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復得,讓兩姊妹相當珍惜,但此時江婉霏才想到,她不和姊姊分開,那李新該怎麼辦呢?
為了和姊姊在一起,江婉霏只得告訴李新,她好不容易找到表姊,所以要留下來,暫時不回京城了。
李新自然心急了,「你住京城也不是問題啊,想看你表姊可以隨時來看,你住這里會打擾到你表姊與表姊夫的。」
江婉容笑說︰「一點也不會打擾。」
李新翻了翻白眼,期盼兄弟劉城赫能幫腔,但他只是無奈地聳肩笑著,他是拿他娘子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看兄弟不幫忙,李新狠狠瞪了眼劉城赫,繼續對江婉霏動之以情,「你的醫館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丟著吧?你不在,醫館開不了,那些窮苦的百姓要找誰看病?你的工人都要失業了,他們的生活會陷入困境,你真能心安嗎?」
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假,因為她開了醫館,劫富濟貧,那些窮苦人家才得以看病,而且她的員工都是家境困苦的,沒了工作就沒錢吃飯,她听了很不安心。
「可我想和姊姊在一起……」她好不容易與姊姊團聚,怎能再分開。
李新越听越心急,他一點都不想與她分隔兩地,再則父皇說了,要逐漸把朝政交給他代理,他得開始做好登基的準備,恐怕不能像以往那樣常常往外跑,江婉霏是他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後,自然也不能住在宮外。
可看江婉霏那麼想與她的表姊住在一起,他也不忍心拆散兩人,這著實令人感到頭疼。
「不如先讓婉霏在我府上住一陣子吧,屆時你想接她回去,再來接便成了。」
他很想直接說江婉霏是他的準太子妃,他們就要成親了,哪有太子妃住在外頭的道理,但他又不希望江婉霏過得不開心。
「看來只能暫時如此。」李新嘆著氣,退讓了一步,「若你嫌她吵,記得派人通知我,我會馬上來接走她的。」
「說那什麼話,我哪時候吵了?」江婉霏听到了,嘟嘴翻白眼,一臉生氣的反駁著。
「人家夫妻久別重逢,要培養感情,你夾在中間不叫吵叫什麼?」李新搖頭說道。被他那一說,江婉霏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礙手礙腳,「我干擾到姊姊和姊夫了是嗎?」
江婉容拍拍她的手背,笑說︰「太子爺跟你開玩笑的,姊姊怎會嫌你干擾,你在姊姊身邊,姊姊覺得很踏實。」
江婉霏一听,又樂開懷了,就像個討到糖吃的小孩。
那是李新未曾見過的一面,在他面前,江婉霏一直很懂事又獨立,只有在連紫悠面前,她才會顯現出孩子氣的一面。
說兩人失散多年,真沒說服力,要不是他早看過江婉霏寫給他的遺書,他真會懷疑這兩人的關系。
不過這讓他感到非常溫暖,他很感謝連紫悠,因為她,他才能與江婉霏相遇。
他也想留下來,享受這溫馨,但龍武又進來催他了——
「殿下,皇上等著您回去商議朝政,咱們該啟程了。」
「就來了。」他不得不起身。
此時江婉霏才感覺到離別的愁緒,她也有些舍不得與李新分開,但她也不想丟開姊姊,所以努力擠出笑容送別,「一路平安。」
「嗯。」
「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
「嗯。」李新走了兩步,又折返,滿心期盼的問︰「真不與我回京城?」
「我想多陪陪姊姊,對不起。」江婉霏一臉愧疚地說著。
「好,沒事,我忙完就來看你。」李新再度轉身準備離去,但走了兩步又折返,然後當著劉城赫與江婉容的面,把江婉霏摟進懷里。
劉城赫笑看著兩人,很為自家兄弟開心。
江婉容拉低丈夫,在他耳邊說︰「其實她就是我在現代的妹妹。」
劉城赫頗為吃驚,直盯著離去的兩人背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早已知道自家妻子的來歷,這對姊妹的境遇,真的是說了都沒人會信的。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到了門口,李新便說︰「別送了。」
「你多小心。」
李新和龍武上路後,仍不停回頭望,心底十分不舍。
路上他時不時嘆氣,龍武看了忍不住提議,「太子若不想兩地相思,可以請皇上把大乘商權交給城赫,他成了皇商,必得要移居龍陽城,如此,江大夫也就沒理由繼續住在景陽城了。」劉家從商,專從各地與海外批進茶葉與古董雜貨買賣。
龍武這一語真如當頭棒喝,把李新給打醒了。
「對,龍武,你的提議真是太好了,我這就回京城請示父皇。」
原本回京的路程他覺得遙遠又漫長,但是此刻他歸心似箭,回京的路程,他把百里當成十里沖行,很快的,城門就在眼前。
為了讓劉城赫一家能移居龍陽城,李新很努力的想要說服李繼堯,希望他能放手把經商權交給劉城赫打理。
「你該知道經商權有多重要,你可以保證劉城赫是個可以信賴的人嗎?他不會中飽私囊,危害到皇室的利益?」
「父皇,劉城赫是我的拜把兄弟,當日他不顧自身安危,換上我的衣服引走了追兵,若無他的舍命相救,今日兒臣就無法站在這里與您商議國家大事。」李新把當日的事情又重述了一次。
李繼堯說︰「你的救命恩人不是江婉霏?」
「江婉霏也是兒臣的救命恩人,劉城赫替兒臣引開追兵,江婉霏救了身中毒箭的兒臣,兩人都是兒臣的救命恩人。」
「你可知,這經商權關系到的不只是你個人,你能夠擔保,這劉城赫不會有私心?」
「兒臣可以拍胸擔保,劉城赫是普天之下最足以信賴的人,由他來管理經商權,皇室財政只會更好。」
李繼堯終于點頭了,「好吧,朕就把經商權交給劉城赫,你替朕傳遞旨意,即刻起命劉城赫為皇商。」
李新連忙跪地,感激地說︰「謝父皇成全。」
「這天下遲早是你的,這是你第一個挑選的朝廷要員,希望你的眼楮是雪亮的,朕會拭目以待。」
「兒臣相信劉城赫不會讓父皇失望的。」
李新已經迫不急待想要把這消息告訴江婉霏,他一結束朝政學習便出宮,回抵家門交代些許事情便再度上路。
他策馬奔馳,用最短的時間抵達景陽城,此時已是半夜,劉家上下都已經進入夢鄉,他敲了門,是劉家管家來開的門。
「太子爺,我家主子已睡,要叫醒他嗎?」
「不用,我先去找江大夫。」
「要幫您準備客房嗎?」
「不用,我在江大夫那打個盹便可。」
「那太委屈您了……」
「你去睡吧,不用招呼我了。」
打發走了劉家的管家,李新朝江婉霏下榻的寢房前進,他到的時候,客房的燈還亮著。
听到有人敲門,江婉霏隔著門問︰「誰?」
「我。」他以沉厚的嗓音回復。
那聲音入耳,敲擊了心髒,心跳突然變得很快,她上前拉開門扉,看著他,有些難以置信,「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回京城。」才幾日未見,他著實想念她的一顰一笑。
「我還想……」
她的話語沒能說完,唇就被李新封住了,他吻著她,全心全意的與她唇齒糾纏,想將思念透過肌膚的接觸全數傾訴于她。
江婉霏感受到了他的思念與熱情,他的愛如火般炙烈,讓人無法回避。
罷了,她不掙扎了,也全心全意地接受著他的熱情。
「這回你不能拒絕與我回京城了。」
「你打算扛著我回去嗎?」她憋著笑問。
「不,我打算把劉家從這里連根拔起,讓他們到京城落地生根。」
「你以為你說了就算數嗎?」
「我說了不算數,但父皇下了旨,即刻起命劉城赫為皇商,這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他笑得很開心,十分陽光。
「什麼?」她故作鎮定,其實心底已經被他感染,他的笑讓她很心動。
「大乘皇商是朝廷要員,需要移居龍陽城,也就是說,你要跟你姊姊一起回返龍陽城。」
她高舉著手指,大喝,「你居然利用職務之便,行一己之私!」
李新抓住她的手指,說︰「還是不願意與我回龍陽城?我會越來越忙,以後即便我想,也可能無法隨心所欲地離開皇宮,你是我未來的太子妃,自然得跟我一起。」
江婉霏心軟了,一直都是李新追著她跑,每次她有危難,他總是第一個出現,他的念想就那麼簡單,要她陪伴在側。
她呢?真的有那麼瀟灑?沒,一點也沒有,這幾日的分離讓她更清楚一件事,她早習慣了他的糾纏,一分開便渾身不自在。
「我與你回去龍陽城。」
「真的願意了?」他十分錯愕,沒想到她回答得那麼干脆。
「醫館的大家沒工作沒飯吃,我于心不忍,還有……我一點也不想與你分離。」
江婉霏一回到龍陽城,就迫不急待地開館行醫,她把那些雇員都招回來了,還親自到慢性病患家探望送藥材。
「我就知道神醫會回來,果然……謝謝神醫!」
「我不是神醫,只是個大夫。」她不厭其煩地糾正那些病患,但他們還是照舊對她膜拜個不停。
她這樣會不會折壽啊?她在心底哀號了幾句,但看到病患情況略有進展,她不計較了。劉家也舉家來到了龍陽城,因為劉城赫現在是皇商,李繼堯賞了一塊地,替劉家建造了一座宅院,挺豪華氣派的。
後來的日子,江婉霏就兩家跑來跑去,有時候在劉宅,有時候在太子府,早膳陪李新吃,午餐吃她姊姊送的便當,晚膳兩家一起共享,每天都過得很熱鬧。
在李新的安排下,婚期定在最近的那個吉日,婚事很快就籌備完成,兩人成了親,場面之盛大羨煞眾人。
如今江婉霏成了真正的太子妃,兩人每天都過得蜜里調油。
今晚李新喝了點酒,他起身走到正在逗小外甥的江婉霏身後,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肢,在她耳邊吹著氣說︰「別只顧著陪小孩,我也很需要人陪伴。」
「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江婉霏把小孩交給奶娘,起身扶住李新,「你今天喝多了嗎?」
「不多,腦袋還很清醒。」
「我是誰?」
「江婉霏,我的太子妃,我未來的皇後。」
「我打哪來?」
「老天爺送來的。」他指著天空說道。
這回答讓江婉霏明白一件事,他真的沒有醉,「好了,別鬧了。」
李新沒听從,直接把她攔腰抱起,然後對著來訪的劉城赫高喊,「兄弟,你們自便啊,我們要回房滾床單了。」
听他講那什麼話,還好已經夜深人靜,家丁丫鬟早被他們支退,要不然真是要羞死人了。
「李新你醉了,別鬧,快放我下來!」江婉霏在他耳邊低聲抗議。
「我沒醉,你知道的。」
「那還這樣鬧,故意讓我出糗嗎?」
「不是,我只是很想宣告。」他笑著用鼻子去踫她的鼻子。
「宣告什麼?」
「宣告你是我李新的太子妃。」
「傻瓜。」根本不用宣告,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或許因為得來不易,所以他才會那麼傻氣吧,「好了,該睡了,你明早還要進宮面聖,早點歇息。」
「等等,你還沒喊。」
「喊什麼?」
「我的殿下。」
「我的殿下,早點歇息吧。」
「不對。」
「怎個不對了?」
「應該說,我親愛的殿下,早點歇息吧。」
「李新,你再鬧,我就……」
她沒能威脅成功,嘴被李新堵住了,他邊吻著她邊說︰「歇息會,我們先做點愛做的事情。」
不該教他現代人用語的,她發現獨處的時候,他越來越不正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