免有股感傷,她是十分感謝凌紀凡的,若說凌紀凡是朋友,倒不如說他是恩人,但也因為如此,才導致了她上輩子悲慘的下場。

上輩子,她因為院落里的開支捉襟見肘,又與華磊冷淡疏離不肯求助于他,所以重新偷偷做起了頭面生意。

而婆婆似乎不逼死她不甘願,即便曾在因緣際會之下遇見一方外之士,看了她的八字後說她有旺夫之相,老人家還是從未相信。

最後那方外之士給了華磊忠告——

將軍,夫人是您命中的貴人,有她在華家,可保華家風生水起,但這富貴是要付出代價的,一旦她去了,先不論華家會開始逢厄遇劫,若有深愛著她的至親,不出十年,亦將跟著去了,將軍,勸您一句,夫人,您不可負。

事後,華磊多少有了忌憚,夫妻倆也相安無事的過了好一段日子。

凌紀凡也不知是刻意幫她還是他真有需求,曾多次找她訂制頭面,就在有一回,她命玉顏送貨去給凌紀凡時,被華磊派人逮個正著。

婆婆不肯承認自己苛扣了每月該給縴雲閣的用度,還誣陷她是拿了銀子去豢養面首才需要這麼大的用度。

她想都沒想過婆婆居然能說出如此荒唐的話,所幸華磊並沒有相信,但他仍命人查了庫房,華老夫人的院落擺設如常,庫房也沒有新增什麼金銀珠寶,若說老人家真苛扣了縴雲閣的用度,都用到哪里去了?

華磊十分生氣,認定她成了將軍夫人後變得虛華了才會入不敷出。

自那天起,他們之間連最後的一點夫妻情分都不存在了,像兩個陌生人一般。

接著府里有了謠言,說華煜長得與華磊一點也不像,倒與那凌紀凡有七分相似。

盡避府里謠言四起,但華磊從沒信過,他依然十分疼愛華煜,而蘇霏雪或許也因為這一點,對華煜疼愛有加,華煜漸漸開始疏遠她,怨她讓他遭受祖母的冷淡對待以及僕人的指指點點,自此,幾乎整日都跟在蘇霏雪身邊,好像華磊及蘇霏雪才是他的父母一般。

這一連串的打擊,安若怡都還承受得住,直到她听到蘇霏雪有孕的消息……

她在華磊面前的優勢,就只有華煜這個孩子,盡避有許多人懷疑華煜的身世,但至少華磊不曾懷疑過,可現在他跟蘇霏雪有了孩子,會不會再也不待見華煜了?

這個消息讓她氣血攻心,病情加重,卻不肯讓大夫診治,甚至還要玉顏隱瞞不告訴華磊。

就這樣,華煜身世的疑問終于傳出了府外,傳入了凌紀凡的耳中,流言繪聲繪影的,甚至說她被華磊軟禁,凌紀凡親自上了將軍府要向華磊解釋,華磊听了只是面色沉重,然而婆婆對于凌紀凡此舉卻十分憤怒,因為她始終認為她與凌紀凡有染。

華磊也不知是倦了母親的無理取鬧,還是真有了懷疑,竟當著眾人面前問了她,到底她與凌紀凡是什麼關系。

當時她一心認為華磊因為有了與蘇霏雪的孩子,變得不相信她了,難掩氣恨的嘔出了一口鮮血,隨即眼前一黑,差點當場厥了過去,突然她憶起了那名方外之士的話,她流著眼淚,卻淡淡的笑了。

玉顏扶著她,一如她病後的以淚洗面,替無助的她申辯著她的清白,她知道,大限已至,華磊上前要扶她,也被她推開了。

「華磊,我到死都不會告訴你我跟凌老板的關系,你就一直猜測著,直到把這個疑問帶進墳墓里吧!」

她永遠無法忘記華磊大受打擊,震驚錯愕的表情。

「你這是承認了母親的話,華煜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華煜當然是你的孩子,他與我跟凌老板的事無關。」

「你……跟凌老板。」華磊沉痛的跌坐在主座上,在他心中,終于是信了安若怡與凌紀凡有染。

凌紀凡還想解釋,卻被她喝斥,「凌老板,你再說一句,我做鬼都不會饒過你,我就快死了,你想讓我的鬼魂糾纏你一世嗎?」

凌紀凡沉默了許久,終于了解了她的用意,他與她相識太久,甚至可說比華磊還要了解她。「若怡,你知道我有多不想成全你這最後的溫柔。」

「凌老板……」

「你……保重。」凌紀凡不忍再看這一幕,轉身離去。

繼而跑進大廳里的是听聞消息趕來的華煜,他見母親嘴角掛著鮮紅,坐倒在廳里,盡避平時再怨她,但她終究是他的生母,他想上前探視,卻被她用力推開。

「你!要不是生了你,我何須被困鎖在這將軍府里!華磊,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為你生了華煜,誤了我的一生!」

這句話,傷害的不只是華磊及華煜,傷得更深的其實是她自己,說完這句話,她虛弱的倒在地上,她听見華磊怒吼要人找大夫,也感覺到華磊抱起她直奔縴雲閣,但她心里最後一個念頭就是……

這樣華磊和華煜就會開始恨她,這才不會應了方外之士的話——

深愛她的至親,不出十年,亦將跟著去了……

拖了三天,她最終還是去了。

想著自己前世死前的那段日子,安若怡的眼淚滑下了眼眶,在驚覺有人以手巾為她拭淚,她回神一看,竟是凌紀凡,她嚇得踉蹌連退數步,直到被玉顏扶住。

「凌老板,我……不能做你的生意。」

凌紀凡再也維持不了笑容,他不明白十年好友,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冷淡?

「你可知整個京城制作頭面的工藝坊如今都在你的名下?」

安若怡想起來了,由于她急著擴大華府的產業,都忘了將會發生凌紀凡這個事件,如今,她該不該接這個生意?

如果不接,不但給凌紀凡帶來不便,更甚的,會不會顯得欲蓋彌彰?

「凌老板,不是我不交你這個朋友,而是……我有難言之隱。」

「我知道,跟你婆婆有關吧。」

他依然如此善解人意,這讓安若怡維持不住冷顏,終是露出了笑容。「果然是消息靈通的凌老板。」

看見她笑了,凌紀凡這才放了心。「公主壽辰,皇上召了一個戲班子進皇城唱戲,其中一個曲目是《貴妃舞霓裳》,這事你可知?」

說到《貴妃舞霓裳》,整個京城表演得最好的就數凌紀凡,這曲目不只要有深厚的唱功,亦要有絕倫的舞技。「所以凌老板要進皇城表演?」

「是的,所以你該知道這有多重要,我不想假手他人,我要你親手為我制作一頂點翠鳳冠,你有顧慮無妨,我可以與黃掌櫃接洽,唯有鳳冠要你親手制作,你可否答應我?」

安若怡望著他,他可說是退讓再退讓了,他是她的大恩人,她實在做不來過河拆橋這種事,再加上工藝坊是在華磊的同意下開的,華磊總不會阻止她做生意吧。

她仔細思考後,終究還是接下了這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