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油郎(上) 第九章

書名︰賣油郎(上)|作者︰天使J|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郝古毅蹲在雞窩前,輪流抱著一只只的小雞,它們的顏色黃黃的,還有一些花色。「每只小雞都好可愛。」

他臉上的笑容燦爛,把毛茸茸的小雞貼在臉頰磨蹭,親膩的舉止唯有對一群雞……

花葵站在廚房門邊觀察--

傻瓜從未對他施展過歡笑過,多麼吝嗇……

也不想想究竟是誰在供他吃住、誰會買糖回來、誰會幫他換藥……真他女乃女乃的……這些天以來,他竟然委屈自己沒奸了蠢老鼠!

還在忍耐……那蠢腦袋的傷口在結痂,脆弱的經不起踫撞,萬一又弄傷,蠢腦袋只會更笨!

「你到底做晚飯了沒有?」花葵明知故問。老廢物就在廳堂吃飯,他可沒興致跟老廢物大眼瞪小眼,會倒盡胃口。

桌上擱著兩副碗筷,蠢老鼠還沒用膳,常常窩在後院子里,可真!

蠢老鼠在家這段期間,仍是七早八早就起床;做飯、煎藥給老廢物、剁菜喂雞、到外頭不遠處的井邊提水回來填滿水缸、洗衣裳等等。

而自己則是在傍晚前就會買肉、買菜回來……這該是蠢老鼠做的事,他可不準蠢老鼠出門去被狗咬,蠢老鼠還真敢趁他不在,偷溜去市場撿菜葉回來。

呿!

又是為了這群該死的雞!

花葵老大不爽的跨入後院子里,瞪著那一臉僵化的蠢老鼠,「發什麼呆?還不回話。」

郝古毅就怕葵變鬼來踩死小雞,左右觀望雞群都閃的遠了。他趕快放走手中的小雞,「去找花花母雞。」他叮嚀著。

低垂著頭,郝古毅說明︰「葵,我有做飯。」葵只要回家就會好凶。

他可不可以不要回來……

郝古毅爬過他的腳邊,只想離他遠一點。

花葵蹲子擋住他的去路,伸手抬起他的下顎,俊美的五官湊近那清秀的臉龐,檢視他眼下的擦傷已經消失,拇指撫著他微啟的嘴,說︰「去準備熱水,幫我洗澡。」

蠢老鼠該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才是;該好好伺候,他會容許蠢老鼠黏來身上磨蹭。

他可不可以不要……

「葵不是老爺爺。」葵的身體長得跟老爺爺不一樣,走路不用拿拐杖,也會提熱水,而且不會喘……

葵只有在亂塞東西的時候會喘。郝古毅眨眨清澈的眼,水汪汪的誘人犯罪而不自知。

他好想把蠢老鼠拖到房里去,大開殺戒!妖美的眼眸瞬間閃鑠狡獪的光芒,心懷不軌的念頭蘇醒--蠢老鼠美味可口,該抓來塞牙縫。

花葵拐他,「我不是說過會給你錢麼,只要你幫我洗澡,我就給你錢。就跟你出去賣油賺錢一樣。」他不愧是‘特種行業’的老板,拐蠢老鼠賣肉;同時,他也是奸商,今天把帳本都帶回破窩來精打細算,縮短待在摘星樓的時間。

既然花錢在蠢老鼠的身上,就得撈本回來。他也真不愧是吃人不吐骨頭,想想他--從不花錢在誰的身上,以往自動有人會倒貼。

唯有對蠢老鼠例外。

蠢老鼠該感動的痛哭流涕,多配合他的任何需求即可,就看在那蠢腦袋實在不長進的關系,他也犯不著太講求現實、錙銖必較--他們之間有三文錢的債務糾紛。

「這樣,你懂了沒?」他說的夠清楚了吧。花葵眯縫的眼藏笑,薄情的唇勾勒出一道漂亮的彎,不安好心眼的誘拐,「我明天想帶你去市集,也會買糖給你。」他想要他軟軟的嘴來取悅自己,就像舌忝著糖……

郝古毅訝然,問︰「真的嗎?你會給我錢,會帶我去市集……」他想買小雞的飼料。沒賣油就沒錢,幫葵洗澡就有錢。

「嗯,」正中下懷,蠢老鼠就要拐上手了。花葵從衣袖內掏出一錠銀子,笑說︰「你可以買想要的東西。」蠢老鼠一定沒買過喜歡的東西,他倒是不介意花寶貴的時間陪蠢老鼠逛大街。

郝古毅頓時感到既迷惑又猶豫--

葵為什麼要他幫忙?

他不想跟葵在一起……可是不幫葵洗澡就沒有錢。左右為難了一會兒,郝古毅終于點了點頭,收下葵給的銀子。

他小聲的要求︰「不要笑我傻……」葵的眼楮彎彎的,嘴巴在笑……就像其他人嘲笑他的表情一樣。

花葵實話實說︰「你不只傻而已,簡直是蠢。」真他女乃女乃的……蠢老鼠雖蠢到家,卻有本事令他心情轉變得愉快極了。

郝古毅神色黯然的垂下眼睫,爬過葵的腳邊,才站起身來走去廚房。

花葵蹲在原地,眉心一擰,妖美的眼沒錯過蠢老鼠臉上的表情,似受傷……

莫非,蠢老鼠是嫌他給得錢太少?

狹小的洗澡間內彌漫氤氳的水氣,郝古毅站在小矮凳上,動手幫葵搓洗身體。

以往,在冬天的時候,他常常幫爺爺洗澡。爺爺會坐在矮凳上,說著一把老骨頭都在痛,手都快舉不起來。

爺爺好可憐……

他不喜歡冬天,天上會掉下白白的雪,會好冷……

郝古毅不禁打了個寒顫,想到自己一個人在市集賣油,手腳都凍僵。

花葵低頭凝視蠢老鼠在身上搓個老半天,雪白的胸前都快搓出一團火來了。「你在發什麼呆?還有很多地方沒洗。」

「呃,要搓背嗎?」郝古毅一臉呆傻的問。沒注意到葵的胸膛快要被他給搓掉一層皮。

花葵抓著他的手腕往下挪,其不良的意圖昭然若揭。

嚇!

郝古毅瞠目結舌,手接觸到到火熱的硬東西,「唰!」臉色登時慘白,立刻丟了巾帕,跳下矮凳,轉身就想逃之夭夭。

花葵只稍伸手壓住門板便抵擋了他的去路。「想去哪,嗯?」俊美的臉龐湊在蠢老鼠的耳畔,戲謔的口吻隱含的意味,「你還沒幫我洗完。」蠢老鼠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喝,郝古毅一瞬停止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嚅動的唇說著︰「我……我出去……拿尿壺。」他害怕葵會亂塞東西。

花葵不悅的撇撇嘴,「嗟!你拿那東西做干什麼,我要的不要尿壺。」他想狠狠的欺負蠢老鼠一下下;虧他奸了蠢老鼠數次,怎還搞不清楚他根本不是解手。

郝古毅渾身僵直的不敢亂動,想不透葵的身體很異常。「不要亂塞東西……」他可憐兮兮的央求。

喝,不會吧……

蠢老鼠在此時的嗓音听起來特別膩人,簡直像媚藥促使瞬間更高漲……

花葵將他囚禁在懷,碩長精悍的身軀欺壓他的背,命令︰「小老鼠,乖一點,我才會帶你去買糖。」

郝古毅猛搖著頭以示拒絕,他不要葵的糖。

花葵哪理會他搖頭拒絕。「我會多給你錢,你就可以把存錢的竹筒放滿。」他誘拐蠢老鼠听話。湊唇吻著粉女敕的臉頰,逕自抓來蠢老鼠的手心握住急待紓解的,操控蠢老鼠乖乖的順從。

郝古毅嚇得想縮回手,卻被握的更用力,無法掙月兌。

耳邊回著低沉渾厚的喘息,眼角的餘光瞥見葵的雙眼緊盯著自己--感覺就像大黃狗看見雞……

突的,脖子吃痛,葵在咬他--

「啊……」郝古毅顰蹙眉頭,貝齒咬得唇瓣隱隱作痛,在松開的瞬間,一句‘討厭!’在兩人之間赫然炸開--花葵仿佛被人給兜頭潑桶冷水似的,燃燒的當場熄滅……

手掌施力一扯,將蠢老鼠給轉過身來面對,陰鷙的眼迸射危險的煞氣,咬牙問道︰「你剛才說了什麼?」他到底有沒有听對?!

清澈的雙眸慌慌然的轉動,吞咽下欲出口的話語,無措的手心在身後的門板游移,須臾,他抓到門閂。

本能緊緊一握,仿佛這麼做就能減少害怕。郝古毅低垂著頭,「我……我……」抿唇支支吾吾,話未說出口。

「還不快說!」花葵一吼,等得不耐煩。他最好是听錯,否則……

葵好凶……

把他的手弄疼……

乍然--

「討厭……我討厭葵……」葵會嘲笑他傻、會殺他的雞、會對他凶巴巴、會亂塞東西……

郝古毅不再握門閂,伸手入口袋把葵給的錢掏出來,「我不要你的錢。」仰起臉來,非常堅定的說著。

他想去賣油,到了冬天,就算手腳被凍僵也沒關系。

他不要葵住在這里……

轟!

花葵松了他的手,直到此刻終于明白--

蠢老鼠竟然討厭他?!

然,他仍懷疑--究竟有沒有听對?

***

氣死!

放蠢老鼠溜出手掌心。花葵待在洗澡間里咬牙切齒,思忖了許久、許久--竟然被一只蠢到家的小老鼠討厭?!

這是什麼道理?

真他女乃女乃的……

花葵抬起水桶,「唰--」將自己一身沖淨。

匆匆套上衣物,他怒氣沖沖的離開洗澡間,回房去找蠢老鼠算帳!

途經廳堂,沒看見老廢物,猜測八成是飯後在外跟附近的鄰居聊廢話。桌上仍?氣死!

放蠢老鼠溜出手掌心。花葵待在洗澡間里咬牙切齒,思忖了許久、許久--竟然被一只蠢到家的小老鼠討厭?!

這是什麼道理?

真他女乃女乃的……

花葵抬起水桶,「唰--」將自己一身沖淨。

匆匆套上衣物,他怒氣沖沖的離開洗澡間,回房去找蠢老鼠算帳!

途經廳堂,沒看見老廢物,猜測八成是飯後在外跟附近的鄰居聊廢話。桌上仍擱著兩副干淨的碗筷,蠢老鼠沒吃飯,很好。

般得他也沒食欲,呿!

蠢老鼠完了!

花葵抬腳「踫!」的踹開門板,犀利的雙眸鎖定在蠢老鼠的身上,他像是被人始亂終棄的怒吼不平之冤--「敢討厭我……你這沒良心的東西!」他大發善心竟然被蠢老鼠當成驢肝肺,究竟是誰玩膩了誰……

嚇!

郝古毅抱著竹筒瑟縮在床角發抖,「葵葵葵……變成鬼。」一瞬,腳踝被大掌握住,「叩!」後腦杓敲上床榻,整個人滑向床沿--「該死……」

花葵分別將他的雙手高舉過頭,偉岸的身軀欺壓其上,瞅著那雙清澈又無辜的眼,牙齒磨阿磨的--想咬死他算了!

「我不要死翹翹……」郝古毅嚇得渾身僵硬、臉色發白;怕葵會勒死他,就像老母雞一樣。

清澈的眼瞬間涌上水氣,氤氳朦朧的好不可憐兮兮……

視線順著晶瑩的淚滑下臉頰而移向脖頸,映入一條串著三文錢的金色鏈子。赫然--花葵仿佛被雷給劈中似的驚愕不已……

驚然--為什麼要給他三文錢?

捫心自問--

明知他蠢、明知他是個智能不足的傻子;連左右都分不清楚,怕被老廢物罵而躲著不敢回家……然,他尋遍大街小巷就為了找他回身邊。

真的只是為了玩弄麼……若是如此,何須發怒與在乎他的討厭與否……

怎不是拍拍離開這破窩,何況蠢老鼠被他奸了數次,早遂了玩弄之心也無任何損失。

然,他卻忽略自身反常的行為……

漸漸--

花葵斂了厲色,妖美的眼細凝那老舊的銅錢,伸手捻起其中一枚,薄情的唇漾起一抹詭異的笑--他不禁自嘲︰「呵,三文錢……還真他女乃女乃的廉價!」可惡的蠢老鼠,竟然蠢到令他玩不膩……也莫名的舍不下。

葵在笑……。郝古毅的腦袋呈現一片空白,心髒噗通、噗通的猛跳,屏氣停止呼吸--花葵落唇親吻他顫動的眼睫,嘗到咸咸的滋味,他輕聲誘哄︰「別哭。我會買糖給你吃。」瞧他嚇得發傻,該哄哄。

郝古毅立刻搖頭,找回了舌頭,說︰「不要……」獲得自由的雙手推拒那寬闊的肩膀,葵在扯他的衣裳,也在他身上亂咬,就像大黃狗咬他的雞。

花葵三兩下就剝光那礙事的束縛,天曉得蠢老鼠每晚抱棉被的蠢樣令人多生氣!

掌心游移在滑女敕的肌膚,落唇啃囁來出氣。

郝古毅的手腳不斷掙扎著,企圖推開討厭的葵。他叫︰「不……不要咬我……我不要死翹翹……會看不到爺爺。」

眉心一擰,花葵挺身動手松解自身的衣袍,咬牙罵︰「弄死你算了,省得被你給氣死!」沒將他的掙扎抗拒放進眼里,腦中僅剩的念頭就是奸了蠢老鼠。

無法再忍耐,一手屈起他的腿,抵在他的柔女敕的磨蹭,另一手扣住他的腰側,噬人的眼眸凝在一寸寸的沒入他的體內,緊緊的瓖嵌,睽違以久的舒暢滋味瞬間席卷至全身--「噢,你是糖……」他滿足的喟嘆。

「啊,好痛!」郝古毅的十指分別陷入葵的臂膀,臉蛋皺成一團小肉包,開口呼痛。

繃緊的身軀在他的懷里晃,被搖得頭昏腦脹,又捶又打那硬梆梆的雪白胸膛。「嗚嗚……好痛……葵亂塞東西……」郝古毅眨著淚眼指控,「葵好壞……好疼……」

他抬手抹抹眼淚,抿緊唇瓣,用力深呼吸,再繼續推拒著葵的身體。

花葵站在床沿抬高他的腿,奔馳的用力一頂,同時開口罵︰「痛死你算了!真他女乃女乃的……聰明人被糊涂蛋給誘拐,我沒操得你哭爹喊娘,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叫葵花!」

仿佛泄恨似的--

以欺負蠢老鼠為樂,戀上了……真他女乃女乃的見鬼!

「價值三文錢……」花葵搖了搖頭,又罵︰「這宗生意虧大了!」他竟然栽在一只蠢老鼠的身上,精悍的腰持續擺動,存心把蠢老鼠給撞得更傻才不會說出‘討厭’的字眼。

「嗚嗚……」郝古毅漸漸停止了徒勞無功的掙扎,葵的力氣比他大,又凶又惡的說了一堆莫名奇妙的話;就像狗會追著他叫,還會咬得他開花--好疼……

***

花葵只手托腮,一派慵懶的側躺在床,妖美的眼細凝身邊窩著一只小老鼠,酣睡的甜……

指尖撥開散發,唇瓣漾著彎彎淺笑,他到此刻才發現小老鼠有淺淺的酒窩。

「小雞好可愛……」

耳聞小老鼠在囈語,八成是夢到後院子里的小雞。花葵落唇吻著那粉女敕的臉頰,思忖︰呆傻的小老鼠心里頭只擱著爺爺與雞群,除此之外,還裝得下什麼?

不由得納悶--

究竟是什麼吸引自己?

是他的無知、蠢笨,還是宛如處子般的純淨……

在他的身上沒有半點人性的污濁;追循著本能將他據為己有;從未在乎他有多痴傻……

「小老鼠。」花葵輕輕一咬,存心吵醒他。

「嗯……」低沉的叫喚好熟悉……嚇!郝古毅一瞬瞠大眼眸,映入葵的影像和大黃狗重疊。他驚叫︰「狗咬小雞……」

花葵不禁皺眉,大掌扣住他的下顎,牙齒輕咬只會說出蠢話的嘴,安撫道︰「別怕,已經沒有狗會來咬雞了。」

可是葵會殺雞。郝古毅雙手本能的推拒著壓在身上的重量,央求道︰「葵不要殺雞……」

「嗯,不會殺雞。」雖然他很想。但,小老鼠說不殺,就不殺。「不許討厭我,听見沒?」

葵像大黃狗,醒來就咬人。郝古毅倒抽了幾口氣,被咬住的唇瓣難以順利的開口,他悶呼︰「我要去作飯,要喂雞,要賣油賺錢給小雞買飼料。」

「嗯,我帶你去買。」花葵抬起俊美的臉龐,掀開覆在兩人身上的棉被,逕自下床穿衣,同時命令︰「快把衣裳套上就去作飯。賣油的事,不準去。」

凡事他說了算,小老鼠只有乖乖听話的份。回頭看著坐在床上找衣褲的小老鼠,那小臉上顯露一絲懊惱,似搞不太清楚衣裳在哪?

須臾,花葵好整以暇的站在床邊等著他穿上衣服,折腰為他套上鞋,揪著他去銅鏡前站好,解開他頂上的布條,檢視這蠢腦袋的傷口是否無恙。

「飯後,我就帶你出門買雞飼料。」

郝古毅不敢反駁葵說的話。揉揉雙眼,垂首盯著腳上的鞋,想著葵都听不懂他說了什麼。

他討厭葵會嘲笑他;不要葵買的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