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游戲惹的禍 第七章

書名︰都是游戲惹的禍|作者︰藍剎|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輕皺眉頭,剛吃完中午飯的西門睿,一瘸一拐地走在回學校的路上。

「我說西門,你一個多星期沒上學,不會又是打著生病的旗號,在家玩游戲吧?」一只手搭在西門睿的肩上,他的同學兼好友南宮輝,笑嘻嘻的調侃道。

「怎麼可能,我是真的病了。」一把將半掛在他身上的南宮輝推開,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的西門睿,有些咬牙切齒的答道。

「哦!真的嗎?」打量著臉色慘白的西門睿,南宮輝一臉的半信半疑。

「當然!」回答得斬釘截鐵的西門睿,憶起致使他這次休長假的主要原因,面色頓時黑沉下來。

萊昂利那個無恥的家伙竟然是傳說中的吸血鬼,不但吸他的血,還……連皮帶骨頭將他吃了個干淨,就算自從他張開眼楮以後,萊昂利一再祈求他的諒解,可他還是將其踹成豬頭扁得不能見人。

按理說,他應該毫不猶豫的將那群非人類全部丟出家門,讓他們從自己的世界徹底消失,讓他的生活從此恢復平靜,可不知為何萊昂利哀求的眼神讓他心軟。不忍心的結果,就是讓那個死皮賴臉的家伙,將他纏得死死的,透不過氣來,連他正常上學都得過五關斬六將,真是煩死人了!

「西門,你怎麼一瘸一拐的?身體還沒恢復嗎?」走在兩人身後的商靖楓,有些好奇的問。

「呃!沒……沒什麼,早上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臉頰微熱,西門睿有些不自在的答道。

嘻嘻!

明明剛剛用完午餐,愛吃零食的鳳無棲嘴里依然不閑著,默默听到幾人的閑聊,只是瞅著西門睿的眼神有幾分似笑非笑的嘲諷。

「啊對了,你那位從歐洲來的網友還沒走嗎?」雙手插兜,與西門睿並肩走的南宮輝隨口問道。

「還沒!」見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暗暗咬牙的西門睿兀自氣悶。

「來了好長時間了吧?應該是位美人吧?你們在玩什麼游戲認識的?這麼長時間也沒听你提過啊?還有……」執著的南宮輝,並沒有發現西門睿臉色越來越黑,依舊喋喋不休的追問道。

「唔!美人?呃!大概算是吧!游戲?啊……要遲到了,我們快走。」只要穿出這條胡同,對面就是他們學校的側門,西門睿低頭瞅了瞅左腕上的手表,邊支支吾吾敷衍,邊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無量壽佛!小施主,貧道這廂有禮了。」離胡同口只差三步之遙,幾人面前突然多了個奇裝異服的怪人。

幾人定神打量著面前高個子男子,只見他頭上用一根碧玉簪挽了簡單的道髻,鼻梁上架著一副超大的墨鏡,身上穿著一件色彩絢麗的寬松T恤,光禿禿的脖子上掛著條領帶,穿了條嘻哈破洞牛仔褲,腳上蹬了一雙髒兮兮的耐克旅游鞋。

他若是頭上頂的不是道髻,說話也不要如此古里古怪,或許還是蠻時尚的新人類,可如今,怎麼看怎麼都不倫不類,怎麼瞅怎麼都怪里怪氣,就好像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重度患者。

「小施主,我們是否曾見過面?」怪人豎掌稽首,瞅著似乎有些面熟的西門睿,疑惑地問道。

「沒有!」其實西門睿早就認出來,他就是一個月前給他香囊那個怪人,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否認。

「難道我又記錯了嗎?」撓了撓頭發,怪人困惑的自言自語道。

「喂,你快讓路,我們要遲到了。」滿臉不耐煩的南宮輝,大聲嚷嚷道。

「啊,對不起……咦!不對啊!你們等等……」剛準備讓路的怪人,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攔住了幾人的去路。

「喂!你還有什麼事嗎?」險些一頭栽進怪人懷里的南宮輝,連忙急剎車停下步伐。

「小施主,你印堂發暗,烏雲罩頂,妖氣環繞,臉青唇白,明顯是妖物纏身之相,你最近可曾接觸過什麼怪人或怪事?」怪人直勾勾的瞅著西門睿,一臉認真的問道。

「……」心里暗顫,表面上依然表情不變的西門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楮,若無其事的斜睨了怪人一眼,嗤笑道。「都什麼年月了,還印堂發暗,烏雲罩頂呢?這麼多年依然沒什麼變化的算命詞,從我們學校隨便拽出一個,都比你能侃,說得絕對比你還逼真……真是笑死人了……」

「噗哧!炳哈……還有什麼妖氣環繞,不會是蛇妖吧?」手搭在商靖楓肩上的南宮輝,狂笑不已。

「唔!我覺得還是狐妖比較好!」拿著衛星手機看股票的商靖楓,隨口接了一句。

「沒錯,男人都愛狐狸精。」猛點頭,意有所指的南宮輝,笑得極其邪惡的附和道。

「小施主,你好好想一想,身邊有沒有什麼異常,你要知道,你近期有血光之災,若不想法破解,不出月余必暴斃而亡。」怪人並不理會旁人的嘲諷,苦苦的勸說著西門睿。

「哼!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什麼妖魔鬼怪,全都是封建迷信,我不信。」對此不以為然的西門睿,冷哼了一聲。

「可是……」怪人還打算繼續勸。

听著不遠處若有若無的預備鈴聲,忍無可忍的西門睿,毫不客氣的推開面前的怪人,撒腿向學校沖去。

「等等我們……」其他三人,也連忙緊隨其後奔了過去。

「你們——」望著四人迅速消失在校園內的背影,怪人不滿的嘀咕道。「現在這幫小表頭,全都是不懂得尊老敬賢,好心當驢肝肺,竟說本道爺是神經病,還暗示我擾亂社會治安,傳播封建迷信,真是的……」

「唔!好像除了那個小表之外,後面那個小家伙身上也有妖氣,只是很淡……難道是……唉!算了,還是找個小輩暗地里照看一下,誰讓小表眉宇間長得有點像老朋友的孫女,權當愛屋及烏了。」怪人輕輕嘆息,隨手模出一部超炫的新款手機,慢吞吞的開始撥號。

「我回來了——」這句話若是放在以前,基本上說了也等于白說,空蕩蕩的房間除了西門睿以外沒有旁人,無論說什麼房間內回蕩的回音,都會讓他的心憑添幾分寂寞與傷感。

而最近兩個月來,每當他推開房門熟練的招呼一聲,他知道第一個會出現在他面前的是,看起來年紀大約在二十五六歲上下,從容而又優雅的費爾南多。

「睿少,您回來了!」就像是能掐會算似的,門內的費爾南多早已恭候多時。

「睿,你回來了!」空間微微扭曲,面前憑空多出了一道身影。

萊昂利一般是第二個到達的,以前為了隱藏身份,他或許還有些顧慮,會像正常人類一樣從樓梯走下來,而如今無所顧忌的他,為了減少時間總會突然出現西門睿面前。

「神出鬼沒的,你就不能正常一點嗎?」面無表情的斜睨了萊昂利一眼,冷冷地刺了他一句,西門睿彎腰月兌掉腳上的鞋,將手上的書包遞給費爾南多,拖著渾身酸痛的身體,有氣無力的向沙發走去。

「……」熱情洋溢迎上來的萊昂利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就好像犯了錯誤的小孩子,垂頭喪氣的跟在西門睿身後走進客廳。

「中午吃完飯回學校的途中,踫到了上次給我香囊的那個怪人。」半躺半坐斜依在沙發扶手上的西門睿,突然開口說道。

「誰?!」在西門睿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的萊昂利,一時沒听明白,滿頭霧水的問。

「就是上次我送給你的那個,據說能夠驅邪避凶的香囊?」西門睿詳細的解釋了一下。

「哦!就是里面夾著一張道符的香囊啊!」恍然大悟的萊昂利,釋然的笑了笑。

「啊!那個東西真的有效嗎?!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看起來很精致,所以才會……」失聲驚呼的西門睿,有些語無倫次。

「沒關系,這種低劣的符咒,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影響。」萊昂利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

「可是……」

「啊對了,那個怪人又怎麼了?」連忙轉換話題,就算借此機會或許能夠取得西門睿的諒解,可驕傲的萊昂利還是不屑為之。

「他……說了幾句好奇怪的話!」西門睿皺了皺眉,神色有些古怪的說。

「說了什麼?」難以抑制好奇心的萊昂利,追問道。

「他說我印堂發暗,烏雲罩頂,妖氣環繞,還說我近期有血光之災,不出月余必暴斃而亡。」

「……」前面萊昂利是有听沒有懂,後面那句他可是听了個明白。

雖然他對算命這種東西也是似信非信,但之前那張道符的威力,他心里可是有數。也就是說那個怪人也並是不完全騙人的,他應該是有些真本領的。再則,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們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睿,明天你去學校請長假,先跟我回歐洲住些日子,反正也快要過你們那個什麼春節,再加上寒假,差不多能有三個月的時間,應該能避開那個什麼血光之災,而且還不會耽誤你的高考。」萊昂利一臉鄭重其事的說。

「去歐洲?!」嗓音猛然拔高,西門睿條件反射地想反對,可當他看到滿臉嚴肅謹慎的萊昂利,最終還是放緩了聲音,滿心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去歐洲?還有你竟然會相信那個什麼預言?那是迷信好不好?」

「我懷疑,我們被發現了,而且那個算命的怪人,似乎不是平凡的普通人。」萊昂利眉頭緊鎖,神色凝重的說。

「???」發現了又怎麼樣?眨了眨雙眸,眼中盡是問號的西門睿,不明所以地瞅著萊昂利。

「連傳說中的我們都存在,那麼你們那些神話故事,恐怕也並不是毫無根據的杜撰。」搖頭苦笑不已的萊昂利,對于西門睿的遲鈍,實在是有些無奈。

「你……是況,傳說中的那些神啊、仙啊、妖魔鬼怪一類的都是真實存在的?!」眼楮一亮,西門睿興致勃勃的問。

「也許吧?!」有些遲疑的萊昂利,也並不能完全肯定。「大概也跟我們那邊——樣,神仙之類的都在另外一個時空,如今在人界的都是些修行者,據說百年前東方修行界曾經發生了一場慘烈的內斗,結果修行界人才凋零,因此沉寂了近百年,不過近幾十年,又漸漸有些復蘇的跡象。」

「難道,你自認不如他們嗎?」若有所思的西門睿,故意挑刺道。

「只要不是他們那群幾百、上千年的老妖怪親自出馬,我倒也不在乎,只不過……」

「不過什麼?」

「若是因此造成東西方修行界交惡而引發混戰,我非被那群老不死的長老念死,再不,就是被抓到魔殿囚禁個百八十年。」

「有那麼夸張嗎?」斜睨著萊昂利,西門睿一臉的懷疑。

「東西方修行界,自古以來就有某種默契,彼此互不干涉,互不侵犯,在你們的仙、妖二界和我們的神、魔兩界通道徹底關閉之後,就更是如此。要知道沒有誰願意輕易挑起戰事,尤其在人類掌握了具有排山倒海威力的現代武器的如今,已經沒落的修行界,並不想引起各方面的恐慌以及政府的敵視。」

「……既然不會發生紛爭,你被發現又有什麼大不了的?」萊昂利的解釋,西門睿非但沒有弄明白,反而越听越糊涂。

「若是能力低微的普通族人,倒也沒什麼,若是不小心被修行界的人發現了蹤跡,輕則驅逐出境,重則處理干淨。可我不一樣,我是一族之長,尤其我們族還是十三源族之一,很可能會以引起他們某種誤會與猜疑,如此一來,處理善後會比較麻煩,我想……我們不如稍微避一下比較適合。」

「哦!」其實西門睿對什麼修行界也並不是完全一無所知,他隱約記得三、四歲的時候在外公家,曾見過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上下,一派仙風道骨的中年人,記得他外公好像讓他稱其為外曾祖父。

他當時還深感疑惑,如此年輕的伯伯竟然會行這麼高的輩份。

不過印象最深的還是,他對年紀尚幼的自己上下其手,從頭到腳模了個遍,最終卻失望的嘆了口氣,說什麼鐘靈琉秀,根骨清奇,人賦異稟,本應是修行的最佳人選,只可惜天命與東方修行界無緣。

西門睿記得從那以後,他再也沒見過那個中年人,甚至連外公家也去得很少,之後他母親去世以後,除了外婆之外,他已經快十年沒見到外公了,當然也並不意味著兩家從此斷絕了來往,他那群與母親異母的舅舅、姨媽們還是很疼愛他這個幼年喪母、孤苦無依的外甥,總會不時的抽空來看望他。

「睿、睿……」推了推發呆的西門睿,對于他的心不在焉,萊昂利難免有奇怪。

「啊!什麼事?」沉浸在往事回憶中的西門睿,在萊昂利使勁搖晃下如夢力方醒。

「明天去學校請長假,跟我回歐州。」看西門睿表情懵懂,迷迷糊糊的模樣,萊昂利替他做了最終的選樣。「費爾南多,去訂機票,看看能不能頭到後天直飛歐洲的機票。」

「長假?!」清醒過來的西門睿,不禁驚呼道,「若是沒有正當的理由,老帥是不可能允許的。」

「偽造病假條,我記得這是你的長項。」萊昂利毫不客氣的說。

「……」雖然是事實,可怎麼听起來這麼不順耳呢!翻了個白眼,心里一陣小舒服的西門睿,暗自嘀咕了一句,隨後吩咐站在兩人不遠處的費爾南多。「麻煩你,幫我去二樓書房,將書櫃左下面第三個抽屜里的紅色小箱子拿下來好嗎?」

「好的!」微躬身,只留下一道透明殘影,活音才落的費爾南多已經消失無蹤了。

「……」無語的西門睿,眨了眨雙眼.就算知道整個房間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是非人類,可憐不了的看見上演大變活人,還是有不習?不到五分鐘,費爾南多就將西門睿所要的東西拿了下來。

眾人好奇的瞅著西門睿,見他鄭重其事地將高不超過十公分,雕刻精細的紅漆木匣放在面前的茶幾上,隨後撥弄了一下密碼鎖,伸手掀開了木匣的蓋子。

什麼東西藏得如此嚴密?!緊盯著西門睿手上的動作,大家心里都在暗暗的好奇。

打開的木匣里面整整齊齊擺著各式各樣的印章、圖章以及鋼印,還有一本本印著各大醫院名字的空白處方箋,西門睿將印章擺成一排,在下面相對應的放了一本本空白處方箋,從書包里模出一支鋼筆,指尖從一個個印章滑過嘴里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語道︰

「嗯!病假條,要用哪家醫院的比較適合呢?私立的不行,老師不認,市一級的也不行,還是省醫院比較保險……」

「不會吧?!你連醫院的公章都搬回來了?」萊昂利吃驚的問。

「當然,私人醫院我老爸有股份,公立醫院我家有親戚,這些章全都是真的,就連我仿造的醫生簽名,他們都會承認。」

「……」不會吧?!連造假,最後都能變成真的,睿少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悍啊!難怪任性妄為的主上,會被他收拾得服服貼貼。以費爾南多為首,萊昂利一干屬下們,皆暗暗點頭。至于此時的萊昂利,大腦正處于當機狀態中,沒有任何反應。

「叮咚……」一道清脆的門鈴聲,在此時寂靜無聲的客廳中顯得格外清晰。

目光相對,眾人眼底皆閃過一抹詫異。

西門睿知道,門外的人不可能是他那位神出鬼沒的父親,因為昨天他剛接到過問候電話;也不可能他那些愛護他的親戚們,因為今天不是周末工作忙碌的他們根本抽不出時間;更不可能是左右鄰居,因為冷漠地都市之中鄰里問的關系實在淡漠,簡直稱得上是一牆之隔不往來,擦肩而過不說話的地步。所以,他認為門外應該不是找他的。

用質疑的眼神逐一掃過萊昂利、費爾南多,以及諸多親衛隊成員,然後回應他的卻是一片無辜的眼神。呃!看來也不是他們。哪又會是誰呢?!難道,被他們發現了嗎?!暗驚的萊昂利,心里閃過一抹警惕。

左右思量,皆模不到頭緒的兩人,同時給費爾南多遞了個眼色,會意的費爾南多,幾步走到門前拿起對講機,開口詢問道︰「誰啊?」

「快遞公司——」

「對不起,對不起……」身上穿著快遞公司的制服,頭上帶著鴨舌帽的玉清子,趁著道歉的空檔朝屋里偷瞄了一眼,頓時感到背脊一陣發涼,壓了壓帽檐再次鞠了一個躬,得到主人的允許,轉身匆匆離去。

「怎麼了?」

「好像送錯了!」隨著房門合上,聲音小時在房間內。

直到走出樓洞,玉清子高懸的心才算放了下來,本來接到祖師爺的傳訊,守在學校門口一直跟西門睿回家的他,還覺得挺無聊的一個普通的凡人能招惹來什麼妖怪,還打算著速戰速決,可當他扮快遞小弟上去一探……

他暈啊!謗本就是吸血鬼的老巢嘛!

這群歐洲的魔物怎麼跑到東方來?

算了反正他也想不明白,還是考慮怎麼收拾他們吧!看起來他們級別也不怎麼高,就找抗魔聯盟的同事們出手幫忙,怎麼也算是大功一件,近來他們一直也沒怎麼開張,順便讓新來的小輩們也見識一下。

玉清子邊走邊月兌上的偽裝,路過停在路旁的快遞公司汽車,將手上經過處理的信件恢復正常,連月兌下的衣服一起扔進了駕駛艙,在司機驚訝的眼光中施施然地離去。

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陰影處,望著玉清子離去的背影,輕輕冷笑。

這麼粗劣的欺騙手法,竟然都沒有看出來?看來日子過得太安逸了?精神有些懈怠了,應該給他們敲敲警鐘了。

抬頭瞅瞅西門睿所住的樓層,隱藏暗處的身影心里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