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 第七章

書名︰追妻|作者︰天使J|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他現在的行為絕對像傻瓜!

視線一直追逐著男人的嘴唇,不論是吃飯也好,說話也罷,甚至是閉嘴……那略薄的唇是不是貼上來過?有,還是沒有?

尹玄念食不知味,滿腦子盤旋惱人的問題,沒有勇氣問出口,只好在相公身上看能瞧出什麼蛛絲馬跡……

他吃飯都這麼慢?

「玄念,你的臉上沾了飯粒。」

愕,尹玄念霎時感到尷尬,放下碗筷,垂下頭去,手在臉上沒模到什麼,大爺騙他還是捉弄?

他懶得追究,再度捧起碗,里頭多了一塊雞腿,听他發言︰

「有。」騙騙他,要他集中注意力,否則等他這頓飯吃完,天都要黑了。屆時,晚餐又吃不下,難怪身上長不出肉來。

「飯粒沾在那兒?」尹玄念略為惱怒的問。大爺別亂講,公子的心情亂糟糟,很容易發火……

「我幫你弄掉。」

尹玄念杏眼圓睜,盯著他的唇,愈漸接近,欺上身來的壓迫感令人不自在的想要丟下碗筷,拔腿而逃。

他內心波濤洶涌,起伏不定,表面上仍強撐直上半身,不斷壓抑著好不尷尬的惱。

娘子像根木頭似的直往後仰,他真的怕他……。冷鐵生面無表情,別以為大爺沒發現娘子發呆了好幾回,那糊涂的腦子轉些什麼?

尹玄念暫時停止呼吸,大爺的薄唇近在眼前,僅差毫厘就觸踫到他的,敢貼過來就試試看--他會怎樣?

柳眉蹙緊,一時之間,自己也沒有答案。心知肚明他們之間的關系親密,大爺要對他干什麼都可以。但,僅是接受于他對他的好,可不表示他願意回到以前--那傻愣愣的時候,到底多乖順的依從男人的行為舉止?

要他再干出誘惑男人的蠢事是不可能,大爺會不會搞不清楚他的態度?

他有義務幫他做飯、帶孩子,若要跟他怎樣……不敢再想。尹玄念心慌慌的不知如何反應,有股沖動的想把大爺推開,干脆自己跑去照鏡子瞧飯粒究竟沾到哪兒?

可,全身就是動不了,本能的張口猛呼吸--喝!跋緊閉上嘴,以免被誤認為是邀請就糟了……

說了謊,現在騎虎難下--

銳眼沒錯過那雙美眸有一絲慌;絕美的臉龐粉女敕的令他想偷香。把人兒快要倒栽蔥的身子扶正坐好,冷鐵生僅是說︰「快把飯吃了,我們去找孩子回來。」

尹玄念登時松了一口氣,繼續埋頭吃飯;冷鐵生也回到對面繼續看他吃飯--

兩人都沒再去追究那顆‘搞怪’的飯粒究竟在那兒?

***

冷念生和憐兒出門前有告知春花他們的行蹤,冷鐵生知道兒子帶女兒到市集逛街之外,小表們還會到闕不偷的食肆。

冷鐵生和尹玄念一同出門尋孩子,尹玄念坦然接受身邊有相公存在,他不再鬧別扭,兩人走在路上商討該送孩兒去哪間私塾,冷鐵生建議︰「找就近的私塾即可,這附近有所私塾的風評不錯,老夫子曾教育出狀元,兩個孩兒送去那兒,離宅院也近。」

「我沒意見念生和憐兒上那兒念書,但是,我想要接送孩子上、下學,先跟你說一聲。」言下之意,不論相公答不答應,他決定了算。

尹玄念考慮到兩個孩子的安全問題,憐兒是女孩子,在這年代上私塾念書是少見,有冷念生陪伴,他不擔心憐兒會適應不良,倒是擔心一雙兒女在求學途中會不會遇到壞人,或被壞人抓走之類的憂慮。

「我不希望你太勞累。」他走了一小段路就開始喘,氣息不勻,听來非常刺耳。

「你別當我是軟腳蝦。」尹玄念瞪他一眼,這男人忘了被他刺傷的事……

愧疚感登時又冒出頭來,他停下步履,不走了。

冷鐵生走了一段距離才發現身邊少了他,遂回過頭來,望著。「怎麼了?」不過散步一小段路而已,累了嗎?

他露出這種眼神,是充滿憐惜的目光--

他已經不是傻瓜,也沒啞,「不要喜歡我……」不管兩人是不是在市集街道上,他鼓起勇氣開口說︰「我不值得你喜歡。」

冷鐵生一瞬驚詫,須臾,冷面孔漾出一抹淺笑,就為了他--

避他路人會不會看笑話,認為大爺是瘋還是傻,他只想告訴他,「別說傻話,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這次好好記住,別再忘了。」

尹玄念聞言僵怔在原地,眼神一瞬變得憂郁,心頭悶得緊,很難忽略那尊大爺杵在路上震撼以及惹惱了他--公子喃喃自語的罵︰「你才是說傻話,混帳……」

娘子又凶他,搞什麼莫名其妙的情緒?

是什麼見鬼的東西糊了他的腦袋?

真是時好時壞的病情--「你還不過來?」冷鐵生不耐煩的命令。倔東西呆傻在街上供人觀賞,也不想想長得這麼漂亮,會讓多少人失魂。

他大爺現在很落魄--落得下場是要看娘子臉色有沒有慘兮兮,無時無刻怕他不高興,媽的!只能怨自己無法代他受痛,若是可以交換--大爺願意頭痛一輩子來換娘子的身體健康。

尹玄念不願听話,是受不了大爺鬼叫什麼,別當他是三歲小孩搞不清楚路要怎麼走。他正心煩……

冷鐵生見他躊躇不前,又發作頭疼了嗎,他說︰「我們快點找到孩子,帶他們回家。」

听他應聲︰「好。」冷鐵生無奈的想︰娘子對他糊涂,對孩子可不含糊,大爺在他心目中到底算什麼?

不禁暗嘆氣,告誡自己不用計較太多,只要瞧他平平安安的在身邊就好。

大爺銳利的眼神從未在他身上移開,隱含了對他的迷戀、喜歡……,滿懷柔情既無形又細膩的牽引--尹玄念像龜爬似的不甚甘願靠近,懊惱的責怪自己的腳不受控制,手也不受控制,就連說話都不受控制的問︰「你的手臂被我傷得怎樣?」

癌頭凝視娘子轉向的側面氣色好看多了--

他臉頰紅潤,手輕扯著他的衣袖,那雙眼楮看那兒去?

顯得很沒誠意的關心,卻令大爺唇角上揚一道完美的弧度,反手一握,指節糾纏住他的,那手心仍是些微冰涼,但是沒掙開。

「我沒事。」不過是小傷罷了,引不起自己的在乎,卻引起了娘子的注意--

冷鐵生不願去探究娘子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他相信只要自己對他好,娘子不再那麼排斥他,那麼一家子不也是平平凡凡的過日子。

尹玄念亦步亦趨的跟隨,心思全放在身邊的大爺--

嗟!自己理他那麼多干什麼?!

大爺一看就知道皮厚肉粗,受一點傷又死不了,剛才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去扒了他的衣服來看那傷口,手若沒揪著他的衣袖,絕對干出蠢事了……

這兩人一路找尋孩子,冷鐵生是對未來充滿美好幻想;尹玄念則是對未來充滿焦慮煩惱,直到兩人在闕不偷的食肆看見孩子滿嘴食物,親熱的喊爹、喚娘,一家四口團聚一起,兩個孩子上學的事,定案。

一家子回到翟院,尹玄念開始動手幫忙作家事,宅院大小事務若是都讓春花一手包辦也未免太過意不去,畢竟自己是個男人,可不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他不習慣讓人伺候。

尹玄念在廚房爐灶添了柴火,燒一大鍋的熱水讓孩子準備洗澡。憐兒是個乖巧的女兒,她會幫忙春花做些挑菜、洗菜等等簡單的家務。

「奇怪,怎不見念生?」這孩子總是跟前跟後,今日反常了?

「娘,念生哥哥和爹在柴房外劈柴呢。爹好厲害,不一會兒功夫就把柴劈成一座小山。」憐兒露出一臉崇拜的模樣。

「嗯。宅院的雜事不少,粗重的活,你們女人家做不來。」

尹玄念听憐兒又說︰「爹是怕娘拿斧頭傷了自己。」

「說這什麼話!」尹玄念不滿的叫。

哼!大爺親自動手做粗活,真把他當成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公子哥兒?

「呵,娘才沒這麼不中用。」她又不是沒見過娘砍柴,當時娘不高興有太多人到嬌夫人的宅子打擾,于是藉由去劈柴來發泄怒氣,娘足足劈了一個星期所需的木柴。

不過那夜,娘又睡死……

春花見大鍋子的水已經燒開沸騰,趕忙提了桶子來裝,她可不敢勞動夫人做事,爺交代過--夫人的身子不好。

提幾桶熱水難不倒她,困難的是誰有辦法說動固執的夫人?

那陰陽怪氣的脾氣,連爺都治不了,遑論她這個丫環。

「憐兒,你先去拿換洗的衣服來洗澡。」尹玄念提著熱水桶就往浴堂去,他可不願讓人給瞧扁了。嗟!

出了廚房門外,尹玄念被一尊大爺攔截,輕而易舉接過他手上的熱水桶,他要求︰「你去做飯好不好?我餓了。」

冷鐵生存心轉移他的注意力,不舍得他提重物。

尹玄念怎會不知他的心思,一股火氣竄上心頭,不禁微惱對著他偉岸的背後罵︰「你到底來干嘛,同住一個屋檐下,不要把我當病人看。」他看見廚房的碗櫃里擱著好幾帖的藥包,里頭均是所費不貸的高級藥材,他多少懂得一些行情價格。

冷鐵生沒搭里他,來回提了兩趟水之後,兩手空空的來到娘子眼前,人還杵著不動,是等他的回應--大爺很認命的瞧娘子臉色過生活,也挑明說︰「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我來干什麼,不過要你省點力氣做些雜七雜八。」

「別當我是病人。」尹玄念堅持要他明白自己並非脆弱,不過有頭痛的老毛病罷了。

娘子糊涂的很,冷鐵生也要他弄清楚--大爺巴不得他健康無礙。他說︰「你別惱我,我只不過和你分工合作經營咱們的家,我主外,你主內,這樣很公平。」

尹玄念不以為然的反駁︰「我也是男人!」他不喜歡他將他花瓶似的。

冷鐵生可不甩他是男是女的性別,他堅持以見--「你別忘了我是相公,理當負擔粗重的活,你若是不服氣,何不把力氣花費在我身上,今夜我想要你。」

「啊!」尹玄念張大了嘴,無聲。

冷鐵生面無任何表情的瞧娘子一瞬靠著牆面,花容失色……哼!雙腳無力了吧。大爺很清楚他病得不輕,氣死人的本事和毛病不少,是該好好治治--不知這招有沒有效?

男人把話說得明白,毫不避諱……。尹玄念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身體本能的嚇傻……

然,待腦子漸漸活絡,會思考--「刀呢,春花放哪?」他之前找不到菜刀來切菜,所以燒熱水……

現在--

兩腳終于可以移動,尹玄念在大爺面前落荒而逃去廚房,做飯。

「哆哆哆哆--」尹玄念一股作氣把菜切得細碎,肉切得細碎,通通攪拌在一起,加點佐料可以包成什錦水餃--「喀!」一把菜刀亮晃晃的好不引人注目;它斜立在砧板上,發出萬丈光芒。

春花躲在角落,嚇得發抖--

「夫夫夫……人,您要做……什麼菜?」

尹玄念斜睨著春花,美眸發光--狠戾。腦子思忖--如果可以,絕對是做成人肉叉燒包!上等肉,要結實有彈性,吃起來的口感才好……

他面對現實;砍不了那尊大爺,不能上演謀殺親夫,好生懊惱--手腳發軟,心也軟--開啟一道縫,讓大爺光明正大、趁虛而入,他一定是吃錯藥……

目光移向正另外悶煮的中藥,哼!那里頭加了什麼令人昏頭轉向的東西?

大爺的心意在里面,熱昏頭了,才會說出露骨的要求--該怎麼辦?

「春花,桿些面粉,做水餃皮。」僅能想到先滿足大爺的胃口,撐死他再看著辦。

伴下攪拌好的肉餡,尹玄念悶著滿腦子煩惱,走出廚房,去沐浴來淹死自己算了!

這樣算不算以死謝罪?

夫人一離開,春花馬上把菜刀收好--天……好可怕的夫人,果真病入膏肓……

伺候一家子大小吃完水餃,孩子連連稱贊︰「娘的廚藝真好,水餃餡肉好女敕、好吃。」

「那就多吃一點,然後安份的上床睡覺。」弦外之音說給大爺听。

冷鐵生沒吭聲,‘美味’當前,動不得,仍餓得要人命……

娘子一臉肅殺之氣,生什麼悶氣?

眼看氣氛不對,春花趕緊帶著孩子離開,避開爺和夫人之間的暗潮洶涌,今夜不安寧,誰會被擺平?

尹玄念趁大爺滾出廳堂,他也閃人--到書房。

掌燈踏進門來,環顧四周,書房布置的非常雅致,桌案上的文房四寶一應俱全。放下燈之後,他受到一幅畫吸引,踱上前,牆面掛著一幅天倫親子圖--

隨即一眼認出,來自于他的手筆。但,畫風和現在相較之下略顯有些差別,不禁思忖︰以前,畫這幅畫的時候,究竟是端著什麼樣的心情?

他是不是過得很幸福……

尹玄念神色黯然的垂下臻首,牆上的字畫簡直是諷刺--幸福就在眼前,伸手觸及,他有資格抓住、擁有它嗎?

攤開手心,被緊緊握住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感覺不排斥,他躲什麼?

實在不願承受藏于心里的一份愧疚,是繼續活受罪……如果有勇氣跟男人坦承他已經不潔的事實,會不會被休了?

登時,呼吸一窒、心下一凜,那兩個孩子會沒有娘,而他會失去所有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

尹玄念不知所措、慌然失魂了好些時候,有人踱至身後都沒察覺--

冷鐵生默然不語,心知肚明人兒在躲他--到底為什麼?

明明都肯讓他接近與牽手,那麼他還躲什麼?

猜不透……

抬手抽掉他別在腦後的銀色發簪,隨手丟上桌,「匡當」一聲在室內響起,驚醒了眼前人兒--

朝思暮想的絕色容顏回了頭,不意外見看那瞠眼露出驚恐的神色--怕極了大爺?!

媽的!冷鐵生暗咒一聲,眉心一擰,是懊惱的糾結,開口乞求他--「別怕我……」

「你……」話未完整說出口,男人的唇落下封緘了所有,一瞬掉進柔情漩渦,尹玄念整個人僵直的像根木頭--

尹玄念微啟的檀口被大爺的唇舌所侵佔,閉上眼,輕咬了冷鐵生的舌頭,以示他的拒絕。

舌頭吃痛,冷鐵生立刻離開,冷面孔和絕美的臉龐保持一些距離,瞧娘子渾身頹軟的跌坐在地,往後挪了幾步之遙的距離,抿緊的唇瓣不說話,爬起身來跌跌撞撞的閃出門外--

無言的傷人……冷鐵生僵在原地,神色黯然,沒追上前去,視線停留在牆上的字畫--

真諷刺!天倫親子圖是他以前離開之時所留下的字畫,他認為這幅畫的涵義是他內心的奢望,但是現在,證明根本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幻想……

他表面接受他,內心卻不要他--多麼矛盾的給予期望,再讓他跌入失望……

冷鐵生拿起桌案的銀色發簪,冰涼沒有溫度,他之前被摔過的心尚未愈合,此時更碎……。

不知如何是好,無法坦承又害怕面對,他逃得遠,心慌慌的躲在樹叢里,不敢回去。

已經分不清楚東、南、西、北的方向,仍不熟悉宅院地理,視線所及既模糊又一片黑暗,今晚該不會真要在此喂蚊子,尹玄念暗惱不已的暗咒︰混帳、該死、可惡!是哪個王八侵犯過自己……

把臉埋進雙膝里,披頭散發流泄于地,這副模樣根本就是膽小表,不知大爺會不會來抓他回去審問?

萬一,他逼他或使用酷刑要他說明白……喝!尹玄念心下一驚;就算會被打死都不能從實招來他是帶罪之身,他要孩子在身邊,至于相公……也繼續留在這里,好歹會幫他劈柴、提水等等……

大爺對他的好與體貼,他知道……

尹玄念摟著雙腳蹲到腳酸麻幾乎沒了知覺,不見大爺出來尋他,不禁感到有些悵然……

他總是陰魂不散,怎這回例外了?

轉念一想︰這樣也好,他可以松口氣……

驀然,樹叢里傳來細碎的申吟,似在忍受極度的痛苦,尹玄念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听錯,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使然之下,加上怕被大爺逮回房,他趴著身子,四肢僵硬的循聲音方向悄然移去--

「啊……嗯……快,用力一點……」

「噢……」

尹玄念仔細聆听,愈覺不對勁兒,那是發出曖昧申吟的女音和男人的……乍然驚覺自己听見了什麼--嚇!尹玄念猝然停止爬行,不敢再接近。

活絡的腦子立刻過濾宅院的所有人物;他們一家四口和俏寡婦母子總共六人而已……各三個大人,三個孩子……然,他在這里,那樹叢里正在親熱的男女不就是……喝!尹玄念的腦子頓時想到孤男寡女、欲求不滿、一拍即合……登時呼吸一窒,心肺堆堆堆的塞滿了炸藥,快爆發--

不自覺的站起身來,黑暗之中,他披頭散發,面目寒憎,那一身白衣飄然的提醒他人自己存在。

「啊--」上一秒才發出曖昧申吟的女音這回發出尖叫--

她雙手緊扣在男人身上亂抓,男人以為她已經欲仙欲死達到高潮,遂下月復更用力的捅著身下的女人,「噢--」發出低吼,他也爽到快達到極樂的境界--

這女人真有一套來誘惑男人,他經不起她的挑逗,兩人在外邊就地干起來……夠刺激……

她看見白衣「鬼鬼鬼」的喊,大腿根部被男人狠狠撞擊,仍是發出銷魂的申吟--

「嗯啊……啊……有……鬼啊……」

無恥!尹玄念再也听不下去一對男女做出為人所不齒的勾當,不屑的撇過頭去,咬牙、怒氣沖沖的離開。

尹玄念希望適才所見是假,大爺依然在書房,不然就是在臥房,他到了兩個地方尋找都沒見到大爺的行蹤,該不會還壓在俏寡婦的身上?

「齷齪!」尹玄念碎罵。回到書房外,索性坐在門口等待--大爺該給他一個交代。

他拒絕他求歡,他就去亂來,真過份,偷腥也不會擦嘴,他以為他是男人就不會介意嗎?!

可,他介意的要死……

尹玄念提袖猛擦被男人吻過的嘴,磨擦的快破皮都不肯停止舉動。

「你在干什麼?」

呃,尹玄念仰起臉來,瞧大爺擺什麼臭臉來給他看?臉色更沉,體內埋了一堆炸藥,不答反問︰「你剛才去那兒?」騙騙他也好,很駝鳥心態就是不想听見他親口說出--大爺找樂子快活去。

「我才要問你去哪?」怎弄得一身髒兮兮,在地上滾了一圈是不是。

「你還敢問我,你你你……」倏地住了口,垂下頭,不點破被他撞見了什麼好事,反正當事者心知肚明。

「我去沖冷水。」澆熄身體燃起的,不然,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強迫他。

「走開!」尹玄念怒喝︰「你別以為沖了冷水澡之後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我警告你,從今以後,你離我遠一點!」

冷鐵生萬萬料想不到--娘子為了一個吻而如此反應激烈,氣得七竅生煙,凶得在趕土匪似的。

話一出口,尹玄念就後悔--他有什麼資格罵他、怨他、生氣……自己又高尚清白到那兒去。

尹玄念在自我厭惡和厭惡他人的狀況之下,旋身沖進書房,「踫!」的關上書房門,跟大爺保持距離,他們誰也不欠誰了--

冷鐵生試著推開門,尹玄念抵死壓住門板,不讓他進來。

「你滾!」他在屋內轟人。

冷鐵生的火氣也冒了上來,但是理智不斷克制一腳踹開房門的沖動,怕傷了他。

「玄念,把門打開,你在惱什麼?」冷鐵生耐住性子問。

「走開--」尹玄念巴不得大爺快滾!他惱什麼?

他們互不相欠--他究竟還惱些什麼?

正視這個問題,終于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喜歡大爺了……

尹玄念的身子靠著門板頹軟下滑,臉龐埋進雙掌,不斷埋怨自己沒出息,在吃醋……嗆得心里發酸,頭發疼……

冷鐵生坐在門口,僅能無奈的嘆息--娘子的心;海底深。那壞脾氣發得火侯猛烈,不知會不會又泛頭疼?

不管他听不听得進去,他交代︰「桌案上擱著藥,差不多都涼了,你快去喝。」

尹玄念悶不吭聲,當作沒听見;大爺的心意--不願領情!

得不到一丁點兒的回應,冷鐵生也不打算離開,默默的守候在門外,等待--

直到夜深露重,門里、門外,兩顆心漸漸凍結……

***

一夜無眠,頭昏腦脹,快痛死……

般什麼,為了外面那尊門神來把自己搞得慘兮兮,大爺表現出對他好,所圖的究竟是什麼?

八成是太無聊,當他是傻瓜繼續玩弄,他以前怎會求男人來娶他?

哼!一股惱兒的火氣沖上雲霄,頭發一根根的豎起--仍氣炸!尹玄念伸展僵硬得四肢,又麻又痛,更火大--

不甘示弱,他勉強站起,每走一步,腳底似有千根針在扎,兩條腿不听使喚,整個人搖搖欲墜的移到桌案邊,終于坐上了椅子,等全身的麻痛漸漸消失,手腳活動自如,他開始著手整理自己的一箱物品,不願使用大爺的東西。

將文房四寶一一放好,磨些墨汁,提筆在紙上寫下一份蒼勁有力的休書,下定決心跟相公離緣,最後筆劃一收,完美的劃下句點。

從今以後,他跟他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此時,尹玄念忘了該顧及到兩個孩子會不會因此而受傷害,他一心只想跟大爺撇清夫妻情份;壞在自身不潔,大爺不忠--他要這男人干什麼?!

走去字畫前,提筆在天倫親子圖上畫了一個大叉叉,抹黑了垂手可得的幸福,嗟!大爺真會演戲來拐他的心--

花錢了不起嗎,哼!鮑子被他的虛情假意耍得糊里糊涂;人是保住,心卻丟了……又嘔又郁卒……

揚手甩了手中毛筆,雙手捧起大爺的心意,「磅當--」瞬間一盅藥膳喂了地面,瓷器破碎,尹玄念站在原地,腦中揮之不去昨夜所見的模糊影像--

心里悶得難受,仿佛碎裂……

听見房內傳來聲響,冷鐵生神色一凜,擔心書房內的人兒發生意外,立刻抬腳一踹,「磅!」房門壞--

接下來,他怔懾于娘子疾射而來的殺人目光,隱含憤怒的情緒,瞪著。然後,他不再看他一眼,仿佛不認識似的,兩人擦身而過,冷鐵生張手揪住他的手臂,問︰「你到底什麼意思?」滿地狼藉,他一滴藥也沒入口,灑了地面一片濕。

尹玄念揚手甩開惱人的鉗制,仿佛一座火山爆發,燃燒熊熊烈火,不識相的來招惹是找死--

「磅!」他也踹壞了另一扇門板,別小看他憤怒之下的爆發力,可不怕跟大爺硬踫硬。

尹玄念昂首闊步的離開,腦子安排等有空的時候,那兩片房門再釘回去還原如初。

不肯說話、不肯搭理,滾出大爺的身邊,回到了初時見面的德行,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就為了一個吻?

一個吻……媽的!大爺有咬人嗎?他仔細一想︰是自己被他咬……

這還不打緊,牆面的圖畫怎變了樣?

冷鐵生眼一眯,確定沒有看錯,夢想被另一半所毀,怒氣此刻開始累積,一點一滴擴張至胸口,塞塞塞的不斷充氣--

乍然,桌案上的筆跡吸引他的視線,定眼一看--休書?!

登時,冷鐵生的臉色呈現一片黑,手擰緊,捏皺了剛出爐的休書,很燙手。他怒然喝道︰「好樣的!你竟敢為了一個吻把我給休了,真他媽的!這是什麼見鬼的道理?!」

冷鐵生仿佛另一座火山,也終于爆發--