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當相公 第十章

書名︰典當相公|作者︰丹菁|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是誰?是誰這般溫柔地拍著他的胸口?

半夢半醒,身子輕飄飄的,這麼溫柔的拍撫今他覺得安穩,但也今他感到難忍的痛楚。

疼死了,他的肩頭……到底是怎麼著?

朱夭若虛弱地想睜開眼,這才發覺自個兒乏力得連移動指尖的力氣都沒有,更遑論要睜開眼,甚至是開口說話。

然而他的知覺卻是異常清楚,不管是身上的痛,還是在他身上溫柔拍撫的手。

是誰將他視若珍寶地疼惜著?記憶中除了娘之外,不會有人這般待他……別追殺他,讓他能夠安穩地度日,便要偷笑了。

是小姐吧?盡避她向來粗魯得像個男人,但她終究是個女人,總有柔情的一面;見他傷著了,她總會有些于心不忍……小姐不舍他受傷,是不?

五年的相處,好歹有些情分的,是不?

只是……不知道小姐對他的感情,是否同廉碩說的一樣,不知道是否同他現下感受到的情意一樣……

「江兒,不好了!」突地,花問柳從外頭闖了進來,嗓門不小的嚷嚷著。

正坐在床畔替朱夭若擦汗的範江隨即往門口一瞪,示意他小聲一些;替朱夭若拉好被子後,她手里握著他向來不離身的金鏈子,走到花問柳的身旁道︰「什麼事值得你這般大聲嚷嚷?」他是嫌她不夠煩嗎?

朱夭若受傷未醒,她正煩著呢!

那個混蛋的心可真是夠狠的了!事情尚未厘清便隨意出手,還下手那般重,就連鏈子都給打斷了……這口氣,改日她非得加倍討回來不可!

「江兒,外頭有官差說,有人舉報這兒窩藏了聖上的私生子!」花問柳小小聲地嚷嚷著。

範江挑高眉。「哦?」

怎麼著?城里的官差都不用當差了,沒事就上她這兒閑晃?

「我先前不是同妳說過,有幾位皇子都挺在意皇上欲尋回流落民問的私住子嗎?所以皇子們在各州各縣都布了下少眼線,如今有人舉報,縣太爺自然會替上頭的主子出門探探。」

「混帳!這事兒根本連八字都沒一撇,到底是誰在造謠生事?」這種事是能拿來開玩笑的嗎?倘若她知道是誰干的好事……

「我在想……應該是婧丫頭。」花問柳好心地提醒範江。「洋兒和濤兒都不知道這回事,除了我和妳之外,只有夭若和靖丫頭知道此事。現下夭若還倒在里頭呢,而婧丫頭同夭若又有些過節,所以我想應該是她吧……倘若不是婧丫頭,我就真的猜不到到底是誰了。」

「容婧?」那個刁蠻丫頭,他日若撞見她,本小姐非給她一頓拳頭吃吃不吋!

「不管到底是誰說的,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打發那些官爺走。」花問柳輕聲道。

範江直瞅著他。「問柳,你也是官啊。」

瞅著她笑得很賊的臉,他不禁干笑數聲。「我不過是個按察使,我沒有那麼大的權力;再者,蘇州我不熟啊。」想要套交情,這兒也不是他的地盤,人家不兒得會賣他面子。

「但我知道你同韋家三兄弟挺熟的。」韋家三兄弟也是官哪,而且還是位高權重的大官哪。

「妳的意思是……」

「我不管你要怎麼做,但只要你能讓有心人不要再把這件事查到夭若身上,我會幫你牽線,想辦法撮合你和洋兒。」

為了救夭若,她只好把心一橫,將妹子給賣了。

「真的?」花問柳漂亮的桃花眼進射驚喜目光。

「怎麼做對你最有利,我相信你一定清楚。」自個兒把洋兒拿來當籌碼,哪日教她知道了,可真是事態嚴重;然而事分輕重緩急,先搞定了眼前這一樁,才有心思去處理往後的事。

「我現下就去辦。」

見花問柳飛也似地跑了,站在門口的範江不禁干笑著。

她睇著門外半晌,把玩著別致的金鏈子,猶豫了一會兒才有點無奈地輕喚了聲︰「廉鐸。」

「小姐。」廉鐸很快地從外頭走進來。

「去把那位名喚芷兒的花娘帶來。」

夭若八成真是深深地愛慕著那個花娘吧,才會老是將她錯認成她,不管是昨兒個的吻,還是今兒個緊握著她的手不放……

身為主子,她總得替他想想……盡避她不願意。

然而看在他舍身護主的份上……

啐!真是笨蛋,何苦替她擋下那一掌?那個男人一見著是她,自然會收手的,誰要他雞婆來著?現下還倒在床榻上,啐!

「小姐,芷兒姑娘是哪家妓館的花娘?」廉鐸小心翼翼地問。

她柳眉一擰,微惱地道︰「我哪里知道她是哪一家妓館的花娘?瞧你帶夭若去哪家風流,瞧他到底是洗了誰的小腳不就得了?」

這種事還要問她?混蛋!

「小的知道了。」聞言,廉鐸飛也似地逃了。

範江不由得輕吁口氣,倚在門邊,水眸直瞅著外頭,拼命地要自個兒別將廉鐸喚回,壓根兒沒注意到後頭的床榻上,有一雙陰沉的黑眸正凝睇著她的背影。

看了她許久,朱夭若才又乏力地合上眼。

他得要再想想……事情不能這樣發展下去,好歹他已經明白了自個兒的心意,他非得想個法子不可。

「夭若,啊……再喝一口,對!就是這麼著,喝了藥身子才會早些康復……」

貝人心魂的吳儂軟語不斷地自朱夭若的房里傳出,站在門外渡廊上的範江,難以置信地瞇起水眸,隱忍著作嘔的沖動。

她得繼續忍受這種折磨嗎?一連過了數天,見他的身子漸漸好轉,她是放心了不少,但她真得要天天瞧著這麼惱人的畫面嗎?

她快要吐了……

真不明白啊,那個花娘到底有哪個地方酷似她?

皮相、身段、姿態,性子,還是口音?別逗了!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進她的心眼里,她壓根兒不覺得她們有任何神似之處。

他的眼楮是不是出問題了?還是酒真能醉人心神、亂性誤事?

如此庸俗的女人,怎能同她相提並論?夭若待在她身邊五年了,難道在他眼中的她就是這副德行?

嘔……

他的品味太差了,竟會喜歡上這等矯揉造作的女子,竟戀上這個只會諂媚奉承的女人。

她真的忍不住想哭了。

罷了!她還是別進去了,省得一不小心把午膳都給吐了出來。

橫豎有那個女人照料著,她相信夭若應該可以康復得挺快的才是……瞧他都能坐起身了。

正欲離開,她不忘又朝里頭探了一眼,見他盡避氣色不佳,身子也挺虛弱的,但他已能靠著床柱坐起來,光是這樣就比那日好上太多……她的心總算安穩下來了。

只是……那婆娘在搞什麼?

原本已打算要離開,省得打擾到里頭卿卿我我的兩個人,只是……盡避夭若的身子比較好了,但他依舊很虛弱,那個婆娘爬到他身上,到底想做什麼?

他身上有傷耶,她該不會想霸王硬上弓吧?

這種事是急不得的吧?

不管她心里究竟有何打算,好歹也要等到他傷好了再說,橫豎他又不是沒沾過她的身子,她不需要急著在這當頭鞏固地位吧?

喂喂!他好歹也出聲制止一下吧?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他忘了自個兒身受重傷啊,他以為他能夠行房了嗎?

色胚!傷得那般重,居然還打算沾惹姑娘家……就算想做那檔事,也要等傷養好,再不也得關上門吧?

她就站在這兒耶!那婆娘不在意她倒不意外,可他怎能不在意?

難不成他的傷是傷在頭上?他的腦子被打壞了?

範江傻傻地站在門外的渡廊上,攢眉瞇眼地盯著二人的一舉一動,一點也不覺得血脈僨張,只覺得怒火中燒。

有沒有搞錯?那婆娘真要吻上他了!

他不制止?真的不制止?咦?他居然笑了……

記憶中,她幾乎沒瞧過他笑,不對!她是真的沒瞧過,然而他現下竟被一個花娘逗得如此開懷,她可不記得他是一個之人啊!怎麼……怎麼會……

「住手!」不及細想,怒喝聲已自她的嘴里吼出。

一個箭步上向,她已闖人房內,而且還很不客氣地將趴在朱夭若身上的芷兒給扯了下來,壓根兒不管她摔得多難看。

「小姐?」朱夭若抬眼睇著她,一向陰沉的臉竟難得地浮現笑容。

「你、你……」臉很燙,緊握的粉拳在發抖,她整個身子都顫動了起來,只覺得燒在胸口上的火,教她難受得緊。

「怎麼著?」朱夭若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你的身子還沒好呢。」等了半天,她只擠出這句話。

她找這婆娘來是想如他所願,更是希冀這婆娘能夠好傘照顧他,可誰知道……這不是要加重他的傷勢嗎?

「我知道。」他現下靠著床柱還氣喘吁吁的,他也知道傷勢沒好上五成。

「你知道還……」如此放任她?

「我沒法子制止啊……」他輕易便瞧出範江的疑問;他也想要阻止,只是芷兒來勢洶洶,教他沒法子抵抗罷了。原本是想要作戲給主子瞧,可誰知道芷兒竟打算來個霸王硬上弓,實是軟他無福消受。

幸好小姐出面阻止,真教他感到慶幸。

「說到底,我還要感謝小姐呢。」

聞言,她不禁挑起眉。「這……你不是挺喜歡她的?」有什麼好感謝的?好似她救他月兌離魔掌似的。

「我沒這麼說過吧?」他佯裝一愣,暗自嘆息。

唉,就知道她定是會錯意了,就不知道她為何會這麼想?

「但是……」範江回頭睇了芷兒一眼,不禁湊到他的耳邊問︰「你不是替她洗過小腳嗎?」

「有嗎?」他心虛地反問。

「廉碩說的。」

他抿緊唇,好半晌才沉聲道︰「我喝醉了,根本不知道有這一同事。」

「可……廉碩又說,你說她酷似我,所以……」唉唉,說到這件事,她又渾身不對勁了。

這一點倒是沒錯,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當時他真的喝醉了,才會將芷兒誤認是小姐……加此明顯的心意,為何他之前卻想不透,甚王在廉鐸點破時也沒反應過來?唉!

「到底是怎麼了?」瞧他不語,範汀不禁瞇眼瞅著他。「是不是又疼了?」

「讓我瞧瞧吧。」芷兒二話不說地撲向前,不忘推擠範江。

範江教她給推到一旁,不由得瞇起水眸,咬牙道︰「夭若,倘若我說我現下要攆她走,你會不會怪我?」

好樣的,她現下是鳩佔鵲巢、忘了本分不成?

見夭若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範江隨即意會地道︰「廉鐸!把這女人給我趕出去,給了賞銀,要她立即滾!」

「現下是怎麼著?怎麼著?」芷兒慌張地望著朱夭若。

守在外頭的廉鐸隨即入內,將愣在原地的芷兒往外拖。

霎時房里又安靜下來,背對著朱夭若,範江直睇著門外,卻不知道該如何化解突如其來的沉悶。

無端端提起那回事作啥?害她又想起他被打傷之前曾放肆地吻了她……罷了!那點小事,她母需放在心上,就……就當是教狗給親了,往後不要再提起了。

「你……」沉默了半晌,範江才艱澀地開口︰「你好生靜養吧,我要出去散心。」

還是先走一步好了,要不在這兒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就怕他又會提起那回事;再者,她得再想個法子,看要怎麼做才能將他留在這兒。

原本要那婆娘來,是打算如他的意、收買他的心,好教他心甘情願地待在這兒;但如今那婆娘軟她給攆走了,她勢必得再想個法子……不知道拿自個兒當籌碼留不留得住他?

唉,為了留下他,她得獻出自個兒嗎?

他值嗎?

正思付著,便听到後頭傳來窸窣聲,回頭見他正打算要下榻,她連忙定上前去。「你在做什麼?我不是要你好生靜養,你下床作啥?」啐!要是傷得更重,豈不是要教她心疼?

心疼?咦?心疼?這是什麼怪念頭?

想著想著,心好似真的疼了……

「我要陪小姐一道游湖賞美少年。」他氣喘吁吁地坐在床畔。

她猛地回神,睇著他蒼白如紙的面容,不禁啐道︰「誰同你說我要去游湖賞美少年來著?」她說了嗎?

他以為她只會干這種事嗎?她現下可忙著呢!沒心思賞美少年。

「但妳說要散心……」他猜錯了?

「我可以去的地方多的是,你就只會想到游湖賞美少年,啐!」她硬是將朱夭若壓回床榻,索性往床畔一坐。「我坐在這兒總成了吧?省得你硬是要跟,若是傷得更重,再來怪我累垮了你。」

「我沒這想法的,只是向來守在小姐身旁……習慣了。」他深情地說著,就盼她听得懂他的話意。

聞言,她的心突地漏跳兩拍。

「其實……夭若,我從未將你當成奴才看待,也知曉你為鋪子盡了許多心力;實際上,我挺感激你的。所以我每回出游定會帶你同行,用意是要你賞景,不是要你去伺候我的。」

這是她的私心,只是不知道他懂不懂……不過他無端端地這樣講,搞得她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我一直都知道。」

「我待你向來不薄,就連那婆娘,我都特地為你破例把人帶來,只是……我橫看豎看都不覺得她像我。你說說,你是醉了才把她當成我,還定把我當成她?」說好了不提這件事,可她就是沉不住氣。

她想知道夭若到底是把誰當成了誰、把誰看作是誰……

「其實……那-夜我真的醉了,壓根兒不知道自個兒做了些什麼,但……因為我心里直想著妳,才會錯把她當成是妳。」該說了,是該說了,就怕錯過這個機會,再也等不到這般好的時機了。

她挑高眉,在胸口狂跳的心好似快要跳出喉頭,逼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這話听來像是在告白……他在對她傾訴心意呢!換言之,他對她動了真情?

倘若真是如此,她要不要打蛇隨棍上,干脆卑鄙到極點算了?

就把自個兒賭上,將他留下來吧!盡避他不是她極為喜愛的美少年,但他貼心啊!他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蟲,永遠知曉她何時需要什麼、何時想去哪兒,到街上隨便抓個美少年,擱在身邊五年,就怕那人永遠也不懂她的心思。

就是因為他用心,才會恁地貼心,要她再上哪兒去找另一個他?

就要他了,用盡鎊種下流手段,她也要把他留在身邊!

「那你……」

「小姐,我要典當鏈子。」不等她說完,他斷然開口。

「嗄?」鏈子?怎會突地提到鏈子?

「可我不知道我的鏈子跑去哪兒了。」但她肯定知道。

「在我這兒。」她自懷里掏出一只荷包,從里頭取出一條鏈子。「你遇襲時它也被扯斷了,我撿了起來,托人做個扣子,讓你往後要戴上或取下都方便。」

「我要當了鏈子。」他觸踫著打小便戴在身上的鏈子。

範江抬眼睇著他。「我記得你說過這是你娘親留給你的,五年前你可是萬般不願當它呢,今兒個……怎會想要這麼做?」他想要離開她嗎?

「小姐,依妳看這鏈子能當多少?」

「這個嘛……」她瞅著瓖嵌許多奇石的墜子,暗自猜想著他或許知道自個兒的身世,或許……

這幾天她仔細地瞧過這條鏈子,發覺上頭的珠子刻著西域文字,盡避不能因此認定他是流落民間的皇子,卻已教她驚駭不已……無論如何,能進貢到宮里的玩意兒,都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啊!

就連幫鏈子安上扣子的冶金師傅都說這東西不常見呢!

「能換得妳嗎?」見她斂眉思忖著,他不禁好笑地問。

「嗄?」

她猛地抬眼,他卻放肆地吻上她的唇,盡避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卻教她羞紅了臉。

換她?

這意思是……他要她?拿一條能證實他身分的鏈子換她?

「成嗎?」他嗓音粗嘎地問。

「這……」怎會話鋒一轉就說到這件事上頭?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硬是擠不出半句話。

「不成嗎?」

「成!」怕他反悔,還是先答應了再說;她原本想要好聲好氣地求他,甚至是誘之以利、動之以情,只盼他能留下來,如今他自願留下,又願意拿這條鏈子典當,她為什麼不答應?

橫豎她原本就打算要拿自個兒當籌碼……只是教他搶先了。

「妳知曉我的意思?」他直瞅著她飄上兩朵紅雲的粉頰。

「知道了!你當我是傻子嗎?」啐!她要是真的听不懂,豈不是白活了?「不過咱們先說好,這鏈子是沒有贖回期限的。」她才不給他反悔的機會。

「妳說了便成。」

見她笑逐顏開,他不禁也勾起笑意,然而一晃著他的笑容,她不禁微挑起眉。

「你同那花娘之間……」

「啥?」

「你待在我身邊五年了,卻從未開心地笑過,可……方才那婆娘趴在你身上時,我瞧你笑得眉飛色舞……」

「那是……」

「你幫她洗過小腳吧?」她瞇起漂亮的水眸。

「我醉了,我不曉得……」他真的不記得了,不管他到底做了什麼,他只是以為自個兒在夢中,所以……「小姐,我的傷未好,妳……」下手輕些,要不他很怕自個兒會直接去見閻羅王。

「你以為我想做什麼?」她沒好氣地瞪了他兩眼。

她瞧起來有那般心很手辣嗎?

傻眼地瞧著她拉起他的手,再將鏈子交到他的手中,朱夭若不禁問道︰「是要我幫妳戴上嗎?」

「不成嗎?」她羞赧地啐他一口。「你把它典當給我,往後它就是我的,而我就是你的了,你應該滿意了吧?」

「可不是嗎?」他笑得極為溫柔?

「說好了,就算往後你發覺這條鏈子十分重要,甚至是價值連城,我都不會還給你;而你一定得信守諾言地待在我身旁,我沒讓你走,你就不準定。」她將丑話說在前頭,往後可不準罵她工于心計。

「就怕我無福消受呢!」替她戴上鏈子,他一把將她摟進懷里。

教他摟進懷里的範江驀地一愣,掙扎著推開他,直瞪著他漾著笑意的臉。

「你知道自個兒的身世?」

他不置可否地挑眉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我想要妳,而妳……應該不討厭我吧?」

「自然是不討厭。」要不她哪里受得住他一再地輕薄她?只是……

張口欲言,然而話在舌尖上繞了一圈卻沒說出口,她身子一軟,輕勾笑意,舒服地窩在他懷里。

罷了!他不在意便罷,橫豎身為皇子也不見得是樁幸運之事,說不準如花問柳所言,一個不小心便會教人暗殺;既然他知曉自個兒的身分,還願意把鏈子當給她,教她往後不用緊張兮兮地辛苦度日,那麼……她還有什麼不能給他?

「小姐?」听著她的笑聲,他有些不解。

「夭若,我已經想好了,待你的傷一好,要派什麼工作給你。」

「嗄?」他的傷還沒好呢。

「我要你幫我洗腳,不過我先說了,我的腳是大腳不是小腳,但不管到底是什麼腳……你是洗定了!」就當一對尋常夫妻吧,他們會是一對再尋常、平凡不過的夫妻。

「咦?我又沒幫那……」她定是十分在意那回事。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洗!」她驀地轉身,硬是將他壓在床榻上。「你不願意?」

「我……」

「你真的不願意?」

多說無益,與其放任她撒潑,他倒覺得他可以--

「你這個混蛋!你竟敢……」

氣惱的話全都教他一口含入,化為聲聲嬌吟,教守在門外的廉碩不知到底該不該主動一點,替他們關上門?

不關,怕嚇著待會兒回來的廉鐸;關了,又怕教小姐發現,會慘遭毒打……

啊……他不管了!

他可不敢看這情景的,由著他們……兩情相悅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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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當鋪  最終回︰交易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